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自大 狂妄 只說實話
寂靜無聲。
此時的冰凍城堡頂層，那閃爍著瑩瑩藍光的圓弧穹頂下，所有穿著幽魂學派黑袍的傳奇巫師們，目光齊齊的看著瓦克拉夫，默契的保持著沉默。
第一件事情，學派副席巫師博拉斯·G·麥克盧爾宣布已經將「吞噬者」徹底清除。
緊接著，學派首席巫師瓦克拉夫·塞繆爾·卡波親手處刑「吞噬者」核心之一的安內普·蘇萊曼尼……
傳奇會議開始短短不到十分鐘時間，一位傳奇巫師落幕，讓在場的其他巫師心中都是一凜，他們意識到學派要有大動作。
只不過令他們想不清楚的是，在神禁紀元神明沉眠的時代，在正神教會休養生息，邪神教派只敢在暗中行事，各巫師學派專心課題研究的時候，幽魂的目標又是什麼呢？
紀元遺蹟？
古神墓地？
亦或者和其他巫師學派開戰？
這些傳奇巫師不得而知，只能神情嚴肅的看著瓦克拉夫和博拉斯，等待他們的下文。
「繼續吧。」瓦克拉夫身體鬆弛下來，略慵懶的靠坐在身下的骨玉磨製的椅子上，雙手交叉。
博拉斯點點頭，灰霧升騰出現的臉上，恢復之前的嚴肅。
儘管他為老友安內普感到可惜，但背叛學派是底線，無論是他，還是瓦克拉夫，都不可能接受類似的事情出現。
「第二件事情，學派將會於明天發布賞金任務，完成任務可獲取積分，獎勵不限於金鎊、紀元遺物、知識傳承、研究報告等。」
「主要任務只有一個，全力進行亡靈轉化，給亡靈世界填充更多的亡靈生物，詳細細節會下發到你們各自負責的研究所內。」
說到這裡，博拉斯頓了頓，語氣更加生硬：「這項賞金任務為強制任務，會給每個研究所派發任務目標，完不成的將會受到懲罰！」
「友情提醒，瓦克拉夫首席十分希望由他進行執行者，我相信你們應該不會希望在那樣的情況下與首席面對面。」
首席巫師親自執行懲罰？
我了個亡靈！
傳奇巫師們心下暗罵一句，齊齊搖頭。
他們寧願去和其他學派廝殺，都不想被瓦克拉夫抽鞭子，那樣不僅丟人，還可能丟了小命。
「第三件事情，法術符文缺陷的研究同樣會有相應任務要求，這關係到後續學派的存亡，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最後一件事情，經過瓦克拉夫首席，與靈秘、血靈兩大學派首席巫師拉格納·亞斯馬尼·布萊克摩爾和維洛薩·巴洛里克商議決定，將遠征科爾多海域！」嗎
「嗡！」
話音剛落，在場所有傳奇巫師身體都是一頓。
人群中，薩爾瓦托雷故作不知，疑惑道：「遠征？」
「遠征！？」
遠征這樣的詞彙，只有部分參與過第四紀元遠征機械學派的傳奇巫師有印象，其餘傳奇對此毫無概念。
「博拉斯副席，請問此次遠征的目標是什麼？」
「是啊，科爾多海域很廣……難道是占領整個海域？」
「太不可思議了，遠征，殺戮……是亡靈天災終於可以降臨世界了嗎？」
「桀桀桀……瓦克拉夫首席，博拉斯副席，我伍爾夫·布里奇斯申請出戰！！」
「我查希爾·哈維·羅馬諾利同樣願意遠征科爾多海域！一定要讓我去啊，我的課題研究剛好缺少四級災厄生物！」
「四級？我得研究三級災厄就可以了，但我要四十頭！」
「……」
突然之間，傳奇巫師們的畫風就從疑惑到積極響應，最後開始討論可以從科爾多海域獲得什麼樣的戰利品了。
對他們而言，整日沉浸課題研究沒問題，但實力達到傳奇級後，沒有一位能抵擋住殺戮、戰爭的誘惑，更不會懼怕死亡。
畢竟幽魂——在追逐知識的道路上，死亡不是終點！
他們從來都是以「死亡」為傳承的巫師學派！
「安靜！」
博拉斯抬起骨手按在前額骨，一副苦惱的樣子，說道：「發布任務的時候，你們一個個苦著臉，說到遠征，反而這麼積極。」
「我告訴你們，遠征科爾多海域不是開玩笑，而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你們的敵人比想像中的強大的多！」
「否則，就不會是幽魂、靈秘、血靈三個巫師學派共同參與的遠征了！」
「博拉斯，敵人強大些沒關係，現在我只想知道他們是誰？」
「是啊副席閣下，敵人是誰？」
這些傳奇巫師一個個面露笑容，或陰沉，或殘忍，或嗜血，但沒有一位臉上有畏懼。
常年伴隨死亡，追逐死亡奧秘和永生奧秘知識的他們，最不害怕的便是死亡。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關於敵人……」博拉斯看向瓦克拉夫，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便繼續道：「目前是黃昏教派！」
聽到這個名字，絕大多數的傳奇巫師表情都是一滯，繼而陷入沉思和面面相覷。
「黃昏？那是什麼？」
「沒聽過的教派，很厲害嗎？」
「能讓三大巫師學派共同圍剿的教派，應該很強大吧？」
砰！
博拉斯一拳砸在桌上，惱怒道：「你們這些混蛋，能不能花點兒時間關注一下外界的情況？」
「哪怕不關注，也多找阿米蒂奇了解一下需要重點關照的勢力由來、核心成員？」
「該死的，我記得學派一直有將這方面的情報整理成冊，每個月下發到各個研究所的，你們沒看？」
「……」
傳奇巫師們看著暴怒的副席巫師，訕訕的笑了下。
事實上，他們還真就不怎麼關注外界的事情，每天沉迷課題研究已經占據了他們大部分時間，還要進行法術、符文、魔藥等方面的學習提升。
哪有精力去關注外面發生的事情？
可以說，只要敵人沒打到北大陸來，那就不算敵人——連這點兒實力都沒有，關注了幹嘛？
「混蛋啊！」
罵了幾句，博拉斯喀嚓道：「你們不知道黃昏教派，應該聽過海上禁忌吧？那個令很多人進入的殺戮夢境，總該知道吧？」
「殺戮夢境？那不是前段時間學派下發的任務嗎？那些小玩意兒的背後是黃昏教派？」
「我記得任務通知上說，那是從第三紀元開始就存在的吧？這樣的話，黃昏教派的實力的確很強大。」
「哼！」博拉斯哼了一聲，繼續道：「還不算太蠢！那個殺戮夢境的確是黃昏教派的手臂，或者是已隕落古神嘉門迪亞的遺留。」
「總之，從目前掌握的情報看，他們正在謀劃更大的陰謀！而我們的任務便是徹底剿滅他們！」
「說來說去，最終還是要把他們都宰了。」一名狼人傳奇巫師咧開嘴，像是聽懂了。
「我也明白了，其實遠征很簡單。」
「第一步找到他們，第二步殺了他們，第三步把屍體轉化亡靈，最後搜刮完所有的戰利品返回。」
「……」
喀嚓！
聽到那番關於遠征的流程，博拉斯差點把後槽牙咬碎了。
「伱們這幫混蛋，我……」
「好了，博拉斯。」
就在這時，瓦克拉夫敲了敲椅背打斷道：「收尾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吧。」
「您來。」博拉斯退後一步。
「這次遠征，黃昏教派還在其次，更關鍵的是——已經到了要向整個世界宣告我等巫師存在的時候了！」
瓦克拉夫的話，如平地驚雷一般，讓所有巫師一震。
要向整個世界宣告巫師存在？
僅僅一句話，在場所有的傳奇巫師眼神都是一變，熱切起來。
——這聽上去，比殺戮和轉化亡靈更有意思！
「從那一位讓我們得以在這個世界傳承開始，我們幽魂經歷了第三紀元的混亂，第四紀元的黑暗，直到現在的神禁紀元。」
「除了偉大的李斯特巫師擔任首席的時代外，我們幾乎沒有主動對外發起過戰爭，多數都是他們招惹到我們，我們被迫反抗。」
說到這裡，瓦克拉夫露出一絲笑容，半開玩笑的說：「當然了，我指的是除巫師學派間的紛爭之外的勢力，畢竟對我們巫師來說，知識傳承的爭搶算不得什麼。」
「哈哈……」巫師們顯然想到了學派曾經的幾次掠奪戰爭。
「而這一次也是一樣！」
「『吞噬者』們的背叛，背後的主導實際上並非黃昏教派，只不過很不巧的是，他們在科爾多海域的所為，讓我有些不高興，因此就先拿他們開刀。」
「一方面給其他人一個警告，另一方面也是給你們這些在研究所待得腐朽的老傢伙們一個適應的過程。」
「否則，我很擔心某些人都快忘記了如何戰鬥，如何廝殺，如何躲避攻擊……」
這話一出，傳奇巫師們笑不出來了，只能幹笑幾聲掩蓋他們的尷尬。
事實上，除了個別經常在外的巫師外，有相當一部分傳奇從成為巫師起，都是在學派學習和提升，實戰經驗少得可憐。
這也是他們沒辦法反駁瓦克拉夫首席說的話的原因。
「總之，這次遠征關係到很多事情，背後的原因我不便一一告訴你們。」
瓦克拉夫同樣收斂起笑容，語氣跟著嚴肅起來：「所以我希望，你們這些人打起精神來，不要給學派抹黑！」
「是！」
見狀，瓦克拉夫緩緩掃視一圈，微微頷首：「記住，遠征的事情不能影響各研究所的運轉，也不能影響其他任務的執行，明白嗎？」
「明白，首席閣下！」
「就這些，各自回去準備吧。」
等所有傳奇一一離開，會議室內只剩下瓦克拉夫和博拉斯兩人。
半晌，博拉斯才開口問道：「那你呢？這次遠征你要出手嗎？」
「暫時不會，」瓦克拉夫搖了搖頭，「不僅我不會，拉格納和維洛薩短時間內都不會出手。只有經歷危險、災厄的磨練，那些傢伙才能得以成長。」
「那如果，那個什麼殺戮之主出現了呢？」
「他？」
瓦克拉夫看著博拉斯，笑了：「他要是敢出現，我不介意宰一位偽神玩玩。」
「……」
博拉斯真希望現在自己擁有大大的眼球，給他表演下翻白眼。
——這個自大、狂妄、只說實話的混蛋！
……
……
對於幽魂的安排，衛恩還不清楚。
結束和風暴教會「自由」聖女的談話後，他便直接返回了劇場空間，心裡莫名輕鬆許多。
特別是跟著瓦克拉夫他們前往東大陸的這幾天，幾乎沒有在工作室停留的空檔。
因此，他手裡的事情沒減少不說，反而增加許多。
「衛恩巫師，」帕芙拉一見到他，直接將十幾本小說放在餐桌上，可憐兮兮的說：「你什麼時候能給我再帶回來幾本啊？」
「這些我都看完了，有的還看了兩遍三遍……實在是太無聊了呀。」
「無聊？」
衛恩裝作思索的樣子，沉吟道：「那你可以試試找那位黎明主宰祈禱，看看他能不能給你弄來騎士公主戀愛類的小說。」
「啊？」
帕芙拉一驚，慌忙要捂住他的嘴：「你小聲點兒！萬一被偉大的黎明聽到了，祂一定不會讓我再晉入國度了！」
「不晉入不是很好嗎？」衛恩躲開她的手，輕笑道：「不過我想祂可能已經知道了。」
「你……應該不會吧？」
「你身上不是有『善良』權柄嗎？祂來自那個國度，沒準已經把你愛看小說的事情，傳遞過去了呢。」
「會這樣嗎？！！」
帕芙拉連忙在心裡召喚權柄，詢問著相關事情。
「善良」權柄回應：會！
也只有無聊的權柄，才會把這樣的事情傳到國度，祂才不是這樣無聊的權柄。
但這並不影響祂在無聊的時間裡，從帕芙拉身上找點兒樂趣，不是嗎？
「啊——死定了死定了，真的會這樣啊——」
啊這……
衛恩看到她的反應，猜到是那「善良」權柄給的反饋。
但他沒想到是真的，明明之前是在胡扯來著……
「與其在這裡哭鬧，不如回去懺悔，我想你的主會原諒你的。」
「嗯？對對，我要去祈禱了。」
帕芙拉轉身向休息區跑去，還不忘留下一句：「謝謝你，衛恩巫師，你是一位好巫師，不是『邪惡』巫師！」
衛恩：「……」
難道繼「畸變巫師」，「災厄巫師」之後，他又多了個「邪惡巫師」？
這樣想著，衛恩朝旁邊安靜的緹娜招招手，「貢薩雷斯語，學習的怎麼樣了？」
「緹娜，它太難了。」
小白毛小臉皺在一起，很難得表露出不一樣的情緒，接著她又露出疑惑，問道：「衛恩哥哥，你有沒有發現貢薩雷斯語很怪異？」
「哦？哪裡怪？」
「昨天到現在，我隱約聽到了一些很古怪的聲音，很像是我在卡斯特城邦遇到過的老爺爺，蒼老、沙啞。」
「嗯？！」衛恩心下一凜，「具體說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