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深夜,周圍的木屋內一個個居民正在沉睡著,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清醒。
因為前段時間食屍鬼的驚嚇,此刻整個村莊的拾荒者們還沒有完全從警戒狀態中恢復平靜, 因而一個個聚集在一起,全都聚榮在村莊的中央。
從帳篷中走出,阿帝爾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順著那頭食屍鬼的氣息,向著某個角落裡走去。
那是一個十分偏僻的角落,裡面有一個破舊的大帳篷, 看上去已經年久失修許久, 早就沒有人居住了。
順著氣息,阿帝爾邁步走入其中,隨後直接手指輕輕一挑,眼前的地面上,一個土坑直接出現,裡面露出一面灰色的幕布。
將幕布拉開,裡面存放的東西頓時顯露出來,一張被小心迭起來,用黃紙製作而成的圖紙,幾把還算完好的武器,以及一些零碎的錢幣。
望著這裡面的東西,阿帝爾率先將那張圖紙打開。
一張十分粗獷,但記載還算詳細的地形圖顯露而出,其上標註著這附近大致的一些地形,雖然很多地方都顯得粗略,但大致還算是詳細。
望著這張地形圖,阿帝爾倒是愣了愣, 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源於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
這張地圖上記載著, 赫然是塔姆魯南方區域的地形圖, 在這張地形圖上,甚至還記載著這附近的一些軍事要塞,以及一些士兵軍團的駐紮地。
其內容之詳細,地形之詳略,令阿帝爾都感覺到一陣不對,本能的感覺到一股異常。
望著眼前這張地圖,阿帝爾臉色平靜,心中的思緒卻在瞬間轉動,不知不覺飄向遠方。
一隻喜歡記載地形,甚至在各種軍事要地遊蕩的食屍鬼?
這種事情若是說出去了,恐怕會令一片人都感到詫異。
在地圖的圖冊上,阿帝爾還看見了一封信,信封上面的字跡很端正,一看便有著豐厚的功底。
上面的字跡數量不多,但其中透露出來的內容卻很豐富。
「亞敘公爵下達的命令,辛克你立刻前往南部要塞偵查,儘快將這附近的地形兵站摸清,為公爵之後的進攻做準備,還有尋找···」
上面的字跡到此為止。
看得出來,這封書信原本還有更多內容,但下半部分卻被撕掉了,以至於令其中的內容斷裂了許多,沒有全部呈現而出。
但僅僅只是目前呈現出的這部分內容,也足以令阿帝爾感受到什麼了。♪🐠 ❻➈ᔕ𝓗𝓾Ж.c𝕠爪 🏆😾
「亞述公爵···這是瑟奈王國的國王···」
望著手中的書信,想著其中的內容,阿帝爾臉上表情有些怪異:「竟然驅使食屍鬼這等存在來打探消息,這個亞述公爵,還真是厲害····」
「不過,這也說明了,為什麼前段時間的戰役里,對方明明遠道而來,偏偏卻比這具身體的原主還要熟悉本土地形,甚至反倒利用幾次信息上的誤導,讓亞索這一方的軍隊吃癟。」
在之前的戰爭中,塔姆魯王國的軍隊可謂是一敗塗地。
除了本身國內的局勢萎靡,軍隊戰力不足之外,在信息上同樣也是如此。
在戰鬥中,瑟奈王國的軍隊明明遠道而來,此前從未踏足過塔姆魯王國的土地,但卻對當地的地形展現出極大的熟悉,一點都沒有遠道而來的那種疲頓。
這種恐怖的表現,哪怕對方軍隊中攜帶著本地導遊,也不應該如此恐怖。
但如果說,在戰役之前,對方的首腦便派出了食屍鬼這般的存在進入塔姆魯境內,在附近不斷打探情報的話,那這種情況便說得通了。
凡人的導遊,與食屍鬼這般的存在到底有很大的差距。
作為食屍鬼,不說其本身的強大實力,僅僅是其本身強大的偽裝能力,便足以令許多人中招。
就如同眼前這一座拾荒者村莊,若非阿帝爾敏銳的察覺到這頭食屍鬼的氣息印記存在,恐怕這頭食屍鬼還要繼續潛伏下去,不需要多久,便能夠將這整座村莊的人全部殺光。
這種恐怖的偽裝能力,若是用來戰場上,不論用來收集刺探情報,還是直接替換對方陣營內的騎士與軍隊,都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亞述公爵若是真的能夠驅使食屍鬼這些異類,哪怕此前的戰績,也就說得通。
「可惜,這種手段,多半也就只能用這一次了,下一次若是被發現,就沒辦法行得通了。」
靜靜站在原地,想著這一次瑟奈王國的猛烈攻勢,阿帝爾在隱隱欣賞的同時,也暗自搖頭。
吸納異類為己用,這種手段的確十分有效,但卻很少會有人去使用。
一方面,食屍鬼這些存在之所以是異類,便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恐怖。
就如同食屍鬼一般,食屍鬼的習性,便是活生生將人撕裂,隨後將其中的內臟血肉全部啃食乾淨。🐊👑 ❻➈𝕤卄υ乂.𝔠𝓞ⓜ ♣♡
這種恐怖的習性,註定了這種存在不論放在什麼地方,都絕對是人人喊打的那一類東西,受到所有人的廣泛敵視與恐懼。
再加上如同食屍鬼這一類的存在,雖然擁有微弱的智慧,本身擁有交流的可能,但卻常常是野性大過理性,一個不小心便會立刻反噬,將圈養自己的主人直接生吞活剝。
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上,曾經有許多圈養異類,甚至將異類當做是神崇拜的國度。
但這些國度的最後,無一不是被這些圈養起來的異類反噬,甚至發生過國王本身被食屍鬼吃掉的事情,令人為之震恐。
而第二個原因,則是教會了。
這個世界,是一個有神的世界。
在阿帝爾這具身體前身的記憶中,這個世界充滿了大大小小的教會,每一個教會,都擁有自己的神祗與祭祀。
與阿帝爾過去經歷的其他世界不同,在諸神世界,祭祀才是世界的主流。
在塵世之中,大大小小的教會在世間沉浮,爭先恐後的爭奪著大地上的信徒,甚至為此不惜展開一場場聖戰。
而在諸國之內,一名名祭祀穆守一方,在傳播信仰的同時,也守護一方世界的安寧,將一片片區域安定下來。
不過在這個世界上,諸多能夠廣泛流傳的教會,其中九成以上,都對食屍鬼這種異類極為敵視,甚至將這種異類親手殺死,還會收穫神祗的更多眷顧。
因而,儘管在平民之中,食屍鬼算得上是極為恐怖的生物,但在整片大陸的範圍內,這些異類卻是飽受打壓,根本算不上什麼。
瑟奈公國趨勢異類來為自身作戰,一次二次的還好,但若是被塔姆魯公國發現,必然會上報給附近的教會,引來祭祀的干預。
「不過,就算只能用上一二次,也足夠奠定前期的優勢了。」
站在原地,想著此前塔姆魯王國軍隊的潰敗,還有其內部的一些混亂,阿帝爾輕輕搖頭:「而且,以那些貴族的德行,到了現在,恐怕還沒有反應過來吧。」
對於塔姆魯軍隊的慘敗,阿帝爾並不在意。
過去的記憶到底是過去,而且歸根到底,他也不是原本的亞索,僅僅只是一個陌生的異界來客罷了。
相對於塔姆魯王國在戰場上的慘敗,阿帝爾更關心的,是這封信件上的另一部分內容。
「尋找···到底是尋找什麼東西?」
靜靜站在原地,仔細思索了一會,阿帝爾才搖搖頭,放棄了繼續思索這件事,反而低下頭,看向周圍的其他幾件東西。
眼前的東西,很明顯是之前那頭食屍鬼的私人收藏,其中除了那份地圖與書信之外,其他的倒也沒有什麼了。
幾把武器倒是看上去很敏銳,每一枚武器都是用上好的材料鍛造成的,放到外面,至少也是見習騎士才有資格佩戴的武器。
望著這幾把武器,阿帝爾從中挑了一把十分敏銳的淡灰色長劍,隨後便隨意的將其餘幾件東西收起來,看向最後的錢幣。
眼前埋著的錢幣數量很多,其中的制式也很複雜,有好幾個國家的制式貨幣放在一起,看上去倒是數量豐富。
「大概接近一百二十枚金爾。」
將這裡埋著的錢幣價值大概清算了一遍,阿帝爾心中有些驚訝,不是驚訝這頭食屍鬼竟然會收集人類的錢幣,而是驚訝於眼前這數量之多。
食屍鬼當然也是需要用錢的。
儘管喜好食人,但食屍鬼可不是什麼野蠻生物,反倒是具備著一定的智慧。
擁有了智慧,對於人類王國的一些東西,自然會有著需要。
例如各種美食與美酒,各種製作精良的上好武器,還有一個個生命鮮活,體內內臟完整,廉價而又珍貴的奴隸。
如同人有各種各樣的活法一樣,食屍鬼也同樣如此。
眼前這頭被阿帝爾手刃的食屍鬼,只能算是食屍鬼中混得一般的了。
真正混得好的食屍鬼,根本不需要冒著巨大的風險外出獵食,反倒本身便是一些王國的大貴族,不僅身家富裕,更是擁有了大量的田地,圈養了大批大批的奴隸。
到了這種地步,想要吃個人根本不需要冒風險外出,直接買幾個奴隸就可以合理合法的達到目的,還不用冒著被諸多騎士追殺的風險。
甚至,作為王國內承認的大貴族,就算一些人明知道這是食屍鬼,同樣也不能做什麼。
哪怕是教會與祭祀,若是不想與王國發生衝突,最終引發嚴重後果的話,也只能對此妥協,甚至親眼看著食屍鬼化身的貴族進入教堂祈禱,仍然不敢行動撕破臉。
眼前被阿帝爾擊斃的這頭食屍鬼,恐怕也是想要往這個方向發展,所以才積攢下了這麼多身家,準備去某些王國買個爵位與土地,從而「合理合法」的吃人。
不過現在,這些東西毫無疑問都便宜了阿帝爾,倒是省卻了阿帝爾的一番功夫。
從戰場上甦醒而來,此刻的阿帝爾堪稱是一窮二白,原身上戰場時所穿戴的甲與劍老早就被人清掃走,渾身上下除了一點衣物遮體外再不剩其他東西,以至於與這頭食屍鬼搏殺時,都要靠著自己去附近打磨石矛,用最原始的方式製造武器。
但有了食屍鬼留下的這筆遺產,阿帝爾便可以一躍變成一個小地主,一些需要做的事情,也可以立刻去做了。
想到這裡,他起身將眼前這些錢幣全部收起,隨後望向遠處,一步一步向著外面走去。
幾天的時間眨眼便過去。
在那一天夜晚之後,在那一頭巨大的食屍鬼屍骸見證,還有女孩的述說下,阿帝爾的事跡很快傳遍了這座小小的村莊,在這座村莊中揪起了渲染大波。
毫無疑問,這是一位真正的貴族騎士,一身實力強悍,在重傷的情況下,僅憑一根石矛,仍然能夠生生擊斃一頭恐怖的食屍鬼。
特別是,女孩溫蒂所述說的阿帝爾答應帶其離開的事情,更是令周圍的居民一陣羨慕與後悔。
跟著這麼一位強大的騎士,女孩日後的生活必然會得到改變,不僅脫離拾荒者這個卑賤的身份,說不定還能搬進漂亮的大莊園,去裡面安心享受生活。
一些當初與溫蒂一起發現阿帝爾,甚至親自將阿帝爾抬出來的拾荒者更是心中後悔,後悔自己為何捨不得幾碗肉湯,以至於生生錯過了這個機會。
不過,儘管不少人羨慕與嫉妒,但這個偏僻的小村莊卻出人意料的團結。一些居民可能心中嫉妒,但卻沒有人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
很快,時間持續到了三天後。
在三天後的一個清晨,在諸多拾荒者驚愕的視線注視下,一輛巨大的馬車從外緩緩從外走進,通過那蜿蜒曲折的小路,慢慢駛進了狹小的村賽之中。
這輛馬車看上去很大,整體呈現出一種黑色,厚重的白色布匹將其中的場景擋住,令人看不清其中的場景。
而在馬車前,一亮白色的高大馬匹靜靜在前面拉著馬,上面坐著一個皮膚有些粗糙的中年車夫。
總體來說,這輛馬車算不上什麼,甚至在阿帝爾的眼中還顯得十分簡陋。
但是對這些貧困的拾荒者而言,這輛馬車已經是難以言喻的奢侈與尊貴了。
伴隨著一陣聲響,裡面坐著的人輕輕從裡面走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