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念誦吾名
「我發現了一件大秘密，你要不要聽一聽？」
大秘密？
衛恩狐疑的看著她，「什麼秘密是跟我有關係的？」
「當然，怎麼樣？有興趣了嗎？」
「沒有。」
克蕾雅撇嘴，「你都是超凡者了，還是號稱追尋知識真諦連死亡都不怕的幽魂學派巫師，這麼膽小怕事？」
「這不叫膽小，而是謹慎。」衛恩認真的說，「這個世界那麼危險，謹慎一些才能活的長久。」
要不是被你盯上了，我現在更安全。
「……真不感興趣？」
「沒興趣。」
「那我偏要告訴伱。」
衛恩：「……」
合著你就是想找人分享一下是吧？
克蕾雅興致勃勃的說：「今天我發現，你們秘調司的阿萊斯司長，和黎明教會的安德魯斯主教在偷偷會面，而且看上去還很熟悉的樣子。」
「不可能，聽說他最討厭的就是教會的人，尤其是黎明教會，他們怎麼會私下見面？」
阿萊斯司長和安德魯斯？
衛恩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要知道阿萊斯司長在那場慶典上當著大半個城邦的人的面，打斷了黎明之主的目光投射，怎麼可能會和安德魯斯主教熟悉？
「信不信由你，」克蕾雅沒有爭辯，嘴角微微上翹，「你要小心你們司長哦，他那個人可不像你們看到的那樣……」
對她的話，衛恩半信半疑，但他也不排除阿萊斯司長和安德魯斯主教真的相熟的可能。
畢竟阿萊斯司長在卡斯特城邦多年，與黎明教會的人認識也能說的過去。
就像他跟梅爾貝爾互相看不順眼，昨天不也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而且，司長和主教相熟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那樣的大人物，距離他太過遙遠。
「所以，今天晚上是司長把你打傷的？」
「當然不是，是另外一個脾氣古怪的老傢伙，」克蕾雅笑容一滯，不爽的道：「我遲早要殺了他。」
「是是是，但我看你身上的傷勢，明顯打不過他。」
「哦？學徒先生，我是打不過他，但是你的實力也比我弱吧？」
衛恩就當沒聽見，這個時候保持沉默不容易挨揍，「還有什麼事情嗎？我要開始忙了。」
克蕾雅眼睛眯了下，深吸一口氣，吊鐘脹大兩圈後才緩緩吐出來，「這兩天有碰到什麼案子嗎？」
衛恩神色一動，他想起來之前的交易中有這一條。
一件案子的價格是，5金鎊？
「當然有，我今天就處理了一件案子。在巴茲爾街區的斯諾酒館，有一位外地來的客人發生畸變。」
衛恩伸出手，「誠惠，5金鎊。」
「沒了？」
「沒了啊，畸變種被處理掉了。」
克蕾雅臉色拉了下來，不太情願的掏出一張面值5金鎊的紙鈔放在桌上，「還有其他的嗎？」
「唔，倒是還有另外一件。」
衛恩想到塞雷斯莊園的案子，看著那5金鎊，有錢不賺王八蛋，不過是一樁貴族的醜事而已。
「是一份貴族的委託……」
「塞雷斯家族，黑珍珠號……這個案子還像點樣子，」這次克蕾雅很爽快，甩出一張5金鎊紙鈔道：「合作愉快。」
「愉快愉快。」
衛恩拿著兩張紙鈔數了數，這比幽魂學派大方得多，搞得他都想認真考慮下克蕾雅的邀請了。
加入永生會……算了，有錢賺沒錢花的組織，還是在幽魂安穩一些。
除了那位傲慢無禮的聯絡官外，學派內各項規則都還算健全，每逢他晉級的時候，學徒管理處還給他送獎勵……
見沒有其他事情，克蕾雅就投入到牆角陰影中緩緩下墜，嘴上有意無意的提醒道：「之前交給你的保管的項鍊，要好好保存……」
「放心，沒問題的。」
對於金主的要求，衛恩向來當做自己的事情。
更何況這位可是能為了兩件毫無關聯的案子買單的大金主……
看著克蕾雅消失的地方，他取出之前克蕾雅的那本珍藏，暗紅色的的封面，六芒星符文里的黑寶石，以及書冊上那層微弱的幽光。
「就讓我看看上面到底記錄了什麼。」
衛恩精神力量附著在雙手上，小心的翻開封面——
「朵阿！」
「朵阿！！」
「朵阿！！！」
伴隨著悽厲絕望的聲音，就見書冊邊緣長出一張滿是鋒利牙齒的嘴，大張著嘴瘋狂的嘶吼著，滔天的恨意向著四周散去。
衛恩若有所思的看著這一幕，「朵阿」這個詞彙在貢薩雷斯語中代表的是「黑暗中的花」……
黑暗中的花，是一個人的名字嗎？
這樣想著，他伸手拍了拍那張嘴，精神力量拂過讓書冊恢復原樣。
衛恩看到書冊的第一頁——只有半張紙？
「額，第一個字就不認識？」
熟練級貢薩雷斯語好像有些低了。
「……黑夜……沉寂……後面還被撕掉了？翻譯工作開局不利啊。」
衛恩有些鬱悶的翻過第一頁，看著上面的內容，精神一震。
「第三紀元88年，圖靈帝國建立，原初大陸即將開啟新的篇章。圖靈一世英明偉岸，身後站著數位……神靈？」
【你成功解鎖新的貢薩雷斯語詞彙。評價：神是神，並不是靈。特殊獎勵：生存點+1，貢薩雷斯語+1。】
翻譯正確！
衛恩接著看下去，圖靈帝國的開國者身後有數位神靈的支持。
成立帝國時，太陽教會、黑夜教會、大地教會、風暴教會和戰爭教會的五大教皇到場，為圖靈一世加冕……
五大教會？
衛恩看著翻譯過來的名字，熟悉的正神教會竟然只有風暴和大地……其他三個都不在了？
「加冕儀式上，神靈降下儀式，圖靈一世受到五位正神祝福，圖靈帝國受到正神教會庇佑……第二頁。」
「嗯？又是不認識的字。」
衛恩看著第二頁上，大段大段陌生的貢薩雷斯語，思索著打開面板看了一眼。
生存點135點……加點！
貢薩雷斯語7/100，8/100……100/100。
【你的貢薩雷斯語熟練100/100，是否升級？】
【是。】
【恭喜你，你的貢薩雷斯語等級提升到精通。評價：你可藉此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隱秘……特殊獎勵：生存點+2，精神等級+2，韌性等級+2。】
【註：貢薩雷斯語精通，即只掌握部分該語言詞彙。辨別貢薩雷斯語的未知詞彙時，正確理解的成功率為30%，可藉助輔助工具提高準確率。】
隨著升級成功，數量極少，又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知識的貢薩雷斯語，在衛恩腦海里一一浮現。
「4899枚字符。」
記得當初從入門升級到熟練時，共計獲得一千三百五十六枚字符，而這一次升級到精通級則是熟練級的三倍左右……
衛恩緩緩睜開眼睛，眼睛深處一枚枚貢薩雷斯語飛快的閃過，讓他那雙赤紅的眼眸染上一層黑影。
恍惚間，他仿佛穿過層層迷霧，看到命運之下，時間之上的那處隱秘空間裡。
兩道偉岸的身影俯瞰著整片大地，一人身穿白色的長袍長長的白髮和鬍鬚，樸素的就像一位老學究。
在他旁邊則是一位有著傲人身材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性。
但衛恩卻看不清他們兩人，不，準確的說是兩位神的樣子，只覺得有一層看不見的陰影橫在他的眼前。
「……貢薩雷斯，這又有什麼意義？」
「呵呵，比起永生，這可有意義的多。你不覺得這片世界太混亂了嗎？」
「所以呢？」
「添加些色彩，就這樣。」
「是，嗎？」女士的聲音轉冷，「真是無聊！」
「哈哈哈……或許吧，不過，等所有人都知道貢薩雷斯之名時，我會再次醒來，那時候希望你還在。」
「哼，必然！」
白袍老頭似是無意看了眼衛恩所在的方向，笑聲再起，「念誦吾名，當獲得永恆無盡的智慧！」
瞬間，衛恩眼前的場景消失不見，愣愣的看著熟悉的工作室。
貢薩雷斯……永恆智慧？
【你獲知部分遺失的隱秘，古神貢薩雷斯甦醒進度+1（當前進度為34/？？？）。特殊獎勵：本源+1。】
衛恩只是掃了一眼面板提示，就低聲念誦道：「貢薩雷斯，貢薩雷斯……」
毛反應都沒有，騙子！
他憤憤不平的閉上嘴，繼續看著第二頁上的內容，「……」
特麼，竟然還有那麼多無法翻譯的詞彙？
不過相比升級之前，已經好了很多了，起碼不再是大段大段都不認識，變成了斷斷續續的。
「第三紀元89年3月，大王子出生，受到太陽教會教皇賜福……」
「同年6月，二王子降生，那一天黑夜籠罩大地，黑夜教會教皇……名字不認識，賜福圖靈帝國的二王子？」
「同年9月份，是大公主出生，風暴教會搶在大地教會之前，為這位女娃賜福，並帶入教會內部培養……」
【你成功解鎖新的貢薩雷斯語詞彙……特殊獎勵：生存點+1，貢薩雷斯語熟練度+1。】
【……】
【你成功解鎖新的貢薩雷斯語詞彙……特殊獎勵：生存點+1，貢薩雷斯語熟練度+1。】
衛恩連蒙帶猜，識別出十多枚陌生的詞彙，大致弄懂了第二頁上描述的內容。
就是說圖靈帝國圖靈一世和皇后在同一年生下幾個孩子，而每個孩子初一降生就被幾大正神教會賜福培養。
和同一位皇后？
這麼能生的嗎？
衛恩再次確認了下那位皇后的名字——
「莉莉絲·奧拉西奧·倫納德？也不知道是什麼物種，三個月生一胎，牛！」
嗯，這名字得記下來，她絕對是計劃生育的一大阻礙。
不過第三紀元的圖靈帝國，這麼強大的嗎？
五大正神教會竟然爭著搶著都要給二代們賜福，是有什麼好處？
衛恩疑惑的翻到第三頁，看到上面的內容，眼睛猛地瞪圓，一句國罵脫口而出。
「臥槽，一個字都不認識？？」
只見第三頁上總共329個貢薩雷斯語字符，他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這下，連蒙和猜測的機會都不給他了……
衛恩不信邪的又翻了幾頁，看著大片大片陌生的詞彙，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是他不想翻譯，實在是真不認識！
「看來還得繼續加點才可以，一千點生存點啊，有這麼多就為了看懂一本明顯編年歷史文……感覺有些虧。」
衛恩合上書冊，把它丟到空間戒指里，得了，等以後有空餘的生存點再說吧。
不過，他倒是對後面的歷史挺好奇的。
尤其是第三紀元的五大正神教會，是怎麼演變成現在的黎明、風暴、紅月和大地的。
至於圖靈帝國……放到現在連根毛都沒剩下，即便知道它再多的史實，好像也沒什麼用處吧？
衛恩搖了搖頭，看來他和克蕾雅的平等契約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了。
這樣想著，他就把工作室里收拾好，上樓休息。
在路過緹娜房間時，衛恩特意打開門看了一眼，見白毛少女平躺著熟睡的樣子，就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回了臥室。
【恭喜你再次度過一天。評價：弱雞強壯一些了，嗯，弱渣？獎勵：生存點+3。】
在衛恩進入夢鄉後，這間住所的其他三個房間內住著的三個女性，竟都同時睜開眼睛……
緹娜睜著無神的眼睛，喃喃低語：莉莉絲，莉莉絲，莉莉絲……莉莉絲！！
殭屍少女則是注視著房間頂部，似乎是在看那位黑髮少年，手裡握著疊的整齊的白色裙子……
只有克蕾雅與兩人不同，罵罵咧咧的坐起身，「不行，憑什麼我要這麼吃虧，非得報復回去不可，老傢伙，你給我等著！」
話音落下，她就再次消失在床邊的陰影中，開始她的報復之旅……
……
……
深夜，一座籠罩在濃重的黑暗的屋子，矗立在呼嘯的寒風中。
木牆上有著一道道劃痕，像是利爪划過崩碎般，為這間陳舊的小木屋添了幾分殘破。
屋內的燭光搖曳，瀰漫著陳腐的氣味。
衛恩被這股刺鼻的味道驚醒，「怎麼像是回到了斯諾酒館的那間客房……嗯？」
這是什麼地方？
他不是在住所里的臥室嗎？
衛恩看著周圍簡陋，且昏暗的房間，夢境？
這時，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他耳邊低語，又像是窗外胡亂吹拂的風聲……
在這寂靜的房間內，讓他莫名多了幾分寒意。
「什麼東西？」
衛恩皺著眉頭，他不是第一次經歷夢境，就連黎明信仰之泉都經歷過，何況是這樣的小房間？
咚，
他看向左手邊的木門，凝神傾聽著，有人敲門？
咚，
確定了，敲門聲！
咚，
「什麼人？已經睡了，別敲了！」
咣，咣，咣……
門外的人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從敲門變成了瘋狂的砸門。
伴隨著刺耳的聲音，周圍的牆壁都在震動著，在這份黑暗中顯得更加詭異。
衛恩坐在床邊，就那麼盯著木門，沒有任何動作，他倒想看看是什麼人在搞鬼！
忽然，一陣悽厲的笑聲在夜幕中響起，笑聲中滿是嘲弄。
「嘻嘻哈哈哈嘻嘻哈……」
嗯？
有些神經質的笑聲。
衛恩這樣想著，「到底是誰，把我弄到這個夢境裡來，出來吧。」
與其等待，不如主動邀請。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多次類似的經歷，讓他能夠平靜的面對這一切。
唯一相同之處，就是憑藉他現在的實力都無法反抗……
隨著笑聲變得尖細，敲門的聲音也越來越快，越來越響亮。
每一次敲擊都像是敲在衛恩心臟處，詭異的是他的心跳般也隨之加快、
門板發出吱呀的聲音，就如同他的心跳聲出現了雜音。
「唔。」
衛恩捂著胸口，他能感覺到心跳飛快，甚至感覺都跳到嗓子眼了。
「別，敲了！」
他忍不住沖了過去，猛地打開門。
一道黑影沖了進來，伴隨著屋外的寒風讓他的臉上一涼，心臟的跳動也瞬間慢了下來。
衛恩晃了晃腦袋，朝門外打量幾眼，沒有人？
他隨手關上門，慢慢的後退，時刻注意著門外的動靜。
儘管心裡告訴自己用不著緊張，沒事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開始變的疑神疑鬼起來。
到底是誰？
克蕾雅？絕望教派？黎明教會？還是那些巴斯克斯人？
嘻嘻哈哈……小丑？
「小丑，是你嗎？」
「嘻嘻，年輕的，俊朗的，可愛的勇士，你總算想起我……」
略帶輕佻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衛恩猛地轉身，赫然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
「惡魔小丑？！」
「午安，年輕的先生。」
惡魔小丑優雅的行禮，手中一頂黑色的紳士帽向內蓋在胸前，左腳在前右腳在後微微躬身。
他的臉上帶著一副破損的小丑面具，血紅的唇彩一直向外延伸到耳下。
而在面具下，是稜角分明的下巴，以及一雙時而瘋狂時而死寂的眼睛，肆意的打量著衛恩。
「你……」
「不打招呼嗎？」
房間內的氣氛開始變得沉重壓抑起來，似乎每一寸空氣都瀰漫著瘋狂的氣息。
衛恩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強制自己鎮定，但他的聲音仍帶著幾分乾澀，「午安，小丑先生。」
「我還是喜歡，倫納德這個稱呼，你覺得呢？」
「好的，倫納德先生……」
好個屁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遭遇進度不是沒到100嗎？
怎麼提前就遇到惡魔小丑了，還是在這樣的夢境裡？
衛恩感覺自己要瘋了！
今天就一章了哎，這周末再加更，嗯也就是從明天開始吧。
還欠兩章，不過看月票的情況，很快就欠三章了，嗚嗚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