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寧梔又被叫去開會,不過這次是另外一個項目的籌備工作,林秋心教授叫她過去只是讓她旁觀,另外積累點經驗。
稍晚一些寧梔從505研究所離開,徑直去了燕京軍區總院,今天也是寧木棲複查的日子。
寧梔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主治醫生拿了檢查報告過來,「醫生,怎麼樣?」
「恢復得不錯,各方面都是。」
得到醫生的答覆,寧梔微微鬆了口氣。
推上寧木棲的輪椅,寧梔帶著他走出了醫院,才發現原本放晴的天又陰沉了下來,看著要下大雪了。
寧木棲回頭看她,「先送你回學校?」
「想什麼呢」寧梔直接否決了他的話,「當然是先把你送回家,這雪一時半會兒也不會下,不差這點時間。」
「這不是怕你被大雪堵在路上嘛。」
寧梔沒理他,招手攔了計程車,在司機的幫忙下扶著寧木棲坐了進去,自己則是將輪椅折迭起來放進了後備箱裡面。
從軍區總院這邊回家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但是路上遇到了堵車,而且雪越下越大,最後等他們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空中飄著的鵝毛大雪已經遮擋住了視線,比今年的第一場雪下的還要大。
寧梔無語地看向寧木棲,推著他往小區裡面走,「哥,要不你下次別說話了,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寧木棲表示自己很無辜,他就是隨口一講,誰知道成真了。
回不去學校,寧梔只能給葉芯苒打電話讓她幫忙請假。
「你跟弱弱都回不來了啊」葉芯苒很憂傷。
「雪下的太大了,明天能不能回去都不知道」寧梔嘆了口氣。
前有寧木棲一語成讖,沒想到寧梔自己說的話也應驗了。
這大雪生生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寧梔起床,拉開窗簾的時候,發現外面還在下雪,好像永無止境一樣。
因為大雪封路,昨天寧百泉和寧淡月都沒回來,看這樣子,今天也是一樣了。
寧梔打著哈欠去了廚房,打算簡單做個早飯的時候,寧木棲從臥室里出來了,對著她晃了晃手機。
「冰箱裡還有多少東西?剛看到全市停工停課的消息,估計要三天才能恢復。」
他的聲音裡帶著很重的鼻音,估計是昨天凍著了。
寧梔拿鍋的手一頓,轉身打開了冰箱粗略清點了一下,「三天差不多,下面還有幾袋速凍餃子和小饅頭,米麵油都有,沒問題的。」
吃過早飯後寧木棲就去了書房,寧梔則是抱著平板電腦窩進了沙發裡面,安靜地看著論文。
這場大雪足足下到了晚上七點多才漸漸的停了下來,但是院子裡已經滿是積雪,站在一樓客廳的落地窗前,寧梔算了一下,她一腳踩下去,大概能到膝蓋的位置。
寧木棲轉動輪椅到她身後,有點發愁,「家裡沒有除雪的東西,物業那邊短時間內估計也顧不到這邊,怎麼辦?」
「要不我拿個盆去清理一下?」寧梔猶豫著說道,不然她想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大概,不太行吧」寧木棲也有些遲疑。
兩個南方長大的孩子,面對著這滿院的積雪,不由得有些惆悵。
但是這份惆悵沒持續多久,寧百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隔壁的徐先生說他家有鐵鍬,等他明天剷出一條路就過來幫你們。」
寧梔跟寧木棲對視一眼,滿是意外。
徐先生?
寧梔仔細想了想,突然一拍手,想起來了!
「就是上次泉叔讓人回來拿東西,我在門口遇到的那個新鄰居,他還把給女兒買的糖送我了。」
「是他,後來徐先生來家裡拜訪過,就互相留了聯繫方式」寧百泉笑著說道。
寧木棲有些好奇,「那位徐先生,怎麼會想到要幫我們清理積雪?」
寧梔摸摸鼻子,「我大概知道,那位徐先生跟我舍友是同一個地方的,他們那裡的人大多都很熱情。」
「不過我們現在也確實是只能等著別人來幫忙了」寧木棲有點無奈,要是他的身子還好著,跟妹妹一起,說不定真能用盆清理出一條路來,但是現在,不可以。
寧梔點點頭,剛想說些什麼就看到有一通新的電話打了進來。
是傅潛。
「在家裡嗎?」
寧梔應了一聲,「放心,東西什麼的都夠,明後兩天把積雪清理一下就可以了。」
「需要幫忙嗎?」
「不用啦,隔壁的鄰居說會來幫忙。」
聽到她這句話,傅潛微微放下心來,「就你自己嗎?」
「那倒不是,我哥也在。」
寧木棲聽到她提起自己,頓時抬頭看過去,這個時候打來的電話,還有自家妹妹這個語氣,肯定是傅潛了。
他輕嘖了一聲,把輪椅往後挪了挪,好以整暇的等著寧梔打完電話。
寧梔看到他的動作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跟傅潛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回頭看他,「怎麼?」
「聽說你前陣子經常去傅潛公司旗下的研究所幫忙?」
「你這消息,還挺靈通」寧梔學著他的樣子挑了挑眉,隨即就笑了,「不算幫忙吧,我們現在已經加入了項目組,傅潛說按照正式員工的工資和福利待遇來。」
寧木棲有些驚訝,倒是沒想到傅潛能弄出這麼個方案來,他差點以為傅潛要白嫖自家妹妹的勞動力了。
寧梔一本正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你要相信你妹妹不是那種傻蛋,就算沒有工資,積累經驗也是很好的啊。」
「那我希望你以後也不是傻蛋。」
「我謝謝你啊。」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寧梔正在廚房裡忙著,她打算做些小吃給徐先生的女兒,當做報酬。
門鈴聲響起,寧梔擦了擦手快步走到門口,就看到見過一面的徐先生正在外面衝著攝像頭的方向招手。
寧梔快速套上羽絨服走出了門,門外的徐先生高聲道:「姑娘你先進去,我給你扔個鐵鍬進去,咱們一起往中間清理。」
徐先生身後還站著他的妻子跟七八歲大的女兒,也對著寧梔笑著揮手。
寧梔應了聲好就關上了門,等到徐先生以一種扔標槍的方式將鐵鍬扔進來,她才重新打開門,從雪堆里把只剩一半的鐵鍬扒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