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看見
……
「思語！」
黎霧還沒應，秦湛就先開口解圍了，他用公勺舀了一勺黃唇魚膠放在秦思語碗裡，「這不是你喜歡吃的魚膠嗎，多吃點兒。」少說話。
秦思語笑了笑，並不把秦湛隱含的警告放在眼裡，看起來依舊純真，「我就是有點好奇，亭哥哥潔身自好多年，最後卻對黎小姐動了心，可見黎小姐的特殊。」
「就是不知道黎小姐的初戀，是不是也是亭哥哥呢？」
等秦思語說完。
黎霧看向她，淡聲道，「不是。」
話音落。
秦思語忽地怔住。
她似是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黎霧竟然直接否認了，甚至連敷衍都不屑敷衍一下。
就篤定而又無比肯定的兩個字——
不是。
「那黎小姐可以說說你的……」
「秦思語。」
秦思語的話還沒說完，宴序亭清清淡淡的幾個字就落了下來。
不帶任何的訓斥，但秦思語還是一下就噤了音。
她看著神色從容淡然的宴序亭，不自覺的就咬了唇，心底無端漫上了幾分委屈。
明明她是在為他打抱不平！
沒有誰會不求回報的幫助誰，除非是做了什麼交易。
黎霧當年爆火到那種程度，說不定就是……
但即使心裡有再多的不平，秦思語此時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從小到大，秦家父母連同秦湛，都拿秦家這位唯一的小女兒沒有任何辦法。
但秦思語偏偏就怕宴序亭，不想在他心中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吃完飯後，幾人分成幾撥。有玩斯諾克的，有玩牌的，甚至還開了一桌麻將。會所應有盡有，隱私性極好，是顧家專門用來接待領導的地點。
宴序亭被人拉去牌桌上。他轉過身握住黎霧的手，問她想不想一起玩。
黎霧搖搖頭，說她去下洗手間。
宴序亭當即表示他可以陪她去。
「……」
旁邊剛好有幾人在等著宴序亭，聞言不由得調侃出聲——
「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五哥黏人的模樣，以前君子如玉，溫潤翩翩的宴醫生去哪了？」
宴序亭低眸看著黎霧，眸底深處有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寵溺。
黎霧笑了笑，讓宴序亭自己去玩，她一會兒就回來。
黎霧在背後關上包間門的時候，還聽見剛剛那人笑著道，「五哥這次終於肯回國了，是不是因為嫂子要回國才跟著一起回來的？」
「那肯定。」有人接道，「溫姨念叨小五回國這件事，都念叨好久了。」
「是在第一研究所工作？那宴叔和溫姨肯定非常滿意了。」
「就宴叔他們的性格，五哥不管帶誰回家他們都滿意，只要是五哥自己喜歡的……」
……
關上包廂的門，繚繞的白色煙霧和不斷的說話聲，都被隔絕在了隔音很好的門後。
周圍一下靜了下來，也暗了下來。
黎霧從洗手間出來後，沒急著回去。
會所是古色古香的裝修風格，曲水迴廊，假山亭閣錯落有致，伴隨著小橋流水的潺潺之聲，有種格外的韻味。
仿佛夢回江南。
黎霧穿得單薄，但她還是朝走廊拐角走去，絲毫不在意那是風最大的地方。
雪停了，但外面又飄起了細雨。無邊無際的夜幕下，煌煌燈火將隨風飄飛的細雨照出具象。
黎霧左手擋風，右手熟練的點了火。
但不知道是風太大，還是黎霧手滑，按了幾次都沒點燃。
她稍稍側過身，準備再試一次的時候，啪嗒的聲響還未完全落下——
眼前就出現一束藍金色的火焰。
黎霧抬頭，看見眼前的人是宴序亭時。
微怔了怔。
宴序亭低頭攏火，自然而然的給黎霧點燃了煙，溫聲開口，「還是不放心你，就出來看看。」
跳躍的火光寂寂的映在黎霧的臉上，那張漂亮精緻到沒有任何瑕疵的臉，在裊裊升起的青白煙霧中，美得愈發驚心動魄。
靜了幾秒。
黎霧才輕應了一聲。
「是不是剛剛秦思語說的話惹你不開心了？」
宴序亭抬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吹拂在黎霧臉上的髮絲別到她耳後。
聲音清潤溫和，「她就是從小被寵著長大的，說話有些無所顧忌，你別放在心上。我等會兒就讓她來給你道歉。」
在宴序亭抬手觸碰到她臉的那瞬間，黎霧原本是要躲開的。
但對上他那雙深邃溫和的眼時。
不知怎麼的，黎霧一下停住了動作。
聽見宴序亭的話後。
黎霧也只是淡淡笑了下，說不至於。
她理解。
從小被人寵著長大的小公主。
雖然黎霧看起來跟平常無異，但宴序亭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對勁，「是不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如果不喜歡的話，我們以後就少來。」
聞言。
黎霧剛準備應聲，視線在不經意間掃過某個方向時，忽地頓住了。
不遠處的青石台階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行人。個個西裝革履，氣質非凡。
但黎霧的目光，還是第一眼就落在了為首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