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五六章 最後的告別（上）
時間流逝。
距離半月之期，越來越近。
十幾天來，蕭凡一直站在無盡神山之巔，眺望著時空之河盡頭。
他能看到，時空盡頭所在，六道輪迴封印上方出現了無數裂縫，已經有好幾條仙道神鏈崩碎。
時空老人，守墓老人和修羅祖魔三人站在六道輪迴大陣面前，全力穩住封印。
但蕭凡知道，他們這麼做已經沒有太多意義。
「該來的，總是會來。」
蕭凡嘆了口氣，收回目光。
緊接著，他探手一揮，虛空裂開一道口子，一股股強大的氣息從虛無裂縫中席捲而至。
無盡神山修士如臨大敵。
然而，當他們趕到之際，卻是發現，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從其中走了出來。
劍紅塵，南宮瀟瀟，凌風，荒魔，血無絕，影風，瘋狼……相比於半月前，每個人身上的氣息都強大了數倍不止。
蕭凡一眼就看了出來，在場的人，幾乎全都達到了鴻蒙仙王境。
其中劍紅塵和荒魔最強，兩人更是達到了破八仙王境界。
雖然有些揠苗助長，但蕭凡已經顧忌不了這麼多。
「老三，要戰了嗎？」
南宮瀟瀟手持戰天戟，戰意沖天。
突破鴻蒙仙王境的他，彷如有種敢戰天下的魄力。
蕭凡笑著搖搖頭，道：「大家可以休息兩日，把自身狀態調節到最佳，後日一戰。」
「休息什麼，既然大戰還未來臨，不如大家喝個痛快，回頭再殺個痛快。」
荒魔無比豪氣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眸光一亮。
「正如我所願，大家喝個痛快！」
南宮瀟瀟大笑道。
「附議！」
「附議！」
其他人也全都附和起來，每個人雖然都知道這一戰活下去的機會十分渺茫，但誰也沒有退縮，反而有種看淡了生死的感覺。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拿酒來！」
蕭凡大手一揚，大笑著。
他看似灑脫，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內心的滋味。
遠處角落中，龍舞默默注視著他的背影，似一尊沉寂萬古的石雕一般，靜靜的佇立在那。
或許，龍舞是除了葉詩雨之外，第二個真正了解蕭凡的人。
所有人中，蕭凡承受的壓力最大。
這些時日，蕭凡雖然一步都未離開無盡神山，可他卻又每時每刻都在忙碌，安排接下來的大戰。
「蕭凡！」
良久，龍舞現身，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龍舞，今日大家開宴會，開心一點。」
蕭凡笑了笑道，阻止龍舞接下來的話語。
「好。」
龍舞拈花一笑，猶如一朵盛開的玫瑰，妖艷，絢爛。
隨著蕭凡一聲令下，無盡神山之巔廣場上，很快擺滿了酒宴佳肴。
一個個修士從無盡神山四方趕來，能夠抵達這裡的人，幾乎都是蕭凡出生入死的兄弟。
「很久沒跟大家喝酒了，是我對不起兄弟們，今日，不論地位，不論出身，大家喝個痛快。」
蕭凡的聲音響徹全場，人群的目光齊聚在蕭凡身上。
「大家隨蕭某風風雨雨，歷經數十載，數百載，經歷了無盡危險，有的兄弟們永遠沉眠九泉之下。
但是，他們為無盡神府所做的貢獻，蕭某銘記於心，無盡神府不會忘記，仙魔界，也不會忘記。
這第一杯，敬過往！」
「敬過往！」
所有人狂吼，彷如在發泄，聲音響徹雲霄。
面對接下來的滅世之戰，要說不恐懼，不驚慌，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此刻，所有人都強行把內心的恐懼壓制在深處。
因為他們知道，恐懼又如何？
難道就能避免一戰了嗎？
可能嗎？
顯然不可能。
隨即，所有人舉杯，連著恐懼和驚慌，一飲而盡。
「大戰將始，能夠聚集在此的我們，是一種幸運。」
蕭凡再次開口，「這第二杯，敬現在。」
「敬現在！」
人群高喝，再次舉起酒杯，狂飲第二杯。
以眾人的實力，哪怕是仙酒，也無法讓他們有任何醉意。
但是近日，誰也沒有刻意抵擋，反而壓制的體內的力量。
兩杯酒下肚，許多人的臉上已經多了幾絲酡紅。
「這三杯，敬希望！」
蕭凡舉起第三杯酒，這一次卻沒有說什麼。
未來如何，誰也不清楚。
說的太多，也未必有人相信。
想要活下去，那就只能自己抱著活下去的信念，永遠留著希望的種子。
「敬希望！」
人群激盪，狂飲第三杯，許多人直呼痛快。
三杯下肚，恐懼和驚慌幾乎已經消散一空，廣場上變得更加熱鬧非凡。
「今日，不醉不歸。」
蕭凡拿著酒杯，走向人群，很快跟眾人打成一片。
若是以前，蕭凡還得擔心其他勢力偷襲。
然而今日，放眼仙魔界，無盡神府只剩下唯一的敵人。
這個敵人，還被困在時空之河盡頭，他們自然是無所顧忌。
無盡神府釀造的酒極為不凡，若是不用仙力抵擋，哪怕仙王境都未必能夠承受得住，更何況，這一喝便是一天一夜。
「師尊，我們師兄妹幾人敬您一杯。」
胡道緣帶著火銀兒，章如曦笑嘻嘻的走到蕭凡面前。
蕭凡眼中閃過一抹愧疚之色，拍了拍胡道緣的肩膀：「這些年，多虧你照顧他們兩人。」
作為一個師尊，蕭凡可以說完全不合格。
收了幾個徒弟，基本沒時間教誨他們什麼，直接擋了甩手掌柜，讓他們自生自滅。
然而，三人如今也突破到了仙王境，實力極其不凡。
只是因為蕭凡的名氣太盛，而且很少拿著蕭凡的名頭在外胡作非為，因此很少有人知道，蕭凡還有他們三個徒弟。
「師尊言重了，能成為師尊的弟子，是徒兒三生有幸。」
胡道緣咧嘴一笑。
蕭凡笑了笑，輕碰酒杯，一口悶下。
「師尊，您跟師兄喝了，可不能厚此薄彼。」
火銀兒十分活潑，不等蕭凡反應，就給他斟了一杯酒。
「好，喝。」
蕭凡笑著一飲而盡。
「還有徒兒呢。」
章如曦俏皮一笑。
「蕭大哥，可不能忘了我。」
一個小石人搖搖晃晃的飛了過來，舉著給比他身體還要大的酒罈，落在蕭凡的肩膀上，讓眾人啼笑皆非。
「還有我。」
楚樊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小爺號稱千杯不醉，今日要把你們一個個都放倒。」
砰！一隻大手扣下，直接給楚樊來個暴栗。
「小傢伙不能喝酒。」
南宮瀟瀟出現，大大咧咧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