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報復!
從25日整點開始。
《中心城報》報社集團便已經安排了許多記者在哥廷哈根皇家學會門口蹲守。
這是一條由他們獨家報導的新聞。
畢竟從凃夫對半個物理學界發起挑戰書開始,他們便通過全程跟蹤加深度報導的方式,以章回體的形式每隔一個小時,更新一次小報。
這個大瓜可還沒吃完,現在到處都是值得報導的事。
皇家學會的威嚴,受邀賓客的尊貴,以及那不自量力的小丑企圖以一己之力推翻現在學說,每個人都關心最後的結果。
事情越是鬧大全哥廷哈根的報刊媒體就越是興奮不已。
報社裡每一個人都像嗅到血的鯊魚,順著這股氣味跟蹤到流血者,恨不得將他的每一分價值榨乾。
「現在,已經是哥廷哈根時間早上九點整,我是《中心城報》的資深記者莫迪。
這裡就是哥廷哈根皇家學會大廈,從本世紀初,只有王國最優秀最有天賦的學者,才有資格入選皇家學會為國王效力。
但就在今天,因為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而讓這裡變得不一樣。
現在,學會大樓門口已經停滿了蒸汽車,車上的賓客們皆已到齊,他們來自蘭蒂斯、來自瑞恩還有那遙遠而寒冷的薩羅倫。
到來每一位都是本國響噹噹的人物,只是為了觀看一個小孩子的無聊表演。
優雅的紳士們並不計較密大的凃夫·卡佩犯下的錯誤,在我看來,他們皆是為真理而來。」
皇家學會關閉大門後的第一時間。
記者莫迪便跟與她的工作團隊,占據了最好的位置,並通過門童隨時了解內部的信息。
有新來的職工用筆記錄她報導的這段話時,表現顯得很猶豫,
「女士,這樣報導是否欠缺考慮。」
「不,就這樣記錄,你必須相信我的職業判斷,大家都喜歡這樣的方式,我敢肯定明天的報紙銷量一定會破掉過去二十年的記錄。」
為了獲得大眾歡迎,莫迪知道自己的報導很有偏向性。
但她並不在乎,一個眾叛親離的過氣學者,做這種自取其辱的事,還能有什麼出息。
畢竟是吃皇糧的企業,又怎麼會在乎這種人的報復。
這樣有話題性的熱門新聞,一旦圓滿結束,足以再讓她的事業更上一層。
記載內容的職工聽到她的話盡頗為不願,卻還是按要求做了。
他將詳細內容記下後,又詢問道:「莫迪女士,如果我們的主標題是《哥廷哈根皇家學會光學探討正式會議》,那副標題該怎樣定義?」
這是做新聞工作時值得注意的問題,通常新聞的主標題是來概括一篇文章的主旨與核心,讓讀者大概了解大致方向。
而在副標題又要是對主標題的補充,比如添加更詳細的時間地點等信息來補充說明。
在聽到這個問題後,莫迪女士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才主動抬起頭來,眼神中流露出明媚光彩,她一字一句道:
「來自利茨的可悲小丑正在玷污最高學術盛典。」
……
皇家學會內部,二樓大廳。
在一陣長久的沉默以後,無論哪個學派、哪個國家的學者,都在反覆品味凃夫提出來的最終結論。
「波粒二象性。」
聽聽,
這是多美好的詞。
凃夫不僅緩解了兩派人士的鬥爭,更是將現有的物理學水平向上拔高了不止一個層次。
來此的賓客們,他們驚嘆、他們興奮、他們恨不得手舞足蹈。
在現有的無數實驗和猜測中,「光的波粒二象性」絕對是最為接近真相的答案。
「不可思議,實在不可思議。」
說話的人是皇家學會的會長。
一位以往擔任過哥大與密大兩座頂級大學校長的知名人物。
是百年前改善蒸汽機那個時代里的一位天才,這些時日,老會長便在翻閱凃夫在國際期刊上提出的許多概念時,早就已經認可了他的能力。
尤其是今天在看完了這一正常的大戲過後,連嘴唇的白須都在顫抖。
巴尼亞的丹尼爾爵士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老會長的位置距他並不算遠,實驗結束的第一時間,同樣老邁的爵士先生已經朝他走了過去,手裡的拐杖不知道敲了多少次地板,
嘴裡不滿嘟囔,
「老傢伙,如果你們實在無法替這個孩子洗刷冤屈,我看他也實在沒必要在拜亞待下去,這裡的一切都是笑話。
不如讓他隨我去巴尼亞,我們的君王會比威廉國王更懂得尊重人才。」
「絕不可能。」
老會長瞟了一眼這不要臉的老東西,要挖人也實在輪不到他們。
蘭蒂斯或是瑞恩這種不斷朝上走的國家可以,哪怕遠東的薩羅倫都不錯。
讓本國的寶貝去到一個已經垂暮老朽的帝國,到時候才真的成了笑話。
「丹尼爾,這實在是件不該輪到你操心這件事,我們很快就會向公眾發出聲音,那些不愉快的事業很快就能過去。」
丹尼爾爵士也不生氣,「所以,平心而論,伱認為這個孩子怎麼樣。」
不少眼睛都朝著話題中心看來,無論是本國人還是他國學者,都用一種好奇的態度打量哥廷哈根的會長。
他的態度決定了以後凃夫在拜亞學術界的地位。
老會長將目光望向台上年輕的凃夫。
他的外貌清秀俊逸,一雙迷人的眼睛裡如同天上的日月星辰,這樣的形象氣質足以讓適齡的女士們發出瘋狂尖叫。
他氣質高雅,談吐不凡,
既有老派學者身上的堅韌果敢,又有年輕人朝氣蓬勃,富有生機。
新生代中,即便是出自王室的人員,無論從學識還是氣質,都很難比得上這位年紀輕輕的紳士。
足足審視了半天過後,老會長在徐徐開口,給出了他的評價,
「在我看來,他就是三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這便是他發自內心的評價,能生生扳倒一個時代的物理學成果,用這樣的評價可毫不誇張。
參與學術探討的人們,也對這樣的評價心服口服,如果這樣的人擔不上這種評價,那又還有誰配得上。
其實,也只有凃夫不太在乎他們嘴裡對自己的評價。
在做完這個實驗過後,直至給出了「波粒二象性」的答案,他更多的是有苦說不出的難言之隱。
明明可以每年向密大薅一筆羊毛,現在為了自證清白只能一股腦拿出來,一想到每年至少有上萬克朗瘋狂流失,凃夫的心簡直在滴血。
他只能將憤怒發在巴斯蒂安身上,這位跟密大兩位院長一同被分配到敵對勢力那一桌的教授。
如果不是他更改了雙縫實驗的結果,也不必害得自己名聲被毀,
才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壓抑了不知多久的火氣,他準備全都發泄在這幫人身上,他主動的走向那幾人,臉上卻掛起微笑,
「幾位先生,你們對我的答案是否滿意,或者說很遺憾沒有見到你們想見的結果。」
「凃夫,我實在驚訝於你的超凡智慧,又怎麼可能感到遺憾,我的實驗只是對你的之前錯誤的指正。
現在看來,如果沒有我你又怎麼能做出更了不起的東西。
說起來,你該感謝我才是。」
巴斯蒂安教授主動向他釋放善意,從他皺紋遍布的臉紅到發白的鬍鬚,渾身每一個角落都散發著虛偽氣息。
「哈?感謝你。」
凃夫差點被這狗東西給氣得逗樂了。
論顛倒黑白還得看自然科學院的人。
「巴斯蒂安說得沒錯,看得出來你是個了不起的孩子,從今往後都有著光明未來,所以實在不該去碰那些不該碰的東西,這樣做對誰都好。」
自然科學院的院長的姓氏是萊斯特,也是反對極地計劃的領頭人之一。
他的話中之意很明顯,別想著重啟極地計劃。
你現在的經歷就當做是一個教訓罷了,只要不去碰那些東西,其他的都可以商量。
「孩子,我猜你絕不知道禁區有什麼,非人的智慧生物,你父母他們見到的只是皮毛,冰川下有更恐怖的存在。
不要嘗試接近那裡,這是自取死路。
這是我們對你的善意,不願意見到你白白送死,何況為了讓你去找已經死去多年的父母,白白讓這麼多人去送死,這真的值得嗎?
都這個年紀的孩子,怎麼還是長不大,為什麼一點都不理解我們。」
生物科學院的院長用嚴厲的話語批評他。
從這位院長的嘴中說出,總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就好像長輩總是對你說,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然後用一種道德綁架的方式來勸阻你。
何況,這已經不止是在勸阻他,這次他們密謀的事差點就毀了他的一切。
等現在相安無事,又以過來人的和善語氣像你解釋為什麼要這麼做。
壞人、好人都讓他們給做了。
「所以,如果我以後仍然想重啟極地計劃,先生們仍然會阻止我嗎?」
凃夫全然不吃這一套,語氣平靜的等待他們的答案。
「是的,如果你敢繼續這麼做,我們將不惜一切代價的阻止你。」
兩位院長的答案絕對一致,這是他們不可觸碰的底線。
「可以。」
兩位密大院長和巴斯蒂安教授的話,讓凃夫心頭完全沒了罪惡感。
看著他們的眼睛,凃夫做出了他的決定,「那從今天起,我將對北大陸的所有核心期刊獨立授權。
禁止任何人將我的現在和以後所有學術期刊、成果、發明專利,借閱給密大的自然科學院和生物科學院的所有師生。
即便是旁人二次借閱,一經發現將永久收回他與你們的授予權。」
凃夫言語裡帶著狠厲,他這樣的做法簡直是斷了密大理工科領域的後路。
如果未來所有頂尖學府和學術組織都能因為他的貢獻,而向前邁進一大步,那堵看不見的牆則會令他們和密大理工學科學生永遠固守原地,直到哪天徹底衰落。
「別在這開玩笑。」
「要是這麼做,你就是密大的罪人。」
兩位院長感到無比驚恐後,用最嚴厲的話語指責他。
「你……」
而後感到無比恐懼的是巴斯蒂安教授,這個笑面虎聽到這番話後心頭一涼。
恐懼感不斷生出,就連四肢開始也不自覺的抽搐起來。
還來不及罵凃夫的小人行徑。
這一次,
便換做他在眾目睽睽下徹底暈死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