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捅完就跑
「想跑？」
「雲霓」號，駕駛艙。
珊朵拉看著烈焰與金屬商社艦隊的動向，冷哼一聲，正要命令加大追擊力度。
「側方艦隊異動！側方艦隊異動！」
塔靈的提醒突兀到來。
珊朵拉轉頭看去。
白塔聯盟艦隊不再看戲，擺出斜插側擊「雲霓」號的姿態，掩護烈焰與金屬商社艦隊撤離的意圖非常明顯。
「淦！」
不顧形象地爆了個粗口，珊朵拉息了追擊的心思，不甘心說道，「停止追擊，召回林克和傑拉德。」
「明白。」
塔靈立即調整「雲霓」號的航向和航速，逐漸脫離戰鬥，同時向水滴戰艦發出召回命令。
「就這麼算了？」
感覺自己沒派上什麼用場的傑拉德在收到來自「雲霓」號的召回命令後，不甘心問道。
「只能這麼算了！」
林克給出一個令人不愉的現實答覆。
「雲霓」號再強，也是孤軍奮戰。
沒有強到完全碾壓的程度，只能就此罷手，放任對方退去。
待到烈焰與金屬商社、白塔聯盟的兩支艦隊徹底遠離，林克和傑拉德方才駕駛水滴戰艦回歸「雲霓」號。
而「雲霓」號這時已經調整好了方向，繼續向任務世界駛去。
珊朵拉都已經在至高議會報備了，不管發生了什麼意外，這一趟重返3級蟲族世界，總得給出個交代。
既然「雲霓」號沒有受到損傷，微型軍團也沒有減員，珊朵拉選擇繼續去完成任務。
「你剛剛的表現，很猛。」
小艙室，林克和傑拉德走出水滴戰艦，特意在一旁等候的珊朵拉立即給出誇讚。
「一般吧，只幫助打掉了一艘補給艦，沒發揮好。」
這句話真不是林克故意謙虛，或者凡爾賽，確實是他的心聲。
珊朵拉聞言，心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二級巫師，你僅僅只是二級巫師，而且剛晉升不久，就做到了一般三級巫師都做不到的事情。
你還想幹嘛？
逆戰賢者？
你這麼講，會顯得我這個資深二級巫師是個廢物啊。
這口槽橫亘在喉嚨口，想吐都無法吐。
珊朵拉只好當沒聽見林克這句話，強行轉換話題：「走吧，回駕駛艙開會，做一個戰後總結。」
「好。」
林克點頭答應。
三人魚貫走出小艙室，回到駕駛艙。
「開會，戰後總結。」
珊朵拉立即忘掉先前的一丟丟不愉快，拿出軍團長的派頭，履行軍團長的職責。
11名微型軍團成員，包括林克在內，都非常配合，沒有把這個當成兒戲。
就在這邊進行戰後總結之時，烈焰與金屬商社、白塔聯盟的兩支艦隊也起了內訌。
維娜巫師看著屏幕上「學者」西爾瓦諾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怒氣就不打一處來，斥道：「你們白塔聯盟就是這麼做盟友的？」
「學者」西爾瓦諾將手上的大塊頭書籍放到一邊，透過攝像頭，定定地直視維娜巫師的眼睛。
確定對方仍然沉浸在先前的失利之中，還沒反應過來，這一次兩支艦隊沒有前往約定的坐標與大部隊集合，突然轉向截殺「雲霓」號一事，究竟有多麼詭異。
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學者」西爾瓦諾幽幽說道：
「維娜，你如果不想成為一個沒腦子的人，就控制一下你的欲望吧。
我知道你們烈焰與金屬商社的絕大部分冥想法，雖然存在副作用，容易放大種種負面情緒，但也有抑制甚至祛除的辦法。
你再這麼放任下去，就真的沒救了。」
「你什麼意思？」
維娜巫師見「學者」西爾瓦諾說得這麼認真，強行壓下憤怒，冷冷問道。
「我什麼意思？」
「學者」西爾瓦諾嗤笑一聲，反問道，「你仔細想想，你為什麼要來截殺珊朵拉和她的『雲霓』號？」
「為什麼？當然是……」
維娜巫師開口，語氣理所當然，話說到一半，猛地停住。
「當然是什麼？」
「學者」西爾瓦諾笑著追問。
維娜巫師嘴唇囁喏，臉色漲紅，說不出話來。
她本想說，當然是社裡的安排。
但是，仔細一回想，社裡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安排。
不管自己是怎麼中招的，可到了現在，還一無所知，懵里懵懂，就有些丟巫師的臉了！
片刻後，維娜巫師按下羞怒的情緒，疑惑問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做的？」
「學者」西爾瓦諾沒有出聲回答，只是伸出食指，朝著上方指了指。
維娜巫師頓時會意，隨即陷入沉默。
繼而心中產生了暴戾的情緒，很想燒個人，泄泄憤。
轉念又想到「學者」西爾瓦諾剛剛的忠告，便強行抑制住念頭，運轉烈焰與金屬商社秘傳的清心巫術。
一段時間以後，擺脫了暴戾狀態，雙眼回歸清明。
維娜巫師往身後一靠，有氣無力說道：「就這樣吧，你愛去哪去哪，我回本土去了。」
「呵呵……」
「學者」西爾瓦諾見狀，發出一串意味不明的笑聲，主動斷開通訊。
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支鋼筆，西爾瓦諾在大部頭書籍上寫道：
維娜，已經可以通過言語誘導思維變化，掌控（）！
收起鋼筆，合上書籍，西爾瓦諾回想起先前，林克以一人之力改變戰局的英姿，心中生出濃濃的渴望。
「真想把你做成標本啊！」
虛空中，不可測之處。
弗里斯特院長和麗桑德拉女士全程看完這一場時間不長，烈度也不算高的戰鬥。
兩人心思各異，但都沒有表露。
「走吧，再去會會麥克.菲洛和馬克米西利安.梅德羅斯。」
弗里斯特院長發出提議，身影隨即不見。
麗桑德拉女士的視線穿透虛空與「雲霓」號的防禦護罩和艦體，看了一下，正在有板有眼主持戰後總結會議的珊朵拉，發出一聲感慨：「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當初那么小小的一團，現在已經成了個大人。
有了自己的主見，有了自己的追求，也嘗試著挑負起自己的擔當。
「認知巫術不是萬能的。」
三弟弗里斯特先前的告誡在耳邊迴響。
「認知巫術不是萬能的。」
麗桑德拉女士呢喃一聲，心中做出一個決定。
隨後一步跨出，來到攔住兩支賢者級軍團的弗里斯特院長身邊。
烈焰與金屬商社的馬克米西利安.梅德羅斯六級賢者，和白塔聯盟的麥克.菲洛賢者，之間的距離，比上次更遠了一點點。
弗里斯特院長眼角餘光瞥見自家二姐，微微點了下頭，然後朝對面兩人說道：「這一局，就算打平如何？」
「打平又怎麼算？」
麥克.菲洛這一次沒有再顧及所謂盟友的臉皮，搶在馬克米西利安.梅德羅斯之前，開口發問。
先前雙方訂立契約的對賭，並沒有囊括打平這一個結果。
弗里斯特回道：「我們瑞沃索思學院退一步，把俘虜的白塔聯盟巫師送還給你們，並且承諾，不再主動攻擊你們，如何？」
「你又在打什麼陰謀詭計？」
麥克.菲洛聞言，第一反應是反問，隨後譏笑道，「你們是不是早就把烈焰與金屬商社的俘虜送回去了，還許諾了某些利益？」
其人心思縝密，頗有急智，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找到了烈焰與金屬商社做出事實上的背盟行為的原因。
「是。」
不用弗里斯特回答，馬克米西利安直接承認，並說道，「我反對過，但無用，最後只能奉命行事。」
「呵！」
麥克.菲洛冷笑一聲，「這關我什麼事？這不關我的事！」
「和氣，和氣。兩位不要爭吵，還是聽我一言。」
弗里斯特勸了一句，然後認真說道，「我有一番話，想要坦誠地和兩位說，也請兩位將我的話帶回去，進行討論，看看我的話在不在理。」
頓了頓，弗里斯特在麥克.菲洛和馬克米西利安的注視下，鄭重開口：
「眾所周知，我們瑞沃索思學院一直是米歇爾區各大巫師勢力中，發展勢頭最猛的。
從當年草創之時的三五個人，到現在，躍居米歇爾區米歇爾大賢者之塔之下的第一大勢力。
甚至，再過一段時間，都能對米歇爾大賢者之塔的地位發起衝擊。
能夠做到這些，必然有原因。」
見麥克.菲洛和馬克米西利安的興趣被調動，弗里斯特沒有賣關子，直接道出下文：
「原因很簡單，我們瑞沃索思學院從不遵從米歇爾大賢者之塔的轄制！
從來都把他們說的話當成放屁！
你們仔細想想，那麼多遵從米歇爾大賢者之塔轄制的巫師組織，包括你們，得到什麼好的發展了嗎？
除了劃撥來自至高議會的資源，米歇爾大賢者之塔有給出過多少好處？
不說沒有，這太誇張；但是極少，這是事實。」
這一番話，直接把麥克.菲洛和馬克米西利安給干沉默了。
好傢夥，消弭爭端，讓三家之間，不再互相攻擊，已經滿足不了弗里斯特院長的野心。
他竟然還想繼續統戰，將烈焰與金屬商社、白塔聯盟，從偏向米歇爾大賢者之塔，拉得偏向瑞沃索思學院。
這叫什麼？
這叫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在證實艾瑞絲.克拉克就是預言中的特殊「異客」，至高議會允諾儘快下發高階資源，滿足了索思大賢者的晉升需求以後。
瑞沃索思學院與美索不拉達大學的暗中合作：由瑞沃索思學院鬧出動靜，吸引米歇爾區各大巫師勢力的注意，掩護美索不拉達八級大賢者的晉升，以換取一份七級大賢者晉升資源和一份六級賢者晉升資源。
已經沒必要繼續進行下去了。
不過，既然瑞沃大賢者示意，繼續推進合作，那就繼續推進唄。
因勢利導，順勢而為，管理者的基操。
弗里斯特院長順勢調整了方式方法和目標。
從一味挑事，轉為明面挑事，暗中分化、拉攏。
直至最後形成一個以瑞沃索思學院為核心的，反米歇爾大賢者之塔的，鬆散盟約。
目前為止，進展喜人。
美索不拉達大學不用多說，鐵桿盟友；
暗影城，一窩子冷血的蛇人，早就對米歇爾大賢者之塔不滿了；
烈焰與金屬商社似乎已經動心；
就剩下白塔聯盟還未試探出態度。
眼下，就是弗里斯特對烈焰與金屬商社的進一步試探，對白塔聯盟的初步試探。
麥克.菲洛其實知道弗里斯特是在詭辯。
瑞沃索思學院能夠持續蓬勃發展，原因眾多，絕不只是不遵從米歇爾大賢者之塔轄制這麼簡單。
但是，麥克不得不承認，弗里斯特的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米歇爾大賢者之塔，委實過於小氣了一些。
咬了咬牙，麥克說道：「我只是白塔聯盟的一位副議長，不能貿然表態，只能將你的意圖，轉述給評議會。」
白塔聯盟的體制與結構非常特殊。
起初是由一大五中七小，共計十三家巫師組織聯合抱團取暖的鬆散盟約組織。
後續不斷發展，各家巫師組織之間的聯繫越來越緊密，直至最後密不可分，乾脆合為一體。
白塔聯盟的管理層有三級，分別是頂端的裁定會，中層的評議會，底層的執行委員會。
麥克.菲洛六級賢者正是評議會三大副議長之一。
馬克米西利安這時也表態：「我會和社長說的。」
弗里斯特院長臉上泛出燦爛笑意：「好，我期待著你們的好消息。」
「嗯。」
麥克.菲洛漫不經心應了聲，轉身消失。
馬克米西利安緊隨其後。
該說的事都說完了，不走幹嘛？
「我們也回去。」
弗里斯特招呼一聲，消失不見。
麗桑德拉女士扭頭看了一眼「雲霓」號的方位，離開此地。
「雲霓」號，駕駛艙。
戰後總結會已經宣告結束。
塔靈將微型軍團每個人的發言與討論，形成了一個文件，發到了每個人的智腦里。
會議結束以後，微型軍團成員們便各司其職，操控著「雲霓」號繼續向任務世界航行。
坐在操作位上，林克一邊關注著各項參數，一邊回想先前的兩次攻擊。
第一次攻擊，「斬天一劍」。
雖然是強行雜糅而出的自創複合法術，從一開始就存在巫術之間不兼容的問題。
但是，林克對它的期待值非常高。
因而成了先前攻擊補給艦的首選巫術。
只是攻擊結果並不符合林克的預期罷了。
第二次攻擊，+++魔改版「解離術」，簡單純粹。
原先，林克對它的期待不高，甚至可以說很低。
結果+++魔改版「解離術」發揮出的威力，竟然比精心設計的「斬天一劍」要高得多！
直接捅破了存在瑕疵的主力級戰艦的防禦護罩。
這個差別，其中必然存在原因。
事實上，林克早就發現了這個原因：雜糅的巫術過多，不兼容，甚至互相抵消！
只是之前一直沒機會實驗「斬天一劍」，所以沒有引起重視而已。
如今有了實戰，有了對比，林克便想著從中吸取經驗，加以改進與優化。
+++魔改版「解離術」仍有提升空間。
林克覺得，完全可以嘗試著調動《大宇宙冥想法》天體結構中，主要由巫師世界意志垂青化為的「太陽」，給戰甲的額頭五彩五角星和胸口圓環充能。
或許能有奇效也不一定。
至於「斬天一劍」，則要做一做減法，或者重新設計框架。
不能再強行雜糅過多的巫術進去。
少即是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