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醒的太早，想出去走一走」寧梔關上門，一邊說著一邊若無其事的脫掉了羽絨服。
葉芯苒看了眼時間，「你幾點出的門？」
「十分鐘前。」
「啥？」葉芯苒滿頭問號，「那你這十分鐘去哪兒走了？」
寧梔摸摸鼻子，輕咳一聲，「沒走，剛出門就被凍回來了，一推開酒店的那個門，瞬間就清醒了。」
聽著她的描述，葉芯苒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還想挑戰莫城的溫度？」
「打擾了，並不想。」
葉芯苒重新躺回了床上，在被子裡拱來拱去，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和姿勢，然後長出了口氣。
「話說後天就是元旦了哎，這還是我第一次不在家裡過元旦。」
聽到葉芯苒的話，寧梔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
家裡人陸陸續續回到她的身邊，那是她近五六年以來過的唯一一個全身心放鬆，也是最開心的元旦以及除夕。
那時候的她還有點患得患失，但是現在，她早已沒有了這種顧慮。
隊伍集合是在上午的九點，在這之前，大多數人都去了餐廳吃飯，寧梔和葉芯苒也在其中。
今天依舊是中餐，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還在忙前忙後，領隊方之榮教授讓她也來一起吃飯。
女生笑著擺手，「我吃過了，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先走了，大家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可以直接在群里跟我講，這段時間我負責大家在吃住行方面的問題。」
「好，麻煩你了。」
吃過飯後所有人都來到了提前準備好的會議室，隨隊工作人員將資料和文件一一分發給在座眾人。
方之榮教授看了看大家，溫和地笑著開口，「等下我們就會按照所在專業項目進行分組，在這一個月的學習交流中，如果沒有意外狀況，是不會進行任何行程上的更改。」
寧梔翻著手裡的資料，越翻越覺得熟悉，在她將所有資料都看完之後，不由得有些興奮。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熟悉了，因為這個實驗她聽傅潛說起過，項目主導者是傅潛的一位朋友，對方還曾經邀請傅潛過來跟他一起工作，但是被傅潛婉言拒絕了。
不是他不願意來，而是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來，也來不了。
寧梔所在的項目組一共七個人，不過除了葉芯苒她是誰都不認識。
在這樣陌生的場合下，寧梔果斷選擇豎起高冷的保護層，神情平淡的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手中的補充資料。
她不想去認識別人，別人卻找到了她。
一個戴著銀色金屬框眼鏡的男人坐到了寧梔身旁的座位上，笑著開口，「你好，我是中三所的高級研究員，孫信。」
寧梔微微抬眼，對著他點點頭，然後繼續看資料，絲毫沒有跟他講話的意思。
男人臉上的笑容一僵，「你是哪個研究所的啊？咱們能一起來也不容易，認識下，以後說不定能幫上忙。」
坐在寧梔另一邊的葉芯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誰想認識你啊？誰需要你幫忙啊？大叔你能不能遠點兒？油膩死了！
當然這話葉芯苒是不可能說出口的，最起碼在他沒有更加過分的言辭和舉動前說出來，不然很容易被倒打一耙。
葉芯苒摸出自己的手機，點開錄音模式，然後將手機倒扣在了桌子上。
寧梔聽著他的話皺起了眉頭，「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你問的問題我有不回答的權利，麻煩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男人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看著寧梔，語氣里充滿了不屑，「小姑娘，你說不出來自己是哪個研究所的，不會是走後門進來的吧？」
小會議室里其他人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開始還想裝作不在意，但是沒想到這個孫信說話越來越沒有邊界，都是皺起了眉頭。
寧梔「啪」地將手中的資料合上，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嘴巴這麼臭你是嘴裡長腳氣了嗎？不會說人話可以不說，別在這裡犬吠。」
葉芯苒鼓起掌來，看到那個男人臉色更難看，她覺得非常開心。
「你！」男人一拍桌子也是站了起來，想要以氣勢壓過寧梔，結果他這一站起來，讓人發現了他甚至都沒有寧梔高的事實。
坐在對面的幾個人看不下去了，其中身材高大的青年開口，「項目組不管任何人，都是通過正規審核進來的，根本不可能有走後門的情況發生。」
後面的女人跟著點頭，「而且這位寧同學也是非常有實力的，已經有兩個已完成項目在手裡了。」
女人這話里隱隱有嘲諷的意味，因為在場七個人裡面，除了在校生葉芯苒之外，也就只有孫信還沒有一個完成的項目了。
他們是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臉說寧梔走後門。
孫信聽出了女人話里的意思，臉色頓時黑得像鍋底。
寧梔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換到了會議桌末尾的位置上。
遠離智障保平安。
葉芯苒則是慢條斯理地拿著東西起身跟上寧梔，就讓他自己玩兒去吧。
就在孫信想要發作的時候，小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身材魁梧的俄國男人走了進來，一進門他就將會議室內的情況收入眼底。
不過他什麼都沒說，而是走到會議桌前，對著所有人點了點頭。
緊接著，他流利的中文讓在場幾人都是有些震驚。
「諸位上午好，我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布拉特米爾，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布拉特，歡迎你們來到這裡，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裡，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布拉特米爾說完後自己鼓了鼓掌，然後沒等寧梔他們反應過來就繼續說道：「項目資料已經發到了大家手中，我希望大家能夠認真對待。」
感覺他這次是真的說完了，寧梔嘗試著鼓掌，很快其他人也跟著開始鼓掌。
除了孫信。
葉芯苒瞥了他一眼，不由得輕嘖，這陰沉的臉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寧梔欺負他了呢。
布拉特米爾也不在乎孫信鼓不鼓掌，反正他要說的場面話都講完了，至於他們之間的矛盾，他並不是很想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