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她懷中孩子,你還怕她跑了不成?

  厲贏風咧開的唇角猛地一僵,隨著眸底的失落,他狠狠地咬緊了後牙,原本欣喜的笑容比曇花一現還短暫,甚是自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讓人不寒而慄。

  程齊漢雙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正在這時,司沐弛從外面進到簡陋的木屋中,看了一眼手拿香囊但卻一臉冰霜的好友,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厲贏風將香囊扔向他。

  他抬手抓住。

  然後盯著香囊直皺眉,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程齊漢道,「司公子,這香囊是丞相府涼兒小姐托王妃帶給您的。」

  司沐弛唇角狠狠一抽,再看某個好友那吃人般的神色,『噗』地笑出了聲。

  厲贏風慪氣得不想理會他們,好在小布袋裡還有封信,把他的悶氣壓了一些回去。

  只是,看著信上熟悉的炭筆字時,他臉色由冷便黑。

  他每日都有書信回去,可她幾日才給他回信,且只有兩句話——

  『府中一切安好,在外注意安全。』

  他不明白,這近乎敷衍的信究竟是如何回事?說不是她寫的,可卻是她的字跡,說是她寫的,可她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倒是司沐弛眉眼彎彎,也不知道是因為收到禮物而高興,還是看著好友失望且鬱悶的樣子而幸災樂禍。

  也許都有。

  他將香囊放進懷中,忍著笑聲問道,「府里沒出什麼事吧?你這日日盼信,信中寫什麼了讓你如此不開心?」

  厲贏風別開頭,不想搭理任何人。

  司沐弛走上前,朝他手中的信紙掃了一眼。

  看完信上的內容,他意外地挑了一下眉,自然也明白是何緣故。

  「心嬈現在懷著身孕,怕是不敢寫太多,畢竟寫得越多越影響情緒。有兩個老頭子看著,她就算想你也不敢表現太多,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經他這麼一開導,厲贏風的氣還真是順了大半。

  只是隻字片語,真沒法慰藉他的想念,他心中始終不快。

  正好這時有手下進來稟報,「王爺,那個叫張天恩的人總算又給我們送口信了,他要請程副帥去東面溪水邊商議買賣火彈一事。」

  張天恩,就是一直與程齊漢聯絡的線人。

  對方聽說他們有火彈這種武器後,先是給程齊漢送來招安書,被程齊漢婉拒後,對方又提出要購買大量火彈。程齊漢沒拒絕也沒同意,只說要回來與兄弟們商量。

  雖然對方失聯了好幾日,但程齊漢知道,對方肯定不會放棄的。他要做的,就是耐住性子,畢竟太隨便的交易只會讓對方起疑。

  「王爺,您看?」厲贏風來了後,程齊漢自是不敢擅作主張。

  「本王與司公子明日充當你部下,隨你去會會那人。」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程齊漢退下後。

  厲贏風看著手中的信,還是鬱氣難消。

  司沐弛笑著安慰,「你安心便是,若真有事發生,那兩個老頭子不會坐視不理。再說了,心嬈還懷著你骨肉呢,你還怕她跑了不成?」

  他最後這句話不說還好,厲贏風聽後更是臉黑到了極點。

  那女人可是有攜崽逃跑的前科……

  不過好友的話也不是沒道理,府里若真有事,那兩個老頭子肯定坐不住。何況還有兒子呢,那兔崽子也不是誰都能惹的。

  想到這些,他一顆雜亂的心這才逐漸平靜下來。

  就在司沐弛準備轉身離開時,厲贏風突然喚住他,「你不喜歡她,為何還要收她的禮物?不知道如此做會使她誤會?」

  司沐弛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隨即他緋紅的唇角翹了翹,什麼也沒說,只笑著走出了木屋。

  第二天傍晚。

  在約定的東面溪邊,他們三人故意晚到。

  當看著前來接頭的人,厲贏風心中那真是意外到了極點。

  因為這個叫張天恩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厲銘辛曾經的護衛——何登!

  那一次,他們帶厲書洲去梵華宗,何登在給厲書洲下藥後被他們逮了個現行,隨後便跳崖逃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伴隨意外而來的自然是驚喜——

  他們雖然懷疑厲銘辛玩了脫殼術,且這次蝤蠐山做山匪、搶地盤、炸火彈,就是猜到厲銘辛會招兵買馬,故意設局把他釣出來。

  何登的出現,證明他們猜對了,也做對了!

  不過厲贏風和司沐弛如今的形象,除了五官改變得粗獷外,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邋遢味兒,何登就算做夢都不會想到,這其中一位會是風華絕代冷酷不羈的渝南王。

  他對程齊漢帶來的手下,只是打量了兩眼,隨即便與程齊漢稱兄道弟熱聊了起來。

  「程爺,你考慮得如何了?我家主子可是實心實意地要與你做買賣,價格方面你儘管提,只要我們能拿得出來,絕無二話!」

  「張老弟,不是我不想發財,而是這些玩意兒不能亂賣。你也知道我們都是亡命之徒,這種東西要是讓官府知道了,怕是把蝤蠐山劈了也要除掉我們。我和弟兄們藏進蝤蠐山,為的就是保條小命。之前用那玩意兒對付山中匪頭,那都是迫不得已。」程齊漢一臉為難地解釋道。

  「程爺,咱也不是第一天在道上混了,規矩咱都懂。你放心,東西在我們手上,我們也不會亂使,同你們一樣,也是想作保命符用。」何登開始賣慘,「你是不知道,我們被仇家追得有多苦,家破人亡,還無能為力,如今我家主子只求保住性命。你就跟弟兄們通融通融,賣我們一些火彈吧。」

  程齊漢雙眼眯著,目光謹慎地打量著他,「張老弟,不是我疑心病重,我瞧著你談吐不俗,並不像江湖人士。你該不會是官府派來摸底的吧?」

  聞言,何登微微一愣,完全沒想到他會如此懷疑自己。

  回過神,他立馬舉手,鄭重地起誓,「程爺,我發誓,我及我家主子與官府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不然,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