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褻瀆』的偉大！
處理完研究所方面的事情，衛恩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之前記錄每日情報的羊皮紙，寫畫起來。
既然選擇繼續待在阿列克謝島，那學派內的謠言於他而言，有影響但傷不到他。
有博拉斯，喬蘇埃院長，以及薩爾瓦托雷三位在，他並不擔心學派那裡會來調查他。
不過，如果真出現那種情況，就只能說明在這場清繳之後，那些「吞噬者」根本沒有傷筋動骨。
他們還有左右幽魂學派高層的力量。
到那個時候，衛恩也不會將希望寄託於信任上。
他沒有機會去賭博拉斯等人還能反敗為勝，更不願意成為這些爭鬥的犧牲品。
衛恩一邊思索著學派內的情況，一邊在羊皮紙上畫了一個簡易的草圖。
在它邊上還有一份關於四個大陸和科爾多海域的簡易地圖，以及各勢力所在區域。
不過相較之前，他又做了幾處改動。
一是靈秘學派的危機，神秘消失。
二是添加上了災厄教派，和更加神秘的混亂教派。
前者是這次隨阿萊斯一起，前來擊殺他的那位傳奇超凡者，而後者則是薩爾瓦托雷傳奇無意間說漏嘴的。
至於第二張草圖……
衛恩放下鵝毛筆，攤開羊皮紙撫平邊角，用小刀裁剪整齊後看著上面的草圖。
——簡單的時間軸上，標註出了第二紀元的外神霍亂世界，以及黑夜女士等神明終結紀元。
第三紀元則是圖靈帝國成立，到中期災厄女士（？）給這個世界帶來某種變故，才導致後續的變化。
至於是什麼變故，以及後續變化的內容，他不得而知。
緊接著是第四紀元，內容要比第三紀元的記錄多一些，都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從幽魂、永生會等獲取的零碎情報。
包括機械學派和血靈學派關於身體改造巫術的爭鬥，幽魂學派強藉機械學派知識傳承，黃昏教派製造米蘇拉卡城邦時間斷層，以及克蕾雅創建的黑夜帝國……
最後一段則是當前紀元，也就是所謂的神禁紀元。
前半部分是舊曆，除去斷層的八百年外，還有一千年時間。
後半部分則是有著一千五百多年時間的新曆，主要記錄了科爾多海域上的一些事情。
相較而言，神禁紀元的事跡並不多，也沒什麼太大的災厄……
「神禁……」
衛恩屈指扣在工作檯上，伴隨著清脆的聲音迴蕩，他腦海中不禁浮現一個念頭。
這個世界之所以神明無法降臨，一定存在某種限制。
仿佛是特意留給世界休養生息一般，讓神明無法左右這個世界？
衛恩覺得這個猜測可成立，更隱隱有一絲不同尋常的發現。
或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存在著遠比神明還要偉大的存在？
只有這種原因，才有可能出現讓神明無法降臨的情況。
而從四大正神教會，以及邪神教派種種行為來看，這樣的可能性很大。
甦醒著的幾位神明，黎明之主、深淵之主都是以投影的方式降臨，甚至連災厄女士也是投影在緹娜身上。
而那些還在沉眠之中的神明更是，祂們的情況要比甦醒著的神明還要慘一些……
想到這裡，衛恩在神禁紀元四個字後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已經消逝的時光，他只能探尋隱秘。
但當前紀元是他真實生存的世界，和他自身的關係很大，因此不僅僅要探尋隱秘，他還需要更深入的了解一些問題的本質。
只有這樣，他才能防患未然，避免捲入未知存在的爭鬥中去。
這也是為什麼他明明知道古神貢薩雷斯、死神奧拉奈爾等神明陷入沉眠，而沒有主動傳播的原因。
直到現在，他甚至連幽魂學派內相熟的幾位巫師都沒有提起過半分相關信息。
看了一陣，衛恩將羊皮紙收了起來，看了眼座鐘的時間。
三點……
距離入夜還有不到三個小時……
衛恩想了想，便取出一個新的殭屍生物進行機械改造。
按照他的推算，部長級晉升司長級失敗的概率不大。
畢竟在晉升實驗中，他不打算給機械亡靈添加新的東西，主要是為了檢驗晉升後，機械之心的提升和添置新的符文法陣。
不過，多製作幾隻機械亡靈出來，有備無患。
……
……
距離阿列克謝島不到兩千公里的海域上，懸掛黎明教會旗幟的五桅帆船破浪航行。
周圍幾百公里內，除了偶爾冒頭的深海種外，連一艘帆船都找不到，仿佛有意避開它所在的海域。
「……希姿，你那邊距離阿列克謝島還有多久？」
賽莉絲緹雅靠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托著腮，慵懶的問道。
那是一座有著兩對潔白羽翼的雕像立在甲板上，在陽光照射下，淡淡的金光閃爍間。
緊接著，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雕像傳出。
「兩天。」
「那我這裡，要快一些，最多明天紅月升起前，就能抵達阿列克謝島附近。」
「賽莉絲緹雅姐姐，暫時先不要登島。」
「哦？」賽莉絲緹雅看著雕像，輕笑道：「你知道些什麼？」
「不，我只是覺得那位名叫衛恩的『畸變巫師』沒有離開阿里克謝島，很不對勁。」
仔細看，還能看到雕像臉上還有一抹憂色，嘴唇開合間，就聽到希姿的聲音繼續道：
「我想他應該清楚自己的處境，或許已經知道你和我都在向那裡趕去。」
賽莉絲緹雅不置可否的說：「他的底氣，應該來自薩爾瓦托雷·塞繆爾·卡波。」
「我承認薩爾瓦托雷的實力很強，但還沒有達到讓黎明光輝退避的程度。」
希姿說道：「總之，等我的庫迪利亞·盧斯號到了附近，再一起登島，可以嗎？」
「當然可以。」
賽莉絲緹雅見她這樣堅持，也沒拒絕她的提議。
不過她很好奇，能讓擁有「英勇」權柄的希姿·塞普爾達這樣謹慎……
難道阿列克謝島上，出了新的變故？
「如果到時候，真的無法審判『畸變巫師』，你有什麼打算？」
「我？」希姿知道她問的是帕芙拉，沉默幾秒回道：「這必然是黎明給予她的考驗。」
考驗？
賽莉絲緹雅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黎明可不會這麼閒。
「不過倒也不用擔心，有『善良』權柄庇佑，她在『畸變巫師』那裡也不會受到傷害。」
「也許吧……」
希姿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沒了興致。
「先不說了，節省一些信仰之力。」
「好。」
賽莉絲緹雅擺手示意一旁的審判騎士關掉信仰之力的供應，起身走到船首像後方，看著遠處海域，明亮眼眸金光隱隱閃爍。
以她的本源力量，隱約能看到阿列克謝島所在的海域……
卡莉站在一側船舷，靜靜的注視著賽莉絲緹雅。
感受到那股「審判」之力，她體內的「褻瀆」權柄傳出一絲波動。
唔？
卡莉心下一突，賽莉絲緹雅不愧是神禁紀元以來最強大的聖女，竟然隱隱要突破權柄限制。
如果剛剛「褻瀆」權柄反饋無誤的話，那她幾乎快要達到半神級別了……
半神，已是當前世界的極限了。
即便是身在聖域的教皇大人和那幾位紅衣大主教，恐怕也沒有幾個實力強過「審判」聖女的了吧？
「亞恩騎士，告訴在島上的人，全力調查衛恩所在，包括他身邊出現的人！」
這時，賽莉絲緹雅轉過身，神色嚴肅的下令道：「不要放過任何可疑的人！」
「是，冕下！」身材魁梧的審判騎士，穿著厚重的鎧甲，哐當哐當跑進船艙。
卡莉見狀，疑惑的問：「您發現什麼了嗎？」
賽莉絲緹雅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道：「沒有，但希姿的擔憂沒錯，那座島上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卡莉眉頭輕蹙，想著這段時間了解到的情況，遲疑了下，問道：
「難道是幽魂……他們來了很多巫師？」
賽莉絲緹雅沉吟道：「暫時還不清楚，不過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概率不大。」
「幾個紀元以來，幽魂學派和我們黎明教會從未發生過大的衝突，雙方也沒有利益矛盾。」
「不像身在西大陸的血靈學派和距離聖域不遠的靈秘學派，他們倒是有理由對我們出手。」
「這樣啊……」
卡莉回憶著之前在船上打發時間看的紀元遺物，以及這次審判的目的，眼睛微微閃爍。
幾秒之後，她猶豫道：「您說，有沒有可能是『畸變巫師』衛恩·洛夫特……」
「他？」
賽莉絲緹雅一怔，狐疑看著她：「以你對他的了解，他會嗎？」
「會吧……」
卡莉腦海中已經沒有了關於衛恩的任何記憶，但她還記得從萊西那裡聽到的幾件事情。
如果是那晚的衛恩……
連那些聖職者都被他殺了，那麼對待追擊他的黎明聖職者必然也會引起他的反擊。
「那就做好準備！」
賽莉絲緹雅想了想道：「偏轉航向，在距離阿列克謝島三百，不，還是五百公里外的海域停留，等匯合希姿她們後，再一起登島。」
原本她是打算近距離觀察下阿列克謝島的情況的，但現在看來似乎有些不妥。
一個薩爾瓦托雷，她不怕。
若是幽魂那裡真的安排幾名傳奇級巫師伏擊……
她自身不會有事，但這艘船上的其他人，恐怕都得死在阿列克謝島上。
「是，冕下！」
「另外……」
在「審判」做著安排時，卡莉則是看向不遠處的梅爾貝爾，眼神示意了下，轉身向船艙內走去。
梅爾貝爾隨即壓低帽檐，跟了過去。
兩人一直到船艙深處，卡莉才停下腳步，更擴散一絲「褻瀆」權柄的威能，籠罩住房間。
似乎不希望接下來的談話被其他人聽到一般。
「冕下，」梅爾貝爾平靜的問道：「您有什麼吩咐？」
卡莉微微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憂傷。
自從剛剛說了些衛恩的事情，她的心中就隱隱不對勁起來。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破碎了，讓她揪心不已。
她不知道問題來源，但猜測或許和衛恩有關係。
「梅爾貝爾，你能告訴我，更多關於『褻瀆』權柄的事情嗎？」
「權柄的威能，無法描述。」梅爾貝爾面色平靜的說道：「您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完成繼承。」
「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上一個獲得『褻瀆』權柄的聖女，她的經歷……」
卡莉直直地看著他，問道：「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任何的紀元遺物記載。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梅爾貝爾微微抬頭，淡漠的眼睛透過面罩倒映出卡莉的身影。
「我的確知道一些……」
「告訴我！」
「現在還不能。」
「為什麼？」卡莉神色有些激動，握著拳頭的手上隱隱蒼白，咬著嘴唇問道：「我知道它在讓我變的更符合『褻瀆』之力，但那並不是我想要的！」
梅爾貝爾抿了抿嘴，默不作聲的轉過身去。
「你……」
「冕下，身為褻瀆騎士的我，應遵循您的意志。但『褻瀆』之力非虛妄，非精神，非本源，非信仰……」
「它是『褻瀆』天使克拉爾·菲茨派屈克的意志，繼承它的威能的您——」
梅爾貝爾單膝緩緩跪地，沉聲道：「也是！」
我也是？
卡莉心中一揪，腦海中那不時擴散的「褻瀆」權柄更是震盪了下。
緊接著，一抹漆黑如墨的力量從她腳下蔓延出去。
「這是……」
不等卡莉開口，她就驚恐的看到那道黑色沒入了梅爾貝爾身下的陰影中。
「唔！」
梅爾貝爾輕哼一聲，跪在地上的身體出現一絲顫抖，隨即便靜止不動。
「梅爾貝爾？！」卡莉驚呼，快步走了過去，「伱，你……」
「不要過來！」
卡莉停下腳步，「是不是我不該問這個問題？我……」
梅爾貝爾緩緩起身，仿佛身上壓著千斤重擔，沉重而遲緩。
他的聲音更是沙啞，帶著明顯的疲憊繼續道：「冕下，您只需要記住『褻瀆』的偉大——在於它的威能連神明都會恐懼！」
「你……」
「還請解開『褻瀆』的限制，我得出去了。」
不等她繼續開口，梅爾貝爾走到房間邊緣，微微低著頭，儘量不讓身後的卡莉發現他嘴角的血跡。
卡莉連忙控制「褻瀆」權柄收回周圍的黑色。
瞬間，昏暗的船艙亮堂許多。
「您，好好休息。」
說完，梅爾貝爾便邁步走出。
他的腳步聲依舊有力，但仔細聽來，可以發現步伐之間不似之前那般沉穩……
卡莉看著他的背影，輕咬嘴唇。
「褻瀆」的偉大……連神明都會恐懼的威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