第341章 兩個爹之間的對話
……
降臨歷62年4月5日。
接到薪火巫師的晚宴邀請函之後，真理會有關這次戰爭的獎勵也下發下來。
首先，是地位上的提升。
丹東伯爵的身份，榮升公爵，因為【基格爾德小星系】被機械神教的入侵打廢，很多礦產被破壞性開採，剩餘價值幾近與無。
上頭給了兩個選擇。
一是【巨熊座】那邊選擇100個連號星球，作為萊茵公爵家族的駐地。
二是【月神星系】選擇200個連號星球作為新領地。
巨熊座星系有五百多顆生命星球，位於日冕星系的中環外圈，而月神星系位於日冕的最外層邊緣。
地理位置和以前的【基格爾德】差不多，月神星系雖然也在開發，但需要的時間很久很久，畢竟月神星系的規模其實並不遜色於日冕星系。
兩者都是超大型星系。
但未來肯定也會大規模發展，只是時間不確定罷了。
選擇巨熊座的好處則是立竿見影，距離主星近，各方面發展起來會非常輕鬆，目前的【巨熊座】就是一個香餑餑。
所以……林索選擇了第二個選項，去月神星系建立明面上的家族領地。
200個資源星的價值可不低。
他又有一大家子要養，自然樂意接受。
除此之外，還有第二項地位上的獎勵，軍銜！
戰爭領域那邊賣了林索一個面子。
估摸著是上次讓總指揮在表功大會上露臉的收穫之一，因為沒在戰爭領域的體系中，他獲得了榮譽少將的軍銜。
平時沒什麼用，若是在戰時，緊急情況下他能更加順理成章的擔任前線指揮官。
這種更加平滑的過渡，能夠以同樣的力，做到比以前更多的事。
第三項獎勵是恢復了他在「星海第一研究所」的地位，把電磁實驗室重新交給他掌管。
其實真理會的高層也清楚，林索每年拿出那麼多研究成果，就是把研究經費拿去支援失足少女，也說不得什麼。
可潛規則被人挑破了，為了捍衛真理會的威嚴，必須得付之行動，總結下來，都是食心紳士的錯，他不狗急跳牆，也就沒有那麼多事了。
因為重獲實驗室的權利。
林索還見了尼克·萊佛士一面。
這位就是當年那個最年輕的研究者，林索來了之後，這個頭銜就被他拿走了。
尼克研究的魔能槍械，效果其實不錯，就是適應性太差了，因為對精度的要求，可能會在某些極端環境下失靈。
聽說最近一段時間，在研究界第一人手下做輔助，盯上了魔網網絡，準備在這上面做文章。
論貪，這位也是重量級。
由此可見，貪沒研究經費太正常了。
以上，都是地位方面的實質獎勵，林索還一次性獲得了六枚榮譽勳章。
實物方面，泰拉獎勵只有五千萬，僅僅就是一個象徵，聊勝於無，這是知道他在機械神教發了大財，沒有沒收其實就是一種獎勵。
這麼算下來，林索在真理會的資料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萊茵公爵、進化核心發明者、電磁系巫術之父、榮譽少將、內戰終結者、咒靈克星、機械之敵、閃電劫掠專家、戰爭指揮官、紅龍之友……
太多了！
這些榮譽，每一個名詞都代表了他的一段人生，意義非凡，這次得到那麼多地位上的提升，意味著黃金議長正式接納了他，將他當作黃金一系的核心成員來培養。
等這些獎勵的手續都辦妥之後。
降臨歷62年4月25日。
日冕主星，森林區域的中心位置。
一株形似世界樹的植株屹立在最中央位置，樹皮上有很多用巫術搭建的哥德式塔樓建築，巨大的樹幹被挖空。
這是一座樹形城堡，遠離喧囂與繁華，幽幽立在偏僻之地，很難想像這是一位至高居住的地方。
林索今日前來赴約。
他對薪火巫師的了解，除了記載的文獻，就是從曦哪裡聽聞的隻言片語，但他清楚一點，如果他沒有因為界之環的關係，拿走了代表西婭的種子。
那麼這兩位世界樹化身，都將被他收養。
當年從時空幻境中看到的命運景象，或許本應生在薪火巫師的身上。
「您好，尊貴的客人。」
城堡門口有很多半人高的小樹人，擁有擬人化的表情，優雅的朝林索行禮。
這次宴會，沒有看到其他人。
也就是說，只請了他一個。
「帶路吧小傢伙。」
「客人這邊請。」
小樹人一臉嚴肅，身上穿著板正的燕尾服，樹根纏繞著形成的小腳，一步一步前進，莫名有點滑稽感。
像是曦的傑作……
走過長廊，林索在前廳就見到了薪火巫師，對方非常年輕，也格外英俊，一頭白色長髮和他想像中的金髮並不相同。
「見過至高！」
林索行了一個標準的巫師禮。
說實話，他跟薪火他爹討論過巫術，以平輩論交，在現實時空反而因為實力差距，淪為後輩，這種感覺無比怪異。
「不用太多禮儀，這次是家宴。」
「家宴？」
林索詫異，心頭直突突。
果不其然，薪火巫師拍了拍手，眾多仆裝小樹人頭頂著大餐盤一個個放到長桌之上，嘻嘻哈哈的打鬧聲從通道中傳來。
林索腦袋一懵。
他並不擔心性取向問題，而是擔心身份……
沒等多久，從裡面走出來的果然是西婭和曦，他麻了，不老實呆在荊棘星居然跑到這裡來了，離譜！
「入座吧，萊茵巫師。」
「好的。」
薪火巫師坐在首位，林索和西婭坐在右側，曦坐在左側，四個人就是所謂家宴的所有人。
小樹人伸長手臂，用刀叉將烤肉、水果等各種採訪比較遠的食物切割好，再送到四人盤子裡。
等裡面空了，隨時再加。
服務非常貼心，智能並不低。
林索看了一眼西婭，發現這沒心沒肺的傢伙，還在跟曦眉來眼去，一副完全被美色迷惑了的樣子。
怒其不爭！
「萊茵巫師……」
這時，薪火巫師率先打開話匣子，開始跟他閒聊起來，從巫術修行到冥想法的細節，再到他對法則的理解，對真理的剖析等等……
像是一個長輩般，給林索傳授相關知識。
但林索聽出來某種暗示。
他可以肯定，薪火已經看穿了西婭的真身，要是找麻煩，他還真沒有辦法。
只不過，奇怪的是，曦似乎對於自己的真實身份並不了解，餐桌上只有西婭和林索聽懂了。
「看來你們父女之間的關係，親密無間，沒有秘密呢……」
「哈哈，這孩子從小跟著我，能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林索打了個岔，沒有接話。
薪火巫師也不惱，而是給眾人講述一個故事。
「以前有個小男孩，從出生開始就繼承了他父親的血脈，在娘胎里就完成了啟迪，是巫師歷史上最年輕的巫師。」
「他天資聰穎，學習速度極快，五歲那年就成為了一名正式巫師，加上他父親的權勢，幾乎是內定的下一代接班人。」
「但是好景不長。」
「他的大哥，被美夢誘惑，前往星界，追尋虛無縹緲的夢中真理。」
「他的二哥，在一次巫師與虛空蟲族的戰爭中死亡，屍體被拽入虛空，久而生靈，登頂虛空王座。」
「他的三姐，因為痴迷對泰坦血脈的研究，貿然在自己身上試驗，雖然成功了，卻性情大變，化身黑暗泰坦，永遠離開了這個家。」
「而小男孩本身，也被父親封印了記憶，安置在沉眠之棺中，五十年後才被釋放，就像一張白紙，過往的色彩消失不見，新的畫筆卻常常因為顏料缺乏，不能及時上色。」
「直到三萬年後，才算有所建瓴！」
「這個家族中，每一名成員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他們繼承了父系的天賦，都是人中龍鳳，不管走什麼道路，都能成為最頂尖的那一簇人。」
不得不說，薪火巫師講故事的能力很爛。
但他表達的意思，林索一清二楚。
無非是《我有一個朋友系列》。
異曲同工之妙！
通過對歷史的了解，以及表情觀察，林索可以確定，薪火巫師講的基本為真。
但問題是，他想做什麼？
傳火者一家的悲劇，在巫師中並不是什麼秘密，每一個人都能說得頭頭是道，誰讓傳火者是巫師道路的開創者呢？
有關他的經歷，早就寫成著作在巫師之間流傳，成為最受歡迎的書籍之一！
連早期上過的妓女都有名字流傳下來。
可見後人對其的追捧有多變態。
好像看出了林索的疑惑，薪火巫師繼續說道。
「記憶的丟失，並未打擊到小男孩，之所以耽誤了三萬年，是因為他一直在調查所有悲劇的真相。」
「他的大哥，是因為受到了泰坦·三大主神之一——夢境主宰的誘惑！」
「他的二哥，是因為受到了泰坦·厄運七女神的詛咒……」
「他的三姐，是因為受到了黑暗泰坦·邪能之主的引誘！」
「而他的父親，也迷失在泰坦·時間之王的時空幻境之中。」
林索眉頭一挑。
不對。
在他的認知中，傳火者作為不朽巫師，三萬年前失蹤，應該是去尋找故鄉去了，別忘了帕多隆人類其實也是外來物種。
因此，傳火者說是失蹤，在林索眼裡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薪火的調查結果，把一切矛頭都指向了泰坦神族，作為秩序神祇，他們雖然有守護元素平衡的職能。
活動範圍卻受到限制。
巫師掌控元素，破壞了平衡，只要不去世界樹範圍之內，並不會遭到泰坦主動進攻才對。
想了想，林索說道。
「小男孩既然被封印了記憶，那麼他是從什麼地方開始調查的呢？或者說重新接受一切的他，記憶沒有受到有心人的惡意篡改嗎？」
「如果說篡改談不上，那麼指引和暗示呢？」
「小男孩的老師會不會這麼做？」
「你不會理解的。」
薪火巫師看了看曦和西婭，言簡意賅道。
「你想要什麼？」
大大咧咧的西婭已經感覺到不對，偷偷蹭了蹭林索的大腿，暗示他要不要溜。
直接打開反轉門扉，從逆世界逃跑的話，成功概率還是很大的。
但林索依舊在思考。
「我無所求，亦無所欲，想要的無非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兩個父親眼神對視在一起，毫不相讓！
這時，林索突然明白了薪火的訴求。
曦和西婭，是帕多隆世界樹的新生，在物質界就是世界樹！
而泰坦神族，依託於世界樹而存在。
她們雖然不是誕生【萬神殿】三系泰坦眾神的母樹，本質上卻是同位存在。
如果掌握了她們，就意味著掌握了〈諸神黃昏〉的鑰匙。
等曦與西婭成長到一定地步。
藉助這種以上克下的本源關係，對泰坦神族來說，就是橫掃！
這是報仇的機會。
難怪……
難怪薪火巫師願意一直呆在沒什麼前途的帕多隆母星，就是在等待母星毀滅，世界樹重生的那一次機會。
曦和西婭的人類形態，林索一開始懷疑和遠古的知識之神有關，現在看來薪火巫師應該也使用了某種手段。
那麼問題來了。
命運畫卷中的金髮男人到底是誰？
如果薪火只想復仇的話，就不會是命運中的那個人。
腦袋很癢，想不出來。
明面上卻依舊不落下風，兩個爹對視良久。
終究是薪火長嘆一聲。
「我不認可伱的理念，但你依舊是真理會的英雄，你們走吧，我希望在未來那一天開始的時候，你會幫我。」
對方沒有選擇動手！
林索眉頭一皺，不翻臉的話，更棘手了啊。
畢竟薪火巫師不知道他們父女的手段。
如果翻臉，林索也有直截了當的理由，不讓西婭去做這件事。
可對方不要臉，打感情牌。
必然是知道了曦與西婭的關係，他只用讓曦出手，西婭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一石二鳥。
應與不應，結果都會走向唯一。
「父親……」
看著女兒的目光，林索悵然說道。
「曦有權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她沒有意見的話，或許西婭會選擇幫你。」
「我們就先走了，薪火閣下。」
「回見，萊茵巫師。」
面對高舉的酒杯，林索一口乾了手邊的那杯，拉著西婭就離開了這座孤獨堡壘。
樹堡外。
西婭對著林索撒嬌道。
「父親不要陰著臉嘛，能幫一位至高，應該是好事吧。」
林索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惡氣惡聲。
「你知道個屁，被人賣了，還給別人數錢。」
「你在真理學院一點常識都沒學嗎？」
「萬神殿什麼成分你不清楚？」
「再說他還要對黑暗泰坦動手！」
「光是三個融合的泰坦神系，擁有的強者就數不勝數，你們兩個去單刷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愚昧！」
「略～」
西婭朝林索吐了吐舌頭，非常不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