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衍的臉色瞬間黑了下去。
方洄看著他這樣，臉上笑容打趣，像是要看好戲一樣。
他正準備開口再說點什麼，然而卻看見付寒走了過來。
方洄臉上的笑意收攏。
醫院裡的人最近都在避著付寒。
她因為吳磊的事情，整個人的狀態都變的格外尖銳。
似乎隨時都會爆炸一樣。
醫院領導和她談過幾次，想要讓她回去休息幾天。
但是她不願意。
加上背後又有聞家撐腰，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
科室里有不少人都在私下感嘆。
親生的和養女確實不一樣。
之前聞聽聽兩次遇到莫須有的冤枉。
聞家也沒有什麼動作。
任由她被醫院停職。
這次甚至是被逼著離開醫院。
而付寒這個情節，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的嚴重。
聞家仍舊是好好的護著她。
付寒直接朝著他們走過來。
方洄咳嗽一聲，在陳知衍耳朵邊小聲說道。
「付寒現在在整個醫院誰都不搭理了，就只和你說話，不行你就把她勸回去吧，她現在還留下，只會添麻煩。」
方洄話音剛落，付寒就已經過來。
他直接找了個理由離開。
不是他故意疏遠付寒，而是付寒這幾天都情緒不穩定。
誰說錯一句話都能和對方吵起來。
方洄就算脾氣再好，也不想受這個氣。
只是他還沒走開多遠，就聽到付寒在問陳知衍：「晚上你等我一起回去吧，我想再去一次二院那邊。」
-
聞聽聽在滬市三天，每天都很忙碌。
忙到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想付寒和陳知衍的事情。
期間聞少安打電話過來一次，聞征剛好在旁邊。
聞少安威脅的話，全部都被聞征輕描淡寫的懟了回去。
左甜每天都會匯報關於小耳朵的情況。
因為知道陳知衍不可能會照顧好小耳朵。
所以出差之前，聞聽聽直接將小耳朵送到了左甜家裡。
請左甜的媽媽幫忙照顧。
一時之間，聞聽聽竟然有種想要一直待在滬市的衝動。
雖然忙碌，但是不會糟心。
不過就算她不想知道和付寒有關係的事情。
也總會從各種地方看見。
尤其是這件事現在還掛在熱搜上。
左甜說吳磊之前被帶回警局關了幾天，但是被放出來以後，又來醫院找了麻煩。
堅持要求付寒給他一個說法。
付寒最近也低調不少，就是脾氣不太好，上次二婷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當場就發火了。
「聽聽，我又一次羨慕你辭職了，不說醫院，感覺津北現在都是雞飛狗跳烏煙瘴氣的。」
依舊是群聊電話，聞聽聽今天的工作很早就結束，聞征晚上又要自己去見一個朋友。
聞聽聽就窩在酒店休息。
聞聽聽對於付寒的事情沒有發表評價。
但是左甜卻突然遲疑的叫了她一聲：「聽聽，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什麼？」
左甜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是想到最近醫院裡的傳言，又還是狠了狠心。
「付寒現在和陳知衍住在一起。」
左甜努力放輕了語氣，「就是在你去滬市出差之後，陳知衍為了付寒的安全，把她帶回自己家裡了。」
「我也是聽方洄說的，這件事本來沒有人知道，但是就在昨天，突然一下子傳開了，弄得人盡皆知。」
「現在大家都在猜測，陳知衍和你是真的分手了，和付寒......好事將近。」
這些話從昨天開始就在科室里傳播著。
大家雖然明面上沒說什麼，但是私下都在討論。
畢竟在聞聽聽從醫院離職以後，知道她去華韻的人也不算多。
聞聽聽自己也不是喜歡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生活的人。
所以在昨天這樣的傳言出來以後，甚至不少人在胡亂猜測。
說聞聽聽因為那件事鬧得太大，被聞家給劃清界限。
而陳家，也不願意承認她和陳知衍的婚事了。
左甜把話說完，聞聽聽還沒有什麼反應。
於魚就直接反駁，「你要說聞家不是個東西我相信，但是陳家對聽聽可是沒話說，林阿姨最喜歡聽聽了。」
「這些話也不知道是哪裡傳出來的，真的是莫名其妙。」
左甜：「我也不知道，就昨天開始所有人都這樣說了。」
於魚冷笑一聲，「那這還不明顯嗎，就是有人故意的了唄。」
「想趁機啊，把聽聽和陳知衍的婚約給解除，再讓付寒上位。」
於魚說的很直接，但是卻很合理。
知道付寒在陳知衍家裡的就那麼幾個人。
聞聽聽和陳知衍不會說。
付寒性格清高，也不至於。
只有聞少安……
聞聽聽的目光暗沉了些，她垂下睫毛，大概知道聞少安想幹什麼。
他覺得付寒現在正是脆弱時期，而聞聽聽又離開了津北。
剩下陳知衍和付寒獨處，發生點什麼是遲早的。
當然有時候流言蜚語也是一種推動力。
聞聽聽不想再聽這些，但還是糾正左甜：「在我離開津北之前，付寒就住進公寓了，她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住在陳知衍那邊。」
左甜想也不想：「這句話說的你自己信嗎？」
付寒當真會無處可去？
聞聽聽當然不信。
但是她沒有辦法。
於魚察覺出她心情的變化，打斷了左甜的話，直接轉開話題：「這些不重要，喬東海的事情你準備什麼時候解決？」
她頓了頓，「還有孤兒院那邊，現在還是有很多人在要求拆除，我上次和張珈樹過去的時候，聽到那些人提到了華韻。」
她沒有點名，但是都心知肚明怎麼回事。
只能說聞少安為了威脅聞聽聽確實想方設法了。
聞聽聽看著窗外的夜景，她這幾天稍微放鬆的心情再次沉重起來。
「等我從滬市回去吧，而且聞征這邊還有一個慈善活動，到時候孤兒院拆除的問題，應該可以解決。」
就像聞征自己說的那樣。
他是商人，不會讓自己做賠本買賣的。
幾人又聊了一會，便掛斷電話。
電話一掛斷，聞聽聽臉上的笑意便沒了。
她出了一會神，才回到床上準備休息。
半夢半醒之中，她又夢見了陳知衍。
是很久很久以前，十幾歲的陳知衍。
穿著藍白色的校服，站在暖橙色的晚霞之下。
在等著她一起回家。
-
津北醫院。
夜班結束，李誠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打了個哈欠。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最近雖然麻煩很多。但是醫院的病人少了，也算是輕鬆一些。」
因為付寒的原因，津北醫院神經外科的名聲下降不少，再也沒出現之前那種全是人的場景。
倒是讓他們輕鬆不少。
陳知衍嗯了聲，沒說話。
李誠瞅他一眼，想起這兩天科室里的傳聞，幽幽嘆氣：「你這幾天都住在科室是怎麼回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把房子送給付寒了呢。」
陳知衍依舊沒說話。
李誠現在困的很，就想找人說話。
陳知衍不理他，他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不過滬市那個論壇會議你確定要參加嗎，我記得你以前都不參加這種活動的。」
而且這個會議是臨時通知的，科室里本來都沒人想去，所有人都在想理由拒絕。
可出乎意料，陳知衍卻主動提出自己想參加。
李誠沒有看朋友圈，並不知道聞聽聽現在就在滬市。
還以為陳知衍是為了躲開付寒。
畢竟在付寒住進他公寓的第二天，陳知衍就又恢復成了之前工作狂魔的狀態，不停加班。
旁人不清楚，可是他們一個辦公室的卻都很了解。
李誠有些疑惑。
陳知衍面不改色：「今年論壇的主題還不錯。」
李誠茫然。
論壇會議的主題每年都大差不差，今年哪裡有不一樣的？
但他還是問陳知衍：「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