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賜予他死亡！
死神奧拉奈爾的甦醒進度依舊少得可憐，比貢薩雷斯那位巫師們的引導者還要少。
可以說整個世界知道祂存在的人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衛恩注視著那道偉岸的身影，心思莫名。
或許，祂，死神奧拉奈爾已經算是徹底死亡了——不被人所知道，無人信仰和歌頌祂的名，祂便永遠無法從沉眠中醒來。
就如同現在，死亡國度里來了兩個人，祂都不知道。
哪怕死亡國度有所反應，將蘇亞德和他的船困住，也只是本能應對而已。
衛恩嘴角上翹，又盯著祂看了數秒，直到系統面板傳來身軀即將崩潰的提示，兩行血淚從眼角流下，他才閉上眼睛偏過頭去。
「這裡缺少一位主人……」
沒有主人的東西，自然可以歸他所有。
此時，衛恩心裡已然將那道端坐在王座上的古老神明當做不存在了。
畢竟他「死亡掌控者」的身份，是除了奧拉奈爾以外最有資格掌控這個國度的人。
只需要等到他晉升傳奇級，獲取到巫師們利用國度提升力量的方法，死亡國度便可以為他所用。
「不可能……不，不要！」
蘇亞德語調驟然改變，仿佛看到了莫大的恐懼，只能無力且無助嘶吼著。
然而事實是，死亡國度內感受到他生靈氣息的死亡本源之力，悄然變出無數巨大、醜陋的不死生物。
它們由帶著血色的霧氣凝聚，沒有五官和血肉，只有一具身體的輪廓，模糊的腦袋下是一張張可以吞下陰影海盜船的恐怖巨口——血色的鋒銳牙齒，灰霧飄蕩的舌頭，怪異的組合在一起。
這些怪物，將蘇亞德和他的船團團圍住，伸著虛幻出觸手緩緩將他們纏繞收縮。
衛恩聽到聲音，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睜開已經癒合的眼睛，看向那艘巨大的陰影海盜船和上面的海盜船長，赤紅的眼眸閃過一抹笑意。
「蘇亞德船長，我能理解你想殺我的心情，但是貿然跟隨到這裡，實在是……」
「愚蠢！」
他的聲音在廣闊的死亡國度里顯得十分微小，但是在「死亡掌控者」身份的加持下，聲音傳遞出去時，像是被喇叭擴大無數倍，如山呼海嘯迴蕩。
屍山之中，那些面向外界的頭顱仿佛受到了召喚，猙獰枯萎的面容肅穆，齊聲開口：
「愚蠢！」
「愚蠢！」
一時間，整個死亡國度都在震盪，無窮無盡的壓迫湧向陰影海盜船。
蘇亞德原本的陰狠消失不見，只剩下恐懼和絕望，他眼神掙扎的看著年輕巫師，奮力嘶吼：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是神明的容器，還是代行者、眷者，又或者權柄掌控？」
他不明白，為何會有人能夠進入一座擁有古老神明的國度。
然而此刻註定不會有人回答他的疑問，他只能無力掙扎，懷著恐懼和絕望被恐怖國度力量吞沒。
「巫師！！我等著你的隕落！！」
等我隕落？
衛恩輕笑一聲，看著即將死亡的蘇亞德，「估計會讓你失望了。」
話音未落，他揮手施放一道冰箭法術，穿透蘇亞德的腦袋，終結掉他的生命。
【你使用寒冰箭法術擊殺蘇亞德·埃爾曼諾。評價：以死亡掌控者之名，賜予他死亡，真是慘慘慘！特殊獎勵：生存點+5000，本源+50，精神等級+50，韌性等級+50。】
「以死亡掌控者之名，賜予他死亡！」
衛恩注意到面板給出的評價，下意識的念誦出這句話，仿佛需要宣洩一般。
然後，他就聽到國度里無數屍山下的頭顱跟著唱誦：
「以死亡掌控者之名，賜予他死亡。」
「以死亡掌控者之名，賜予他死亡……」
在唱誦歌聲中，那恢復原本樣貌的蘇亞德憑空而立，像是被某種力量拖住了身體，瞪著無神的眼睛。
同時他的眉心中，那道被寒冰箭穿透留下的血痕以極快的速度凝結，皮膚、血肉驟然乾癟下去……
下一秒，在衛恩愕然的注視下，蘇亞德的頭顱和身體分割，向著國度深處而去，直至深處的一座屍山前，它停了下來。
那座屍山中部的頭顱擴散成幾排，以蘇亞德頭顱為中心形成一個球形，緊接著再次融入到屍山中去。
衛恩遠遠看去，能夠看到那座屍山中的某處，已經多出一顆頭顱——面容肅穆緊閉雙眼的蘇亞德！
「死亡，國度，有些恐怖了啊……」
說著，他揮手收起蘇亞德剩下的屍體和那件「禁忌物0-37不完整的歸鄉號」，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然而下一秒——他卻是發現自己也無法移動了！
「怎麼，我……」
【你觸摸「禁忌物0-37不完整的歸鄉號」，伱的命運軌跡發生部分偏轉，當前失控進度76/100。評價：不錯的收穫。特殊獎勵：生存點500，本源+5，精神等級+5，韌性等級+5。】
【你獻祭蘇亞德·埃爾曼諾本源力量，你的「死亡掌控者」身份權限獲得少許提升，你獲得死亡國度饋贈。評價：桀桀，這就是國度最基礎的權柄——鼓勵。特殊獎勵：生存點+1000，本源+100，精神等級+100，韌性等級+100。】
死亡國度饋贈？
因為獻祭……
不對，是因為蘇亞德的頭顱進入屍山！
衛恩心下稍鬆口氣，至少可以證明是好事。
「嚇我，我……嘶！」
不等衛恩再次開口，一股詭異陰冷的氣息籠罩住他的身體，凝滯他的血肉、精神、靈魂乃至本源。
意識的最後，他有些詫異——這是饋贈？
接著他便失去了意識。
此時，整個死亡國度內，那些屍山頭顱依舊唱誦著。
「以死亡掌控者之名，賜予他死亡。」
而衛恩的身影也像是受到牽引，從死亡國度邊緣，向深處緩緩飄蕩……
……
……
與此同時，沃依切赫島。
因為蘇亞德的離開，阿拉尼加號一方的大海盜有些慌了神。
但不過好在他們還算占據上風，即便那些受到恐懼嚎叫影響的黑珍珠號所屬海盜清醒之後加入戰場，短時間內依舊難以改變這樣的局勢。
此時，阿拉尼加號最高領導者只剩下「海獸」伍德沃德·萊德·吉拉爾多一人，他強忍住心中的不安，控制著局面。
然而他的身份相比蘇亞德、尼科拉斯差了一些，也不是以指揮戰鬥為主。
因此，自從「守護騎士」等阻擊超凡貴族的海盜加入戰鬥後，整個局勢就陷入難解難分的拉鋸戰，讓迪斯、阿曼古麗不免生出一些怨言。
「該死的蘇亞德，追什麼『災厄巫師』啊，直接進高塔啊！」
「蘇亞德老大怎麼還沒回來？」
「都過去那麼久了，黑傑克那些人很快就要趕來了，再不解決掉洛緹莉亞他們，我們就……」
隨著時間的推移，阿拉尼加號一方的大海盜們越發沒有底氣，不僅是因為蘇亞德的離開，更多的還有洛緹莉亞等人的抵抗，以及對外界黑傑克他們支援的擔憂。
與之相比，黑珍珠號一方則是精神振奮。
儘管從遭遇襲擊到現在，沃伊切赫島上的海盜已經損失了四分之三，傳奇級大海盜由原本的二十八名死了接近二十位。
但是剩下的洛緹莉亞等人卻是信心十足。
「留下他們！」
「只要把這些人留在島上，我們黑珍珠號就將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老大依舊會是『海上皇帝』！」
「殺！」
洛緹莉亞也很忐忑，她主要擔憂的是蘇亞德。
她不清楚對方消失了那麼長時間，是逃了，還是沒有殺死「災厄巫師」。
當然她更希望是後者，希望「災厄巫師」能夠支撐的久一些，最好是黑傑克等人趕來的時候。
「該死的！」
「蘇亞德船長到底去哪兒了？！」
「再不回來，真的要失敗了！」
「老子不甘心——」
此時，連伍德沃德這位阿拉尼加號上的老人，也開始懷疑起蘇亞德離開的用意。
難道老大打算放棄了？
可是，即便要放棄這場戰爭，也應該把他們這些人帶著一起離開沃伊切赫島啊。
那之後，迪斯、阿曼古麗，還有「黑蛇」等大海盜們，才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他。
否則結果……
又進行幾分鐘，見依舊沒有拿下洛緹莉亞等人，阿拉尼加號一方的大海盜中脫離出一位——赫然是身材高大的「黃金巨人」迪斯·德拉戈斯。
「蘇亞德船長無法趕到，這場戰爭註定會以失敗告終。」
「我不能死在這裡，我不得不回去。」
「抱歉各位！」
話音剛落，他頭也不回的向遠處的阿拉尼加號方向跑去。
「該死的，迪斯，你回來！」
「懦夫，膽小鬼，戰爭還沒結束！」阿曼古麗嘶吼著：「等我從這裡離開，一定宰了你！」
「我去殺了他。」
人群中，一位傳奇丟下這句話直接脫離出戰鬥，緊隨迪斯之後而去。
至於是真的要殺「黃金巨人」，還是藉故逃離……
「我也去！」
一連三位大海盜的離開，讓剩下的海盜越發焦急，特別是伍德沃德。
原本有迪斯在，他對洛緹莉亞還能保持壓制。
而現在沒了迪斯協助他防禦，他的壓力瞬間大增。
「該死！」
「『黑蛇』，連你也要走？」
「抱歉，禁忌物的威能消散，我得先處理掉失控影響。」芬塔拉頭也不回，拎著短劍向島外跑去。
洛緹莉亞見狀大喜，高呼：「放棄吧，阿曼古麗，蘇亞德都跑了，你們再繼續堅持也是敗亡的下場。」
「只要你們投降，我以《海盜法典》的名義，將饒恕你們的罪行，不會殺了你們！」
「不要相信她！」
伍德沃德揮舞著一雙鐵拳，砸向她，口中嘶吼道：
「想想之前黑珍珠號在深海的所作所為，那些混蛋對所有中小型海盜團的欺壓，讓無數海盜都沒辦法發展起來——她的話不可信！」
「我相信蘇亞德老大很快就能趕來，繼續殺！！」
阿曼古麗等人咬了咬牙，現在他們只能寄希望於蘇亞德趕來，解決掉洛緹莉亞他們，或者……
或者，把他們帶離沃伊切赫島也好啊。
否則真等黑傑克他們趕到以後，哪怕有阿拉尼加號在，他們也難以逃生。
「堅持住！」
「援軍很快就到！」
洛緹莉亞苦苦支撐著，只剩下一隻手的她無法匹敵伍德沃德，身上傷痕累累，鮮血沾染她全身，讓她顯得十分狼狽。
「殺！」
「解決掉洛緹莉亞，我們還有……額。」
伍德沃德剛要繼續攻擊洛緹莉亞，眼角的餘光瞥到一個身影，讓他頓時愣在原地。
不僅是他，這時候所有正在戰鬥的大海盜們，凡是看到那道身影的人都停了下來，愣愣的看著他。
「不，不可能吧……」
「該，該死的，是，是伊薩貝洛船，船長。」
「『海上皇帝』來了。」
而洛緹莉亞等人注意到這一點，連忙回頭看去，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心神都是一松。
尤貝爾更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提不起任何力氣，連開口講話都困難，只能擠出一抹笑容。
「守護騎士」提奧多·格拉夫和巨人伊尼亞西奧也是一樣。
抵擋了那麼久，他們的本源和體力早就消耗一空，能支撐到現在完全憑藉意志。
只見在高牆之下，一道黑影站在那裡。
他有一頭長且濃密的黑髮，濃眉大眼，面色蒼白，赤裸的上半身遍布著大大小小的疤痕，腰間懸掛著一柄彎刀，赤著雙腳站在幽藍色的岩漿里。
——赫然是「海上皇帝」伊薩貝洛·克里斯特爾斯！
「老，老大，」洛緹莉亞一隻手拄著鐵錘，擦掉嘴角的鮮血，勉強露出笑容：「抱歉……」
「你做得很好，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吧。」
伊薩貝洛見他們停了下來，不急不緩的來到戰場，看著她問道：
「蘇亞德呢？」
「老大，蘇亞德剛剛追著『災厄巫師』離開了，還沒返回。」
「『災厄巫師』？那是誰？」
洛緹莉亞猶豫了下，沒有繼續，而是指著伍德沃德等人道：「稍後再告訴您，現在還是先解決掉他們吧。」
「他們？」
伊薩貝洛瞥了眼阿拉尼加號一方的大海盜，咧了咧嘴：
「伍德沃德，阿曼古麗，克魯克……我來了。」
「你們，要殺我嗎？」
殺他？
伍德沃德和阿曼古麗等人一動不動，更沒開口，臉上都是苦澀的笑容。
開什麼玩笑？
如果他們能殺了伊薩貝洛，剛剛何必著急蘇亞德的離開。
「以薩貝爾船長，好久不見。」伍德沃德艱澀的說道。
「哦？不動手嗎？阿拉尼加號的三副，『海獸』先生？」
「不，不敢，我……」
呲——
寒光閃過，伊薩貝洛的身影緩緩出現在阿曼古麗身側，輕輕點了點伍德沃德的腦袋。
咔啦……咕嚕咕嚕……
「海獸」伍德沃德·萊德·吉拉爾多，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