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有趣的一家人
「當，噹噹……」
鐘聲鳴響，吟唱之聲緊隨其後：「吾主之光耀，高懸天際，輝光灑落世間……」
一座金光閃閃的大教堂下，無數人穿著統一的紅金相間的教士服聚集在一片盛大的廣場上。
那教堂很高，足足有靈秘高塔那般高，聳入雲端。
那教堂很大，占地堪比卡斯特城邦的杜米特魯街區，呈現三叉戟形狀，兩側穹頂為圓弧狀中間頂端則如金字塔。
在陽光照耀下，巨大的塔頂如同璀璨寶石，金光閃閃。
而在人群之前，同樣有兩排身著金色長袍的人，他們與下方的教士一般無二，神色肅穆的吟唱讚歌。
不過他們又與下方的人有著明顯的不同，比較明顯的是他們眉心都有一枚圓環形狀的印記，整體呈現金色邊沿猶如火焰燃燒。
而在這些人身側，則是一群身著各異的人，他們有的穿著厚重的鎧甲，有的身著華麗精緻的禮服，也有的身上穿著巫師長袍……
衛恩就這樣站在這群人身邊，一邊聽著讚歌聲，一邊打量著眼前的這些人。
「紅金色教士長袍，應該是太陽教會的信徒。眉心有印記的看樣子就是教會聖職者們，而身邊這些應該是前來觀禮的圖靈帝國一眾。」
按照那捲紀元遺物上記載的內容，「圖靈帝國323年，太陽教會於烏馬魯城邦舉行盛大神紀日。」
「有大皇子拜恩·莉莉絲·倫納德，太陽教會的坎德魯斯大主教，兩位公主發生口角……」
衛恩掃視一圈，右前方的一位站在中心位置的人映入他眼眸，赫然是那位災厄女士——有著銀白色長髮，小巧精緻容顏的緹娜·莉莉絲·倫納德。
那她旁邊穿著同樣華麗的女孩應該就是安雨·莉莉絲·倫納德了，另外一邊……
嗯？！
衛恩的目光停在緹娜身側一名高大的身影之上——他穿著和太陽教會聖職者同色的服飾，在他眉心也有一枚金色印記。
但是相比其他人的血肉感和清晰，這位高大的身影，面容很模糊，至少和他衣服質感以及四肢來說，很模糊。
「這是什麼原因？」
衛恩不得而知，但他隱隱猜到這道身影的身份——圖靈帝國大皇子，出生後便被太陽教會收下的拜恩·莉莉絲·倫納德。
他仔細觀察那道身影幾秒，想不明白的情況下，他沒再深究，而是穿過人群來到緹娜身後。
「……你的手伸得太長了，安雨。」
「那你呢？災厄教派的創建，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是為了爭奪那座國度了！」緹娜嘴角上翹，露出一顆小虎牙，大大的眼睛純真無邪，依舊看著太陽教會聖職者們的方向。
國度？
災厄女士創建教派的原因，是為了爭奪國度？
衛恩一邊觀察兩人，一邊聽著她們的對話，在聽到這個時他心下微動。
難道太陽之主和那些神明聯手圍攻災厄女士是為了某座國度？
還是說不希望祂晉升神明？
「你？！」安雨似乎被她的話嚇到了，連此時嚴肅的場合都不再顧忌，側頭瞪著她：「你難道是想跟哥哥爭搶？」
「不可以嗎？」緹娜說著，眼瞳一轉，視線落在旁邊高大的身影上，輕笑道：「哥哥，你也會擔心嗎？」
「緹娜，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高大身影拜恩語氣平靜，沒有一絲波動，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她的話的影響。
「呵！」
緹娜笑容一滯，嘲弄似的笑了一聲，朝向安雨微微聳肩：「你看，拜恩哥哥不介意呢。」
「那是他大度，不想教訓你！」安雨握著拳頭：「緹娜，我勸你最好解散災厄教派，否則，我一定會告訴父親！」
「父親？那等伱能找到他再說吧。」緹娜無所謂的說道。
「你……」
「好了，今天是太陽教會的神紀日，等結束之後你們再討論吧。」拜恩打斷兩人道。
「可是哥哥，她這個樣子，您不教訓她嗎？她的災厄教派那些信徒，前兩天可是在城外進行了大範圍的獻祭！」
安雨氣鼓鼓的說道：「怪不得父親母親都不喜歡她，這樣的怪物，我也不喜歡！」
「怪物？」
緹娜面色一冷，寶藍色的眼眸瞬間顯露一片赤紅之色，身上更湧現出一抹淡淡的紫色。
「安雨，你找死嗎？」
也是這時，旁人便察覺到兩人的異狀，特別是那些正在主持神紀日儀式的太陽教會聖職者們，紛紛向她們投來嚴肅的目光。
安雨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但她只當沒看見，瞪著緹娜高聲道：「哼！不要以為你的災厄本源為『世界之衣』暗面之源，就能侵蝕整個世界！」
「我不需要侵蝕那麼多，只需要一座國度就足夠了。」緹娜冷冷笑道：「而且這片世界即便沒有我，也會有暗面之源，否則你以為上個紀元那些源魂為何而來？」
暗面之源，源魂！
衛恩默默記錄下來，又得到兩個重要的信息。
「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災厄，沒有國度存在，那些暗面之源會侵蝕你的身體。」
安雨語氣又急又快，那張嫵媚的臉上隱有憤怒：「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目標不能換一個嗎？」
「換什麼？太陽國度，還是風暴國度，亦或者大地，黑夜國度？」緹娜依舊冷笑：「無主的國度才是最好的選擇，我為什麼不能爭取？」
「只因為那座國度是拜恩哥哥看中的嗎？」
「難道……」
「夠了！你們兩個！」高大身影邁步上前，擋在她們兩人身前，擋住那些太陽教會聖職者們的目光，道：「你們若是不想參與神紀日，就回皇宮！」
「回就回！」
緹娜說著，就要邁步離開。
然而下一秒，她那雙赤紅眼瞳猛然看向太陽教會的聖職者們，兩道紅芒射出，裹挾著伶俐的本源力量捲起兩股狂風。
猝不及防下，旁邊的安雨和拜恩兩個人被掀翻出去。
同時，在那些太陽教會聖職者們沒反應過來之前，被紅芒照射到的人身體竟是直接膨脹開，數十道觸手從他們體內鑽了出來。
畸變？！
目睹這一切的衛恩心中一凜，不過他的目光沒有落在那些發生畸變的聖職者，也沒有看向緹娜，而是注視著此時被掀翻飛出的高大身影。
雖然剛剛那一瞬間很短暫，但是他依舊察覺到災厄女士的爆發並非她的本意，而是……
「應該沒看錯，是這位拜恩大皇子做了什麼吧？」
衛恩狐疑的繼續打量著在場的人，重點放在那道高大身影之上。
只見拜恩翻出去後，身上也爆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輝，雙手握拳青筋爆出，很是憤怒的嘶吼：
「緹娜，你瘋了？！」
「給我停下！」
說著，他一拳揮出，那拳頭隱隱勾連上方凝聚的太陽本源和信仰之力，瞬息間落在緹娜身上，將她整個轟飛出去。
衛恩甚至還能看到拳頭落在災厄女士身上時，她胸口凹陷，嘴角溢血。
「拜恩！！」
災厄女士似乎也察覺到被人下黑手，她在落地時，只喊出這兩個字，整個人便已化為一道紫色流光竄飛出去。
與此同時，那位安雨公主好似才反應過來一般，神色焦急的出現在拜恩身側。
「哥哥，她想逃，快去攔住她呀。」
「她……」
拜恩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她的勸說，轉而看向另外一側發生畸變的太陽教會聖職者道：
「先解決完這裡的事情再說！」
「可是……」
「聽我的！」
沒過多久，那幾名發生畸變的聖職者就被拜恩帶著太陽教會的聖職者控制住，嘶吼著被一些金色的盒子封印住。
衛恩：「……」
他深深地看了眼那站在人群之中，不斷向太陽教會道歉的高大身影。
原本還以為這位大皇子成熟穩重，看到兩個妹妹爭吵是在顧全大局，合著對方才是隱藏最深，會暗中下黑手的混蛋。
「他這樣做，應該是為了那個被爭搶的國度吧？」衛恩如是想道。
從剛剛安雨和緹娜的對話中，不難聽出，緹娜這位災厄女士是被「世界之衣」選中的，作為吸收暗面之源存在的人。
但因為緹娜沒有國度，無法吸收或者留存那些暗面之源，所以她才會想要爭奪那座國度。
也因此，和她的哥哥，圖靈帝國的大皇子拜恩·莉莉絲·倫納德對上了。
「只是，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國度呢？而且……」
衛恩面露沉思，心中想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剛剛緹娜眼中照射出去的紅芒，很像是紅月的污染。」
只不過那兩道紅芒的污染比之紅月更強，否則不會在一瞬間就將那些太陽教會聖職者侵蝕污染發生畸變。
難道，紅月的出現和這位大皇子也有關係？
帶著這樣的疑惑，衛恩隨著【隱秘探知】的視角，從太陽教會神紀日活動離開來到一座恢弘的皇宮，看著拜恩和那位太陽教會的大主教坎德魯斯一起向位於王座上的女人稟報。
大致內容，無非就是添油加醋說災厄女士如何罪大惡極，不僅擾亂了神紀日活動，還用身上的不祥力量污染聖職者。
但是衛恩沒有太多關注他們的說辭，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位端坐在王座之上的人。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剛剛緹娜所說「你能見到父親再說」的含義。
原來這個時候圖靈帝國當政的人竟然是他們的母親，那位皇后莉莉絲·奧拉西奧·倫納德！
不過和拜恩一樣，這位皇后的容貌也不清晰……
衛恩平靜地看著三人，又看了看周圍的金碧輝煌宮殿，心思莫名。
緹娜，那位災厄女士的遭遇，真是挺符合她的災厄之名。
「下通緝令，逮捕緹娜·莉莉絲·倫納德！」
隨著這句話出現，整個畫面空間開始破碎。
而在畫面的最後，衛恩看到那道坐在王座上的身影和大皇子兩人牽手離開。
下一秒，他意識回歸，眼前是工作室熟悉的房間，手裡依舊拿著那捲紀元遺物。
「有趣的一家人……」
衛恩放下紀元遺物，揉著略有酸脹的眉心，心中對第三紀元的圖靈帝國有了更深的了解。
同時，對那已經滅亡的太陽教會，他也有了些許認知。
接下來的時間，衛恩將所有的紀元遺物翻看完，也沒有找到這之後的完整記錄。
不過，從第三紀元那些遺物的記載中，他能夠看出圖靈帝國對整個世界的掌控在衰弱。
除了日漸壯大的貴族超凡和正神教會外，還有一個個邪神教派如雨點一般出現。
比如在某卷紀元遺物中，就記載著一座城邦中，同一天竟然發生了十四起獻祭儀式，還分屬十二個不同的邪神教派。
其中有他知道的深淵教派和欲望教派，但更多的是他聽都沒聽過的，像是血色、暗陽、枯萎等等教派。
除了獻祭儀式的方式、祝詞不同外，過程和結果都一樣——無數人死於非命。
不僅如此，衛恩還發現這些教派出現的原因，最後都會指向災厄教派，很多人都在說是因為災厄女士的原因，才導致世界走向混亂、絕望、殺戮，更甚者化為煉獄深淵。
隱約間，他仿佛看到了一雙大手在背後操縱這一切，像是故意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災厄女士身上，將矛頭指向她！
「這一切，都是皇后和大皇子做的嗎？」
衛恩思索一陣，無奈搖頭。
這些都只是他從【隱秘探知】聽到和看到的，但想要佐證這個結論，他還需要更多的紀元遺物。
「看來還是要聯繫幽魂那裡，找來更多的紀元遺物。」
衛恩想了想，寫了兩封信。
一封投到藍白箱子裡傳遞給幽魂情報處，另外一封則是交給蠕蟲信使，讓它送給靈秘學派的奧利芙納·維拉爾巴巫師。
之所以沒找血靈，是他知道血靈學派的巫師存在時間比幽魂、靈敏稍短一些。
做完這些，衛恩沒有等著兩邊傳遞來的遺物，繼續忙碌起來。
一個是同步研究所要做的機械亡靈課題研究，另外一個他有意再設計一把適合死亡特性的槍械出來。
例如自動步槍或者更恐怖暴力的高射機槍。
一分鐘數百發子彈傾瀉出去，他都想像不到誰能擋得住這樣的攻擊。
……
……
就在衛恩探索第三紀元隱秘，研究課題和槍械時，黑傑克等人也已經出發前去襲擊那些阿拉尼加號所屬的島嶼、船隻。
梅諾爾能帶的人不多，除了黑傑克、瓦利德外，還有同為永生會長老的克洛亞，以及幾名大海盜。
尤安則是留在阿瓦德島上，看住高塔里的其他海盜，防止這些人向外界傳遞情報。
「讓蘇亞德感受一下被襲擊島嶼的心痛！」
黑傑克看著下方的城邦，神色間莫名有些興奮。
他仿佛回到了當初在白玫瑰號的時期，劫掠商船、襲擊其他海盜團庇護的島嶼。
「老大，您帶我們出來就是做這些？」
其他幾位大海盜直到這時才知道出來的目的，對視一眼後也跟著興奮起來。
「真是太棒了，襲擊蘇亞德他們庇護的島嶼，哈哈哈。」
「等他們知道了，怕是要氣炸吧？」
「我很期待那時候蘇亞德的表情，可惜看不到……」
「不要浪費時間，爭取今天多摧毀幾座島嶼。」梅諾爾朝克洛亞示意了下，「你在外面策應，有發現的話記得通知我。」
「沒問題，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暗中探查。」
黑傑克不再廢話，當先激活海蛇血脈，仰天興奮的嘶吼：
「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