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明珩送回家，聞聽聽都在想陳知衍的那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不值得。
為什麼會這樣說呢——
而他不知道的是，陳知衍在看著她和明珩離開以後，就轉身去了津北醫院。
方洄看見他就嘖了聲：「你怎麼又來了？」
「以前求著你過來的時候你不來，現在我一點都不想在醫院看見你了，你倒是每天都來。」
不過說完，他還是又過來拍了拍陳知衍的胳膊，「又失眠了？」
陳知衍嗯了聲，他在辦公室的角落坐下，聲線都帶著疲憊：「想點事情，不用管我。」
方洄嘟囔，「我有什麼好管你的，今天有八個病人手術，反正你沒事做，正好來幫忙。」
「忙碌起來以後，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陳知衍看著方洄身上的白大褂，突然覺得他好像除了做醫生，就一無是處。
他沒有聞聽聽那樣鮮活的生命力，也沒有她那樣充沛的情感。
他的人生索然無味。
他這個人也毫無意思。
所以蘇青青才會不要他。
談不上和陳至林琴有多重的感情，但就像聞聽聽說的那樣，林琴對他很好。
所以哪怕只是表面現象，他也可以假裝已經有了一個家。
至少在被他搞砸之前，他一直以為他的生活模式會是，有一個勉強算得上溫暖的家庭，還有聞聽聽作為妻子。
恍惚之中，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聞聽聽曾經告訴過他一句話。
對幸福沒有感知力的人，都會被幸福拋棄。
陳知衍想，他應該就是被拋棄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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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聽還是去找了林琴。
林琴看到她就在嘆氣：「你是不是來安慰我的？」
聞聽聽搖頭，然後又點點頭：「我不想看見您難過。」
「我難過的時候，您安慰過我很多次，這次我也想幫幫您。」
以前聞聽聽每次和陳知衍有不愉快的時候，林琴永遠都是堅定的站在她這邊。
林琴聞言，她握著聞聽聽的手更緊了一些：「我其實沒什麼難過的，陳至是什麼樣的人，我在幾十年以前就看清楚了。」
「我難過的不僅僅是因為他出軌，而是因為林家最近也遇到不少問題，可是他竟然趁機撤走了所有資金。」
林琴苦笑：「我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他做的事情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何至於做到這麼絕情。」
「聽聽，你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嗎？」
聞聽聽看著林琴臉上的痛苦和麻木，不知道該怎麼說。
林琴自顧自的說道：「因為我去了他的別墅，見到了那小秘書。」
和陳至幾十年的情誼，卻都抵不過一個才兩三個月的新人。
叫林琴如何能不寒心？
聞聽聽問道：「陳知衍知道這件事嗎，陳叔叔撤走了資金這個。」
林琴搖頭，「他不知道，我不想我和陳至之間的事影響到他。」
聞聽聽低聲開口，「他現在在北遠集團，說不定會有辦法。」
家族聯姻本身也是為了利益，就像她從小到大，聞少安給她灌輸的理念都是：
不論什麼時候，都要以聞家的利益為第一。
陪著林琴一起吃了飯，又安慰她不少，聞聽聽才離開。
只是思來想去，她還是給陳知衍打了電話，約他在餐廳見面。
她不想和陳知衍多牽扯，可是她也不想看到林琴這樣。
聞聽聽把林琴說的事情都告訴了陳知衍，最後才說道：「林阿姨的意思是不想讓你知道，可是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
陳知衍的指尖在桌面上點了點，這是他思索時候的模樣，「北遠集團最近沒有任何的資金調動。」
「什麼意思？」
「要麼是陳至在外面有別的公司，要麼就是進了他的私庫。」陳知衍言簡意賅。
他看向聞聽聽說道，「這件事我會去調查。」
聞聽聽問：「只是調查嗎？」
如果只是調查，或者查出來什麼更離譜的東西，或許對林琴而言，更是一種傷害。
陳知衍睫毛動了動，忽然說道：「在你眼裡，我是這種人嗎？」
聞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唇角輕抿。
私心來說，她確實希望陳知衍可以幫一下林琴。
可是陳至也是他的父親。
她緩了緩說道：「如果你覺得為難，我會想別的辦法。」
「聞聽聽。」陳知衍叫住她，只有一句話：「林女士是撫養我長大的監護人。」
他從沒有叫過林琴媽媽，可是這樣一句話，已經是對林琴身份最大的承認。
聞聽聽放下心，只是卻也不知道還能和陳知衍說什麼。
她下意識的抬眸看向外面。
巨大的玻璃窗外，可以清晰的看見街道上所有的模樣。
路人都裹得嚴嚴實實，冬天的冷冽徹底席捲了津北。
然而就是在這樣的人群之中，聞聽聽卻突然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她瞳孔微顫，繼而一下子站起身來，可是那道身影卻已經不見。
陳知衍見狀，凝眉道：「怎麼了？」
她猶豫開口：「我看見付寒了。」
甚至沒有一點的疑惑，她很確定，她絕對沒有看錯。
陳知衍問：「確定嗎？」
「嗯。」
聞聽聽神色複雜，「我不會認錯她的，她和聞櫻真的很像。」
突然看見付寒，聞聽聽也不想再和陳知衍吃飯了。
莫名的，聞聽聽心裡有些不安，總覺得似乎會發生什麼事情一般。
所以一回到家，她立馬給陸麒發了消息，讓他幫忙看一下付寒的蹤跡。
而與此同時，付寒站在聞家別墅外，目光沉沉的盯著別墅。
屬於她的東西，她一定都會拿回來。
聞征、聞聽聽，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