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南宮冽的圈套

  「三皇兄,臣弟敬你一杯!」一襲絳紫色麒麟紋的南宮軒突然站在南宮冽的面前,其他準備前來敬酒的官員一見,便又重新坐了回去。

  南宮冽看了一眼面前的南宮軒,被褫奪了封號的南宮軒,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那般高傲,倒是顯得格外的恭敬。

  幽幽的舉起手中的青瓷酒杯,掀開薄唇淡淡道:「川渝那邊的事情倒是讓五弟你費心了。」

  「為父皇分憂,而臣弟應該做的事情!」南宮軒一口便將酒杯中的酒盡數喝下,隨後便道:「三皇兄此番宣布取消與大小姐的婚約,轉而另娶二小姐為王妃,倒是真的很讓臣弟驚訝。」

  「是側王妃!」南宮冽輕撇了一眼南宮軒,特意強調了一下。

  南宮軒聽後不由微微愣了一下:「三皇兄這樣,好像並不太願意娶二小姐。」

  「誰讓本王犯了一個與你當初一樣的錯誤呢!」南宮冽毫不避諱的說著,本身為了不讓林婉月難做,他就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南宮軒俊美的神色微微一變,繼而很快便恢復了平靜:「那三皇兄是打算放棄尋找大小姐了?」

  「婚約都取消了不是嗎?」南宮冽的話語中透露著幾分慵懶,月夜寒江的眸光雖是望向舞台的,然而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三年,三皇兄都沒有放棄大小姐, 怎麼這才半年就放棄了呢?」南宮軒聽後,如畫的眉目輕挑了一下。

  「聽五弟的意思是,五弟還在找是嗎?」

  「當然,臣弟是真心喜歡大小姐,只是以前年輕,太過在意面子這件事,所以才會對繪錦作出那樣的事情,現在想來臣弟很是愧疚!」既然南宮冽已經取消了婚約,那他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

  南宮冽收回目光,從而落在面前的南宮軒身上,看似很淡,但是卻猶如泰山般沉重:「你若是真心喜歡,為什麼要在繪錦身上刻字呢?還是那兩個字!」

  南宮軒狠狠的愣了一下,他當初在林繪錦身上刻下那兩個字,完全是借著酒勁,再加上心裡的恥辱無處發泄,所以才……

  但是事後他便命人給林繪錦醫治,現在她身上的印記應該很淡了才對

  「三皇兄,繪錦在新婚之夜被人劫走一整夜未歸,這對臣弟可是一件奇恥大辱,甚至成為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當時臣弟意氣風發,自然受不了外面的流言和腹誹。再加上劫走繪錦的人,臣弟始終都找不到,所以便將全部的怨氣都發泄在了繪錦的身上,但是這並不代表臣弟不喜歡繪錦!」當時的他可是所有皇子中地位和權勢最高的王爺,自然是忍受不了身上有一點兒污點。

  南宮冽聽後輕扯唇角:「五弟,有一件事本王一直想跟你說,希望你不要介意。」

  「什麼事?」南宮軒有些好奇的問道。

  「當初在新婚之夜劫走繪錦的人,不是別人,是本王!」南宮冽薄唇一張一合,很淡的從嘴中吐出這一句話,那張冷峻的銀色面具上滿是邪魅的神色。

  瞬間南宮軒的眸孔便劇烈的收縮了一下,手背上的青筋更是暴突而起,恨不得要將手中的酒杯給捏碎一般。

  凌厲的低氣壓盤旋在南宮軒的周身,直讓身旁的宮人們,偏體生寒。

  「本王來到遼城之後,遇到了不少好兄弟,他們知曉此事之後,便日夜趕路,終於在五弟成親當晚趕到了。所以還希望五弟你能夠多多理解。畢竟本王這邊剛受傷,你就讓父皇取消了婚約,與繪錦拜堂成親……」南宮冽薄削的唇角抿著一抹淡笑的弧度,嘲諷意味異常明顯。

  「當初本王的性子雖是軟弱了點兒,但是不代表本王沒有脾氣!」

  「三皇兄……」南宮軒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這三個字幾乎是從他的牙縫中擠出來的:「繪錦知道這件事嗎?」

  「繪錦知道了又如何?他們只是將繪錦劫走,然後找了個地方藏起來而已,什麼都沒對繪錦做。真正傷害繪錦的人是五弟你啊!」南宮冽慢條斯理的搖晃著酒杯中的酒,隨後便啟口,一飲而盡。

  「三皇兄……你為什麼要跟臣弟說這些?」南宮軒眸心欲裂的看著南宮冽。

  「讓你體驗一下本王當初的痛楚!」南宮冽卻是很淡的開口,繼而語氣邪佞著道:「知道當初本王為什麼會在朝廷上放你一馬嗎?」

  南宮軒的身體狠狠的震了震。

  「因為我想要你親眼看著本王登上那個你一直都望眼欲穿的位置。」南宮冽冷冷的開口道,搖紅的燭影將他那雙邪佞、殘忍的眸子照亮。

  直讓南宮軒全身的氣血都涌在了腦海中,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突,原本俊美如斯的面容上滿是猙獰和可怖。

  「你做夢!」因為巨大的憤怒,南宮軒的聲音突然拔高,一下便驚動了周圍的人,而坐在首位上的皇上自然也注意到了。

  南宮冽只是微微勾了勾唇,繼續喝著杯中的酒。

  「軒兒,你這是怎麼了?」皇上本來因為南宮冽的事情心情就不大高興,這下又聽到南宮軒惱怒的說出這句話,更是惹得皇上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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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軒立刻跪下身道:「兒臣剛才正與皇兄匯報川渝的事情,情緒一時激動便說出了這句話,還望父皇贖罪!」

  皇上便又將目光落在了南宮冽的身上。

  南宮冽從容而又清貴的站起身:「回父皇,五弟好奇兒臣如何攻打塔克塔族,兒臣便與五弟說了一二,五弟覺得兒臣這個方法太過天方夜譚,所以情緒一激動便不由的說出了口,還望父皇諒解。」

  南宮軒抬起頭朝旁邊的南宮冽望去,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捏緊,直捏得骨節一根根泛白。

  那鋒利的眼神,恨不得將南宮冽的身體刺穿一般。

  他有一種預感,他中了南宮冽的計了,他是故意激怒他的。

  皇上聽後不由點了點頭便對著跪在地上的南宮軒道:「軒兒,冽兒在遼城待了三年,用兵奇詭,從未打過一場敗仗。你沒上過戰場,學到的也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怎能去質疑冽兒呢?」

  「是,兒臣知錯了!」南宮軒眸色一暗。

  「父皇,五弟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是之前一直都是大理寺卿,對於審案、斷案有自己獨有的一套方法, 並且但凡被五弟審問過的犯人,全都會如實招來。所以兒臣有個不情之請,想要帶著五弟一同出征!」南宮冽說到這句話的時候,便掀開長袍跪下身來。

  此時舞台的表演已經停了,絲竹樂器也停了下來,台下的大臣們自是將南宮冽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

  這誰不知道南宮冽和南宮軒兩個人是宿敵啊,這南宮冽要將南宮軒帶到戰場上去,這分明是想要藉機殺了南宮軒啊。

  「一來可以讓五弟看看兒臣說的方法是否天方夜譚,二來五弟這斷案、審案的本事也可以用到軍事上,這樣也可以為兒臣省下不少時間!」不等皇上開口,南宮冽便再次道:「兒臣以自己的人頭擔保,絕對不會讓五弟少一根汗毛!」

  皇上一聽本緊皺的眉頭便略微的舒展了起來。

  南宮冽和南宮軒之間不和,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南宮冽以人頭作為擔保,那南宮軒自然就不會有事。

  並且此番讓南宮軒前去,也可以讓南宮軒從南宮冽手中分出點兒兵權。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南宮冽擁兵自重,日後威脅到他皇上的地位。

  「這樣也好,朕便給軒兒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坐在身旁的皇宮本來想要阻攔,但是皇上卻很快的做了決定。

  所有人都明白那個戴罪立功是什麼意思,即便南宮軒什麼也不做,只要南宮冽打了勝戰,那皇上起碼會將一半的功勞記在南宮軒的身上,而他晉王的封號不僅可以恢復,甚至還會升為正二品親王,與南宮冽平起平坐。

  「謝父皇!」南宮軒低下頭,臉上的神色卻依然十分的沉重。

  「五弟,若是這次的行軍路線被人泄露,導致本王打不贏這場戰,那這責任可就要全歸到你的身上了。」南宮冽偏過頭,壓低了聲音在南宮軒的耳邊道:「所以,五弟你和母后兩人還是別費心機了!這場戰,本王志在必得!」

  南宮軒聽後猶如冬日裡的湖水兜頭澆來一般,讓他從頭到腳寒到了骨子裡。

  從他給南宮冽敬酒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落入到了南宮冽的圈套中,並且無力掙脫。

  南宮冽,你究竟是怎麼知道他們會在此次戰役中動手腳的?

  他和母后兩人一直都暗暗的準備著,就是想要南宮冽打不贏這場仗,但是現在南宮冽卻要他隨軍出征,那麼這一場戰敗了的話,那麼承擔這一切後果的人便也只會是他。

  甚至還會被扣上通敵賣國的罪名!

  一簇簇煙花驟然在夜空中綻放,朵朵絢麗,瓣瓣似畫,直將天空裝扮的耀眼而又絢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