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墨雙目赤紅,咬碎了自己的牙齦,嘴角滲出絲絲血跡。
身為武道之人,他很想不顧一切地衝出去,寧願戰死,也不願如此窩囊。
然而他不能,他不能帶著武尊留下的這些種子去送死,不能讓武道斷於其手!
「葉老!」
一群武道後人同時跪地,有人說道:「若是活得如此屈辱,我們武道就是傳下去,又有何意義?」
「寧願站死,不願跪活!」
葉老一震,憤怒的目光,突然變得平靜下來。
他看著一眾年輕人,道:「你們莫要忘記,你們的命,是兩位武尊用命換來的,你們若就此死去,如何對得起他們?」
一群年輕人心頭大震,慚愧低頭。
兩位武尊,葉孤雲和莫缺,前者舍盡一身鮮血,才讓他們活到今日,後者為驅逐各域之敵,與多名強敵交戰,方才保得他們這些最後的種子!
「可難道我們就這樣什麼也不做?」
縱然如此,一群武道年輕人仍是不甘。
「你們仍年輕,待武尊歸來,他會帶著你們,讓武道再度強盛!」
葉墨轉身,看向陣外,道:「好好活著,等待武尊歸來!」
那些年輕人還沒明白葉墨要做什麼,便見葉墨突然一步踏上虛空,隨後大步走出陣外!
「葉老!」
一群年輕人大呼。
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
葉墨不願他們去送死,斷了武道,但身為武道之人,葉墨自己也做不到如此冷血,無法看著陣外的武道後人受此折磨,而無動於衷。
倘若他什麼也不做,也會令所有武道後人道心受損,就此心寒。
如此即便武道傳下,也毫無意義!
「哦?看來武道,也並非一無是處!」
陣外,那血衣年輕人見葉墨出陣,面帶冷笑,高高在上,看著葉墨。
「他們只是幾個實力低微的後輩,你要針對武道,儘管沖我而來!」葉墨一頭白髮,走出陣外,一人獨對一眾天外生靈!
「憑你一人,便想換取這一群人的性命?」那血衣年輕人輕笑搖頭,「你沒有這個實力,更沒有這個資格!」
「轟!」
葉墨見此,不再多說,武體之威轟然爆發。
這一瞬間,他一頭白髮,迅速變黑,原本因蒼老而乾癟的一身皮膚,在此時也迅速鼓脹而起。
轉眼之間,葉墨如同向天借來五百年,由一個白髮老者,變成了一名精壯的漢子!
「燃燒武血?」血衣年輕人雙眼微眯,感受到葉墨身上的強大氣息,意外道:「看來當年,你的肉身也曾修到帝境!」
「唰!」
他一步邁出,身上血衣迎風而動,眉心之處,有至陰至寒的氣息流出,化為一條溪流,纏繞於其左右!
「武道該絕,今日,我便親手斬斷武道!」冷喝之間,血衣年輕人身邊的水流動起,如一條游龍,迅速逼向葉墨!
「轟!」
葉墨武體重返巔峰,一步重踏,粉碎了虛空大地。
他未與血衣年輕人交手,而是一步之間,衝到那一群武道後人之前,轟然出手,將那一群撕咬武道後人的天外生靈震退!
「武道該滅,誰也保不了!」血衣年輕人催動著水流調轉,追擊葉墨。
葉墨視而不見,怒吼一聲,以強大武體,將一眾傷殘的武道後人,像扔石頭一樣逐個扔向陣內。
「轟!」
水流落下,葉墨不及抵擋,以肉身硬抗,一個踉蹌的同時,張口吐血!
「葉老!」
陣中所有武道後人變色,紛紛驚呼。
葉墨竟不顧自己安危,絲毫不去抵擋,只為救下陣外那些武道後人!
而且,燃燒武血,對武道之人而言,需要付出的代價是可怕的。
就像藥老當年為保莫缺,也曾燃燒武體,重返巔峰,但最後的代價,卻是耗盡生機,幾乎身死!
「不要出來!」葉墨嘴帶血跡,大聲喝道:「你們若是出陣,便是辜負了兩位武尊,我縱是戰死,亦難瞑目!」
剛要不顧一切衝出陣外,與葉墨並肩而戰的一群武道後人,個個淚落不止,卻又只能生生止步,不敢出陣!
「兩位武尊?」血衣年輕人眯眼,冷笑道:「你們在此受盡欺辱,但你口中,那兩位武尊似乎並不打算現身?這就是你們所謂武道?」
聽他辱及葉孤雲和莫缺,所有武道之人,同時大怒!
「今日,我便滅了武道,我倒要看看,你們口中那兩位武尊,會不會趕來救你們!」血衣年輕人說著,伸手一揮,命令在場的天外生靈,對大陣瘋狂轟擊!
「住手!」葉墨大急,不顧一身傷勢,飛身上前,想要阻攔。
然而,那血衣公子抬手間,他凝聚而來的流水,在此時迅速襲來,將葉墨吞入其中。
葉墨怒而出手,以武體之威瘋狂轟擊,然而這些水流十分古怪,當中不僅有迫人的寒意,且任他武體有萬般神力,身在水中,卻也有一種無從施展的感覺。
「我要讓你明白,今日,誰也救不了武道!」血衣年輕人冷笑道:「無論是武祖,還是你口中那兩個武尊!」
他看得出來,葉墨在這一群武道後人中地位非凡,且將這些武道後人看得極重。
正因如此,他沒有馬上斬殺葉墨,他要讓葉墨親眼看著他屠盡武道後人。
只有如此,才能宣洩他被武祖鎮壓了十萬年的恨!
「轟隆隆!」
周邊山嶽,在一眾天外生靈的轟擊下,不斷沉沒。
莫缺昔日留下的大陣,在此時也開始動盪不止,似乎隨時會被擊破!
「大陣將破,你們口中的武尊,又在何處?」血衣年輕人失望搖頭,道:「我給你們機會,向他求救,否則,待破陣之時,便是武道滅亡之日!」
他對武道恨意滔天,雖不知這些武道後人口中的武尊是誰,但心中卻想要將其引出,親手滅殺!
「武尊歸來之日,定會驅盡你們這些人!」
陣內不少弟子雙目如血,對著血衣年輕人大吼!
「是嗎?」血衣年輕人渾不在意,道:「我就在這裡,等著你們口中的武尊到來,可惜,縱是你們全部慘死,你們所謂的武尊,也未必能夠出現!」
所有武道後人都幾欲咬碎了牙,此情此景,令他們每個人都忍不住在心中默念著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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