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丫鬟嗎?外面還有侍衛呢?」雲辭步伐微微朝後退了一步,與南音保持了一段距離。
「雲辭我真的怕……我怕她會回來,然後你就不要我了……」南音波水溶溶的眸光看向雲辭,嗓音中滿是可憐而無助。
她自然指的是林繪錦!
雲辭輕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你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了?」
「我不是今天才想,而是一直都在想,無時無刻的都在想,要是她再回來了,我該怎麼辦?雲辭,你要娶她為妃,我沒有關係,我就怕,你會不要我!」南音楚楚動人的眸子在燭光的照耀下閃爍著不安的光芒,抓住雲辭衣角的手也越發的緊了。
她是怕,她很想要雲辭陪著她,但是卻並不是因為這件事。
「南音,不要亂想!」雲辭如玉般華美的面容是一片沉默,淡淡出聲安慰著南音:「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雲辭,可我還是很怕,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心會慌成這個樣子,你今晚陪陪我好不好?」南音將頭埋在雲辭的懷中,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又是一陣沉默,雲辭薄削的唇輕抿著。
隨後便從唇中緩緩的吐出這一句話:「好,我今晚去你房裡陪你。」
有了這句話之後南音就分外的安心和開心了。
「但是你以後不要在這樣胡思亂想了。」雲辭緊接著又開口道。
夜色寂靜,掛在房門上的風鈴偶爾會發出一兩聲的「叮咚」脆響,窗外的滿城燈火也被一片濃稠的墨取代。
南音安靜的睡在床上,一臉的甜蜜和安心。
而坐在床沿的雲辭見南音已經睡著了,便慢慢的從南音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剛準備起身離開。
耳力靈敏的雲辭便聽到從隔壁房間傳來的細微動靜,好似是挪動桌椅以及走路的聲音。
南音和雲辭的房間是挨著的,因此這傳來動靜的房間,便自然是雲辭的那間房間。
自從林繪錦確定南音認識容楓之後,林繪錦便想要從這房間中找到一些線索。
但是這房間的主人在讓出這間房間的時候就已經讓侍從將自己的東西搬去了別的房間。
林繪錦翻動了一圈自然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因此林繪錦便只好放棄,打著哈欠開始思考今晚她要怎麼睡。
幸好櫥櫃裡有多餘的棉被,而床上又有兩個枕頭,林繪錦便打算直接打地鋪睡在地上。
在林繪錦鋪好被子,去拿床上的另一個枕頭時,卻是有幾張白紙從枕頭中掉落下來。
林繪錦撿起地上的白紙,紙上的字跡蒼勁有力,力透紙背,但是可能因為雲辭看不見的緣故,所以字寫的並不整齊。
林繪錦走到燭光下,看著紙上的內容,語句晦澀難懂,就像是高中課本里的古言文一樣。
上面的字,她全認識,但是全都結合起來之後,林繪錦就有些難懂了。
林繪錦一個一個的念著,念了好幾遍都沒有什麼頭緒。但是卻也能大概猜出這房間中的主人身份不簡單。
這上面的內容應該是敘述某一件公務或者政事。
並且還只是打的一個草稿!
這不僅僅是林繪錦本人了,就是原主都沒有接觸到這一塊兒,因此林繪錦蹲在椅子上,費勁的一個字一個字的翻譯著。
然而站在牆邊的雲辭,卻是將林繪錦的聲音清晰的聽入到耳中。
而當林繪錦完整的念出他批閱摺子時打的草稿時,臉上的神色驟然便變了。
這是林繪錦的聲音!
很顯然林繪錦在來到樓蘭國之後,便刻意的去學習當地人的語音,語調和說話的方式。
當地人的語速比較快,說話也比較簡潔,因此他才沒有聽出她的聲音。
但是當她認真的念這些詩句的時候,她便會不由自主的切回到她自己的聲音。
這世上有很多聲音相似的人,就比如細雨,她的聲音和林繪錦的聲音完全一模一樣。
可是細雨的語調、語速以及說話的方式都與林繪錦不一樣。
細雨從小就被當做瘦馬訓練,因此語調一直都柔柔和和的,像是春天的細雨一般,沒有多少的力度。
但是林繪錦是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語調輕緩卻又透露著骨子中的一種自信與沉靜。柔中透著剛,剛中又透著婉……
與細雨是完全不一樣的。
所以當她一字一字的念出紙上的內容,並且連續重複了好幾遍之後,他就越發的確定她就是林繪錦了。
雲辭立在白色的牆壁前,橘黃色的燭光將他芝蘭玉樹的身影長長的拖曳在地上,顯得分外的陡峭和孤寂。
原來他真的太高估她了。
從她離開他之後,有關他的一切消息她都不知道!
也更是從未對他的身份和容貌好奇過。
但凡她要稍微的想去了解一下他,她怎麼可能認不出他就是雲辭呢?
雲辭真是想笑,他一直都覺得不管怎樣林繪錦應該會好奇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會在離開後留意他的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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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真的想多了,也把她想得太好了!
雲辭頎長如玉的身姿在燭光下立了很久,很久……
那一瞬間他湧上了一種感覺,之前他對她所做的以及所說的,都是麻繩拎豆腐,白搭!
第二日晨曦景瑜便敲開了雲辭的房門,將一塊刻著林繪錦筆跡的木牌交到雲辭的手中:「公子全都是按照上面的字跡刻的,一毫不差。」
雲辭接過那塊刻著林繪錦筆跡的木牌,大拇指緩緩的在那些字跡上划過,細細的摸過那一撇一奈。
其實他心中還存著一絲希望的,他希望那個人不是林繪錦。
只是聲音和林繪錦恰巧相似罷了。
但是世上的聲音可以相似,可是一個人的筆跡卻是獨一無二的。
這是林繪錦的筆跡無疑,她……就是林繪錦!
雲辭摸著木牌的手倏地一下用勁,那一塊木牌便在雲辭的掌心碎成了幾半。
「拿去扔了吧。」雲辭將碎裂的木牌放在桌上,聲音很淡的對著景瑜說道。
「是。」景瑜伸手去拿桌上碎裂的木牌。
緊接著雲辭又開口道:「你在幫我去做一件事……」
「叮鈴鈴」風從窗戶的縫隙中吹進來,讓掛在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容楓慢慢的睜開眼睛,流光絢爛的眸光在桃花眸中緩緩流轉著,看著眼前這陌生的環境,清雋妍美的面容便露出一抹茫然。
隨即一扭頭便看到了睡在地上睡得正香的林繪錦。
「繪錦……」容楓剛坐起身,便覺得腦袋十分的漲疼,好似被上萬根銀針扎過一般。
「繪錦小姐……」容楓下了床蹲在林繪錦身旁。
林繪錦輕皺了一下眉頭,似是十分的困,輕哼了幾下就扭過頭繼續睡。
容楓見這樣不染而紅的雙唇便輕勾出一抹桃灼的笑容:「繪錦小姐,這是什麼地方?」
「別吵……」林繪錦是真的很困了,直接翻過了身,繼續睡。
容楓蹲在旁邊,歪著腦袋看著林繪錦霸道而又可愛的睡姿,妖冶的眸光中蕩漾出一波又一波如玉一般的溫柔之色。
隨後容楓便彎下腰將睡得像小懶貓的林繪錦給抱到了床上,林繪錦還有些不樂意的在容楓懷裡哼了哼,但是一放到舒服的床上時就老實了。
「潘姑娘,請問你醒了嗎?」早膳的時間過去了一半,都沒有見林繪錦從房間中出來,雲辭便讓侍從去敲林繪錦的門。
而開門的則是容楓。
侍從站在門外愣了一下,隨即便道:「公子你醒了?我家公子讓我來叫你們去下面用早膳。」
這個時候林繪錦也被敲門的聲音給吵醒了,睜開了一隻眼,朝門的方向望去。
「好,替我謝謝你家公子。」容楓朝樓下的方向看了看,便見一白衣勝雪,清貴無方的男子與一嫻靜淑雅的女子坐在窗邊用著早膳。
他朝樓下看的時候,那眼睛纏繞著白布的男子也微微的仰起頭,朝他的方向看來。
林繪錦從床上坐起來,打著哈欠,儼然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反應也有些遲鈍。
容楓在床邊站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小楓你醒了?你什麼時候醒的?我怎麼不知道?」林繪錦抬著一顆小腦袋,揉著眼睛興奮的問著,隨之便又奇怪的道:「奇怪,我怎麼睡到床上了?」
「我早上醒來的時候把你抱上床的。」容楓低垂下眸,聲音低沉的說道。
林繪錦又愣了一會兒,似是在反應容楓說的話。
「容楓你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了?」林繪錦立刻問道,眼神中帶著一絲期翼。
容楓認真的想了一下:「我只記得和你說這話,我的頭就突然開始疼起來了,像是要炸開一般,十分的難受,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你有沒有想起一點兒以前的事情?」林繪錦緊接著問道。覺得不可能啊,他昨天都說出了一個叫做南音的人,應該記起來了一些事情才對。
容楓一臉茫然的搖搖頭:「沒有,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好幾次明明覺得快起來了,但是卻又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叫了了一個叫做南音的名字,還說她騙你。你一點兒映像都沒有?」可能是因為容楓剛剛醒過來,或許過幾天容楓就能夠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