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仙宗至強者們的相聚,自然少不了討論一二眼下的局勢。
之前白浩天說過兩大聖域出世,要重整仙界讓其歸於一統的事情,則是趁著有時間,就細說了開來。
以朱雀仙尊與白浩天的身份,這事情的核心內容,當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真相讓楚河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沒想到,妖仙兩族竟然能拋開百萬年的恩怨,從而聯合起來,一起對抗勢大的魔族。
只消詳細的章程下來,就會有所動作。
不過,縱使兩大聖域再度出世來,但要在短時間裡面整合偌大的仙界,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尤其在很多方面,都涉及到各家難以割捨的利益,相互間的扯皮爭執委實不少。
見楚河對此事沒有半點興趣,朱雀仙尊與白浩天也沒有再提及,反而是墨凌那傢伙喝多了幾杯,變得活絡起來。
墨凌話多,反而讓楚河有些不好意思:這傢伙,誇起人來,還真是大方慷慨,什麼好詞都用上了……不過,說僅在朱雀仙尊與白浩天仙尊之下,也不大算是夸吧……若他知道己身仙神雙修,皆稱尊的話,又是怎麼樣的說詞呢?
這個不知道,但對方這時是想起了舊日與趙山河的賭約,不禁悻悻不已:「哎呀,這樣來,我又得大出血,便宜你那個師兄了。如今楚道友你,何止是兩大天劍之下第一,已然是並肩兩位仙尊大人了,太出乎意料了……」
一想起賭注,他的內心似乎有血滲出:奶奶的熊,我的珍藏好酒,就這樣沒有了那麼多!不行,既然損失避免不了,今日絕對要喝個夠,補償一二回來再說。
心念一定。他也懶得開口了,埋首就是悶聲大喝。
眾人素來知他真性情,也隱然猜到他前後態度的轉變,都是樂了起來。
朱雀仙尊邊笑邊說:「墨凌啊。慢慢喝,別嗆著了,今兒大家開心,不但管喝夠,還管帶夠。」
「咳咳,謝過仙尊大人。」聽得自家仙尊這麼一說,喜不自禁的他差點就嗆著了。
…………
酒後,楚河沒有待在赤炎洞天多久,陽神第一時間與朱元傷動身前往應天城,進行青靈宗與諸派的安置之事。
擁有洞天大神通。這些動則搬遷上億修士的浩瀚工程,做起來似乎也僅在十數天中,而且幾乎沒有紕漏,沒有多少亂子。
「楚仙尊的洞天,怎麼與仙尊大人的差異那麼大。若不是事先知道是洞天之地,還以為是一片異度空間呢。太真實了,不對,根本是一模一樣的。」
協助楚河陽神處理諸事的朱元傷,見識到楚河的洞天時,不禁大為愕然,有點想不透。
自家仙尊的赤炎洞天。基本是由火元氣構築而成的,固然有師尊的刻意與朱雀玄妙的諸般原因,但終究與尋常的空間之地在本質上有所迥異,而這位新晉仙尊的洞天,卻能做到一致,連他都難以分清出來。
這等界域神通。簡直是匪夷所思,非帝者不能為。
「是乾坤劍道麼?也是乾坤之道,才能做到和融天地之妙,無有差別……但是,為何我感應不到絲毫劍氣?太奇怪了!」
這裡面的彎彎曲曲。他委實想不透,只得等忙完了後,回到自家師尊的身邊,再問個清楚。
楚河陽神在應天城,至於道體,則是前往妖界,找尋小白十五等,它們對於楚河來說,也是屬於放心不下的。
有關這方面,楚河有時候也會捫心自問:斬不斷凡塵的羈絆,滅不了七情六慾的火苗,終究帝者難成,只會落得蹉跎下半生的結果。
只是,為了大逍遙大自在,長生久視,就要將自己放於內心深處的東西抹消,並一舉拋棄乾淨,這等事情,又豈會是楚河能輕易決斷的。
如若那般,只能孤身於寒崖,日月星辰相伴,坐看千萬年乃至無窮的萬物生滅,那樣的寂寞長生又有何用,跟山上某些能存千萬古的硬石頭又有什麼分別?!
所以,有情之道便是紛擾再多,前行再也不易,他也要嘗試一番,不撞南牆不回頭。
你說是麼?你的選擇,又該會是那樣?
神魂中鸞兒的印象愈來愈閃耀,思念如潮,讓在虛空中遁行的楚河意動難抑。
原以為,數百年過去,又是大部分時間用在苦修之事上,心中對她的那份思念,已然淡薄許多,卻沒想到,此刻一經觸及,豁然決堤四海水,連道心都有些搖晃了起來。
想思何苦,又為何味,能讓世間諸般色彩都凋零成黑白兩色,痛,能並著快樂,神思紛亂如潮,卻又能執著於一點,至死或都不會悔……
現在的你,又在何方?可好麼?
一時間,思緒飄散,又赫然回到了當年初見,剛從許家手裡救下她,要用藥液塗抹她臉上傷痕之時……萬妖塔中,擁著鳳凰炎不顧生死,捨身相替自己的畫面……一一掠過。
也是晉階仙尊,道心超然,神魂通天,才能猛然發覺到這些記憶片段的相同之處:自初見以來,鸞兒望及己身的目光,都未曾改變過!一以貫之!
只是不知,在鸞兒的眼中,自己可有變過?…………
他不管其他,任由這些情緒肆意蔓延,反而加速了遁速,豁然突破仙界壁障,進入了茫茫虛空中。
從朱雀仙尊的手中,他是得到了妖界某處的道標,前去根本沒什麼問題。
妖界,又會是怎麼樣的世界呢?
妖氣充斥的天地,又號稱千族林立,妖神無數……
如果沒有其他的變化,他倒不介意去跟那龍皇與鳳皇敘敘舊。
浩元大陸的帳,必須要算算啊混蛋,而且還要算高利息!
公道討不足沒關係,只需賠償拿出足夠誠意來,不然……嘿嘿!來個大鬧妖界,似乎也是一件非常爽利的事情,今非昔比,談不攏就用拳頭說話唄,誰怕誰!
隨著遁空的加速,他與小白十五等的聯繫,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幾個傢伙,原來都湊到一塊去了,嗯?萬羽那廝怎麼也跑來妖界了,也好!」讓楚河有些訝異的,則是感應到萬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