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人奪占的土地盡數回到了趙宋的懷抱,不出趙構所料,這般多的州府縣中還著大量空缺的官位。閱讀他們倒不全是為趙宋殉死送命了,如李邈、王稟那般壯烈凜然,不少人是見勢不妙早早掛冠而去。
比如趙桓答應割太原、真定、中山三鎮之後,詔書發出,有王稟、陳遘、李邈這般拒不遵命,對金人頑抗到底的,也有很多人見勢不妙掛印而去的。可現在這些就都成為空缺了。
尤其是河東路,被粘罕大軍橫掃之後,其處官員十去七八。
這宋儒雖然是儒家走下坡路的開端,是後世犬儒時代的開啟,但趙宋建國百六十年,縱然年年都有小範圍的農民起義,可大義還在(人才層出不窮,不想南宋末年、朱明末年,氣數已盡)。還是有很多的人才忠心耿耿的扶保大宋江山的。與歷史上的南宋末年時候是截然不相同的。
恩逮於百官者,惟恐其不足;財取於萬民者,不留其有餘。
這般的大宋朝,豈能不得士大夫之心?
縱然也有不少是如平陽府經略使林積仁、西路總管王襄,以及范訥、趙野這般的無恥之徒,但諸多官員大體上還算對得起趙氏。
而如此的結果就是河東河北三路缺失了很多的官員。
不管是下縣的知縣,還是上州的知州,只短短十天不到,所有的空缺明晰就都擺在了他的面前。如果統計各地無主之地的速度也像這般快速的話,趙構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用一整年時間去扎勞根基。
隨著對缺失官員的統計,趙構同時還要展開的就是對那些叛國之人的清算,但他沒想到前者剛才有了結果,汴梁城的趙桓就派來了一個又一個官員。
趙不試、韓公裔等都看著趙構,桌案上還擺著一封封文書,他們來自宗澤、汪伯彥、張所等,現在不是所有人都在真定的。就是兼任了真定知府的河北西路安撫使張所都去到中山府與陳遘議事去了。
這些人的身家性命是已經跟趙構牢牢綁死,可還是普遍建議趙構接受這些人。
因為燕王府現在根本無力將這些個官位一一補充來。
才剛剛發家的趙構,夾袋裡根本就沒那麼多人。
但他們也都該清楚,這些個人那就都是趙桓伸向北地的觸手,不說他們與陳遘結合一處後的厲害了,就只說他們到任之後對趙構的命令陰奉陽違的搞事情,那就絕對會大大拖累計劃的進度的。
「諸公多慮也,孤非急性之人。今方才起事,縱然握有重兵,看似威猛,實短缺之處也是甚多。只那根基就虛浮的很,才不著急與汴梁撕破臉皮。」
「子扆!」
「臣在。」
趙構喚韓公裔道:「孤命你為錦衣衛指揮使,依祖宗法,不隸台察。」這是皇城司的勾當。
老趙家的皇城司,前身為武德司,位於東京左承天門內。性質堪比朱明的錦衣衛。
雖然在正史中和人民大眾的耳朵里沒有錦衣衛那麼的人所盡知,大名鼎鼎,沒甚麼名氣,但這絕不是說他們就low逼了。
巔峰時候在趙老大時候,力度空前,大批的精兵猛將被納入武德司,建立起了獨立於殿前司和侍衛兩軍之外的第三軍。曾有言:「雖京師有警,皇城內已有精兵數萬。」可見那時候武德司規模之巨。等到了趙老二時候,更是公開簡拔有材勇者,為親從官。據記載,親從官標準身高為(宋尺)五尺九寸一分六厘,約合今185~190公分,與明代錦衣衛之大漢將軍可謂相映成趣。而那時武德司就已經該名叫做了皇城司,趙老二的親從官也有數千人之多。
哪怕是到了眼下時候,皇城司依舊有親從官五指揮(番號:上一指揮、上二指揮、上三指揮、上四指揮、上五指揮)約三千人;親事官六指揮(番號:下一指揮、下二指揮、下三指揮、下四指揮、下五指揮,及外三指揮、黃院子、皂院子)約五千人;入內院子有五百人;快行、長行各有一百。規模依舊很強大,只是這效率比之傳聞中的錦衣衛卻低的多了。畢竟老趙家的真正合伙人是文人士大夫。皇城司的存在先天上就威脅到了士大夫集團的『安全』。
所以沒當趙宋政局穩定的時候,皇城司就總會變得有些名難副其實。
大boss勾當皇城司公事似乎也變得可有可無,可是皇城司的名頭,在場的一干人,又如何不明白?
韓公裔立刻就感受到幾道目光火辣辣的釘在自己身上,他不用抬頭都知道會是誰。
藍珪、康履、曾擇,左右就是這三個在康王左右隨扈的宦官了。對於他們言,皇城司的勾當可是有著很重大的意義的。神宗年間的大太監石得一就因為長期擔任勾當皇城司,而權勢震懾朝野。
當時新舊兩黨黨爭激烈,朝局動盪,皇城司的權利自然就也水漲船高。
可大宋皇帝歷來吸取前朝李唐的教訓,限制宦官干政,除了先帝(宋徽宗)把祖宗之法視為無物外,把個童貫封為郡王,其他幾位皇帝誰不是在心中有條紅線?
燕王更是個不出世的雄主,才不會把幾個宦官捧的高高在上呢。
在趙宋一朝,宦官可以干預朝政,也可以評論時事,但這些活動都是在皇帝許可的範圍內進行的。
比如在趙老二上位過程中立下了大功勞的王繼恩,稍後又鎮壓了李順王小波起義,功勞更大。有人建議提拔他為宣徽使(總領內諸司使及三班內侍名籍,掌其遷補、郊祀、朝會、宴享供帳,檢視內外進奉名物),但被趙二斷然拒絕。因為宣徽使這個職務很重要。
有宋一朝,宦官屢屢被大用,可他們旦是升至一定官階之後就要面臨一個痛苦的選擇,要麼留在宮廷繼續使用,但不升轉官資;若升官則就必須離開宮廷,改注外朝武官差遣。通常不用年長資深的宦官在內廷供職,這是宋朝限制宦官弄權的重要手段之一。
「儘快籌備起來,散居各地,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給我盯緊了。我要真憑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