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疫癘網完全展開
在李道顯各種天賦的刺激下，進化者病毒經過無數次進代，在入侵和吸收了迦南記憶之後，受到強烈的養料刺激，病毒瞬間進化出了無數不同的版本，其中百分之九十九有缺陷的進化自動消融，被吸收，重新作為養料。
剩下的病毒繼續向上進化，直到將吸收到的信息消化完成，就形成了現在遍布三條街區的病毒品種。
這次的病毒已經帶有了夢境的氣息，是虛幻的，是荒誕的。
在現實世界中，只用肉眼是無法觀測到的，用魔力或許會感覺到些許不同，但是當整個環境都充斥著不同時，在環境內的巫師會自然而然的適應這種不同。
只有極少數敏銳的巫師，才能夠有幸看到這場妖冶的黑雪。
李道顯抬起頭，看著洋洋灑灑的黑色飛絮，又像是黑色的雨，落在街道上、樹木上、行人身上，所有一切都被病毒覆蓋，所有的一切都在扭動著，散發著勃勃生機。
「真是太漂亮了。」
大範圍的病毒擴散，讓病毒受到了更多的信息，更加強烈的刺激。
疫癘網的病毒在飛快的疊代著，每時每刻都在推動出更適合環境的新病毒。
原本李道顯以為，在自己的體內，病毒的進化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是現在，病毒的進化的速度遠遠超出了李道顯的想像。
或許這才是更適合的打開方式。
……
於此同時，在這些街區的不少地方，一些人都隱隱感覺到空氣中的怪異之處，自己就好像是被一陣刺骨的冷風吹過，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
他們敏銳的直覺告訴自己，最好立刻離開這裡，否則就會受到致命的危險。
就在他們觀察周圍的時候，很快，危險的感覺又漸漸消散。
他們從直覺的反饋，主觀的認為：危險已經過去了……但是實際上，他們已經被病毒籠罩，逃不逃已經沒有區別了……
巫師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在危險過去之後，他們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又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在他們看來，自己的直覺被觸動很正常，在這個地方，任何時候都有可能有意外發生，如果說哪天沒有危險預警，那才是怪事。
「大概率，剛才自己又被什麼情況波及了吧……」
但是也有人察覺出了異樣，波頓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幽暗工匠協會的成員，在知更鳥街區經營著自己的魔法工坊。
幽暗工匠協會也是地下議會的十二個頂尖勢力之一，是擅長製造黑暗物品和神秘裝備的工匠聯盟，他們在混沌樞紐經營著黑市武器、防具和魔法道具的鑄造。
可以說，阿比索沃爾的任何一個街區，都遍布著他們的店鋪，這裡巫師們戰鬥使用的武器裝備，幾乎全部都是從幽暗工匠協會手裡採購的。
而且，幽暗工匠協會也是地獄坊的合作夥伴，他們出品的魔法裝備極具特色，成本低，效果好，性價比非常高，通過地獄坊的銷售網絡，運轉到其他地方很受歡迎。
有著這個背景，波頓完全不擔心自己的生意會受到什麼影響，反正有的是出售渠道。
原本在他的計劃中，無論知更鳥街區變成什麼樣子，他都沒有離開的打算。
甚至因為知更鳥街區的衰落，波頓連「保護費」都不用交了，這對他來說還算是一件好事。
不過就在剛剛，他敏銳的感覺到危險，雖然這種不安的感覺很快就消散了，但是他仍舊不放心。
畢竟他這個店鋪中，有價值的東西可不少，也是一切搶劫者和盜竊者垂涎的目標。
這些天他已經抓了不少擅自闖入的蠢賊，雖然浪費了不少時間，但是也省了他從幽暗工匠協會進材料的花費，也算是有舍有得。
今天自己直覺的怪異表現，顯然是有一個「大老鼠」竄了進來，或許動用了什麼遮蔽自身的魔法，又或者是干擾感知的道具。
「看來，又能夠做一件不錯的裝備了。」
波頓舔了舔嘴唇，拿起操作台上的錘頭，給自己加持了重重觀測魔法。
從腦袋上冒出了形形色色的魔眼、觀察器，在魔法和裝備的幫助下，他的感知被提升到最大，也解鎖了更多的視角，任何隱匿魔法，都不可能完全瞞過這一套全面的感知，多少會露出破綻。
他睜開眼睛，想要看看究竟是哪裡送上門的材料，結果他看到自己的店鋪內黑乎乎的，所有的東西都像是被塗黑了一般，不……準確的來說，更像是籠罩了一層黑色的幕布。
就連自己身前的操作台都是如此，一層看起來滑滑膩膩的塗層覆蓋在上面。
「什麼東西……」
波頓自語了一聲，同時看到有東西不斷飄入店內，他側過頭，看向門外，呆住了。
漫天的灰燼飄落。
像是黑色的雪，又像是黑色的雨，時快時慢，遮天蔽日地落下，甚至已經看不清遠處的景物了……
外面所有的一切都覆蓋上了一層黑色的灰燼，顯然，這場黑雪已經下了不少時間了。
更多的黑色灰燼，正在從天空中向下飄落，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
街上匆匆的行人卻熟視無睹，他們也算是在眼前色調單一的場景中，唯一有色彩的群體了。
他們看不到。
就像是剛才的自己一樣，如果不是藉助了這麼多的觀察設備，自己也同樣無法察覺到，這場聲勢浩大的黑雪……
波頓看著眼前的場景，陷入了深思。
很顯然，眼前的這個街區，正在被大範圍的魔法籠罩，而且他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什麼魔法，或者是什麼儀式。
「這是什麼東西……又有什麼大巫師在這裡搞禁忌實驗了嗎？」波頓喃喃地說道，「是知更鳥組織做的麼？還是其他什麼組織？」
知更鳥不久前有人事變動，翡翠魔盜團又一次出現，印證了兩者之間的關聯，最差也是下屬組織的關係。
在這個情況下，要麼就是知更鳥組織新來的人有什麼大的動作，要麼就是其他組織專門挑眼下的情況，給知更鳥和翡翠魔盜團一個下馬威。
不管是哪一種，都意味著接下來這個街區不會太平。
結果就在他這麼思考的過程中，那些黑色的雪花漸漸變淡，最後在波頓的視線中消失了。
「停了？不……周圍覆蓋的黑色也在變淡，是自己的觀測在失效……」
周圍的場景又一次變回了原本的樣子，什麼都沒有變化，剛才的一切，就像是波頓的幻覺。
但他知道，的確有一種陌生的東西，籠罩了這一片環境，並且這種東西，還有著自適應的避開觀察的能力。
他強化了檢測效果，但是也只能發現一點淡淡的輪廓，這點痕跡轉瞬之間，又消失不見。
「要離開這裡了，至少要等這邊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說。」
波頓打定了主意離開，他迅速收拾起東西……
這些無法觀測的東西，讓波頓的心裡很是不安，讓他心裡非常難受。
因為他不清楚這個東西後續會如何發展，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自己是不是會被威脅到，重重疑問產生強烈的不安全感，讓他做出了離開這裡的決定。
當然，在離開這裡之前，至少要帶點樣品回去。
……
阿比索沃爾。
監察署，災害事務預警局。
又一個警報聲響起。
「在第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街區，發現大範圍的生物侵染痕跡，主體疑似詛咒類、病毒類、菌類，感染範圍固定在三個街區，疑似人為事件，目前感染人數為0，受傷人數為0……未達到二級警戒標準，持續監控……」
警報的聲音非常詳細，依託於魔網作為監測節點，對於任何災難，發生的第一時間都會反饋到監察署。
只是，現在是下午五點半。
監察署的探員們已經下班了，所有的警報都處於自動接聽的狀態。
除了四十七到四十九街區的生物侵染時間外，與此同時，房間中還有至少十幾個聲音正在同時播報預警。
「在第三十三街區發生重大爆炸案件，造成大量人員傷亡，傷亡人數和事件能級超過二級警戒標準……監測到關鍵詞【爆炸】，已自動向烈焰幫發出譴責信息……」
「一區能源局發生入侵事件，監測到關鍵詞【能源局】，事件上升一級警戒，正在向地下議會群發警告信息……」
「第四街區發生魔能失控事件，能級超過二級警戒標準……未檢測到關鍵詞，判定為突發事件，即將執行默認方案，正在檢索第四街區管理者……管理者已檢測到，正在將突然事件轉交……」
十幾個警戒聲音在房間中此起彼伏，聲音交疊在一起，嗡嗡亂響。
雖然監察署沒有人，但是他們已經設定好了事情的處理邏輯，相對於其他地方的監察署，這裡的監察署主打的就是一個事件轉交。
雖然看起來混亂，是亂中有序。
最開始檢測到在第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街區發生入侵預警的，在持續監測了一會之後，很快信息發生了變化：
「生物侵染痕跡正在消失，未檢測到魔法痕跡，無人員傷亡，判定事件已經處理結束，即將做歸檔處理。」
……
從未將病毒擴散到這種廣度，也從未擴散到如此數量，
李道顯處在病毒的籠罩中，他能夠感覺到，周圍的病毒就像是他五感的眼神，他的感知被擴大千倍，只要他願意，三個街區範圍內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
並且隨著病毒的進化，在三個街區的最高建築上，病毒都自動匯聚成了一個交叉的刻印，在刻印的中心，形成了一個類似病毒心臟的器官。
病毒心臟類似於控制中樞，一定區域內的病毒疊代進化和信息收集，都是通過這個病毒心臟來控制處理。
同時病毒心臟也可以強化李道顯對於病毒的掌控，強化通過病毒的感官延伸。
他心念一動，就看到了不久前威脅到他的搶劫犯，此刻正在和他的同夥們一起，瓜分著搶劫到的東西，甚至還在抱怨：「現在的巫師越來越精明了，好東西都藏的很隱蔽……」
這一刻，李道顯就好像是站在他們身邊，親眼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與此同時，大量的信息被匯集，被連結到了管理員室的「觀星」系統中。
只是三個街區的信息，就讓觀星系統達到了承載的上限，就在這時，觀星系統構成的材料，開始被病毒有意識的加固，如果無法承載，就直接由病毒替換。
在管理員室的正中心，漆黑的啟示樹正紮根地面，頂在天花板，樹枝散開，融入天花板的星圖，就像是將之收入樹冠之上。
隨著信息的湧入，大量的信息被歸納處理，並且自身開始對照糾錯，病毒也在向著更適合處理信息的方向疊代，原本超負荷的情況，漸漸穩定下來。
剛穩定下來，李道顯就又控制引入了更多的信息，將信息處理永遠保持在飽和的狀態。
同時李道顯會標註出來一些重要信息，同時啟示樹參照總結的重要信息，李道顯也會進行二次判斷。
因為啟示樹和李道顯共生的關係，意志完全依託於李道顯，所以實際上，啟示樹也可以說是李道顯的副腦。
啟示樹在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著，具備了更高的計算能力和判斷能力，最開始還會給李道顯一些諸如「大部分樹葉是綠色的」這樣雖然但是價值不高的信息，到那時在幾次交流之後，啟示樹提供的信息就越來越準確。
將不同的人的信息總結歸納出來，外貌、行為習慣等等……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在不停的擴展，每一個信息都有對應的原始數據作為判斷證據。
李道顯感受著啟示樹記錄的信息，很快確定了其中一些需要處理的目標。
「有意思，雖然能夠發現病毒在計劃之內，但是想要將病毒做成標本帶出去，可就不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