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賜予的技能樹
新巫歷211年7月13日。
法案商討會結束後的第三天。
距離混亂之夜還有兩天。
胖子快步的走向了管理員室。
深邃的走廊上沒有燈，只有靜靜燃燒的燭火。他走路時帶動的風搖曳著燭光，讓他的影子分散成數條，並且隨著燭光搖晃。
毛骨悚然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頭，就像是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正在不知名的方向，垂涎注視著他。
胖子感覺脖頸發涼，有些不適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不出預料的沒有什麼發現，他搖了搖頭，腳步加快了一些，來到了管理員房間的門前。
管理員室的門籠罩在陰影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這樣一幅擇人而噬的毒蛇吐信的圖案，蛇目的位置是兩枚黝黑的寶石，正在注視著胖子。
胖子還未開口，毒蛇就扭動著身子，房門向著兩邊劃開了。
走進房間，胖子不安的感覺越發的明顯。
明明管理員房間他也曾在這裡待過，那時候只是一個普通的房間，現在什麼陳設也沒有變化，仍舊是自己之前看到的樣子，但是為什麼會給自己這麼危險的感覺……
房間內同樣幽暗，李道顯就坐在桌子後面，聲音有些飄忽：「有什麼事情？」
聽到了李道顯的詢問，胖子連忙開口說道：「從昨天開始，就有不少蛇之眼的巫師反映，他們被巫師襲擊，我雖然派出了人手去制止，但是情況沒有好轉，而且針對的情況還越來越嚴重了。」
「現在我們的轄區內一片混亂，甚至比之前更加嚴重，我已經讓下面的人去維持秩序，但是收效甚微……」
「很明顯，那些組織應該出手了……」
胖子有些無奈地匯報著。
李道顯想要重新塑造一個地區的秩序，那麼那些組織就回報李道顯一片混亂，或許他們在會議上沒有意見，但是他們一哦那個實際行動告訴李道顯，很多事情，並不是單純依靠實力就可以做到的。
如果沒有他們的配合，李道顯想要構築秩序的方案，永遠也不可能成功。
胖子已經盡力了。
雖然知更鳥組織更名成為了蛇之眼，但是他可以指揮的人手其實還是原先那些知更鳥組織中的舊部。
這些人原先就掌控不了街區，現在自然也同樣掌控不了。
那些組織也同樣抓住了這一點。
他們只需要證明蛇之眼仍舊是原先那個傀儡就可以了，讓人將李道顯與衰落的知更鳥聯繫在一起，繼續貼上虛弱的標籤。
新加入蛇之眼的人雖多，但因為蛇之眼沒有門檻，同時也沒有束縛，胖子根本沒有指揮那些人的權限。新加入的巫師們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接取任務，沒有人願意趟這趟渾水。誰也不想剛加入一個組織，連好處都沒看到，就為了一個空頭支票冒著生命危險介入無關自己的紛爭吧？
甚至這些人也正等著看李道顯後續的動作，光有一手漂亮的演講，這還不夠。
胖子也深知這一點，現在的蛇之眼，與其說是一個組織，在胖子看來，更像是一個偏向中立的賞金獵人工會。
他不明白蛇之眼組織的定義是什麼，也不知道目前的情況要怎麼處理。眼看著剛成立的蛇之眼就快要威望掃地，胖子有些著急了，這才過來拜訪。
而李道顯看著胖子，不得不說，雖然胖子的實力有限，但是的確非常忠誠，能夠這麼快適應自己身份，並且站在領導角度考慮問題的人可不多。
李道顯笑著說道：「不用在意，你有收到有人死亡的消息嗎？」
胖子搖了搖頭：「沒有。」
這是實話，加入蛇之眼的人都遞交了申請，在申請通過後，申請就變成了一張約束力極小的契約，這也是加入了蛇之眼的證明，如果契約人死亡，會直接反映在契約上，在胖子來之前，還沒有失效的契約。
在來之前，胖子也同樣疑惑過這一點，但是他也沒有想到什麼頭緒，只能先行匯報。
「那就沒有關係了，回去吧。只需要等待就好了……」
李道顯下了逐客令。
胖子猶豫了一下，單膝跪地，低下頭，跪倒在李道顯的桌前。
「咦？」桌子後面傳來一聲輕嘆。
胖子感覺到桌後的陰影中出現的淅淅索索地響動，而後有目光匯聚在自己的身上，帶來了強大的壓迫感，他頂住壓力，大聲地說道：「大人，我願意效忠於您。」
其實在上次之後，胖子就已經有了效忠的想法，而通過這幾天的觀察，胖子更是下定了決心。
說話間，胖子的手中浮現出一朵細小的火苗。
看起來好像非常微弱，但實際上，這是胖子剝離出來的一小部分靈魂，被激發之後，形成的魂火。
這一簇魂火也表明了胖子的決心。
看著在胖子的手中晃動的魂火，李道顯饒有興趣地問道：「為什麼？」
胖子以為李道顯在問收下自己的理由，立刻大聲回答：「大人，我雖然實力有限，但我對您的忠誠是毫無保留的啊。」
「我會竭盡全力為您效勞，即使是再微小的工作，我也會全力以赴，為您分憂解難。我雖然能力有限，但是我會忠誠地傳遞您的命令，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這一番話說的分外誇張，但是胖子說得語氣坦然，完全像是發自肺腑，配合上他手中高舉的魂火，更是在增加了說服力。
李道顯語氣柔和很多：「你似乎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想說的是，為什麼你會選擇我？」
胖子毫不猶豫地回答：「大人，我相信您，一定會成為聲名顯赫的大人物，我想要追隨您，我也想要去更高的地方看一看，而不是一輩子囿於此地，默默無聞。」
胖子說完，有些忐忑的跪伏在地上，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
良久，從陰影中飄來李道顯的輕笑聲：「我曾經展示了自己的野心贏得過很重要的人的青睞，抓住機會脫穎而出，而如今我看到伱，同樣能夠看到你的野心。」
「是的，只有足夠有野心的人才能夠脫穎而出，把握住機會，所以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你。」
胖子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手中的魂火被東西吸走，在抬頭將感激的目光投向效忠的對象時，看到一條黑色線條交織的觸手將自己的魂火攥在中間，隨後拉入到了陰影中。
在魂火的光芒中，一個龐然大物在陰影中出現，僅僅是驚鴻一瞥，認知和階位帶來的威壓就已經讓他渾身戰慄，胖子還來不及細看，翻湧的黑色洪流將他淹沒……
周圍都是漆黑的。
他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所有的感知都已經失效。
他環顧四周，像是置身在一塊無垠的漆黑空間中，他甚至很難估計這一片空間有多大，因為他無法移動……又或者，他移動了，但感受不到自己的移動。
這裡沒有時間的概念，只有意識能夠變幻。
胖子很快停止了徒勞的行為，慢慢地轉向了思考。
自己的魂火被對方收取，就意味著自己的命脈完全在對方手中，而現在自己的情況，或許正是大人在通過魂火進行什麼操作……
不會有事的……
胖子心中也沒底，只能安慰自己，回想起剛才的場景，想要回憶看到大人細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只記得是一種非常可怖的東西，並且有著讓他呼吸困難的壓迫感……
沒有錯，他效忠的完全沒有錯。
大人變得更強了，僅僅只是看到他，就能夠感覺到自己被對方扼在手心的感覺……
就在胖子還在不停地思考來打發時間時，周圍的黑色消散了。
不……似乎是被他的身體吸收了？
胖子低下頭，張開雙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從陰影中傳來李道顯的聲音：「感受到不同了嗎？」
胖子閉上眼睛，檢查自身，結果下一刻，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駭的神色，他抬起手，一捧熾熱的火球漂浮在他的掌心，靜靜地燃燒著，散發出滾滾的熱浪。
胖子不可置信，失神地說道：
「這……這個是……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捨棄手勢和吟唱瞬發火球……」
……
在胖子的意識中，竟然出現了一棵技能樹。
在最下端技能樹的根部，是【血肉專精lv.2】--【油脂操控lv.3】
在【油脂操控】的基礎上又分出了多個分叉：
【火焰專精】【防禦專精】【粘稠掌握】。
三個技能都在閃爍，似乎是示意胖子可以用意識觸動它們。
胖子猶豫了一下，嘗試地接觸了【火焰專精】。
上面原本灰色的圖案，立刻變成了和下方一樣的白色，技能樹的連接也從虛幻變成了真實。
【火焰專精lv.1】
這是，升級了？
升級……
好奇怪的名字，似乎是和晉升有點像，而且似乎技能樹上面虛幻的部分又化開了一部分。
咦？多出了兩個技能……【火焰爆發】、【火焰控制】？
是灰色的，點不動了，只有閃爍的才能點麼？
胖子念頭一閃。
下一刻，大量的關於火焰的相關記憶擠入到了胖子的腦袋裡，不善於學習的他，竟然在短時間內就記下了五種火焰相關的魔法。
尤其是火球術，從原理到結構，胖子竟然有一種瞭然於胸的感覺。
就像是他已經在這個魔法上沉浸多年一般。
受到驚嚇的他，猛然睜開眼睛。
下意識地抬起手，身體中的魔力就按照特定的方式開始流動，一枚熾熱的火球漂浮在他的手心，其中蘊含的熱量，證明這枚火球破壞力驚人，遠超平均水平。
「這……這個是……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捨棄手勢和吟唱瞬發火球……」
胖子可以發誓，沒有火焰天賦的他，這輩子都沒有搓出來過這麼凝實熾熱的火球。
此前他對於火焰魔法的了解，僅限於喚起一團生火做飯的火焰。
記憶修改？
不，普通的記憶修改，絕對無法達到這樣的效果。
胖子的瞳孔映射出橘紅色的火焰，跳動著，仿佛火焰在眼中燃燒，他喃喃自語：「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還要修習魔法……」
李道顯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傳來，回答了他的問題：「因為不安全。」
看著不可置信的胖子，李道顯繼續說道：
「誰會放心的將自己的身心交給另外一個巫師？如果不是你將魂火交給我，我也很難做到這樣的事情……不過好在成功了，恭喜你，你獲得了一個，我將之稱為技能樹的饋贈……」
「技能樹？」胖子閉上眼睛，看到出現在意識中，向上蔓延，沉浸在灰色虛幻中的分支，立刻明白了這個詞的含義。
砰地一聲。
胖子立刻跪倒在地上，虔誠地叩首。
在他看來，這種直接賦予人技能的能力，幾乎等同於歷史中神靈賜予牧師神術一般……
辛克雷究竟是什麼人？奪舍重來的大巫師，還是越獄而出的神靈？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胖子一輩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物，而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並且接受了自己的效忠。
胖子這次的語氣更顯慷慨：「大人，我願永遠追隨著您的腳步。」
李道顯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此前你似乎非常疑惑，蛇之眼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
胖子低垂下頭。
李道顯緩緩地開口：
「我可以告訴你，蛇之眼的存在意義，就是篩選。篩選出來我需要的巫師，篩選出來有天賦的巫師……」
「所以不用擔心，現在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情況並不如你想的那麼糟糕，或者說，現在遠遠要比你看到的更好。」
胖子聞言，心中的念頭開始急轉：「我明白了，我會繼續維持蛇之眼的運行，並且靜靜觀察事情的發展。」
「去吧……」
在胖子叩首離開之前，又恭敬地問道：「大人，請問如何能夠學習新的技能？」
「多用。」
胖子得到了答案，心滿意足地離開，來的時候憂心忡忡，但是離開的時候滿心歡喜，甚至信心滿滿，有著大人這樣的巫師撐著，無論蛇之眼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可能脫離大人的掌控。
胖子，就是有這樣的信心。
……
管理員室的門緩緩關閉，蛇紋又一次盤踞在門上。
室內一片漆黑。
但是在另一個角度，卻能夠發現，在這個房間中瑰麗非凡，天花板漂浮著璀璨的星河，一顆茂盛的漆黑巨木撐著星空，根系深深的扎入地下，縱橫交錯的符文順著根系蔓延出去。
李道顯依靠在樹幹，手中攤開著一本墨綠色的書籍，在書籍的第一頁，密密麻麻寫著大量的文字。
「岡特，血肉巫師，油脂專精，正式巫師……」
啪。
李道顯將書籍合攏，書籍化光消失在手中。
「很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