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牽機玉裡面傳來的信息,是讓楚河將被拒絕而生的鬱悶之氣去掉,續而有些驚喜。
這一道信息,是來自同等級的牽機玉,也就是說,對方也是元嬰真君級的高手,又或是蓬萊仙門的真人弟子,才能擁有。加上楚河通知坊市信息中心那邊做了交流與傳送方面的限制,這信息不一定有自己所需,但總比那些混雜沒營養的要好許多,楚河立即將靈識探了進去,看個究竟。
細讀了傳來的信息,楚河臉sè有些怪異,不喜也不憂,腳步並為之停了下來,有些定奪不了,反覆計較。
確切來說,這條信息,並不能解決楚河所需,只是指出了一條模糊的前路。
之前吃了一個閉門羹,已是說明,要藉故接近那六陽仙人,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想換得塑魂仙丹,只得憑巽風之jing來換,別無他法。
楚河思量一個來回,便是做出了決定:什麼風險沒有見過,而且對方也只是元嬰真君的實力,便敢甘冒危險,己身怎麼能差了心氣去。
與對方約定見面的地方,是在蓬壺山的山腰之處中區九街望海樓。
蓬壺山整座山峰大部分都是密密麻麻的建築,大體上是分為下中上頂四部分。而山腰之處,則為中區。
這個中區之地,共有十一條大街,第九街,離楚河現在的地方不遠,步行的話,大約只有數十里的樣子。
在下區與中區這兩個地方,除了顧忌一些小規定,倒沒有將御空來去限制得厲害,楚河祭出一朵上品的飛雲縱,悠然前往,還沒有花了幾息的功夫,就到了那處。
由於前面不准御器飛行,楚河是收了飛雲縱,下來步行進去。許多年沒有用過飛雲縱了。忽然心血來cháo拿了出來,讓楚河有些道不明說不出的感覺。
時光荏苒,想當年,自己乘著符紙鶴,ri夜都想著如果能換得一朵下品的飛雲縱來代行。那該多麼的愜意。卻沒想到。只是幾十年的時間,己身便登臨元嬰真境,成為了萬人之上的真君。
蓬壺山中下區,被成為整個蓬萊境最為熱鬧的地方。人氣之盛,用接踵摩肩來形容都不為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蓬萊海域內雲氣豐盛的緣故,諸多建築物,多以符陣禁錮雲氣來搭建,這些氣霧氤氳的樓閣大殿。顯得很有飄逸感,走在大街上,更時有一縷縷的白霧掠過,帶來了清涼的感覺。
此時腳下所踩的,並非磚石,而是符陣凝練起來的雲朵,軟綿綿的,卻有反彈之力,讓人有些飄然的感覺。
蓬壺山。本來就得天獨厚,便是這中下區的所在,所能感應到的靈氣濃度,足以比擬一般中品靈脈的層次。加上yin涼雲氣濃郁,楚河幾個呼吸間。只感到心肺清爽,提神不已。
雖然此處名為第九街,但嚴格算起來,應為一片十餘里方圓的小區域。一路所見,更有符陣匯籠雲氣與水氣。於半空垂下道道晶瑩小瀑布,映著虹光,頗為寫意出塵。
諸多布置,雖然刻意痕跡明顯了點,但花在上面的心思與jing力,想來不少,匠心獨特之處很閃光。難怪,這蓬萊海域,在東陸中是有著小仙境的綽號,為東陸云云修士最為嚮往的幾個地方之一。
望海樓在第九街的西面盡頭,有八層之高,裝飾走得是優雅古樸一路,入得楚河眼中,反而覺得比那些金碧輝煌大氣勢的食肆要好許多。在這方面,楚河是傾向內斂的,便如當年在青靈鎮,楚河就很不喜歡羅家酒樓,而喜歡郭家坊一處比較不張揚與別致的地方。
與接引的小廝報了所要到的廂房號,很快就被帶領了過去。
在那間不大的廂房中,已經是有著三名元嬰真君在等候著,見到楚河到來,一頭髮略為花白的修士,便是叮囑了在門外靜候的小廝,讓其開始上菜。
「楚道友這邊坐這邊坐。」那頭髮花白的修士熱情非常,是拉著楚河坐到了主位邊上。
看樣子,他們三人應該很熟絡的,頭髮花白的修士似乎是他們之中的領頭人,將楚河這一位陌生者拉到他身邊,這其中的拉攏之意顯而易見。
「在下龍引,一介散修。這一位是何蟲道友,他呢叫林奇之,都是ziyou自在的散修。」這一名叫龍引的修士,緊接著是相互介紹了起來。
「在下楚河,天南劍修。」楚河也施禮回道,自我介紹了起來。
其他人也不排外,皆是微笑回道,一時間主客皆歡,也少了許多拘謹。
其他兩名散修,不過是元嬰下階的修為,引不起楚河多少注意,而這一名叫龍引的修士,一身修為,已然元嬰上階,端的是不同尋常。
不止於此,從氣息的感應上,楚河似乎覺得對方還有一些保留:其周身氣機圓融,一些地方的運轉納吐,分明有刻意的痕跡。
有可能,他已經是元嬰大圓滿的境界,如果不是有意遮掩本身修為,極有可能是與其修習的功法有關。
酒過三巡,好一陣閒聊後,卻沒有提正事,楚河正想開口問道,門外面卻是一陣雜吵之音傳來,甚至,門板給拍得響了幾下,並有聲音呼喊道:「龍老大!曹子求見。」
一般來說,像這樣在望海樓高處的貴賓房,除了有專人看守把持外,房間各處還布置有中高階的各種符陣,能夠保持恆定的安靜。
能夠在外面吵鬧成這樣子,來人的修為可能不低。
龍引還沒有表態,林奇之卻是眉頭皺了起來,旋即起身將房門打開。
門一開,楚河只見外面站著一偏瘦的青年修士,他劍眉飛張,下巴略尖,眼睛不大卻jing光閃爍,見得面孔,便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氣息拂面而來,讓人心頭為之一凜。
好一名劍修,宛如出鞘的寶劍般,這種人,無論在哪裡,便是有更強的高手在一邊,也難以遮掩他的榮光。
而在他身後,是站著兩位望海樓的元丹真人,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給那劍修制住,下了禁制什麼的,周身動彈不得,只能臉sè焦急,眼睛急眨。
這一名自稱曹子的元嬰境劍修,見得門開來,便要疾步進入,只是那林奇之忽然伸出一隻手扶在門框,將其攔了下來。
「奇之你不是我的對手,別阻止我見龍老大。」那劍修盯著林奇之說道。
「是嘛?那個得打過才知道。而且龍老大已經說過了,此行與你無關,你就別在糾纏不息了,還有一點,就是我們已經找到合適的人選了,您哪裡來回哪裡去,別費這個心。」林奇之依然沒有將那手放下,悠然地說道。
「哼!我曹子雖然只有元嬰中階的修士,但在蓬萊諸多真君級的劍修中,能夠勝過我的,我敢說不超過十人。你確定那人能代替我麼?!走開!」曹子大聲說道,驀地劍氣澎湃洶湧,金光刺目,一舉將門框震了個粉碎。
對於這一位知道其脾xing的傢伙,林奇之早有應對之心,見他陡然發難,那暗蘊充足威能的本命法寶也是嗖的飛出,擋下了這一擊。
林奇之的本命法寶,似乎是藍sè鎖鏈樣狀的法寶,只見其道道飛舞,化為一面鎖鏈形成的牆壁,之中雷光轟隆,立即擋住了勃發的劍氣。
「庚金劍氣?」對於林奇之的雷屬xing的鎖鏈法寶,楚河沒有興趣,但是那叫曹子的劍修,所運使的劍氣屬xing,是讓他眼睛一亮。
在劍道諸多分支中,固然都是以銳利,無堅不摧為第一要旨。但是能夠將這要旨發揮到極致的,便只有金系的劍訣,其中,尤以庚金為甚。
雖然劍修走庚金這一路,能夠將劍道威力發揮到恐怖的境界,但過剛易折,風險也大上好一些。而且,一般來說,修煉庚金屬xing的劍訣,所需要的資源,也比其他屬xing劍訣要多上不少。
南風海域中,元嬰真君級的劍修不少,但是走庚金之道的,卻很少見,所以,楚河一時間是有些訝異。
「啪啪!」在曹子的劍氣衝擊下,林奇之是站不穩腳,一連退了數步。
他本來就只有元嬰下階的修為,便是仗著雷屬鎖鏈法寶,但在元嬰中階,又是修有庚金劍氣的曹子面前,還是難以匹敵的。
殘餘的雷氣與劍氣迸shè,四面八方,但是龍引揮手撐起了一道土黃sè的光幕,將楚河與何蟲都籠罩在裡面,任是劍氣與雷光再兇猛,也能保得諸人安然無恙。
這一手功夫,更加印證了楚河之前的猜測:此人,是已經有元嬰境大圓滿的修為。
當眾受了這難堪,林奇之臉sè是微變了一下,正要重振真元,回擊過去,龍引已經站了起來,並說道:「你們不要再爭鬥了,若不然,秦望海道友怪罪起來,只怕我們都不好過。」
龍引開口勸阻,兩人立即罷手,將法寶收了起來。不過,那曹子暗裡是狠狠剜了林奇之一眼。
「我曹子的脾xing,蓬萊海域誰人不知,便是要看在龍老大的面子上,但要我就此罷休,也得看看這一位道友的本事,不然這口氣我咽不下去。」那叫曹子的劍修,是望著楚河惡狠狠地說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於是,一時間諸人的眼光,都落在了楚河的身上,看其如何回應這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