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味道怎麼樣?」不離給南宮冽舀了一碗酸湯肥牛的湯汁,看著南宮冽喝下之後,便立刻問道。
「不錯,味道很特別!」南宮冽試探性的喝了一口,湯汁濃郁,味道可口,蘿蔔的酸味與辣椒的辣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一口下去,酸辣恰到好處,在沒胃口吃飯的人,也會胃口大開。
不離聽到南宮冽這句話,笑得眉眼彎彎:「那王爺你就多吃點兒,知道您吃在遼城吃牛肉吃膩了,因此牛肉都切得很薄,轉而多放了醃過的酸菠蘿和一些其他的蔬菜和菌菇一類的代替!」
「嗯。」南宮冽一貫喜行不怒於色,在遼城的那三年,他對事物沒有任何的要求,不管是椰糠糙飯,還是山珍美味,只要不是毒藥,南宮冽都不會多說一句。
今日這酸湯肥牛也確實讓南宮冽驚艷到了,嘴上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還是多吃了一碗米飯。
「那王爺要不要賞賜這位廚師呢?」不離又接著問道。
「嗯。」南宮冽淡淡的應了一聲,又讓不離盛了一碗酸湯。
夜色濃重,如墨傾覆。
林繪錦躺在床上看著不離給她的的摺子,這裡面詳細的記錄了南宮冽的喜好、性情,就連喜怒哀樂都記錄在了裡面。
比如南宮冽越是生氣,表現的就越平靜,而事後惹王爺生氣的那個人也就越慘。
再比如說,南宮冽喜怒不形於色,又寡言少語,一旦話突然多的話,可能是一個好的預兆,但也有可能是壞的預兆。
但是話少,甚至到了不願說話的地步,那絕對是一個壞的預兆。
還有就是南宮冽的性子很奇怪。
你越是和他對著幹,他也就越和你對著幹,如果你不及時收手的話,那下場會一次比一次慘。
但是如果及時醒悟,轉而順著他的心意的話,他就會像一隻高傲的波斯貓,覺得沒趣了,轉而拍拍屁股走人!
林繪錦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直接將摺子給摔在了床上。
這南宮冽什麼星座的?人格怎麼這麼分裂呢?
對他不好,他會生氣,你對他好吧,他反倒不樂意搭理你了。
這……這也太奇怪了,現在南宮冽的性格怎麼和三年前的那個南宮冽有些不一樣了?
林繪錦支著下巴想著,想想也是,她所有的印象中,都是南宮冽對她如何的好,又如何的關心。
性格嘛,在喜歡人的面前自然都會展現出好的一面。
而且,南宮冽在對待林婉然上,還是和從前一樣。
可以說現在的性格應該是南宮冽真實的性格,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在這三年中改變的。
說白了當初南宮冽喜歡她,那剛才那一條就根本不存在,相反他不喜歡她了,他自然隨著自己的心情來了。
林繪錦想著又剝了一個枇杷塞在自己嘴中,撿起桌上的摺子便繼續看了起來。
而在這個時候秋冬神神秘秘的走了進來:「大小姐,奴婢剛剛從前庭路過的時候,聽到婉然小姐正和婉月小姐偷偷說著話,好像是關於王爺的!」
林繪錦的八卦之心一時來了:「什麼事?」
「婉然小姐的聲音很低,奴婢沒有聽到,倒是聽到婉月小姐說,說什麼,讓婉然小姐膽子大起來,王爺一定不會放著不管的,若是真的不管,就哭出來……」秋月斷斷續續的也就聽到這些了:「小姐,你說婉然小姐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在打王爺的注意?」
林繪錦倒是很樂意這樣,林婉然現在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在丞相府見到她的時候,林婉然便用靦腆而又羞澀的眼望著南宮冽,眼神中滿是欽慕。
那個時候她便知道林婉然對南宮冽的感覺說不上喜歡,但是絕對是有好感的。
於是林繪錦便故意說道:「怎麼會呢?可能是婉然有什麼要王爺幫忙吧?也不像是小時候那樣了,可以直接跑過去找王爺說,現在長大了,不免有些為難,說不出口了!」
「可是,婉然直接跟老爺說好了,讓老爺跟王爺說一樣的啊!」秋月歪著腦袋想了想。
「說不定是一些女人家的心思,不好意思說出口唄,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林繪錦隨意的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清透的水眸再一次落到手上的摺子上,她覺得有必要將這個抄上一份送去給林婉然!
畢竟南宮冽對林婉然還不錯,而林婉然又對南宮冽有意,若是兩個人能夠在一起的話,倒也是一段不錯的姻緣,比起她,林婉然對待南宮冽肯定是發自內心的。
而南宮冽身邊也確實缺少這樣一個溫婉貼心的人。
秋冬這邊剛走出去,春夏卻又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小姐,剛才容楓看到夫人身邊的一個二等丫鬟,一大早就出丞相府了,到了晚上抱著一塊兒黑布,神神秘秘的走進了東苑,這裡面肯定有問題,莫不是用來對付大小姐的?」
林繪錦聽了冷哼一聲,清絕瀲灩的面容上划過一抹厲色, 隨後風輕雲淡的說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正好還剩下一些枇杷!」
以林夫人這樣的手段,若是活在宮斗宅斗電視劇里的話,怕是活不過三集!
東苑中,林夫人看著叫做小梅的丫鬟從外面帶回來的東西,就是一陣噁心。
「夫人,你這樣子的症狀在我們老家就是碰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黑驢蹄子就是用來辟邪的!奴婢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小梅跪在地上將地上的黑布一一攤開。
「這要怎麼用?」孫嬤嬤首先發出疑惑。
「從黑驢蹄子中刮下幾片肉,連同著這菟絲子、秋葵、香葉放在一塊兒大火煮,熬出來的藥湯用來擦洗傷口,用不了三天傷口就會癒合!這都是奴婢老家的老人們說的,就是不知道夫人這個病是不是和我們老家人說的一樣!」小梅自己也有所疑惑,不過卻還是更加相信老家的偏方點兒。
林夫人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孫嬤嬤,臉上是半信半疑,此時傷口又在這時癢了起來,連忙吩咐丫鬟趕緊端來熱水。
現在她已經不敢用手去饒了,只能用熱水敷在傷口處,來減輕癢意和痛楚。
「行行行,小梅你趕緊拿下去熬煮,若是真有用的話,夫人定會好好獎賞你的。」孫嬤嬤揮了揮手,便立刻讓小梅出去了。
小梅聽了立刻欣喜的抱著這隊古偏方就成了門。
正好與走廊上的林繪錦撞了個正著。
「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衝撞到了大小姐可怎麼好?」春夏立刻將林繪錦護在身後,輕呵道。
「是,奴婢走得及,不曾看到大小姐,還請大小姐贖罪!」小梅迅速的將手上的黑布往身後一藏,低聲下氣的說道。
夜色如墨,月明星稀,若是小梅就是這樣抱著包裹不動的話,興許林繪錦還看不出什麼來,但是她這一動,她便什麼都瞧見了。
正室容楓說的黑色包裹。
「沒事,這路上黑,又沒提著燈籠,走路看著點兒腳下,去忙吧!」林繪錦娟娟細流的聲音是一片溫柔,落在人的耳中分外的悅耳好聽。
秋月也看到了小梅身後藏了什麼東西,但是見大小姐沒說什麼,便也沒說話了。
「謝大小姐!」
「春夏跟上去看看!」小梅一走,林繪錦臉上溫柔的笑意一下便收斂,對著春夏說道。
「大小姐,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外面丫鬟稟報林繪錦來的時候,林夫人和孫嬤嬤都是一臉的意外,隨即孫嬤嬤便笑著走了出去,一副恭謹的模樣、
「我今日摘了一些枇杷,便送來一些給大娘嘗嘗,不知道大娘現在的身體可好些了?」林繪錦眨巴著一雙清澈純美的水眸,柔聲說著。
「大小姐真是有心了,還親自送過來,隨意差遣過丫鬟過來就是了!」孫夫人送秋冬手中接過裝有枇杷的籃子,隨後又道:「夫人這也是老毛病了,在床上休養幾日便好了,大小姐不必掛念!」
林繪錦輕點了下頭,隨後輕嗅了下鼻子,一雙如煙似霧的眉便微微的皺起:「這是什麼味道啊?」
「夫人夜裡睡不著,用草藥熏了屋子才能入睡,這草藥的味道與薰香爐中的香料混合在一起,所以味道便有些怪!」孫嬤嬤解釋道。
林繪錦緊抿的唇微勾了一下,放屁,這分明是侵泡的中草藥味道,她卻說成是草藥熏的!
「那我進去看看大娘吧!」林繪錦提起裙擺剛要走進裡屋。
孫嬤嬤便立刻將林繪錦給攔了下來,臉上依舊是一副笑容,故意壓低聲音道:「大小姐,夫人已經睡下了,不若你明日再來看夫人吧?」
「我來的時候還看見裡面燈亮著呢!」林繪錦故作懵懂的戳破孫嬤嬤的謊言。
孫嬤嬤微笑的唇角僵硬了一下:「自從夫人身體抱恙之後,夜裡都要點著燈入睡的!」
林繪錦再一次點了點頭,然後掀起嫣紅的唇角,聲音如嬌鶯初囀,微風振簫,隨意道:「那好,那我明日便來跟大娘商議納妾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