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命運印記
阿列克謝島。
從黑珍珠號伊薩貝洛船長宣布招募新船員起，已經過去兩天時間。
高牆內，交易區攤位還是那些，但是原本擁擠的人群明顯少了許多。
海盜們大都匆匆而過，購買完裝備或者魔藥，便會徑直離開交易區，幾乎沒有太多想要和攤主閒聊的心思。
「快走，搞快點，船馬上開了。」
「該死的，我還沒有準備好魔藥，那些混蛋巫師竟然會賣那麼貴……」
「你找死嗎？忘了這座島的主人是誰了？」
海盜們一邊緊鑼密鼓的做著出海準備，一邊罵罵咧咧的。
之前不想出海的時候，他們還不覺得島上的物價有什麼問題，現在到了要離開的時候，才發覺金鎊都消耗在酒館裡了。
「老大，黑珍珠號建議所有海盜團，在劫掠時，是要給商船留出部分，至少不能趕盡殺絕。您說咱們還要不要像以前那樣？」
「怎麼？他是船長，還是我是船長？」
「當然是您！」
「那我可以不接受伊薩貝洛船長的建議吧？」
「可以……」
「可以個屁！通知下去，讓那些混蛋下手的時候輕一些，別把人都殺了！」
「……」
聽到周圍海盜們的嘀咕聲，一名機械改造海盜攤主感嘆道：
「伊薩貝洛船長的號召力還是強啊。」
「什麼？」旁邊的攤主看了他一眼，瓮聲瓮氣的回道。
「因為戰爭結束，海盜們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往深海，劫掠那些商船。」
「緊接著黑珍珠號招募船員……這樣就導致那些不想出海的海盜也離開了。」
「你看，這裡的人比兩天前至少少了一半。」
「這樣啊，」包裹嚴實的攤主微微低頭，「真希望能熱鬧一些。」
「是啊，人多些，我這些小玩意才有機會賣掉啊。」
機械海盜看了看她攤位上擺的東西，驚奇道：「我說兄弟，你，你在這裡賣書？還是毫無用處的騎士戀愛小說？！」
「誰，誰說沒用處的？」
旁邊那位攤主穿著灰色的棉布裙子，腦袋上包著頭巾只露出一雙璀璨如星月的眼睛。
「海上的生活那麼無聊，看，看看書很好啊，時間會過得很快。」
「……」機械海盜眼神怪異，打量著她一番，忍不住問道：
「你應該不是海盜吧？」
「是，是啊。」
「海盜們在船上可不無聊，除了工作外，每天還有派對，喝酒那麼開心的事情，怎麼會去看書？」
「何況，一個不好看到了紀元遺物，那下場就慘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那名渾身包裹嚴實的攤主眨了眨眼睛，然後就在機械海盜詫異的目光下，以飛快的速度把書收起來，瞬間跑得沒影了。
「哎？人呢？」
機械海盜看了看周圍，嘀咕道：「一看就是貴族裡面跑出來體驗海盜生活的，什麼都不知道……」
……
「呼。」
帕芙拉跑出很遠，直到駐紮區外才在角落停了下來，拍了拍高聳的胸脯，鬆了一口氣。
「怪不得一天都沒賣出去……那些海盜真不懂得欣賞……」
「欣賞那些騎士戀愛小說嗎？」
「是啊，多好看……額。」
帕芙拉頓住，緩緩轉頭看向一旁，囁嚅道：
「希姿姐姐，您怎麼在這兒？」
「跟著你來的。」
希姿雙手抱懷，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啊？」
帕芙拉苦著一張臉，這麼快她跑去賣書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
「你很缺金鎊？」希姿看到她的表情，心中莫名火起，恨鐵不成鋼的問：
「到底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讓你這位黎明虔誠的祭司變成這樣？」
「還是說那位『災厄巫師』影響了伱的腦子？！」
「這個，那個……」帕芙拉訕訕的看著她，「我就是想要幾枚金鎊……」
她可以作證，邪惡巫師絕對沒有影響她，還很好心給她買書……
善良權柄：嗯，我也可以作證……她的信仰出了大問題！
希姿瞪著她，道：「我不管你承不承認，從現在開始我會一直跟著你，直到我確定你的信仰！」
「啊……」
帕芙拉無奈的長嘆一聲，垂頭喪氣的點點頭：「我知道了，姐姐。」
「還有，這期間，你不能和他再有接觸。」
「他？」
「你心裡清楚我說的是誰。」
說完，希姿一把拉過她的手，向高牆之外而去。
「姐姐，其實邪惡巫師還是很善良的…。」帕芙拉可憐兮兮的說道。
「善良？」希姿瞥了她一眼，「你忘記裁決騎士團的覆滅了嗎？還有胡伯托大騎士？」
帕芙拉愣了愣，她確實有段時間沒有回想那段戰鬥的經過。
「可是，他是被動的反擊……」
希姿停下腳步，神色嚴肅且認真的盯著帕芙拉看了很久，直看得她低頭不語，才緩聲開口道：
「看來我有必要糾正你的信仰。」
「我……」帕芙拉咬著嘴唇。
「仔細聽我說完！」
希姿抬手打斷她，語氣更加嚴肅，甚至多了幾分嚴厲。
「現在，世界的變化之大，是千年以來最恐怖的一次。」
「不是因為海上戰爭，也不是黃昏教派那些陰謀者，而是幽魂、靈秘和血靈三大巫師學派隔了那麼久，離開了他們的研究所！」
說到這裡，希姿頓了頓，揮手施放出黎明本源力量隔絕外界的聲音，繼續道：
「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是，無論巫師們這樣做出於什麼目的，都會影響到黎明教會！」
「這段時間我和聖域聯繫的幾次，能感覺到那裡的氣氛越來越怪異。」
「我猜測是因為巫師們的出手，讓聖域也跟著緊張起來。」
「所以，在巫師們遠征沒有結束前，在聖域那裡沒有明確的態度之前，不要和巫師走得太近。」
「他們……都是一群瘋子！」
帕芙拉怔怔地看著她，有些不明白巫師遠征和黎明有什麼關聯。
一個在海上，一個在東大陸中心……
希姿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就清楚她還是不明白。
「總之，你記住我說的話。」
「這段時間，你也不用去島上，全力以赴完成『善良』權柄的傳承，這是重中之重，明白了嗎？」
帕芙拉張了張嘴，只得無奈點頭。
「我知道了。」
「嗯。」
希姿沒再理會她的小情緒，拉著她徑直返回賽諾·卡德萊克號上。
等安排好帕芙拉之後，她來到甲板上，對著幾名英勇騎士輕聲道：
「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命令，禁止『善良』候補聖女帕芙拉·塞普爾達離開這艘船。」
「是，冕下。」
希姿看著船外平靜的深海，不由得嘆了口氣。
她剛剛並沒有和帕芙拉說太清楚，擔心這位善良單純的妹妹會多想，影響到「善良」權柄的傳承威能。
事實上，從聖域那裡反饋的態度來看，她心裡的預感很不好。
莫名感覺到教皇，不，是紅衣大主教之上的那些人對外界的變化有了反應。
除了新晉「褻瀆」聖女卡莉·莫里斯前來阿列克謝島以外，「審判」聖女賽莉絲緹雅·埃達斯也離開了聖域，目的地不明。
同時，還有一位紅衣大主教也悄然離開……
「紅月教會……紅月島……風暴教會對『災厄巫師』的押注，還有我黎明的反常……」
她總覺得更大的風暴要襲來了！
……
……
外界的變化沒有影響到身處劇場空間的衛恩，他正專心於對新知識——命運占卜法術體系的學習中。
兩天前，在結束和特瑞莎等人的通話之後，他等了一會兒，直到拿到機械亡靈的詳細實驗過程報告。
然後，他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翻看完報告，結合之前的實驗報告，寫了幾條建議方向傳回研究所。
做完這些，他才取出命運占卜法術體系傳承知識，仔細的學習起來——
「比我想像得要更難……」
衛恩翻過最後一頁，閉上眼睛回憶著所有內容。
命運占卜體系上的內容不難理解，是通過本源世界溝通命運長河，施放相應的法術。
難的是，第一步如何溝通命運長河，並在其中留下『眷顧者』印記，以便之後可以和命運長河保持聯繫。
「但是這個溝通命運長河的方式……」
衛恩想到傳承內容的開篇，不禁猶豫起來。
按照命運占卜體系上的記錄，所謂的溝通命運長河，其實是將祂當做神明去信仰。
本源在其中留下印記，就如同黎明教會那些踏上信仰之路的信徒一樣，除了信仰之力外，自身的本源力量都是從信仰之路上「借來的」。
也就是說，衛恩將他的本源之種留在命運長河之後，他施放的命運法術，只能是藉助命運長河的回饋才可以。
但是最坑的一點是，傳承上有提醒，命運法術是存在失敗機率的，命運長河的反饋也不是施術者想要就有的。
很可能會出現他施放命運法術，沒有任何結果的情況。
「這種法術體系，有些特殊啊。」
衛恩看著手中的命運占卜法術體系傳承手札，思索許久，最終決定先將那枚命運印記的法術符文繪製出來，烙印在第八顆本源子體上。
「沒有反饋就沒有吧，所謂的命運法術，也不適用於戰鬥用……」
這樣想著，衛恩對照著傳承上的內容，開始繪製命運印記法術符文。
【你成功繪製命運印記符文。特殊獎勵：生存點+3，精神等級+1。】
【命運印記符文1級（1/1），是否提升？】
【提升！】
【恭喜你，你的符文學知識：命運印記符文提升至滿級。效果：繪製該符文的成功率為100%。】
【恭喜你獲得一枚滿級符文知識，你的符文學精通晉級進度：35/1000。特殊獎勵：精神等級+1。】
繪製命運印記符文的過程很順利，但是在衛恩嘗試融合死神奧拉奈爾本源符文時，卻是遇到了困難。
最初只是融合過程一次次不順利，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種力量在影響著他的思緒，導致繪製的符文紋路和節點都出現了問題。
「百分之百的成功率……竟然會出錯？」
衛恩看著桌上一張線條如麻的新的符文，喃喃自語。
從他獲得面板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很難說這其中沒有命運長河的影響。
「看來那條神秘的命運長河是真實存在的，否則以死神的威能，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死神甦醒進度增加，影響了本源符文力量的外泄。
衛恩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兩種可能性，他皺眉思索良久，接著又進行了幾次嘗試。
但和之前一樣，沒有一次是成功的。
最終，他選擇放棄。
「算了，直接烙印！」
衛恩清楚，這個世界神秘詭異的東西都有它的禁忌，估計命運長河或者死神本源在抵制兩者的相融。
很快，他召喚出新命名為「雨燕」的本源子體，揮出精神力量將命運印記法術符文烙印在它後腦勺上。
隨著符文繪製完成，雨燕眉心處融靈和噬靈符文中間多出一顆新的符文——
【你成功烙印命運印記符文，學會命運印記，等級1級。評價：命運長河的印記，你需要前往……特殊獎勵：生存點+10，韌性等級+3，精神等級+3。】
【注1：第一次施放命運印記時，你需要將印記本源氣息留在命運長河中，如能成功，你將獲得「命運眷顧者」身份。
評價：你會成功的，嗬嗬，你一定會成功將印記留在命運長河之中！】
【注2：命運印記1級，精神消耗100，效果：藉助命運印記的力量，你可以嘗試溝通命運長河。】
【注3：命運印記1級，命運長河回饋你的概率不超過百分之十。】
【注4：命運印記每提升一級，命運長河回饋你的概率增加10%，精神消耗增加10%。】
「回饋概率不超過百分之十？」
衛恩看著面板上的信息，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奇怪評價。
更讓他奇怪的是，面板還說他必定可以成功將命運印記留在命運長河之中。
「是說，我是天生的『命運眷顧者』？」
衛恩想到重生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經歷，嘴角微微抽動一下。
這樣的經歷，也算受到命運眷顧嗎？
他寧願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