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異常慌亂。
聞聽聽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群給圍了上來。
恍惚之中,她似乎聽到了誰在說:
「孤兒院的事情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這個聞家養女。」
到最後,聞聽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人給救出來的。
只是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被人帶到了醫院的急診室。
陳知衍和聞征幾乎是同一時間到的。
陳知衍身上還穿著白大褂,很明顯應該是直接從科室里過來的。
左甜也跟在他身後。
聞聽聽還正在處理傷口,一抬頭看見這麼多人,下意識就問:「你們怎麼都來了?」
左甜一下子上前,「你還說呢,二婷下來接病人,說看到你在急診室,給我們都嚇壞了!」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聞聽聽:「你沒事吧,怎麼會到急診室?」
左甜的話一說完,所有人都看著聞聽聽。
陳知衍直接上前,要查看她手上的傷痕。
聞聽聽縮了回去:「已經處理過了,沒什麼問題。」
陳知衍深邃眼眸直勾勾的看著她。
聞聽聽自己大概不知道,她現在的模樣有多狼狽。
頭髮被扯的亂七八糟,臉頰側邊的位置還有幾道抓痕,因為塗了碘伏,看上去更嚴重。
淺色的衣服也皺巴巴的,一看就是被人推搡過。
陳知衍沉著眸光,收回視線。
他扭頭看向聞征,「這就是你們華韻的安保措施?」
聞征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已經聽說了具體的情況。
知道是有人故意鬧事。
聞征垂目看向聞聽聽:「具體的情況你可以跟我說。」
聞聽聽搖頭,「現場情況太混亂了。」
她只感覺自己才走進人群,好像就被人給揪住了一樣。
又想起她模糊之中聽到的那句話,聞聽聽咬咬唇,想說什麼。
但又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不該這樣想。
正好是陳知衍下班的時間,他再次確認了聞聽聽身上沒有其它問題,就帶人離開。
聞征難得嚴肅,他看著聞聽聽:「我會徹查這件事。」
直到跟著陳知衍上車,他才扭頭問聞聽聽:「你那會想到什麼了,為什麼不和聞征說?」
聞聽聽看向他,睫毛輕顫:「陳知衍,你相信我嗎?」
陳知衍一頓,「你先說。」
「……我懷疑是有人在故意針對我。」
聞聽聽低眉看著自己的手指,緩緩開口。
她將自己過去發生的事情,還有聽到的話都告訴陳知衍。
陳知衍沉默片刻,「你懷疑是聞家人做的?」
「可我想不到,除了他們,還會是誰抱有這樣的目的。」
「而且你忘記了嗎,他們還在壓著喬東海的事情不放。」
不管是喬東海的事情,還是慈善基金會弄虛作假,一直都在威脅她的人只有一個聞少安。
陳知衍側目看向她,黑眸之中很是幽靜。
直到聞聽聽突然抬起眼瞼,一本正經的看向他:「陳知衍,如果這次也有付寒的參與,你會怎麼做?」
之前的每一次,陳知衍都不相信付寒會做什麼。
——可是如果這次還有她的推波助瀾呢?
陳知衍俊秀如玉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異樣。
他十分平靜的回答:「只要你有證據,我不會怎麼樣。」
-
孤兒院的事情一發生,華韻這邊就很熱鬧。
聞少安帶著董事會幾乎每天都會來找聞征。
目的只有一個,強迫他暫停華韻對外的資助。
但聞征似乎鐵了心要做這件事,一直沒有答應。
於是一時之間,聞聽聽就成了華韻的風雲人物。
畢竟誰都知道,聞征是因為她才開設的慈善部門。
梁秘書讓她去找聞征的時候,聞聽聽心裡其實很忐忑。
然而聞征卻將一份文件夾丟在她面前。
「華韻既然要做慈善,那自然會做的最好,這個活動和發布會你來負責。」
頓了頓他又說道:「當然我也不介意你去拉一點別的贊助,只要不是雲鼎集團。」
聞聽聽看著那份文件愣了愣。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聞征的意思。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聞征,「我以為你會聽從董事會的意見,不再進行資助。」
聞少安天天領著董事會的人來找聞征,任由誰都能看出來聞征的壓力有多大。
聞聽聽雖然沒有問過聞征,可是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聞征似乎被她的話逗笑,本來沒什麼波瀾的眼眸,染上了些笑意。
可這笑意又不達眼底。
他下巴微抬,看著聞聽聽道:「我說過,華韻歸我管,旁人做不得主。」
他再次看向桌上的文件夾,友情提醒聞聽聽:「滬市的秦氏集團知道嗎,他們會參一股,記得聯繫。」
聞聽聽本來就是從護士轉行過來。
之前的工作比較簡單,還算可以適應。
但是這種大型的活動策劃,她沒有任何經驗。
所以難免緊張。
她看著聞征,欲言又止。
聞征卻好像沒有注意到她的為難一樣,直接讓她出去。
等到聞聽聽走到門口時,他才緩緩開口:「項目完成有二十萬獎金。」
聞聽聽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梁秘書訝異的眼神。
華韻的獎金一般都是十萬元左右。
不是沒有高額,但是那樣的項目一般都是難度係數很高。
可是聞聽聽只需要負責一個簡單的活動策劃,就能得到二十萬獎金。
很明顯,聞征放水了。
-
因為聞征說的二十萬獎金,聞聽聽就算沒有接觸過怎麼設計活動,也不會輕易放棄了。
於魚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聞聽聽正好還在研究流程和規矩。
於魚開門見山:「我聽說你在孤兒院門口被人給打了?」
聞聽聽一噎,「……沒有打我,只是他們情緒比較激動。」
「那沒什麼差別。」於魚直接道:「這事肯定不是意外,我估計又是聞少安做的。」
「除了他,沒有誰會這麼無聊,天天故意針對你。」
聞聽聽:「但是我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就查,那麼多人鬧事,不可能一個說漏嘴的都沒有。」
於魚是記者,早就習慣了這樣抽絲剝繭的日子。
聞聽聽卻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坦然說,她現在需要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
擺在她面前的問題一個又一個。
錢沒有存夠,孤兒院的事情沒有解決,還有喬東海——
這一件件的事,有時候都會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
聞聽聽的心思幾乎都撲在了這個策劃上,她本來就有很多不懂的,需要學習的東西特別多。
又加上獎金的壓力,更是想要做到極致。
她一忙,自然就更少關注陳知衍。
有時候陳知衍來華韻樓下接她,聞聽聽都因為太沉迷工作,而沒有接到電話。
方洄知道以後,意味深長的看向陳知衍:「你和聽聽現在是互換角色了是嗎,她成工作狂了,你成天把人家看著,不過也好,讓你感受一下被忽略的感覺。」
陳至面色不改道:「我是擔心她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方洄也不戳穿他,只道:「你說怎樣就怎樣,反正你倆又沒複合。」
後面那句話多少帶著一點看好戲。
他聽左甜說了,陳知衍和聞聽聽還沒複合呢。
果然,陳知衍聽到他這句話,眼神立馬就冷了。
方洄還想再打趣他,卻看見付寒朝著他們過來。
付寒是最近科室里的名人。
她面不改色的看向陳知衍:「今天下午一起討論一下7床的情況吧,她下周一就手術了。」
7床病人就是上次那個當眾給付寒下跪的男人的媽媽。
得的是一種十分罕見的疾病。
手術成功率並不高。
陳知衍沒說話。
付寒眉心眉心一挑,「你有事?」
陳知衍淡淡:「我要去接聞聽聽下班。」
付寒一頓,漂亮的眼睛裡突然有些冷。
她似乎有些不滿,會從陳知衍口中聽到這種話。
下意識的皺了眉,「陳知衍,你是被聞聽聽傳染了,分不清什麼才是重要的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