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嬈眼珠子轉了轉,問她,「涼兒,那你要放棄嗎?」
曲涼兒搖頭,「不瞞王妃,我有想過放棄,畢竟一廂情願也不好受。不過他是我自己看中的男人,一時間還真放不下。」說完,她對楚心嬈苦澀一笑,「王妃,我是不是很可笑?明明知道我們不是一路人,也知道他不會娶我,可我還在做夢,還幻想著他有一天能正眼瞧我。」
想到厲贏風的暗示,楚心嬈忍著笑,安慰她,「我覺得吧,也不能說你是一廂情願,以我對司公子的了解,他應該是不懂感情。畢竟這麼多年來,沒聽說他與哪個女子走得近,更沒聽說他喜歡過誰。」
曲涼兒微愣,然後眸光有幾分詫異,「王妃,您上次還勸說我放棄,莫要糾纏,為何今日卻……」
楚心嬈忍不住尬笑,「那個……人嘛,都是善變的。」
「噗!」曲涼兒忍不住噴笑,她也是沒想到渝南王妃會如此坦蕩。
「涼兒,王爺一會兒就要走,你有沒有什麼要王爺轉交的?」楚心嬈轉移話題。
「我……」曲涼兒臉紅地捏緊了衣袖,然後從袖中取出一封信,「我今日來就是想請王妃替我傳封信給他,沒想到王爺會回來,那這封信就請王爺代勞了。」
「好。」楚心嬈笑著伸手接過。
就在她們聊得差不多時,厲贏風從門外進來。
曲涼兒知道他是臨時回來的,便也不再打擾他們,識趣地道,「王爺、王妃,小女就不叨擾你們了。」
看她紅著臉離開,厲贏風走近床邊,伸手把楚心嬈手中的信拿過來,揚唇問道,「給那廝的?」
「嗯。」楚心嬈笑眼彎彎地看著他,「你說真的,司公子真對涼兒有了心思?」
厲贏風坐到她身側,一手摟著她,一手揚了揚手中的信,眉眼含著狡黠的笑,「可以試他一試。」
楚心嬈立馬來了興趣,「怎麼試?」
厲贏風隨即便在她耳旁低語起來。
聽後,楚心嬈笑嗔了他一眼,「當心他打你!」
厲贏風笑而不語。
先前彼此表明了心跡,這會兒他心情是真的大好。只是一想到即將離開,他便不由分說抱著她一頓親。
「嬈兒,答應我,別再胡思亂想。」
「嗯。」
他大手輕撫著她肚子,接著又抬起手用指腹撫著她眉眼,「不許再折騰自己了,我已經同臨臨說好,若是再發現你寢食不安,便讓母妃來府中陪你。我想母妃是很樂意的。」
聞言,楚心嬈哭笑不得,「你別大驚小怪的行嗎?母妃在宮裡好好的,你叫她出宮來,不是給她添亂嘛?」
「誰讓你……」
「行行行,你說什麼就什麼,我以後不亂想了,每天按時給你寫信,包括吃了多少、睡了多久、跑了幾趟茅廁我都告訴你,這總成了吧?」楚心嬈趕緊服軟。
婆婆是對她不錯,可是婆婆的身份在那擺著,她沒進宮侍奉就算了,還讓婆婆出宮照顧她,別說外人怎麼看,就府里的人也會膽戰心驚不得安寧的!
厲贏風手中的信不知何時換成了她送的香囊,又塞到她手上,冷著臉要求,「給為夫系上!」
楚心嬈把香囊牢牢系在他腰帶上,再看他一副要振夫綱的模樣,忍不住推他,「你少給我臭臉,我不吃你這一套!」
厲贏風俊臉一黑,抱著她又重重地堵上了她的唇,懲罰性地咬了咬她後,唇角斜揚,低聲問道,「不吃這一套,那吃哪一套?像上次一樣,嗯?」
「你……」
他指腹曖昧地蹭著她的唇瓣,眸底邪肆的笑簡直不要太明顯,「偶爾可行,多幾次為夫也心疼它受罪。」
想著他上次出門前幹的事,楚心嬈就耳面赤紅,「厲贏風,你要再說下去,我趕人了哈!」
厲贏風笑出了聲。
但仍舊不放過她,抵著她唇瓣繼續糾纏,「不急……」
……
第二日晚上,厲贏風一身粗漢子形象回到蝤蠐山。
司沐弛點亮蠟燭,看著他精神煥發,完全沒有了前幾日的鬱氣,不由地挑眉問道,「見著人了,可心安了?」
「嗯。」厲贏風往自己的木板床上一躺,雖然趕了好幾個時辰的路,但一點疲色都沒有。
司沐弛眸光微閃,不自然地張了好幾下嘴。
厲贏風斜睨著他,道,「時候不早了,趕緊睡吧,有何話明日再說。」
司沐弛垂下眸子,突然壓低了嗓音,「京中沒什麼事吧?」
「一切太平。」
「師父、殊老……還有丞相大人,都還好吧?」
「他們很好。」
「那個……」司沐弛欲言又止後,突然用力抿了一下薄唇,接著臉上露出幾分散漫的笑容,「相府的那丫頭沒再出現吧?」
厲贏風暗暗地抽動唇角,但面上卻是波瀾不驚,「本王回府,剛好遇上她去見嬈兒。」
聞言,司沐弛像很好奇般,問道,「她可有說什麼?」
厲贏風像是才想起來一般,坐起身,道,「她倒也沒說什麼,只說想給你寫封信,不過……」
「不過什麼?」司沐弛皺起眉追問。
厲贏風微微斜眼,似不解地反問,「你不是表明了不娶她嗎?這會子急什麼?」
司沐弛好似被什麼狠狠嗆住,低下頭咳嗽,同時耳根不自然地漲得通紅。
厲贏風接著道,「她是詢問過本王一些事,但聽說你每日過得極好,便打消了書信的念頭。」
司沐弛臉色瞬間沉下。
厲贏風唇角暗勾,但面上還是一本正經,「這也不能怨人家,你既無一點回應,又無任何表示,人家是女子,再是臉皮厚,那也還是要臉的。」
司沐弛聽他說完,當即沉默了。
他將燭火扇滅,在自己的木板床合衣躺下。
屋內一黑,厲贏風看不清他的神色,自然,他也看不見厲贏風眸中及唇角上放肆的捉弄的笑。
他也躺下,雙臂交叉枕在頸後,突然感慨地道,「沐馳,那曲小姐相貌看著小,可年歲不小了。如她這般年紀,就算現在不嫁人,過兩年也不得不嫁。你可想好了,難得有人沒有門第之見,還敢招你上門,錯過這村怕是再沒這店了!」
「你何時變得如此嘴碎了?」黑暗中,司沐弛的聲音帶著幾分煩躁。
「既然你不識好人心,那本王便不再多嘴。」厲贏風說完,側過身朝著床內。
一夜很平靜。
翌日。
司沐弛睜開眼。
隔壁床的某爺已經不見了。
他坐起身,突然有什麼東西從身上滑落。他定睛一看,見是一信封,便隨手拿了起來。
然,當看清楚信封上娟秀的小字時,他還有些惺忪的眼眸瞬間變得清明,眸光甚至閃爍著一絲激動。
打開信封,快速取出裡面的信。
看著信上的內容,他眉眼舒展,嘴角上揚的弧度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只不過,看完信後,他驀然一頓,緊接著朝門外咬緊了後牙——
姓厲的!
竟敢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