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統統打包(求訂閱,8/10)

  李自成的哨騎十六日正午就已經出現在西直門外了。

  但兵力很少,被周毅帶領的鄭軍馬兵輕易的擊退了,但這也給整個京城造成了極大地恐慌。

  前哨這麼快就抵到了京師,那明天可不就有先頭隊伍要抵到了?

  事實上民軍也真的在全力以赴的趕路。

  崇禎帝竟然沒早早逃跑,而是至今還留在燕京,這真叫李自成不知道該如何讚嘆自己的好運了。

  這要是能把燕京的皇家一網打盡,大江南北的萬里如畫江山,可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但李自成同樣明白自己的江山還不保險,燕京城內還有鄭芝龍的上萬人馬,相距不遠的東部更有吳三桂部數萬將士,崇禎帝要真把手中的本錢都聚集在燕京,他還真的很難拿下來。

  更要擔憂崇禎帝被嚇壞了後,直讓鄭芝龍護駕跑路……

  所以,趁著大軍連連不戰而勝的銳氣,趁著吳三桂兵還沒到來,趁著崇禎帝還沒有逃,趕緊殺到燕京城下,把大大小小的城門一堵,這才能真正的鬆一口氣。

  燕京城內還有多少人李自成知道的一清二楚,光是投降的一個個被崇禎帝派來的監軍中官,就把京城內的底兒給泄的一塌糊塗了。

  那麼大的一座城,就萬多人守衛,內里還多有老弱,真是不堪一擊啊。

  打進燕京城,活捉狗皇帝!

  李自成心頭火熱,手下人也一個比一個火熱。口號喊得震天響。

  因為這崇禎要真的完蛋了,京城的皇室被一鍋端了,李自成的江山可不就穩穩地了麼?他們呢?一個個自然就『功成名就』。

  從最基層的小兵到高層的劉宗敏、田建秀、李岩等,心情都是比壺口的黃河水還要激盪。就怕最後時刻叫崇禎帝跑了。

  李自成在城內的細作還沒把最新的消息傳給李自成,他還不知道崇禎帝真決定要跑了。

  「……殺牛羊,備酒漿,開了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吃他娘,著她娘,吃著不夠有闖王。不當差,不納糧,大家快活過一場。」

  從居庸關到昌平,再從昌平到京西,一路上的歌謠聲音就不間斷。

  就連燕京城內都有人高聲的唱喝來,守軍連城牆都守不過來,如何還能巡視城內?順天府的差役更是睜眼瞎聾子,一個個權當自己沒看到沒聽到。

  「哈哈哈,這就是陛下不舍拋棄的京師百姓啊。他還擔心賊虜會殺戮百姓,可如今看豈不是可笑麼?這些百姓都機靈著呢!」

  可惜現在跳的越歡,日後就是越倒霉。

  不,也不能說大明真就這麼民心盡喪,燕京城內不知道藏了多少李自成的探子細作,這些人現在要還不活躍起來,何時才能活躍?

  他們糾集起零星的人手,喊些口號,就能聚集起很多人來。誰讓朱明南遷的消息已經傳遍京城了呢?

  朱慈烺臉色蠟白蠟白,紫禁城內崇禎帝已經起駕趕往東直門了,這才十五歲的小太子可不就聽到了響亮的歌謠聲音了麼。

  又驚又嚇。

  這蠱惑人心的迎闖王都已經唱進燕京城了,外頭滿大街的亂民賊子,自己等人是不是動身的晚了?

  可身邊的太子詹事姚明恭、少詹事王鐸、屈可伸,也全被這歌謠聲嚇的魂不附體,倒是東宮的侍衛領班周鏡,披甲執刀,上前稟道:「太子殿下勿憂。李賊兵馬已被鄭大帥擊退,城內的叫喊聲只是一些細作在蠱惑亂民而已。這些人豈敢來阻撓聖駕?」

  「也就是順天府已經不中用,不然,只需要十個八個捕快,就可輕易將之彈壓下去。」

  周鏡是國丈嘉定侯周奎之侄,號正我,與朱慈烺關係親密,極的信任。聽他這麼一說,朱慈烺心中頓時大安。

  而一樣把歌謠聽在耳中的崇禎皇帝就只有滿心的悲傷了。虧得他還擔憂京師百姓可能會受李賊屠戮,「哈哈哈,哈哈哈,朕,朕真是自作多情,自作多情……」

  聽到皇帝的自嘲,始終在御駕前帶著的鄭森面無表情。叫他怎麼說呢?

  就這兩天的時間,他眼中的崇禎帝的確是一個憂心憂國也不乏仁愛之心的皇帝,按理說這該是一個好皇帝了。放到太平年月里,也是可以的。偏偏他遇到的是一個末世亂世,這位很勤奮很仁愛的皇帝,偏生是個急性子,更是一個有眼無珠,沒有恆心毅力,沒有堅持,可有時候又極其偏執的主。

  一個很矛盾的人。

  想到崇禎帝上台幹掉魏忠賢后就幾乎廢掉廠衛(不是廢掉),至天下十餘年間,不聞廠衛事,鄭森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攤上這麼個皇帝,這是天要亡大明啊。

  話說早時的鄭森還為此事對皇帝拍手鼓掌過,可那時候他是從一個秀才,一個讀書人立場上出發的。

  現在的鄭森已經沒有那麼幼稚天真了。

  廠衛的作用大不大,不看別的,只說鄭氏,那就有目共睹的。

  崇禎帝幹掉魏忠賢后,實際上疏遠了廠衛系統,這無異於自斷耳目,且空出了一大塊權力空間,讓文官集團藉機極速擴張,並且最終不受節制。

  這個時候,他如果下定決心,重新重用文官集團也能拖延些時日來,但崇禎偏剛愎自用,疑心極重,即覺得臣子水平都有限,又對臣子都不放心,只在軍事上就屢屢派出監軍,這一下就尷尬了。

  鄭森心裡嘆息著,一個字也不想說。

  崇禎帝這個時候又何嘗願意與人搭話啊。這迴蕩在燕京城頭的歌謠簡直在打他的臉呢。

  「老爺,老爺……」

  兵部尚書張縉彥並沒有規規矩矩的站在東直門外迎駕,但他也沒能走遠,畢竟是朝堂重臣,有頭有臉的人物,被人重點盯著呢。

  這自然也是鄭芝龍的獻策了。

  歷史上的明北都上上下下被人一鍋端了,只有不多的一些人逃了出來,雖然這些個文武百官們都經歷了一段悲慘的遭遇,可對李自成的恨卻成為了他們為滿清異族效力最大的動力。

  這就讓滿清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整個朝廷的大框架還在,他們可真就省心省力多了。

  就等於後世的一個大集團只有老闆換了人,其他各部門主管還都在位,新boss縱然有心調整各部門的領導人,把大權抓在手裡,卻也比一群中高低層領導通通辭職要輕鬆容易百倍不是?

  所以啊,鄭芝龍就獻策給崇禎帝,把滿朝的文武重臣全都帶走,除了陳演幾個留守京師的,那也把他們的親眷帶走,作為要挾手段,剩餘的就全都要隨駕。就是到了南方棄之不用,也比丟在燕京給流賊強。

  這般就打亂了張縉彥的算盤了。

  「怎麼樣?可探聽好了?」長隨身前,張縉彥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