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全線崩潰

  「Mayday、Mayday!(國際無線電呼救信號)……」

  「九尾狐」報告,這裡就只剩下我跟隊長了!重複確認,已確認小隊全員喪失作戰能力,請求支援、請求支……」

  東區「夏爾-301」地區已淪陷……北區「遠星-704」地區已淪陷……西區「遴選-851」地區已淪陷……

  機械的冷聲,如同冬日裡的寒風,每一次響起,都是對又一塊領土的冷酷宣告,它在殘垣斷壁間穿梭,向人類世界宣告著戰爭後殘酷的結局。

  【北陸高原西部—平原區】

  圍繞著代號「希望-101」壁壘的方圓數公里外,無法計量的腐化生物如決了堤的洪水一般朝著壁壘襲來,這條「洪流」以摧枯拉朽地將壁壘外的一道道防線沖潰。

  城牆上,全體士兵無不在向屍潮宣洩著子彈與怒火。各類輕、重型武器的彈藥像不要錢一樣肆意開火。儘管槍管早已被燒得通紅,但槍口處的火舌卻一刻也不曾熄滅過。離了心的子彈向前方破空而去,同時遠處不斷傳來劇烈的爆炸聲與轟鳴聲。

  「報告,雷達檢測到兩點鐘方向敵方飛彈來襲,準備攔截!」城牆上接受到打擊指令的密集近防炮陣緊急掉頭轉向天空,將射速提升到最快3000發每分鐘打出數條火鞭,將在天空中呈數倍馬赫飛行速度的飛彈一一擊毀

  「轟!——」火光還未熄滅,幾架在低空展開遭遇戰的戰機從爆炸的火花邊掠過,發動機在「狗斗」的過程中傳出陣陣音爆聲

  「塔台塔台,81192發動機停車,我中彈了!」還未等到地面控制部給出答覆指令,一顆從敵機上發射出的空對空機載飛彈便擊中了編號-「81192」戰機。方才熄滅的爆炸火花又一次在天空中綻放開來,美艷動人卻又殘酷致命。

  「81192」戰機剛剛失聯,空指部便切斷了與其通訊連線。

  [炮兵連]

  「目標已進入炮擊射程範圍,各單位填彈準備!」

  「定標4000米,放!」

  ……

  遠處隱約能夠聽見有些嘶啞叫喊聲:「班長,我子彈打空了!」「子彈打完了就跳下去用刀拼,用命也得給老子把那些東西給擋住!」

  「定標2500米,放!」

  ……

  「嗚-哥,我不想死…」「哭什麼哭,哭有用嗎,快把槍舉起來!」

  「定標1000米,放!」

  ……

  [城牆上]

  「來了,它們衝上來了,呃!……」通訊兵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被洞穿的胸口,彈孔中湧出一股股的暖流瞬間染紅了胸前的衣物。他用手摸了摸,驚恐的看著那隻顫抖的的沾滿鮮血的手,不甘心地向後倒去,再也沒有站起來。

  「全體都有,上刺刀!」

  ……

  「101」壁壘中心的高樓內,地下五層的作戰指揮中心內的大螢屏上統一閃爍著雪花以及紅色的「警告」UI。

  這裡,是人類的最後一座壁壘、人類的最後一道防線。

  現在 戰牆倒塌了。

  ……

  子彈呼嘯,槍炮聲絡繹不絕。時不時還能聽見遠方傳來的幾處爆炸聲。

  [作戰指揮中心至高層]

  在辦公室的靜謐之中,一張宏偉的會議桌周圍,十幾位頭戴星辰般閃耀的元帥帽的將領,與幾位掌握著經濟命脈的財團巨頭並肩而坐。方才會議中作出的決議,如同雷霆萬鈞,讓每個人的掌心不禁滲出了緊張的汗水。

  "難道就沒有其他出路了嗎?" 忽然,略顯肥胖的男子帶著一絲不安,率先打破了會議室里的靜謐,"我是說……真的別無選擇了嗎?"

  "局勢已定,若非捏日洛夫元帥一再推遲決議,這場戰爭早就已經結束了!" 一位元帥的語氣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激昂,似乎在對某個決策者表達著不滿。

  這時,坐在主席椅的大元帥終於開口道:「好了,都安靜。」他說的話語雖然簡短但卻很有分量,令爭論中的眾人頓時鴉雀無聲,就連剛剛那位激動到拍案而起的元帥也不得不再次坐下。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通知衛星部的人準備關閉衛星鎖。另外,讓他們動作快點,我們已經沒多少時間了。那麼,如果再沒有什麼事的話就散會吧」

  縱使人們心中再有各種不滿,但還是都老老實實地陸續離開了會議室,只剩下了坐在主席位沉默的元帥與一旁惴惴不安的女副官。

  "父親……" 女副官的聲音低沉而充滿了無力感,她的話還未完全出口,便被元帥決絕的語氣所打斷:"這是我們最後的手段,我們不能將自己的家園留給那些猙獰的怪物…」元帥的目光深邃,仿佛在尋找著那些遺失在歲月長河中的回憶,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哀傷:"璃兒,你母親當年……"

  元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女副官突然的一聲「父親…」打斷了。元帥沉默了片刻,接著輕輕嘆了口氣:「哎,你也出去吧。」

  等到辦公室里只剩下元帥一人時,他緩緩摘下星帽,從胸前的領口內取出一張照片。照片上面一對年輕夫婦正抱著一個小女孩,三人齊看向鏡頭,畫面一幅美好。

  「小月,對不起……」

  「我沒能……」

  「砰!——」

  [作戰指揮中心——衛星部]

  「報告,一級衛星鎖已關閉!」

  「二級衛星鎖已關閉!」

  「三級衛星鎖已關閉!」

  「報告,『審判日』號能源填充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女副官在父親自殺的悲痛中感到憤怒,但她必須克制,因為她是唯一有權限調動衛星部門的關鍵人。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她知道,現在不是沉溺於個人情感的時候,指揮中心需要她保持冷靜和專注。女副官走到一位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面前,二人互行軍禮。

  「丁儀博士,可以啟動『審判日』號了嗎?」

  被叫做丁儀博士的男子並沒有回答女副官的問題,而是默默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沒想到,當初預想到最壞結局最後還是發生了……也罷,事已至此了。」言罷,丁儀繞過女副官徑直地走向控制終端。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