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回返馮恩里索
新曆1581年11月，北大陸，馮恩里索研究中心。
「快！」
「該死的，要我說多少次！？」
一大早，馮恩里索研究中心院長喬蘇埃·塞克斯頓，努力摩擦著喉骨，急匆匆的穿行於各大研究所。
從馮恩里索山脈入口，一直到最深處的第八十八號研究所，一遍又一遍的巡視著。
他穿著嶄新的幽魂巫師長袍，遮擋住晶瑩白骨身軀，骷髏腦袋上瞪著那雙幽火一般的眼眸，如同掃描儀一般，以極其嚴苛的要求，審視著各個角落。
「該死的，斯科蒂巫師，你們第十三號研究所剛好處在半山腰的位置，怎麼能把大門擦得如同鏡子？」
「是在擔心中午的陽光，照射不到衛恩巫師的眼睛嗎？還是想惹得他不快？！」
第十三號研究所所長斯科蒂·英格麗特·羅馬諾是位粗獷的中年人，身形如同奧爾德斯族裔那般高大，但皮膚呈現赤紅色，滿臉的大鬍子。
此刻，他聽到喬蘇埃院長的話，一臉的委屈。
「院長，這是您先前要求的……」
「什麼？我要求的？我拜託你動動腦子，擦乾淨和擦得像鏡子完全是兩個概念！」
喬蘇埃如同被人踩住了尾巴，跳腳大罵道：「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我教你嗎？」
「你看看旁邊的十二號研究所，再看看十四……十五號研究所，學一學查希爾傳奇巫師他們是如何布置的！」
「當然，若是你有誠意，更應該去看看第六十六號研究所，即便衛恩巫師這位所長不在，勤奮努力、善解人意、實力強大且出身優越的特瑞莎巫師，都將那裡打理的井井有條。」
「那，我現在去看一眼？」斯科蒂·英格麗特·羅馬諾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去，趕緊去，最好你們都去瞧一瞧，學習學習！」
喬蘇埃一副被他們打敗了的樣子，丟下這句話後，再次匆忙離開。
然後他那刺耳的尖銳的生硬的獨特嗓音，就在另外一處再次響起。
聲音之洪亮，甚至能讓整個馮恩里索山脈的所有巫師都清晰的聽到。
「拜託各位所長、研究員們，沒有時間了，衛恩巫師很快就要趕到馮恩里索研究中心。」
「我以馮恩里索研究中心院長身份警告你們，若是誰惹得他不高興，就自動申請離開！」
「你們不願意留下來，幽魂學派內部有的是大巫師，乃至傳奇巫師想要來這裡申請一座研究所。」
「你們最好想想清楚，想想至今都還在悔恨的凱洛·拉納研究員，整個馮恩里索研究中心能擁有今天的成就靠的是什麼！」
聽著喬蘇埃那毫不客氣的訓斥聲音，其餘各個研究所鴉雀無聲。
儘管無奈，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衛恩·洛夫特巫師待在馮恩里索研究中心，讓他們榮耀加身。
哪怕不考慮衛恩巫師那強悍到如同神明般的力量，只評價他加入馮恩里索研究中心後，三年來發表的各類研究報告、知識捲軸等，都足以冠絕整個幽魂學派。
特別是機械亡靈、符文板卡兩項研究成果，不僅大大提升了所有幽魂巫師們的實力，還引領學派向更加廣闊的方向發展。
更誇張的是，機械亡靈已經融合到了傳奇級別。
按照公開的研究報告數據表明，融合了機械體的傳奇級亡靈生物，能發揮出的力量至少提升百分之五十，多的甚至能夠實現翻倍。
不過機械亡靈課題並非沒有缺陷。
比如那些機械體只適用於骷髏、食屍鬼、殭屍等擁有實體的亡靈生物，至今沒有研究出怨靈等只有靈魂體的亡靈生物的融合方式。
間接導致擁有實體的亡靈生物們的價格飆升，當然也把怨靈等亡靈生物價格打下來了。
據說因為這點，亡靈世界的幾隻古老的怨靈生物，還特意找到瓦克拉夫首席巫師提出抗議。
——強烈譴責衛恩巫師歧視非實體亡靈生物！
雖然這樣的結果令一眾幽魂巫師哭笑不得，但不可否認機械亡靈生物的出現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尤其是在符文板卡的加持下，幾乎彌補了亡靈生物們在絕大多數環境中的短板。
例如面對黎明教會的神聖光輝的本源侵蝕，比如是在深海與畸變種戰鬥，又或者是其他巫師學派的巫師……
除了這兩項課題外，據說衛恩巫師還提出了一個新的課題，據說那是一個具有顛覆性的課題。
課題的內容還沒看到，但幽魂學派的巫師們倒是已經收到了血靈學派、靈秘學派兩大盟友們的羨慕和嫉妒。
「諸位，喬蘇埃院長說的沒錯。若是衛恩巫師來到這裡心情不夠愉悅，後果我想不用我明說吧？」
「是啊，萬一他生氣了，加入到其他研究中心……」
「那樣的後果，我承擔不了！」
各個研究所的負責人瞬間達成一致意見，都學著斯科蒂·英格麗特·羅馬諾前往第六十六號研究所觀摩學習。
畢竟那位特瑞莎巫師不僅具有喬蘇埃院長所說的那些優點，她還是與衛恩巫師接觸時間最久，也是最了解衛恩巫師的人。
照著抄就行！
……
此時，第六十六號研究所內。
「哈哈……喬蘇埃院長還真是緊張，特瑞莎學妹，你有沒有聽到他剛剛的話？太有趣了。」
奧莎娜·麥卡錫站在窗邊，朝外面的那些大巫師、傳奇巫師們張望著。
「奧莎娜學姐，別關注其他人了，咱們研究所還有很多工作沒有處理完呢。」
正在忙碌的特瑞莎·伊利納·西爾維拉，一邊指揮著家族安排的護衛工作，一邊無奈回道：
「你也不希望衛恩所長第一次返回研究所，就看到這裡糟糕的一面吧？」
「怎麼會？衛恩所長才不會是那樣的人。」
說著，奧莎娜回身看到她嚴肅的樣子，無奈聳聳肩道：「好吧好吧，你是第六十六號研究所的副所長，你說了算。」
「這樣才對。」
特瑞莎點點頭，接著快步抱起一摞研究報告，分門別類的攤在辦公桌上，嘴裡還念念有詞。
「這一份是機械亡靈課題第三期，這一份是符文板卡的最新研究成果，這是關於『神明國度』的課題方案策劃……」
奧莎娜和旁邊的埃斯科巴、克麗絲塔等人對視一眼，只好也加入到整理材料的隊伍中。
事實上，相比外面的那些人，他們都清楚衛恩巫師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只要環境乾淨、安靜，他一般都是面帶微笑的。
即便遇到很棘手的課題問題，他依然能夠保持平和，不急不緩的用幾天或十幾天的時間拿出解決方案，給整個研究所帶來新的研究方向。
可以說，有衛恩巫師在，特瑞莎她們每個人心裡都十分安定。
又忙碌了一個小時，克麗絲塔看著癱坐在椅子上的特瑞莎問道：
「學姐，衛恩所長這次返回學派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嗎？」
「我也想知道，」奧莎娜臉上也露出一抹興趣，湊了過來，說道：「自從三年前的深海獻祭儀式之後，所長大人一直待在阿列克謝島上，很少外出。」
「這一次，他怎麼會突然要返回學派？是不是瓦克拉夫首席巫師，或者博拉斯副席有事找他？」
聽到兩人的問題，不遠處的阿爾多夫、埃斯科巴也不休息了，也都跟了過來，幾雙眼睛一同注視著特瑞莎。
「我，我怎麼知道？」
特瑞莎推了推金框眼鏡，臉色微微不自然的說道。
相比三年前，她的模樣更加成熟，一頭短髮也成了半長發扎在腦後，咖啡色的頭髮讓她那張本就精緻的臉顯得更加光彩照人。
尤其是身前的兩座吊鐘，像是經歷了魔法的改造一般，變得更加壯觀。
「不說是吧？」奧莎娜壞笑著看著她，伸出了剛剛完成的機械體改造手臂，齒輪轉的咔咔響：「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特瑞莎學妹，你要知道些什麼，就告訴我們吧。」埃斯科巴猶豫道：「我也想知道衛恩所長大人會不會有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
「是啊……」
特瑞莎看了幾人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算了，那就告訴你們吧，不過這件事情現在還在保密階段，不能對外透露知道嗎？」
「嗯嗯！」
「絕對不會！」
「我保證！」
特瑞莎對他們的保證半信半疑，不過對衛恩的實力卻很有信心。
「還記得三年前那場獻祭儀式吧？那位宣布成為『殺戮之主』的賽勒恩特，也就是原來的太陽神。」
「這一次衛恩巫師是受他邀請前來學派商議一些事情。聽說其中涉及到一些隱秘，瓦克拉夫首席巫師在了解過之後才通知所長大人的。」
沉默幾秒，奧莎娜幾人對視一眼。
「就這些？」
「就這些啊。」
特瑞莎語氣肯定，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撇撇嘴說道：「我又不是那位一直跟在所長大人身邊的克蕾雅女士，也不是阿列克謝島執政官米特拉女士，哪會了解那麼多？」
「能知道這件事情，還是昨天博拉斯巫師特意通知我，讓我準備好一間隱秘房間，方便瓦克拉夫首席巫師、衛恩所長和『殺戮之主』賽勒恩特討論用的……」
「等等！」
克麗絲塔突然發現了這段話中的重點，驚呼道：「你是說瓦克拉夫首席巫師也要來？！」
「我沒說嗎？」特瑞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沒有！」
這下連最淡定的奧莎娜神色也焦急起來。
「糟糕糟糕……所長大人還不會說什麼，瓦克拉夫首席巫師聽說是一位非常嚴肅傳統的巫師。」
「他要是不滿意，恐怕咱們都得離開第六十六號研究所……」
「特瑞莎副所長，你趕緊看看還有什麼要準備的！！」
……
「馮恩里索山脈，就是這裡嗎……」
衛恩依舊那身幽魂學派的黑色長袍，通過死亡國度獨特的視野，深入北大陸，來到馮恩里索山脈。
「很久沒來北大陸，這裡的地形變化很多。」
跟在他身旁的麥卡利斯特·洛夫特，東張西望看了半天。
「抱歉，你說什麼，我聽不懂。」衛恩木著臉道。
麥卡利斯特攤開雙手，表情無辜的看著他。
「原身來的，那位『殺戮之主』，他的記憶中來到過這裡。」
「身為我的創造者，這一點您應該比我更清楚。」
衛恩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有時候，我真有些後悔複製你出來，比起賽勒恩特，你的性格完全不同。」
「要怪就怪米特拉、烏布利還有老傑克！」麥卡利斯特熟練甩鍋。
「您不在島上的這段時間，他們不是帶我去酒館喝酒，就是到深海里捕魚。」
「有時候喝多了之後，他們還會帶我出海，扮演海盜。」
「不過這個很有意思，沒想到海盜之間會有那麼多有趣的事情，特別是那些姑娘們，她們……」
「停！」
衛恩不得不打斷他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在克蕾雅面前說出這些，不然我很難保證你的安全。」
「當然當然……不過主母現在精力都放在傳播黑夜信仰上，沒有時間理會我。」
麥卡利斯特縮了縮腦袋，尷尬的笑道：「很多傳播信仰方面的事情，很多都是她教給我的。」
「有用嗎？」衛恩好奇的看著他：「說說看，『真實』國度的信徒有多少了？」
「不多不多……」
麥卡利斯特伸出一隻手比劃了個大大的五。
「已經有五名了！」
五，五名？！
衛恩轉身向馮恩里索山脈進發，他決定暫時不搭理身邊這位附庸初等神。
三年時間過去了啊，就算是位主教都能忽悠來數千名教徒。
而麥卡利斯特·洛夫特這位正經八百的「真實之主」竟然只有五名信徒！
「哎？衛恩巫師，您生氣了？生氣了嗎？啊？」
「閉嘴！」
「抱歉……」
沒過多久，衛恩循著精神感知的指引，來到馮恩里索研究中心所在。
「歡迎衛恩·洛夫特巫師回返馮恩里索研究中心！」
剛一落地，喬蘇埃院長的身影便出現在他面前，喀嚓喀嚓喊道。
而在他身後，幾乎所有馮恩里索研究中心的巫師，都來到門口迎接。
為首的除了喬蘇埃院長外，還有衛恩最熟悉的第六十六號研究所的特瑞莎等人。
「你們好……」
「所長！」
衛恩話還沒講完，便見特瑞莎一個閃身撲到他身上。
「總算見到您本人了！」
「太好了……」
旁邊的麥卡利斯特，如同透明人一般的「真實之主」瞧見這樣的場景，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悄悄取出留影機拍下照片。
太好了，克蕾雅夫人這下應該會獎賞吾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