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夢蝶酒館
只是一上午的功夫。
在混亂之夜剛剛結束，暗盒情報組織和暗影盜賊行會就已經全部覆滅。
甚至有不少巫師才剛剛聽說，這個消息。
在現場看到的巫師們大呼過癮。
有些人覺得有些驚訝，有些人覺得很是合理，畢竟在此之前，就已經有消息傳出來，暗影盜賊行會要在混亂之夜對蛇之眼組織的首領出手。
現在既然「辛克雷」從混亂之夜活著回來了，那麼自然就要找他們算帳，怎麼看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加上暗盒情報本身的背叛的事情，以及暗影盜賊行會本身逃稅了大量稅款，對這兩個組織出手，合理嗎？太合理不過了。
唯一讓人有些沒想到的事情，就是科加斯竟然帶頭跳反。
說起來也有意思，知更鳥組織成員叛逃到了暗盒，沒想到現在暗影盜賊行會叛逃到了蛇之眼。
只能說，一飲一啄，確有原因。
不過不管這些巫師是怎麼想的，他們都清楚的知道，辛克雷正在按照他此前說的計劃在進行，面對背後有著暗影會支撐的暗盒和暗影盜賊行會也毫不猶豫的下手了。
這次是來來真格的了。
……
四十一區，繁花區。
蝶夢酒吧。
酒吧的門口懸掛著幾個風乾的詭異生物標本，他們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形成了乾癟的繭。
據說在這裡，巫師在飲下特殊的酒釀之後，可以體驗到另一段人生。
這也是蝶夢酒吧名字的由來。
只要推開門口厚重的木門，各種酒釀奇異的味道就會將進入的人浸泡。
酒吧的內部昏暗迷離，燈光來自於一盞盞懸掛在天花板上的老舊煤油燈，以及牆角那些詭異閃爍的符文。
整個空間被木質的桌椅填滿，每一張桌子都顯得斑駁破舊，桌面上有形形色色客人留下的奇怪符號和咒語。
酒吧里擠滿了形形色色的巫師，他們的衣著各異，帶著各自的法杖或匕首，有些巫師的身體還裹挾著濃重的邪氣或寒意。
每一張桌子上都有人在低聲交談，討論著最新的法術、失落的古老儀式，或者最近在某個黑暗角落發生的奇異事件，當然，是真是假沒有人知道。
在這裡你可以隨意吹噓，哪怕是說自己曾經捕獲了一名神靈也沒關係，因為在你說之前，很可能已經有五名巫師說過類似的話題，神靈獵手是這間酒吧最有意思的梗。
酒吧的吧檯由黑色的岩石製成，表面光滑如鏡，吧檯後的調酒師是一個神秘的老者，他的目光渾濁，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並不緩慢，他調製的飲品色彩詭異，散發出奇異的香氣，有時還會冒出一縷縷淡淡的藍色煙霧。
「女士，你點的猩紅收割。」
老調酒師禮貌地將這杯飲料遞給坐在對面的女巫師。憑藉他多年的經驗，對面的這個女士的身價不菲，身份應該也並不簡單。
於是他又提醒了一句：「女士，如果我是你，我就會稍微小心一點。」
凱薩琳微微一愣，順著老酒保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脖頸上的項鍊。
她笑著說了聲：「謝謝。」
這下凱薩琳算是知道，為什麼總有一些不速之客盯上自己了。
老酒保擦拭著杯子：「不用客氣，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店裡出現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凱薩琳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項鍊，項鍊上面的構造發生了變化，變得如同一根普通的防身護符一樣。
這一手讓老酒保多看了幾眼，不得不承認，雖然眼前的女士經驗略微有些不足，但是實力應該不差，就這一手精妙的附著紋理，偽造魔力結構的手法，就不是滿腦子殺戮的普通巫師能夠做出來的。
於是，老酒保開口說道：「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凱薩琳拿起手上的藍色酒杯，剛喝了一口，聽到酒保的話，回答道：「在這裡喝酒必須實名制麼？」
老酒保說道：「喝酒當然不需要。我其實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在我這裡工作，不過在這麼做之前，我想要多了解一下你。」
凱薩琳微微一愣。
老酒保接著說道：「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你應該是剛到阿比索沃爾吧，等的人沒來？還是出了其他什麼問題？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之總之……」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在這裡，如同沒有一個歸屬的地方，是很危險的。」
「你的手很穩，對法陣的了解也很充分，你身上有殘留的藥味，你是一名魔藥師？」
老酒保雖然是用疑問的語句，但是語氣卻很篤定。
凱薩琳這下是真的有些吃驚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為了偽裝，身上已經用清潔魔法處理過，甚至浸泡過潔淨魔藥，理論上來說，應該沒有多少殘留了才對。
老酒保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你想不想到我這裡就職，就算是為自己尋一個臨時落腳點也好，我這裡很多酒釀的秘方，都涉及到複雜的藥材調配，可以說天生適合魔藥師。」
「而且，你也應該聽說過蝶夢酒吧的傳說吧……」
凱薩琳點點頭。
在見面地點定在蝶夢酒吧的時候，凱薩琳就已經了解過相關的信息了，能夠讓人經歷另一段人生的傳言，的確有趣。
老酒保看著她褐色的眼睛，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是真的，你覺得是怎麼做到的呢？」
凱薩琳想了想，回答道：「幻術？」
老酒保搖了搖頭：「如果是幻術的話，蝶夢也就不會這麼珍貴了。它是一種酒，也可以說是一種特殊的魔藥，它需要不同的酒釀組合起來，再加上很多因素配合，才能夠達到的一種升華的效果。」
凱薩琳聽後，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猜測：「是……組合魔藥?」
老酒保露出了笑容，蒼老的臉上皺紋都舒展了不少：「是的，我同樣認為是一種組合魔藥，只不過，這種組合魔藥的具體配方我並不清楚，我只能遵循著上一代人傳承下來的古老方法，笨拙的重複，偶爾看到有人靈光一現，觸發『蝶夢』狀態。」
「觸發了蝶夢狀態的人，收穫千奇百怪，有人可以在自己原有的天賦上覺醒另一個天賦，也有人從低級巫師連跳兩級，直接晉升到高級巫師，還有人，據說在蝶夢狀態，掌握了領域雛形……」
「這些示例都有據可查。或者，你也可以問問這裡的客人……」
老酒保的話音剛落，在附近豎著耳朵聆聽消息的客人，也接二連三的開口，證明的確是偶爾有人會觸發到蝶夢狀態。
門口懸掛的繭化的巫師，其實就是觸發蝶夢狀態的，只不過運氣不好，沒有破繭而出，老闆從外面破開繭子，裡面就已經成了乾屍一樣的標本。
不過也有不少破繭而出的成功案例，在成功之後，很多人的確是收穫頗豐。
這一點確實是很多人都看見過了。
而且老酒保一心想要勘破蝶夢酒釀的秘密，所以也詢問過不少慕名而來的巫師，其中有不少人專門對此做過研究，可惜也沒有什麼結果。
不過之前研究過的魔藥師倒是認為，這可能是一張古代配方，而且是巧妙的化用在了各種酒釀造的配方中，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各種酒釀有增有減，所以導致觸發蝶夢不太穩定了。
就在這時，一旁醉醺醺的酒客豎起耳朵，聽到老酒保的話，立刻湊了過來：「老酒保你準備招人了？為什麼？這小丫頭一看就乳臭未乾，招來有什麼用？還不如招老子進去。」
老酒保笑著說道：「卡約你的能力很好，不過不適合。這位女士有你沒有的天賦。」
被稱作卡約的男人被拒絕了，也沒有什麼意外，聳了聳肩：「那我就都等著你下次招聘了。」
他看向凱薩琳，輕蔑地說道：「哼，就這樣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天賦，老酒保看走了眼，我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不要誤了自己。」
老酒保笑著搖了搖頭，隨手從後面的橡木桶中倒了一杯酒，遞給卡約，笑罵道：「你這傢伙，瞧不起人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如果當初你能忍一下，又何必淪落到現在這般地步呢……」
卡約沉默了，隨後晃了晃腦袋，拿起那杯酒，回到自己的桌子上：「哈……哈哈哈哈……」
老酒保看向凱薩琳：「嚇到你了麼？」
凱薩琳搖了搖頭：「沒有。那個叫卡約的傢伙……他是怎麼回事？」
老酒保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是一個經典的故事，人人都以為自己是主角，只是，即使是主角，如果不能明白順應環境的道理，也只有死路一條……不說他了，你考慮的怎麼樣？」
「到我這裡就職，研究材料都可以找我報銷，除此之外，每個月我還可以給你1000金幣的報酬，相信我，在混亂樞紐，這個報酬絕對算是相當豐厚了。」
凱薩琳想了想，問道：「我可能做不了多長時間可以麼？」
老酒保點點頭：「這沒什麼，你做多久都可以，畢竟，我的目的只是希望你能研究一下蝶夢的關係，你想離開的時候，可以直接和我說。」
凱薩琳在這間酒吧已經住了幾天了，因為沒有合適的場地，所以她也做不了什麼事情，只能等待接頭人的到來。
無所事事的感覺她不喜歡，現在她在蝶夢酒吧臨時工作一下，正好也可以研究一下蝶夢酒釀的事情。
再加上接頭人說過，蝶夢酒吧是在混沌樞紐中相對和平的地方。
凱薩琳想了想，說道：「沒什麼問題，只要你能夠給我提供一間合適的魔藥操作間就好。」
老酒保點點頭，揮了揮手，一個酒店的侍者就走了過來，站在了吧檯的位置。
「走吧，我帶你去看看裡面的操作間，我敢肯定，你會大吃一驚，雖然我們看起來是酒館，實際上在釀製過程中，我們的設備，其實是很多魔藥工坊都沒有的……」
這一番話，倒是讓凱薩琳有些刮目相看。
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的確是不一般。酒館和魔藥工坊對標，這本身就挺不可思議的。一般的酒館，別說對標魔藥工坊，恐怕很多魔藥設備都沒有。
凱薩琳由衷地感嘆：「難怪蝶夢酒館的酒釀出名……」
老酒保含笑著微微一擺手，示意凱薩琳跟著自己前進。
酒館的製備都是在地下室，在進入之前，會先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在走廊的兩側，是各種酒類的儲藏室，員工的休息室……
凱薩琳正在觀察著兩側的房間，突然如有所感，目光看向正前方。
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人正等在那裡。
凱薩琳看著那人，只覺得隱隱有些熟悉，可是她再看去，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那人的身形可不是這樣的……
就在凱薩琳疑惑的時候，一旁的老酒保則是低沉著臉。
他兩頰下垂，嘴角向下，用平靜地語氣說道：「這裡是工作區域，客人不允許進入，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只能說，你來錯地方了……來人，來人！」
老酒保的聲音在走廊中迴響。
卻沒有應答。
老酒保冷哼一聲：「這幫懶鬼，我非要開了他們不可。你小子，算你運氣好，趕緊離開這，我可以當你沒來過。」
在走廊上的人走了過來，他身上穿著寬大的巫師袍，在陰影中看不清楚，只能聽到他有些戲謔地說道：「初代狩獵巨構的管理員，秘密進行殘酷人體實驗的瘋巫師，從監察署嚴密看守下成功越獄的超級罪犯……」
老酒保眼角的肌肉抽動了一下，用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的眼睛。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即使逃到了混沌樞紐，改頭換面，竟然還有人能夠認出自己。
不過他很快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前的人不是監察署，否則自己一定能夠得到消息，也不是特別調查局，特別調查局的成員最少也是兩人團隊。
老酒保強作鎮定地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那人走近了。
「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才對，莫爾戈……」
老酒保和凱薩琳看到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影，兩個人臉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