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祂選中了你！
幽魂學派駐阿列克謝島情報處內，四位同病相憐的巫師情報官很老實的圍坐一起，十分安靜的喝著咖啡。
尤其是機械學派的西里爾·羅森塔爾，表情更是乖巧。
但實際上，他心裡已經在破口大罵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座島上竟然會出現兩位半神級巫師。
先是血靈學派的首席維洛薩·巴洛里克，後是幽魂學派的首席巫師瓦克拉夫·塞繆爾·卡波。
不僅實力強悍，更重要的是，那兩位首席所在的學派，與他們機械學派的關係可不算好。
機械和血靈同處在西大陸，一直處於競爭關係，歷史上還多次出現大規模的學派戰爭。
和幽魂的關係就更不用說了——每當回想起幽魂那幫混蛋的所作所為，西里爾都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現在島上情況特殊，他才不可能和夏迪坐在一張桌子上喝咖啡。
同樣緊張的還有陰影學派的哈里遜·加斯通·杜比。
不，更準確的說法是，此刻的他已是驚懼萬分。
雖然陰影學派不像機械學派那樣，與幽魂、血靈的關係不和。
但不要忘了，前幾天陰影學派的傳奇巫師穆巴拉克·塞拉塞斯剛剛參與了襲殺「災厄巫師」衛恩·洛夫特的事件，而且他還被薩爾瓦托雷傳奇囚禁起來……
不僅如此，直到現在哈里遜都沒有收到陰影學派那邊的任何命令，似乎連學派那裡已經忘記還有一位傳奇在幽魂手中。
「也不知道希爾德有沒有回到東大陸。」
血靈學派情報官以利亞·拉米雷斯輕輕放下玉石磨製的杯子，嘆了口氣說道：「希望靈秘學派那邊能夠平安吧。」
「從各方的反饋，那邊的情況並不好。」幽魂學派情報官夏迪·卡耶塔諾平靜的回了一句。
這兩人現在是最不緊張的。
畢竟他們所在學派的兩位首席巫師都在島上，不僅不緊張，甚至還十分有底氣。
開玩笑，兩位半神巫師在場，相信沒有哪個超凡者敢在這裡對他們出手。
「哦？」
「黎明的幾支騎士小隊在調查之後，已經將消息傳遞迴聖域，據說那邊不僅高塔消失，周圍五公里範圍更是已經成了禁區。」
「禁區？禁忌區域？」西里爾皺著眉頭，兩隻機械臂抱在胸前，發出金屬交鳴的鏗鏘聲。
「沒錯，」夏迪點點頭：「按照調查結果來看，凡是靠近那片區域的人，至今沒有一個走出來的。」
「這麼說來，很像海域裡的那些海上禁忌？」
「還不確定，但顯然不是希爾德能夠應對的。」
說完夏迪看向對面的陰影學派情報官：「哈里遜巫師，南大陸那裡有回信了嗎？」
「嗯？」哈里遜面色一沉，語氣陰冷的說：「還沒有。」
「要儘快了，現在不僅薩爾瓦托雷傳奇在，還有我們學派的首席巫師瓦克拉夫大人。」
夏迪神色認真，語氣稍顯嚴肅的說：「白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就連黎明教會兩位聖女到場，都被他勸說回去……」
「我相信你清楚這代表什麼！」
聽完這番話，哈里遜暗自咬了咬牙。
他當然清楚這代表什麼——說明幽魂學派的高層，十分看重「災厄巫師」衛恩·洛夫特。
甚至為了他，不惜與黎明教會開戰！
可想而知，同樣對衛恩出手的陰影學派在瓦克拉夫首席閣下眼中是什麼樣的角色。
沒準，那位閣下已經在盤算要親自前往南大陸了……
「總之，我建議你儘快給個回復，我也好向衛恩組長，以及學派高層們有個交代。」
夏迪看了他一眼，便低頭品味著咖啡的苦澀。
這時，以利亞同樣開口道：
「哈里遜巫師，夏迪巫師說得沒錯，你們陰影學派這次做的事情可算不上好。」
「我聽學派里的其他巫師說，你們陰影學派這次做的事情幾乎成了大家的笑談。」
「為什麼？」
哈里遜脫口而出，若不是知道動手也打不過這兩個混蛋，他都想直接用法術把他們宰了。
太欺負情報官了！
以利亞撇撇嘴道：「還能因為什麼，你忘了，在這件事情之前，你們陰影還跑去幽魂學派進行課題研究的交流。」
「結果沒多久，穆巴拉克傳奇就獨自來到這裡。」
「這兩件事情結合在一起看，幾乎所有巫師都認為你們陰影學派課題交流在其次，主要目的是『災厄巫師』。」
「不是！」哈里遜羞惱的道：「我說過，那只是穆巴拉克傳奇個人決定，不是學派的錯！」
「但是目前為止，陰影那裡沒有任何反饋，也是不爭的事實，對吧？」
「我……」
「伱們兩個，可以閉上嘴安靜的待著嗎？」西里爾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哈里遜，主動解圍道：「無論穆巴拉克傳奇所做是出於什麼目的，這些都和我們這些情報官沒關係。」
「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然後將得到的情報，傳遞迴學派，僅此而已。」
「是，是……」哈里遜反應過來，清楚現在他只能和西里爾合作了。
否則甚至不用半神首席們發難，他連夏迪和以利亞這兩位巫師都抵擋不住。
「等等看吧，我認為學派那裡應該還在商討如何給瓦克拉夫首席閣下進行答覆。」
雖然事實並非如此，但哈里遜也只能這麼說了。
「最好是這樣。」以利亞笑了一聲。
他從未像現在這樣安心過，維洛薩首席就在不遠處，就在他一直待的情報駐點裡。
真是一次美妙的經歷！
而夏迪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道：「那就只剩下最後一件事情，我提議，有關兩位首席閣下出現在阿列克謝島上的情報，同樣要儘快傳遞迴去。」
「哦？夏迪巫師，你這是……」
以利亞愣了一下，他不明白幽魂首席還在島上，將這樣的情報傳回去豈不是有不尊重的嫌疑？
「即便我們不說，島上那麼多人看到了我們幽魂首席巫師，難道還能沒消息透露出去嗎？」
「也是……」
哈里遜和西里爾兩人對視一眼，暗暗點頭，這就回去將情報傳回學派！
……
……
此時，不遠處的血靈學派情報駐點內。
薩爾瓦托雷傳奇陪同維洛薩依舊待在一樓的客廳里，兩人時不時會交談一句。
「真是可惜，沒能擊殺『英勇』聖女。」維洛薩目光注視著島外那艘船。
以他的力量，早就將船上的那些黎明聖職者數了個遍。
除了「英勇」聖女希姿·塞普爾達外，還有六千三百名英勇騎士。
其中大巫師級別的騎士有二十三人，其餘大多都是正式巫師中級階段。
這樣的數量和質量，維洛薩真想將他們都變成屍體帶回學派。
哪怕缺了「英勇」聖女，也足夠他們血靈學派多出三名大巫師了。
「維洛薩首席，他們都還在島上，想要的話，你可以出手將他們都宰了啊。」薩爾瓦托雷暗自撇嘴，說道。
這可不像之前衛恩殺的那些僅有隊長級實力的黎明信徒，而是普通達到司長級以上的聖職者。
這麼多聖職者若是死在維洛薩手裡，恐怕聖域都要震怒。
「我也想啊。」
維洛薩不無遺憾的搖搖頭，接著看了眼樓上，若有所思的說：「也不知道小傢伙和瓦克拉夫在聊什麼，這麼久過去，都沒有一點動靜。」
「不清楚……」
薩爾瓦托雷同樣好奇，但他知道瓦克拉夫的脾性。
如果想讓他知道，就會讓他一起跟著。
若是不想讓他知道，即便他開口詢問，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維洛薩撇了撇嘴，嘴角的法令紋更深幾分。
這瓦克拉夫真以為我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
無非就是將幽魂學派的一些隱秘傳承，交給小傢伙罷了。
以為誰沒有似的……
……
……
而此時，在維洛薩和薩爾瓦托雷兩人頭頂正上方的位置。
衛恩和瓦克拉夫兩人面對面坐著，只不過一個稍顯拘謹，另外一個則是神色坦然。
或者說，瓦克拉夫很沒有形象的靠坐在椅子上，翹著一條腿，眼睛透過墨鏡，注視著衛恩。
「你很緊張？」
「有點。」衛恩猶豫了下，點頭道：「您是學派的首席巫師，對我來說，是值得尊敬的巫師。」
「只是尊敬嗎？」瓦克拉夫似笑非笑的說：「對你這位沒有經過巫師測試的非正式學徒而言，恐怕學派也不過是你獲取知識和力量的地方。」
「……」
衛恩張了張嘴，似是詫異的看著他。
這麼直接的嗎？
「很意外我會說得這麼直白？」瓦克拉夫笑了一聲，繼續道：「巫師是一群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超凡者，特別是在學派里待得時間久的巫師。」
「他們古板、嚴肅，甚至守舊不變，這樣的巫師，幾乎占了幽魂百分之七十。」
「但我不喜歡那樣的巫師。」
「在我看來，無論力量的提升，還是課題研究，不僅需要學習的過程，還要有足夠豐富的經歷。」
「也是從這一點出發，我才沒有反對你想留在這裡的決定。」
「當然，我也並不認為古板嚴肅一定不好。」
衛恩靜靜地聽著他講述，沒有開口的打算。
就像瓦克拉夫所說的那樣，他的確對幽魂學派的巫師並不太在意。
無論知識、法術的體系傳承，還是天賦晉升，他都認為學派那裡可以給他提供的幫助不大。
「嗬嗬。」
瓦克拉夫見衛恩沒有開口，再次露出一抹笑容。
小傢伙比他想像的要沉穩得多。
也是，學派的那些巫師在他這個年紀，哪裡經歷過廝殺？
幾乎都是躲在研究所里，冥想、學習、研究課題，別說和人動手戰鬥了，甚至連法術都不夠熟練。
「不說這個了。這次特意讓你留下來，是我有一些事情想告訴你。」
「您說。」衛恩心中凜然，悄悄提起注意力。
他不知道幽魂這位首席巫師想說什麼，但白天那駭人的一幕，卻是讓他已經認清楚這位半神巫師的實力。
——那絕對是遠超傳奇巫師的恐怖力量！
即便薩爾瓦托雷傳奇使用融靈法術、枯萎天使也很強，但都抵不上將整座阿列克謝島恢復如初，給他帶來的震撼。
甚至，衛恩都在想，若是他也晉升半神，是否能像瓦克拉夫首席那樣……
答案——他無法判斷！
時間回溯是天賦，他的欺詐能力和靈性轉換也是天賦，開發到極致還真不好說哪個強。
就像這次面板給出的新的提示，欺詐-言靈竟然可以模擬法術的效果，這幾乎等同於一個作弊器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不亞於面板帶給他的提升！
「你有聽過『世界之衣』嗎？」
衛恩猶豫了下，這個詞他的確知道。
還是之前打開克蕾雅留下的那冊紀元遺物時，通過【隱秘探知】專長，看到的第三紀元初期一位名叫扎法魯拉的人所說。
——第二紀元的混亂，是由幾位世界之衣外降臨的混亂源魂造成的，它們妄圖打開世界之衣，讓更多源魂降臨。
按照那段描述，世界之衣應該是這片世界的庇護層，就像符文法陣開啟後形成的保護罩那樣。
「知道就好，」
瓦克拉夫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測，笑道：「如果我說，你是被祂選中的人，你會不會很驚訝？」
祂選中自己？
衛恩愣了下，「祂？」
「『世界之衣』就是祂，祂就是『世界之衣』，一位不是神明卻擁有難以想像的力量的存在。」
瓦克拉夫晃動身體，擺出一個端正一些的姿勢道：「同時，祂也是這片世界的守護者。」
衛恩有些疑惑的說：「瓦克拉夫首席大人，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守護者，力量難以想像，那和他有什麼關係？
又怎麼可能選中他？
「不要著急，嗯，」瓦克拉夫沉吟幾秒，繼續道：「讓我想想應該從哪裡講起吧。」
「有了！就從巫師的由來講起好了，我想對那段消失在時光盡頭的歷史，你應該會感興趣。」
衛恩猶豫了下，點頭道：「我的確很好奇，據我所知，第三紀元之前，這片世界是沒有巫師存在的。」
「那就從第二紀元講起吧，雖然對你來說，它們非常非常的遙遠……」
說著，瓦克拉夫輕輕打了個響指。
緊接著，兩人所在的房間頓時變成了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間巨大的溶洞裡！
「為了保證不被打擾，來這裡說，更方便一些。」
瓦克拉夫揮了揮手，只見這片幽深黑暗的溶洞瞬間亮堂起來，仿佛有無數的寶石點綴在上方的鐘乳石上，星星點點宛如星空。
但衛恩只是看了一眼，便安靜的端坐著，靜靜的等待著他的講述。
「第二紀元的整個時期，其實並沒有太多需要特意說的，你只要知道無論是初期中期乃至末期，這片世界都十分混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