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再回卡斯特城邦
夜色下的卡斯特城邦，靜謐寧靜。
高牆內，一排排紅色尖頂房井然有序，平整的石板路上乾淨整潔。
道路兩旁，由土盆栽種的千葉草上螢光閃閃，往日淡淡的海腥味也都消失不見。
紅月光輝灑下，與風暴教會那座藍頂大教堂相互呼應，映照的卡斯特城邦多彩明亮。
四面高牆碉堡里，數百位城邦守護騎士，在風暴女士雕像庇護下，守衛著城邦。
金色大街，杜米特魯街區，巴茲爾街區，納托利街區，拉奧斯街區等等，都有穿著藍色鎧甲的風暴教會聖職者巡邏。
不僅如此，偶爾傳出一些畸變種的嘶吼聲音，也會有明顯像是秘調司戰鬥部的超凡者迅速趕到處理。
相比以往黎明教會在的時候，整個卡斯特城邦無論秩序、環境還有超凡者盡職盡責程度，都要高出不少。
此時，卡斯特城邦東面高牆上，風暴女士的雕像面向城邦外，隱隱浮現一道幽藍色的光輝，將旁邊的碉堡庇護。
碉堡里，五名鎧甲騎士，兩人一組面向東西方向，剩餘的那名小隊長，則坐在他們身後，撥弄著篝火。
旁邊小桌上，放著一瓶啤酒，瓶中酒水只剩下一半。
「沒想到快到神祭日的時候，深海上竟然也會出現那樣的變故。」
「哎，今年卡斯特城邦真是多災多難。」
小隊長一邊烤火，一邊喝著啤酒，嘴裡嘆息道。
「阿迪爾海德隊長，您說這次深海異變，真的會影響到我們卡斯特城邦嗎？」
「這還用問？沒聽雅赫摩斯·阿巴德主教大人下午的時候說嗎？現在連風暴教會都開始防備了，咱們這裡鐵定會受到影響。」
兩名守衛騎士目不斜視的說著。
「是啊，我也覺得會影響到我們，卡斯特城邦這顆西海岸明珠啊，希望一切平安無事吧……」
聞言，阿迪爾海德掃了一眼，笑呵呵的說：
「擔心歸擔心，我相信風暴教會的主教和聖職者們一定會想辦法庇護這顆明珠的。」
「不要忘了，城邦里議會和貴族委員會的人都還在，一個都沒離開。」
「如果是以前，爆出這樣的消息後，那些貴族們怕是第一時間就會逃向內陸。克蘭德城邦，或者更遠一些到黎明聖域附近城邦避難。」
守衛騎士們深有同感。
「阿迪爾海德說得沒錯，現在的卡斯特城邦相比以前變化很大，說來還要感謝阿萊斯和那位額……」
「你想說『災厄巫師』是吧？」
「嗯，你知道的，他現在的實力已經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議論的了。」
「怕什麼，他遠在阿列克謝島，估計現在正和遠征巫師們忙著追殺黃昏教派的人，不會聽到的。」
「說了你不會明白的，他那時候在卡斯特城邦，真的很不起眼。曾經我還見過他一面呢。」
「哦？」
就連阿迪爾海德也回身看向他，問道：「你見過『災厄巫師』？」
「是的，」
那名守衛騎士身材瘦削，但腰杆筆挺，金屬面罩包裹下眼神明亮，回憶道：
「那時候我還剛從那邊不遠的瑪戈村進入城邦，你們知道的，像我們這種人只能待在拉奧斯街區那樣的地方。」
「好在有同鄉的人幫助，讓我有了一輛馬車。」
「原來之前你是做司機的啊？」其他騎士們也是第一次聽他說起這些。
「所以你是在那時候遇到的『災厄巫師』？」阿迪爾海德問道。
「是的，隊長。」
講話的守衛騎士，赫然是衛恩幾次遇到的那位馬車的車夫。
「他真的不像傳聞中那樣邪惡，一點也不恐怖，反而很和善。」
「雖然他看上去年齡比較小，但是很沉穩。」
「記得和他一起的還有那位秘調司的小女士，是叫緹娜沒錯……」
「幾次見面我能感受到他和其他人的不同。」
騎士嘴角微笑：「就是那種平等的對待，並不會因為我巴斯克斯族裔的身份，輕視或者看低。」
「總之，因為他的鼓勵，以及那次變故之前對我的提醒，我才帶著家人活了下來。」
「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我成功加入了城邦守衛軍……」
其他的守衛們紛紛羨慕道：
「伱小子真是太幸運了。」
「確實幸運，不論『災厄巫師』是好是壞，他現在都是能夠影響深海的大人物啊。」
「我若是能見到他就好了……」
……
而這些守衛騎士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頭上一牆之上的位置，衛恩正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裡看著遠處的大教堂。
「命運，還真是不可捉摸……」
他聽到了下方騎士們的交談，卻沒想到還能碰到一位接觸過的人。
那位馬車車夫……印象中，那是位很低調老實的年輕人。
一身廉價的禮服，戴著潔白手套，講話時斟酌措辭，行為動作都帶著些許拘謹。
但是他卻不像拉奧斯街區那些人那樣頹廢，也不會去抱怨生活艱難，反而陽光積極……
也因此，衛恩在那夜變故之前，提醒他了幾句。
「這種感覺……真不錯啊……」
喃喃低語幾句，衛恩沒有打擾騎士們的工作，只悄悄將幾枚金鎊留在了那位騎士兜里，然後便閃身來到秘調司。
他來得還算是時候，萊西等人此時都還聚集在秘調司內開會商討著什麼。
「……該死，從風暴教會那裡得到的情報顯示，此次『深海末日』的變故，百分之七十將會波及卡斯特城邦。」
「城邦才剛剛恢復秩序，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卻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尼法神色凝重，看著在座的秘調司一眾高層，說道：「現在情況愈發緊急，你們有什麼建議嗎？」
葉戈爾慵懶的靠在高背椅上，嘴裡咬著的雪茄卻沒有點燃，「真是不幸啊，才剛剛安穩沒多久。」
「葉戈爾副司長，還請您不要說這樣不負責任的話！」萊西瞪了他一眼。
「好好，聽你的。」葉戈爾聳了聳肩膀，稍稍坐正一些。
「尼法司長，」
萊西懶得說他，她也清楚葉戈爾性格就是如此，轉頭看向上首的尼法：
「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深海末日』對我卡斯特城邦有哪些影響。」
「是深海種襲擊，是『禁忌海域』擴散而來，還是深海上那種恐怖的風暴？」
「如果能夠了解清楚這些，我們就可以向克蘭德方面申請相應的支援……」
「這不現實！」由戰鬥部部長晉升的阿爾伯特副司長，打斷道：
「萊西，夏特蘭王國的情況，相信你也清楚。」
「高層們現在正開發原巴斯克斯王國領地，剛剛在那裡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財力，能給予我們的支援十分有限。」
「再加上之前恩斯特伯爵事件，那些貴族雖然沒說，但是從後續的財政撥款不難看出他們有意報復。」
「現在不爭取的話，城邦里這二十萬民眾怎麼辦？總不能把他們都遷移到內陸城邦吧？」萊西辯解道。
「對！」阿爾伯特神色嚴肅：「我的建議就是趁現在『深海末日』還未爆發，儘量轉移大部分人，將損失降至最小！」
「可是……」
「好了，」
尼法抬了抬手示意他們停下來，有些頭疼的說：「你們兩個，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關鍵是如何幫助卡斯特城邦渡過這次危機！」
她看了看在場的人，見他們都沉默不語，只好順著前面討論的內容繼續道：
「首先萊西，阿爾伯特有一點沒說錯，克蘭德方面給予我們的支援十分有限。」
「你不能只考慮卡斯特，別忘了夏特蘭王國的西海岸有六個城邦！」
「其次，想要探查清楚『深海』影響的情報，單靠我們的力量會很困難。」
「現在我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在風暴教會那些人，連貴族委員會都還在觀望。」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無論哪一種危機，我想都不是城邦這些超凡者能抵抗的。」
見萊西張了張一副想要開口的樣子，尼法先一步道：「這不是我們求援就能解決的根本問題！」
「整個卡斯特城邦，只有教堂那裡的雅赫摩斯大主教有能力自保，其餘人，包括我們在內，誰敢說一定能從那些恐怖危機下活下來？」
此話一出，萊西也不由得沉默下來。
她明白，尼法司長和阿爾伯特副司長兩人所說的都是事實。
但是她實在不甘心，不甘心卡斯特城邦好不容易得來的秩序、和平以及發展，被這樣的災厄破壞！
「說來說去，還是實力不夠。」
葉戈爾旁若無人的點燃雪茄，吐出一道煙圈，漫不經心的說：
「如果卡斯特城邦擁有衛恩巫師那樣強大的巫師在，我們現在就不用擔心那麼多了。」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萊西。
在座的其他秘調司高層，也都順著他的目光，一起看著萊西。
那樣的表情不言而喻。
萊西心下一動，衛恩？
她，她可以去找衛恩幫忙……不行不行，衛恩現在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想到這裡，萊西搖搖頭：「抱歉，我想卡斯特的問題還得由我們自己解決。」
「那就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
葉戈爾攤開手道：「除了放棄抵抗，轉移城邦居民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辦法。」
一時間，整個會場都沉默下來，所有人都面色沉重，心事重重的樣子。
就在這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冒昧打擾。」
「嗯？」
「是誰？」
眾人循聲看了過去，就見一位身穿黑色巫師長袍，胸前印著黑火標記，黑髮赤瞳的年輕人站在門內。
「衛恩？！」葉戈爾愕然。
剛剛才說起這位從卡斯特城邦走出去的巫師，這就出現在眼前了？
「衛恩？」
有不認識的調查官互相望了望，在確認眼前之人就是「災厄巫師」衛恩·洛夫特，都不禁屏住呼吸安靜下來。
就連尼法和阿爾伯特兩人都乖乖閉上嘴。
儘管他們見過衛恩，但是彼此之間沒有任何交際。
尤其是尼法，之前阿萊斯回到卡斯特城邦的時候，她還將手裡的「禁忌物0-91歸鄉號的船首像」給了他……
「衛恩……」
萊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在確定就是衛恩之後，她猛地起身一步跳過去，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將他拉進懷裡。
就像兩人第一次見面那樣，她搓著衛恩的頭髮，哈哈大笑：
「還真是你，你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做些準備……」
衛恩一僵，隨即放鬆下來，心道萊西隊長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大大咧咧的人。
只是，能不能別晃了，頭暈……
「臨時有些事情回來的。」
「才剛到嗎？哈哈哈……」
眾人：「……」
他們看著鬧在一起的兩人，內心只覺得對那位傳說中引起災厄的恐怖巫師的形象崩塌了。
要不是他們確認了衛恩的身份，怕是會認為這是萊西的弟弟過來探親……
好一會兒之後，衛恩才被尼法解救出來。
他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道：「抱歉各位，我突然闖進來，沒影響你們的會議進程吧？」
「當然沒有，」尼法一臉認真，眼神中略帶敬意的行禮道：「衛恩巫師能光臨卡斯特城邦秘調司，是我們的榮幸。」
「是啊衛恩，就當做回到自己家，我嗯……我們都非常歡迎你。」萊西稍稍顧忌了下其他人的神色。
葉戈爾等人都是一副讚許表情，笑而不語。
「那就好。」
衛恩坐在下首的位置，笑道：「剛剛無意間聽到你們在討論『深海末日』的事情，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事實上，他幾乎聽了個大概。
包括葉戈爾希望找他出手，阿爾伯特與萊西的爭論等。
而這時候他主動問出來，也是希望能在有限的範圍內提供一定的幫助。
畢竟「深海末日」波及範圍雖廣，但對東大陸的影響也只是超級風暴海嘯。
那樣的危機，或許對普通人是場災厄，但是對擁有超凡力量的超凡者們來說，還是有解決辦法的。
「你，您願意提供幫助？」尼法司長的語氣更加敬重，不覺間加上了敬語，「我……」
話未說完，就被一旁傳來的喜悅之聲打斷：
「太好了，衛恩，先前我還不好意思提出來……」
PS：感謝書友110320105731724，守望星夜12兩位大佬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