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似乎連氣溫都驟然下降。
陳知衍冰冷的眼神落在聞聽聽身上，眸子裡的幽深仿佛是黑洞一般。
聞聽聽被他看的微微怔愣，可是很快又反應過來。
她不是會強迫別人做自己不喜歡事情的人。
她垂下睫毛，小聲說道，「……反正你也不喜歡我。」
陳知衍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生氣。
聞聽聽難免有些沮喪。
可是她才說完，就感覺面前貼近一個人影。
陳知衍身上那股很淡的清冽氣息將她籠罩住。
她茫然抬頭。
然而根本來不及看清陳知衍的表情，就被他按住後腦勺。
接著唇上就撞來一片柔軟。
可是伴隨著那片柔軟而來的，是一陣刺痛。
在唇角上蔓延著。
陳知衍按在她腰上和脖頸上的力氣都有些大，聞聽聽完全沒有掙脫的機會。
陳知衍心裡是帶著火氣的。
他一開始只是覺得聞聽聽說的話很刺耳，可是慢慢的，就成了不悅。
甚至是生氣。
他禁錮著聞聽聽，像是在懲罰似的。
唇齒研磨著，卻沒有以前的溫柔。
相反的，有些強橫。
陳知衍幾乎直接將聞聽聽整個人都按在自己懷裡。
她身上那股甜軟的牛奶氣傳過來的時候，陳知衍只覺得自己更加不想鬆手。
這是第一次，他想將聞聽聽身上沾滿自己的氣息。
聞聽聽被他摟著，他們身高差本來就大，陳知衍手長腿長，直接把她鎖在自己懷裡。
缺氧的感覺襲來，逼得聞聽聽嗚咽出聲，連帶著整個人都直直的往下掉。
但是卻又被陳知衍給撈回來。
而後，鎖骨上傳來一絲疼痛。
陳知衍埋在她的脖頸間，在她的鎖骨上咬了一口。
……
陳知衍好像特別喜歡咬她。
尤其是鎖骨的位置。
聞聽聽還保持著最後的清醒，她顫著聲線，還是想要將陳知衍推開：「陳知衍，我們還在說事，你別這樣。」
「不想聽。」回答她的只有這簡短的三個字。
聞聽聽真的要哭了，「我們真的可以結束的，我不會勉強你。」
陳知衍一頓，旋即他抬眸看向聞聽聽。
臉上有片刻茫然，他看著聞聽聽。
兩人幾乎鼻尖對著鼻尖。
陳知衍垂下睫毛，微微思索了下。
他確實不至於說多喜歡聞聽聽，可是也不算勉強。
所以他回答：「我不勉強。」
聞聽聽心裡苦澀，「可是你也不喜歡我。」
陳知衍總覺得她在無理取鬧，覺得她不懂事。
可是分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在用行動告訴她，她並沒有那麼重要。
陳知衍禁錮在她身上的力氣鬆開了。
他黑眸很亮，甚至染著一層淡淡的欲。
襯托地他眼尾那顆紅痣竟然有些明艷。
可是慢慢的，他就恢復了淡定。
他垂目看向聞聽聽，嗓音沙啞，但是語氣卻平緩：「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很多次，沒有任何意義。」
聞聽聽總是糾結喜歡，在陳知衍看來，其實很幼稚。
他說道：「你總是喜歡在意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切實際。」
「我可以給你女朋友未婚妻的名分，可以給你錢，房子車子，但你總喜歡幻想。」
陳知衍緩緩說道：「說實話，我覺得這樣很蠢。」
他說完，轉身離開。
聞聽聽身體還處於缺氧的狀態，很軟。
需要扶著旁邊的桌子才能站穩。
她在陳知衍快要踏出房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提高音量道：「陳知衍，我們結束吧，好不好？」
她整個人都在顫抖，連帶著聲音也是發抖的。
她和陳知衍，他們想要的東西，根本不一樣。
可陳知衍只是在門口停下腳，他側目回眸看她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只是冷冰冰的丟下一句：「你最好再考慮清楚。」
說完便直接離開。
聞聽聽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她扶著桌子慢慢下滑，最後整個人都蹲在地上。
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
她需要很用力的呼吸，才可以讓自己不至於窒息的難受。
-
這件事似乎就這樣僵持住，聞聽聽和陳知衍陷入了某種微妙之中。
而最先察覺到不對勁的是林琴。
晚飯結束以後，她帶著聞聽聽去海邊散步。
聞聽聽一整個的都提不起興趣，而且聽到和陳知衍有關的話題，也立馬轉移話題。
林琴無法，只能讓她先回去休息。
聞聽聽不好意思：「抱歉林阿姨，我……」
林琴擺擺手，「沒關係，我理解你。」
而等到聞聽聽離開，林琴轉頭就回去找了陳知衍。
她開門見山，直接道：「你和聽聽到底怎麼了？」
陳知衍一頓，「沒什麼。」
林琴冷笑，「聽聽看見你都恨不得躲八百米遠，吃飯的時候也是頭都不敢抬，你還說沒什麼？」
陳知衍和她關係不親，兩人也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相處起來大多時候都是冷冷淡淡，並不會有過多的情緒表達。
但林琴捨不得聞聽聽受委屈。
她總覺得看見聞聽聽，就像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陳至在旁邊打圓場：「孩子們的事情，你跟著摻合什麼啊？知衍自己會解決的。」
「你以為我想摻合，我那還不是擔心聽聽什麼時候真的清醒過來，把你兒子給甩了。」
林琴嫌棄道：「你兒子這種性格，你別以為真有多招人喜歡，也就是聽聽那丫頭傻乎乎的，才一根筋。」
陳至嘖聲：「什麼我兒子，是我們的兒子。」
林琴冷笑著不出聲。
陳至反應過來，剛想道歉。
可是看陳知衍在這裡，只能先說：「知衍，你聽你媽的，她也是為了你好。不管做錯什麼，先回去和聽聽道歉好好哄一哄，聽聽是個好女孩，你別惹她生氣。」
陳知衍早在林琴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起身。
此時更是面無表情的，轉身就走。
陳至這才看向林琴，好話說盡，林琴的臉色才稍微好轉一些。
他嘆了口氣：「這不知道的，還真以為聽聽才是你親女兒呢。」
林琴嗤笑，「要真是我親女兒才好，總好過這麼多年我都替別人養兒子。」
陳知衍是陳至和他初戀的孩子，這一直都是林琴心裡的傷疤。
她年輕時無法生育。
偏又爆出來陳至和他的初戀有一個孩子。
為了這事，林琴鬧過也哭過，最終卻只能將陳知衍當成自己的親兒子養。
陳至也因為這件事，一直覺得愧對於她。
所以什麼都聽著她的安排。
好一會，林琴突然緩緩嘆了口氣：「前兩天，小芸給我打電話了。」
陳至神情微正：「淳小芸？」
「嗯。」林琴點點頭，她面露憂愁：「她已經有二十年沒回國了，當年囡囡丟了以後，她就直接跟著無國界醫生組織輾轉全世界，一方面是為了完成夢想，一方面也是為了找到囡囡。」
她說，「我看著聽聽，有時候就是會想起小芸，總覺得囡囡如果在，應該也是和聽聽一樣乖巧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