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他，是對的！
「致納納巫師，非常感謝你提供的夢魘信使……」
衛恩回想著弗蘭塔所說關於信使的使用方式，那就是將自己在魘境世界的名諱告知信使，同時將收信人的名諱寫在信封上，夢魘信使會準確找到收信人。
因此，他在把想要交易靈秘學派傳奇巫師為他施放命運屏障法術的事情寫在羊皮紙上，並在信封上寫下納納親啟後，就把它丟給信使。
「嘶嘶嘶……」（回，吃的。）
「等你把信件送到後，自然會給你吃的。」
衛恩看著一口吞下信件之後後，還嘟囔著嘴討價還價的夢魘蠕蟲，輕笑一聲道：「要是送錯了，或者對方沒有回信，我就把伱當成食物吃了！」
「嘶！」（不！）
夢魘蠕蟲搖著圓圓的腦袋，觸手劃拉幾下，整個身體緩緩下沉，直接消失不見。
哦？
衛恩仔細感知片刻，可以確定周圍沒有被撕裂的空間，但剛剛在夢魘蠕蟲消失時，卻有一股很隱晦的超凡特性的波動。
那種感覺就像是……
嗯？
衛恩思索幾秒，回憶近期的事情，忍不住挑了挑眉，語氣略帶詫異：「是國度？」
沒錯了……
剛剛信使消失引起的波動，就像他之前使用疾影步時遇到的那層粘稠的國度隔膜……
所以，信使……不，是夢魘蠕蟲是通過神明國度作為中轉，尋找收信人或者信使同伴？
衛恩回想起他進入死亡國度後看到的景象，看來夢魘主宰也在那樣的國度世界裡沉眠。
只不過相比充滿死亡氣息，一片死寂的死亡國度，夢魘世界……夢魘國度里還有著夢魘蠕蟲這樣的生物存在。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夢魘主宰會先一步甦醒……」
衛恩不清楚這些神明陷入沉眠的原因，也不清楚面板上為祂們標註的甦醒進度所需要的具體數值……
但他卻知道神明甦醒一定會給整個世界帶來巨大的變動。
或許，他應該提前收集關於神明的事情，防患未然！
想到這裡，衛恩再次拿出記錄每日經歷的手札，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以及需要做的事情特意標註。
「新曆1578年9月4日，今天依舊是精彩的一天……」
這一天，他不但教會零式製作機械傀儡，還讓殭屍小姐通過吞噬亡靈生物晉級到部長級，而他自身的實力也藉由加點血肉之心法術獲得了巨大的提升。
他還獲知黃昏教派在和黃金迪斯號海盜團有合作，因而發現了克蕾雅的部分秘密。
他還在參加高塔聚會時，透露了部分法術符文的缺陷問題，小小的表現一把。
不僅如此，在幽魂學派研究所那裡，他也和所里的成員會面，敲定接下來的計劃。
最後也是最大的收穫，應該就是從小丑那裡拿到了超凡者的本源融合法，找到了實力進一步提升的方向……
「……然而經歷了這麼多，我對這個世界的了解沒有增加，反而隨著黃昏教派的出現、夢魘主宰的甦醒進度……以及克蕾雅的事情，讓我對整個世界產生了更多的疑惑……」
「為什麼黃昏教派要花費那麼長的時間在海域上布置殺意收納和殺戮夢境，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神明們因何沉眠？」
「巫師晉升傳奇的方法是什麼？」
「小丑或者說當年的圖靈帝國出了什麼變故，讓小丑那麼仇視他的母親，還有緹娜，小白毛……」
「克蕾雅身上又隱藏什麼秘密，還有那捲紀元遺物……」
寫到這裡，衛恩才放下鵝毛筆，若有所思的翻看羊皮紙上記錄的內容。
他疑惑的事情不只有這麼多，還有前一天獲知的永生會和黃昏教派的對抗恩怨，正神教會的秘密等等。
這些他都想弄清楚，但受限於實力以及時間，他只能一邊儘可能快的提升自己，一邊隨波逐流的了解更多的真實。
「慢慢來，不要急，這些事情遲早都會弄清楚的……」
比起前世一成不變的人生，這個世界的精彩程度遠超他的想像……
這樣想著，衛恩有了些睡意，便起身將工作檯收拾乾淨，離開工作室，向休息區走去。
這時候，舞台上已經沒了緹娜等人的身影。
衛恩自言自語一陣，「也不知道小蠕蟲有沒有將那封信順利送達，又什麼時候把納納巫師的回信帶回……」
噠噠噠……
他步履平緩走在空曠的舞台上，腳步聲很有規律的迴蕩在劇場內。
昏黃的燈光照射下逐漸拉長他的倒影，在另外一面牆上映照出一道巨大的陰影。
而在那巨大陰影周圍，卻有十六顆輪廓猙獰的腦袋明滅不定……
……
……
衛恩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進入夢鄉時，這一夜整個巫師世界因為他在高塔聚會提出的法術符文的缺陷問題，都難以入眠。
位於東大陸極東的靈秘學派，幾座高塔聳立，但在符文法陣的作用下隱沒在夜空下，不為普通人所察覺。
此時，其中一座高塔內，那處在數千米高度的頂部房間，數十名身穿靈秘學派統一的藍色長袍的老者安靜的坐在圓桌前。
「巴普蒂斯特，還需要多久？」
其中一位戴著墨鏡滿頭白髮的老巫師，明亮的眼眸看向左手邊的方向，平靜的問道：「元素研究所那邊連這樣的驗證實驗都要這麼久嗎？」
「抱歉，拉格納首席，我再去詢問一下。」
「不用了！」
老巫師，不，是名為拉格納·亞斯馬尼·布萊克摩爾的巫師，是靈秘學派首席院長。
他掃視著在座的其他巫師，接著語氣冷淡的說：「一直以來，我都沒有過問學派內的研究所，也很少關注各位的實力進度，以及對元素或者命運占卜知識的掌握程度。」
「但如今看來，這是我的疏忽和過錯了！」
「拉格納首席大人，現在還沒有最終確定那枚符文相關缺陷的真實性，不如再等等……」坐在他斜對面的一位有著紅白混雜短髮的中年巫師，忍不住開口道。
「貝諾，拉格納首席這樣說，自然有他的理由，你……」
「貝諾·布蘭卡德！」
這時，坐在拉格納左手邊的一位膚白貌美的女巫，冷冷地瞪著中年巫師，「學派內研究中心的事情，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和幽魂相比，還差得遠！」
「是啊，不說之前在卡斯特城邦的那個小傢伙，這次魘境聚會的巫師同樣是幽魂的……」
「他們在法術符文方面的研究竟然已經有了這樣的進展，我很詫異我們的研究所整天在研究什麼課題？」
「貝諾巫師，不要再試圖為研究所挽回，落後已是結果……」
「好了，」拉格納抬起手，打斷道：「事實擺在我們眼前，正如查爾斯所說的那樣，就近段時間幽魂巫師在各大陸的表現而言，至少在符文學方面，他們走在了我們前面！」
「這一點，也是我最令我感到痛心的！」
「我們都清楚，幾個紀元以來，幽魂的骨頭們，除了他們最擅長的亡靈體系外，其他體系都是使用卑劣的手段從各學派掠奪抄襲模仿而來……」
「那可是法術符文，是由我們靈秘學派創始人赫亞爾馬爾·德禮思巫師總結創新出來的法術符文，是一切法術的根基！」
「但是今天，幽魂那幫小偷里竟然已經出現能在符文學方面超越我們學派的巫師了——這難道還不能讓各位警醒嗎？」
說到這裡時，拉格納臉上浮現一抹痛心，目光冷冽的注視著每一位巫師，最後落在那位開口辯解的中年巫師身上，語氣更加生硬的問道：「貝諾巫師，你認為閃爍法術符文存在缺陷嗎？」
「我……」中年巫師一時語塞，事實上以在座巫師的傳奇之名，有很多種驗證真偽的方法，他很清楚閃爍法術符文的確存在那兩個缺陷。
「你知道結果，你們也知道結果，」拉格納眼神流露出些許失望，「我更加清楚，閃爍法術符文的缺陷正如那位幽魂巫師所言，存在那兩個缺陷！」
「首席，」
這時，坐在他右手邊的一位黑髮老巫師，臉上褶皺深陷，聲音很是沙啞，仿佛很疲憊一樣，他看著拉格納說道：「儘管你說的沒錯，但學派的研究中心依然有可取之處。」
「哦，比如呢？」拉格納偏頭看了他一眼。
「比如關於紅月……」
「前兩天幽魂公布了對紅月照射的最新研究，公布了其在過去百年時間內，污染強度提升了百分之一，我們的最新成果是什麼？」
「這……我們還有符文學方面的研究成果，明確了畸變巫師進一步提升所需要的條件……」
「畸變巫師？」拉格納臉上耷拉著的麵皮都帶上幾分陰影，「杜卡基斯副席，你是準備讓靈秘的元素體系巫師著重畸變體系？」
「當然不……」
「讓我告訴你，畸變體系的前路就是獨木橋！一種具備污染的超凡特性，只能有一名巫師能走到盡頭，而其他人都會成為他的口糧！」
拉格納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容，眼神卻好似要殺人一般冰冷，「那樣你還覺得畸變體系的研究很有成就嗎？」
「不，」杜卡基斯臉色微變，瞥了眼其他人，低下頭沉默幾秒，才開口道：「那拉格納首席的意思是……」
「我只不過是希望各位更加專注一些！不要將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而忽略了對下一代的培養！」
拉格納見他語氣低落下去，冷哼一聲：「哪怕不能達到那個叫衛恩·洛夫特的巫師的程度，也至少保留一定的競爭。或者……」
「你們希望在這個神禁紀元內，再經歷一次第四紀元的悲劇？再被幽魂的骨頭打上門，逼著我們交出部分紀元遺物？」
「絕無可能！」他左手邊的女巫冷聲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絕對會將來犯之人轟成渣！」
「羅莎副席，這只是一種防患……」
拉格納不得不開口打消她的念頭，「我想你們應該都清楚了我所表達的意思，接下來的時間，將重心放在研究中心的重塑工作上，同時保證對年輕巫師的培養……」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名穿著藍色長袍身材纖細的女巫快步走了進來。
「拉格納首席，各位傳奇，結果已經出來了！」
「奧利芙納巫師，公布結果吧。」
來人赫然是魘境世界的納納，奧利芙納·維拉爾巴巫師。
她此時的樣貌比之在魘境世界更加真實，不再被那些虛幻黑影籠罩。
「根據多個研究所的驗證反饋，結果證明——那位無面巫師所說的缺陷，是真的！」
奧利芙納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的繼續說道：「在補完之後，精神消耗降低百分之二十，同等級的閃爍法術距離提升了百分之二十五……」
「這麼高？！」
「怎麼可能？」
「兩個缺陷，甚至只是細微的改動，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提升？」
奧利芙納的話未說完，在座這些靈秘學派所屬的傳奇巫師，也都失去了往日的平靜，譁然開口。
哪怕是拉格納這位靈秘學派的首席，在真正得到詳細的論證結果後，也出現一瞬間失神。
閃爍法術符文的缺陷是真實存在的……
閃爍……那……
「會議暫停！」拉格納臉色驟然大變，猛地起身道：「所有人，包括我在內接下來的時間只做一件事情——驗證所有常用法術符文，是否也存在類似的缺陷問題！」
如果只是閃爍法術有缺陷還好，如果其他法術也存在那樣的缺陷……
那麼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其他巫師先是一愣，緊接著同樣反應過來，一個接著一個起身離開，那著急的模樣仿佛天塌一般。
「拉格納首席，您也不必著急，」羅莎女巫寬慰道：「即便都有問題，只要將它們都修正，那我們靈秘學派元素巫師的實力都會有所提升……」
「我知道，」拉格納抬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目光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奧利芙納，「奧利芙納巫師，我對你有個特別的請求。」
「請，請求？」奧利芙納一怔，神色更加慌亂，「拉格納首席，您請說。」
「接下來的研究工作，我准許你不用參與。你的任務只有一個，保持和那位無面巫師的聯繫，我需要知道他所說的那個最關鍵的缺陷！」
羅莎女巫看向拉格納的眼神閃爍了下，沒想到他在這樣緊張的時刻，都還保持著清醒。
但她不得不承認，那位無面巫師的確需要進一步爭取！
「好！」奧利芙納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那關於他想要的命運屏障傳奇法術的事情……」
「答應他！」拉格納看了眼羅莎女巫，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如果驗證出其他法術符文同樣有缺陷的話，即便他想要完整的命運占卜體系的知識……也答應他！」
「拉格納，你……」羅莎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了那些缺陷，需要付出這麼多嗎？」
「多？比起補全所有的法術符文，命運占卜體系算不上什麼！」
拉格納淡淡說完這句，就朝奧利芙納擺手道：「按照我說的，去做吧。」
奧利芙納猶豫了下，躬身行禮：「我明白了，首席大人。」
話落，她轉身離開，腦海里嗡嗡作響，怎麼都想不到她無意間組織的小型聚會，竟會給學派帶來這樣大的變故。
「拉格納，你是怎麼想的？」羅莎再也忍不住，「儘管我承認補全法術符文對我們的幫助很大，但你應該知道命運占卜體系的重要性，那是獨屬於靈秘的一條完整的神……」
「但如果我說法術符文存在的缺陷可能不止三個呢？」
「什麼？！」
拉格納轉過身，背對著她，走到窗邊望著夜空中的紅月，明亮的眼眸上蒙上一層陰鬱。
「這很可能是真的啊。」
「什麼真的假的？是真的改過就是了！」羅莎煩躁的拉了拉巫師長袍。
「你不懂……」
拉格納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只要存在一處缺陷，就證明他們靈秘學派傳承悠久的符文學……應該，不，是絕對被人隱秘的修改過！
儘管他沒有經歷過第三紀元赫亞爾馬爾·德禮思巫師的時代，但以那位創始人的偉大，是不會留下有那麼多缺陷的法術符文傳承的。
他很難想像什麼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又是多麼強大的存在能夠在不被靈秘察覺的情況做到這一切。
神明？
至少有一位神明！
而更可能的是……那人就是歷代靈秘學派內的偉大巫師……
不過，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先將法術符文通通修復完善，那之後他才能騰出手全力調查符文傳承的事情。
在那之前，那些符文缺陷就像是懸在靈秘學派眾巫師頭上的一把刀，隨時都可能落下來，將這座擁有三個紀元傳承的偉大巫師學派——擊碎！
……
……
與此同時，幽魂學派冰堡研究中心。
博拉斯猛地揮舞了下手杖，一道漆黑的光芒劃破夜空，向遠處的冰原轟擊過去。
轟隆隆。
伴隨著巨大的鳴響，博拉斯喀嚓大喊：「什麼！？發現法術符文缺陷的巫師是我們幽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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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