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紅月島之變
咔。
噠。
隨著黃金面具被摘下來，瓦克拉夫被紅黑光芒映照得妖異的臉上，浮現一抹愕然。
「是你？！」
只見沒了面具遮蓋後，米麗亞姆的真容露出——那是一張稱得上是漂亮的臉，不僅皮膚白皙，五官更是精緻。
然而此時，她的臉上卻是一片冰冷。
即便她被瓦克拉夫掐住脖子，體內的混亂本源無法使用，嘴上依舊譏諷道：
「沒想到會是我吧？瓦克拉夫巫師大人！」
「自從西大陸那一次後，我想你都已經把我忘記了吧？」
瓦克拉夫沉默不語，怔怔的看著她，不過掐住她的手稍稍鬆了一些。
「怎麼？你覺得愧疚？」
米麗亞姆感受到這一點，依舊譏諷道：「人都已經被你殺了，你現在愧疚又有什麼用呢？」
「我，」瓦克拉夫眼睛微微眯了眯，神色平靜下來，「只是沒想到會是你，並不代表我會為此愧疚。」
「那些人敢對幽魂出手，我作為幽魂學派的一員，絕不可能放過他們！」
「那你為什麼不乾脆連我一起殺了？」米麗亞姆怒道：「那時候為什麼不殺了我？！」
瓦克拉夫再次沉默，腦海里不由得回憶起那段埋藏在心裡的記憶。
記得那時候是前往西大陸遠征機械學派。
當時帶隊的巫師雖然是博拉斯等人，但作為學派新任首席巫師的他，也在暗中悄悄跟著。
既是為了避免幽魂出現大規模傷亡，同時也為了應對機械學派的首席巫師出手。
途中，幽魂巫師們路過一處城邦時，遭遇到了襲擊，甚至出現了傷亡。
事後他才知道襲擊者是受機械學派操控的貴族，但在當時他沒想那麼多，直接施放強大法術，將那些人全部滅殺。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段插曲——也就是他和米麗亞姆的偶然相遇。
就像是「命運長河」的安排，瓦克拉夫剛進入西大陸，就遇到了米麗亞姆。
具體過程他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兩人在那座名為海登的城邦里一起度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
之後解決掉機械學派後，回返途中瓦克拉夫調查襲擊事件才知道米麗亞姆也是那些貴族超凡者中的一員。
原本他有想過把人找出來，但後來想想也就放棄了。
畢竟他們只能算是偶然遇到的路人，並不是朋友和戀人。
「其實，現在殺了你也不晚。」
「嗬！瓦克拉夫巫師，您當然可以這麼做，」米麗亞姆冷笑道：「以獲勝者的姿態！」
瓦克拉夫直視她的眼睛認真的問道：「我只有最後一個問題。」
「伱加入混亂教派，是因為要找我復仇？」
「我……」
米麗亞姆頓了頓，眼睛微微閃爍道：「當然不是！偉大的『混亂之源』早已指引我要破壞這片世界！」
「而你不過是其中最硬的那塊石頭，我要對付你，根本不會讓你們幽魂學派安然至今！」
「哦，」瓦克拉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麼，我就放心了。」
說著，他手指再次用力，身上狂暴的「混亂本源」的力量徹底爆發，瞬間將米麗亞姆的腦袋轟碎。
不，準確的說，是碎得連渣都不剩！
瓦克拉夫輕輕放下手裡的脖頸，身上本源緩緩收斂，任由米麗亞姆的屍體跌落。
「一切『混亂之源』都要死！」
儘管米麗亞姆的出現讓他有些意外，但那又如何呢？
無數年來，死在他手裡的人沒有十萬也有五六七八萬，算上亡靈生物和畸變種，數量更是要翻上很多倍。
他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曾經認識的，卻走上邪惡道路的人感懷。
當然，他也沒有時間。
瓦克拉夫看著那具無頭屍體，思索幾秒，揮手示意亡靈體系的本源給她一道【亡靈轉化】。
「既然相識一場，那就讓你以另外一種形式重生吧。」
「生者的世界不適合你，但亡者的世界裡可以有你一席之地。」
隨著符文法陣浮現，灰霧升騰而起，將米麗亞姆的屍體吞沒，紋路流光閃爍。
只聽見內部傳來嘎吱嘎吱的古怪聲音，就像是有人在啃吃著脆骨一類的東西。
瓦克拉夫面色沉靜，他看了看灰霧，眼睛向上瞥去：「維拉烏特，既然來了，那就聊幾句。」
話音落下，就見灰霧上浮現出一張巨大的臉孔，張嘴笑道：
「嗬嗬，瓦克拉夫，沒想到你還能親自轉化亡靈，是最近清閒了嗎？」
「該說不說，這具屍體的質量很高，實力不亞於一名擁有一座國度的神明，你怎麼找到的？」
「是她主動找上我的，」瓦克拉夫解釋一句，接著問道：「亡靈界的封印怎麼樣了？」
「老樣子，增加亡靈生物的速度跟不上封印擴張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它就能破開封印了。」
維拉烏特嘆了口氣道：「而且破除封印的速度越來越快，我很擔心這個時間會在五年內。」
「五年？」
瓦克拉夫見他點頭，微微皺了皺眉：「想辦法再多撐一段時間。」
「怎麼？五年時間不短了，你有什麼要做的事情嗎？」
「我沒有，但那個小傢伙有。」
維拉烏特恍然道：「你是說他啊，他確實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成長起來。」
「不過我相信他用不了多久，實力應該就能趕上博拉斯那些人了。」
「不，」瓦克拉夫否認道：「或許現在他的實力就已經超過博拉斯了。」
「這麼快？」
維拉烏特有些不相信，他想起那個名叫衛恩·洛夫特的小傢伙，忍不住道：「上次見他時還是大巫師階段啊。」
「信不信由你，先回收這具亡靈生物再說。」
瓦克拉夫見灰霧開始散去，眼睛緊緊盯著，直到看到一頭渾身模糊如同幻影的怨靈出現在法陣中，他才繼續道：
「替我給她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安靜的地方？」維拉烏特那張由灰霧組成的臉上露出笑容，略帶曖昧的說道：
「你總算想起來要給卡波留下血脈了？」
「不是我說，在你晉級傳奇時就該找人生下幾個，畢竟你們卡波家族是有名的時間系天賦血脈，每覺醒一名超凡者對整個世界都是好……」
話還沒說完，維拉烏特連忙轉移道：「我先帶她走了，等你忙完記得再來亡靈界！」
等一切灰霧消失，符文法陣要消散後，瓦克拉夫才收起手中的黃金手杖，哼道：
「維拉烏特這老怪物的實力又強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存在了多少年……」
說著，瓦克拉夫重新戴上墨鏡，閃身離開這片「黑界」區域。
……
而在外面深海上，一座靈秘高塔出現。
薩爾瓦托雷和羅莎等人出現，打量著四周。
「薩雷傳奇，現在該怎麼找到瓦克拉夫首席？這裡似乎沒發現什麼異樣？」
靈秘學派的羅莎副席本源感知覆蓋周圍，沒有任何發現，忍不住皺眉。
「就在這裡！」
薩爾瓦托雷仔細感應著血脈的聯繫，確認道：「瓦克拉夫首席應該是被某種禁制困在了類似異空間的地方，想要找到他需要空間方面的能力。」
「不是『世界之衣』內層的異空間，恐怕我們很難能找到那處地方。不過，」羅莎思索道：「任何能往返這片世界的異空間都會留下錨點，只要能找到那處錨點，我想我可以嘗試一下。」
她作為靈秘學派元素法術體系的最強者，對於空間類法術同樣有研究。
「但我建議最好還是由衛恩巫師來比較好，他的空間法術很特別。」
「嗯，我會考慮的。」
薩爾瓦托雷點點頭，本源稍稍爆發一些，遊蕩在這片海域周圍，嘗試尋找羅莎副席口中的錨點。
其餘傳奇巫師也一樣，都分散開各自找尋著。
「仔細一點，不要放過任何一處異常的地方！」
羅莎搖了搖頭，剛要探入深海里搜查，卻見不遠處一道身影浮現，她愣了愣。
「瓦克拉夫首席？」
「你們在找什麼呢？」
瓦克拉夫剛出了「黑界」，就看到這些人在外面，不用問他都清楚一定是他被「困」住的事情讓他們擔心了。
但是他可不想被薩爾瓦托雷那混蛋嘲笑，不等有人回話，語氣略帶不滿的說：
「難道遠征開始前我說的不夠清楚嗎？目標是黃昏教派，你們現在在這裡耽擱時間，是想讓那個偽神的獻祭儀式順利完成嗎？！」
「瓦克拉夫……」薩爾瓦托雷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別人不清楚，相處數千年的他可是知道。
別看瓦克拉夫是幽魂首席，半神級巫師，表面上很是霸氣。
實際上呢，瓦克拉夫那混蛋就是個混蛋——心眼很小，還好面子！
「閉嘴！」
果然，瓦克拉夫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哼道：「現在立刻，馬上前去解決黃昏教派！」
「拉格納和維洛薩兩位被困住的首席巫師，還是我由我親自前去搭救吧！」
傳奇巫師們不敢猶豫，直接接受下來，轉身就往靈秘高塔飛去，就連羅莎副席也不例外。
只有薩爾瓦托雷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咬牙道：「那就拜託瓦克拉夫首席能順利救出維洛薩和拉格納兩位首席巫師了！」
瓦克拉夫臉上略帶尷尬，轉過身背對著他，背後的手掌擺了擺，示意他趕緊走。
「這本就是我的任務！」
說著，他不等薩爾瓦托雷再說什麼，撕開一條空間裂縫就鑽了進去。
呸！
薩爾瓦托雷看著他「奔逃」的背影，吐了口唾沫，一如年輕時候的樣子。
要不是他打不過瓦克拉夫那混蛋，這會兒一定把拳頭塞進他的嘴裡！
「結果是好的，不是嗎？」
羅莎出現在他身邊，看著平安脫困的瓦克拉夫出現，她已經不擔心自家首席巫師會出事了。
哪怕對方是「混亂之源」也一樣！
「嗯，」
薩爾瓦托雷兀自不爽的點點頭，掃視一圈海面上的光柱道：「衛恩那裡不用幫忙，我們去解決掉其他的獻祭節點。」
「好。」
說著，眾人繼續跟著靈秘高塔奔向其他地方。
……
……
與此同時，紅月島上。
砰！
原本還在悠閒看著島上紅月信徒們的克里斯坦，猛地將手裡的酒杯握碎，不敢置信的看向深海方向。
「米麗亞姆的氣息……消失了？！」
「她死了？！」
怎麼可能？
她……
克里斯坦想到之前沒告訴她關於幽魂學派首席巫師的事情，神色一頓：
「她不會找上了瓦克拉夫吧？」
該死的，偏偏這個時候，米麗亞姆……
不等他繼續動身前去深海調查，一旁的半空中，悄然浮現出一顆戴著金色面具的腦袋虛影。
「克里斯坦，米麗亞姆是出事了嗎？我怎麼感覺不到她的氣息了？！」
奧德里娜出現後第一句話就是詢問這個。
「我也剛剛察覺，正要前去調查！」克里斯坦有些不耐煩的回道。
奧德里娜眼神冷冽，「你知不知道和偉大的『混亂之源』溝通只有她能做到？」
克里斯坦瞪了她一眼：「我說了，我正要前去調查。」
「告訴我，她去哪裡了？」
「深海！」
「去做什麼？」
「黃昏教派……」
奧德里娜整個人浮現出來，指著窗外深海上的光柱道：「獻祭儀式都已經開啟了，她去黃昏教派？」
克里斯坦有些不耐煩，轉身便要走。
「等等！」
「還有什麼事情？」
奧德里娜深吸一口氣，儘量平復心情道：「如果她真的出事，你知道後果。」
「哼，不用你多說！」
克里斯坦生硬的回了一句，閃身出了教堂，向深海方向而去。
但就在這時，一道闖入紅月島的身影讓他立刻頓住。
「有人闖進來了！」
奧德里娜皺了皺眉，目光掃視一圈，「什麼人？」
「不清楚，但感覺上應該是紅月教會的人。」
「那你去找米麗亞姆，我來解決那人。」
克里斯坦猶豫幾秒，點頭道：「紅月島上有『混亂之源』留下的禁忌……」
奧德里娜揮了揮手，哼道：「不用你多說！」
她身為「混亂之源」的僕從，當然清楚紅月島的布置有多重要。
等克里斯坦遠去之後，奧德里娜看了看下方的那些身穿紅色長袍的紅月信徒，思索幾秒，身形一閃。
既然是紅月教會的人，那她可不會讓對方輕易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