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0章 雨打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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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奶娘陷害我作甚?我難道說錯了麼?難道不是你指責宋奶娘麼?」

  孫奶娘垂首伏地,戰戰兢兢地道:「王爺,奴婢不敢講半句假話,就是吳奶娘指責宋奶娘,才嚇哭了小公子!」

  昨日元嬤嬤到暮雲居說,小公子離不開宋奶娘,那時候孫奶娘就在為自己籌劃了。

  小公子身份尊貴,身邊只有一個奶娘伺候著肯定不像話。

  但也最多只能留兩個,既然小公子離不開宋奶娘,那麼走的人勢必只能從她和吳奶娘中挑一個了。

  她不如先下手為強,趕走吳奶娘。

  主意一定,孫奶娘就越發咬死了,口口聲聲說是吳奶娘不對。

  雲香本來想為吳奶娘說幾句話的,但云清月神色淡漠地看向她,眼底的冷漠叫雲香說不出一句話來。

  王爺本來就已經生了她的氣,她自身難保,如何去保住她人?

  王府里的是是非非,她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在這王府里,只要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不惹了王爺的眼,說不定王爺對她的新鮮感也就慢慢地小了。

  雲香不說話,事情的黑白就任由孫奶娘說了。

  吳奶娘氣得直咬牙,當場就大聲嚷嚷著斥罵孫奶娘。

  「你這個賤人!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

  安和豈能容她放肆,立刻叫人將吳奶娘給按住了,又把吳奶娘的嘴巴給堵上了。

  可吳奶娘這一嗓子把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的小公子又給嚇哭了。

  任憑雲清月怎麼哄,小公子就是又哭又鬧,不肯安靜下來。

  雲清月也漸漸地失了耐心,眸中不耐煩越聚越濃。

  饒是如此,他依然拿著撥浪鼓逗弄著小公子,哪怕小公子哭著把撥浪鼓推到一旁,雲清月也沒有呵斥他。

  安和見狀,一個勁兒地給雲香和孫奶娘使眼色。

  兩人立馬上前,輪番哄著小公子。

  小公子趴在雲香的懷中,似乎是找到了熟悉的味道,小手拼命扒拉著雲香的衣襟。

  雲香很是尷尬地望向王爺。

  雲清月似乎是沒瞧見她的眼神,起身掀了帘子去外頭了。

  安和也趕緊叫人將吳奶娘給拖出去了。

  雲香這才鬆了一口氣,孫奶娘也趕緊爬起來:「你快給小公子餵奶吧。」

  小公子吃了奶就睡著了,雲香這才抽出空問孫奶娘:「吳奶娘會怎麼樣?」

  孫奶娘撇撇嘴:「你管她做什麼?她從前就在背地裡說過你不少壞話,待小公子也不上心,早晚都要被趕出去。」

  雲香疑惑起來。

  是這樣嗎?

  她和幾個奶娘來往不多,吳奶娘對小公子到底怎麼樣,她也不清楚。

  但剛才吳奶娘被拖出去的那一幕嚇壞她了。

  雲香決定,不管她現在是什麼身份,王爺又將如何對待她,她都要好好照顧小公子,免得以後落得和吳奶娘一樣的下場。

  因為雲香才回來,這一晚孫奶娘就自告奮勇哄小公子睡覺,讓雲香去歇息,還說叫雲香去泡泡溫泉解解乏。

  雲香扭扭捏捏不肯去,孫奶娘笑道:「這怕什麼?王爺特地賞下來的恩典,叫咱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可抽了時間去泡溫泉湯子呢。」

  「你要是嫌棄人多,就等晚一會再去,那會人少,泡泡溫泉湯子,還能解解乏呢。」

  雲香心中有些意動。

  她的確是累得緊了,既然大家都能泡,她去泡溫泉也不算違背了王府的規矩。

  雲香特地小睡了一會兒,起來之後正是月上中天。

  正是冬月底,再有一個月就過年了,一輪弦月高高掛在空中,大地都被染上了柔和的月光。

  雲香踩著一路清輝去了溫泉池。

  她一路哼著輕柔的小調,影子在月光照耀下拉得很長。

  哼小調倒並不是因為雲香心情愉快,相反,她想寶兒了。

  寶兒最喜歡雲香唱這曲小調,每次雲香一哼,寶兒就喜笑顏開。

  但跟在雲香身後的雲清月卻不知道。

  這個蠢女人在人前就小心膽怯,沒了外人在跟前,竟如此活潑歡快。

  雲清月抿了抿唇,一隻手背在身後握成了拳頭。

  小寡婦居然敢欺瞞他。

  白日裡一臉梨花帶雨,求他這個求他那個,等夜裡就化身成了小狐妖,走起路來都帶著幾分誘惑人心。

  鬼使神差一般,雲清月悄悄地跟了上去。

  溫泉室內的牆角點了幾座美人燈,昏黃的燈光將整間屋子照得朦朧不清,升騰而起的霧氣飄飄渺渺,猶如仙境。

  雲香進了屋子,在池子邊站了一會兒,確定無人會來,她才迅速解開了衣裳,慢慢地進了池子裡頭。

  溫泉水有些燙,雲香立在水中央,等適應了溫度,才坐了進去。

  她用手撩了一些微微渾濁的溫泉水,泉水划過細膩白皙的肌膚,恰若早春枝頭掛著露水的玉蘭花。

  站在屋角的雲清月雙唇抿得更緊。

  這霧氣太過煩人,把雲香的身子包裹其中,朦朦朧朧的叫人看不真切。

  越是看不真,雲清月越是想要看個清楚。

  他不由自主地舉步上前,撥開淼淼的水霧,站到了池子邊。

  雲香並沒有察覺雲清月的到來。

  她雙手抱肩,閉著眼不由自主就想到了那年春日。

  早起雲香才和爹娘說去郊外賞花,不過是為了看一株開得正好的垂絲海棠,一時入了迷,再回頭時,小姊妹已經不見了。

  雲香在樹下等了許久不見人影,暮色漸漸染黑,寒風乍起,吹落一樹香花,雲香的衣裙上都落滿了海棠花。

  她正準備獨自歸家,忽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看,眼前便是一黑。

  等雲香再次醒轉過來,便發覺自己在一間光線晦暗不明的屋子裡,身上趴著一個陌生的男人,正在撕扯她的衣裙。

  任憑雲香怎樣哭喊掙扎,那男人始終不肯放過她。

  光線太暗,雲香看不清楚那男人的模樣,便再次昏死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之後,那男人早就不見了蹤影。

  而雲香,也成了被雨水打過的垂絲海棠。往事一幕幕映入腦海,雲香不由得顫抖不已,仿佛又陷入了那時的噩夢,絲毫沒有察覺身邊站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