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極天書,蘊含諸般人體奧妙,非朝夕可悟。
莫缺得到此書,已有一段時間,但距離完全悟透,還十分遙遠。
此時,他緊閉雙目,將意念沉入自己體內。
武道,以自身為天地,挖掘人體隱藏的種種潛力,最終將一具肉身修到蓋世之境。
莫缺曾經試過,用意念觀摩自身,試圖將肉身放大千倍百倍。
這使得他看到了一具完全不一樣的肉身,仿佛這具肉身便是浩瀚宇宙,擁有無限可能。
一根木頭,不斷對半砍斷,砍第一次得半數,再砍一次得半半之數。
如此不斷循環,最終這根木頭很難會被用完,往往是沒有足夠小的斧子可用。
若是這根木頭能夠放大無數倍,則這個過程幾乎可以永遠重複下去。
莫缺如今要做的,與此相似,他要通過將自身放大,縮小自身意識,來看看這根木頭放大無數倍後,能夠發現哪些平時未能發現的事物。
但可惜,他最終也遇到了極限,他的意念不足以將肉身放大千百倍,放大十倍便是極限。
就如對砍了十次的木頭,不是剩下的木頭已經砍不了,而是手裡的斧子不夠小。
「一花一世界!」
從這個角度,莫缺看到了一具全新的肉身。
他並不強求,用一道意念游遍周身,從一個全新的角度了解這具武體。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用普通人的目光去看一片葉子,和變成一隻螞蟻去看一片葉子,感受不同,能夠看到的東西也不同。
莫缺的意念游遍周身,只感覺體內每一樣東西,都緊密相連。
他身體中的每一滴血,每一寸肉之間,都存在著難以說清的聯繫。
血、肉、骨、髓,看似各不相干,作用不同,但卻要組在一起,才能形成一具完整的肉身。
若血流干,即便另外三樣毫髮無損,也難以存活。
若髓耗盡,則血肉與骨也會歸於暗淡。
冥冥之中,有一股無形之力,在將他體內的種種組到一起,使他們看似各有作用,實則卻緊密相連。
「將他們相連的,是一口氣?」
莫缺觀摩許久,再結合武極天書,終於尋到血肉骨髓之中的共通之處,那便是一口無形氣。
這口氣經口鼻而入,滲入到周身血液,游過周身血肉,再沉入骨中,與神髓律動,而後再經皮膚與口鼻吐出。
這一口氣,看似只在人體內轉了一圈,而後便被排出體外,似乎毫無作用,但卻能使人體保持活力。
人活一口氣,若這一口氣斷絕,則不僅五臟六腑會衰竭,血肉骨髓也會失去活性。
「武尊說過,我恢復了丹田與經脈還有竅穴,才能真正修成武道……」
莫缺想起武尊那道殘念說過的話,似乎隱隱明白了什麼。
武道,同樣需要行氣,只是這一口氣,與各道之人所修的元氣不同。
他從腦海中的武極天書,也找到了這一答案。
那是一種呼吸吐納之法,吐九納一,此法不僅可吐盡體內濁氣,還可在體內形成一口內氣,循環體內,日漸壯大。
當這口氣成形,修武之人,即便不再呼吸外界之氣,也能憑著這口內氣,使氣不斷。
這種法門,在武極天書中,被稱為九元歸一法。
照著此法吐納呼吸,氣游周身,再到五臟,最後沉于丹田,漸漸積累壯大,便可修成內氣。
莫缺靜坐原地,緩慢吐納呼吸,整具肉身在此時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他五臟發光,如同新生,血肉骨髓之間的聯繫,也似乎變得更加緊密,整具肉身再以一種肉身可見的速度發生改變。
「武道秘法!」
金缽之外,墨清看到原本被壓制的莫缺,此時漸漸穩定下來,靜坐不動間,滅世經完全奈何不了他。
她眸光一寒:「此子若留,今後必是大患!」
「轟隆隆!」
一咬牙,墨清祭出她的天蛛絲,萬道蛛絲上接蒼穹,下接金缽。
下一刻,她口中默念著什麼,緊接著,九天之上驚雷大作,萬千雷霆齊現,雷電沿著蛛絲迅速落下,如萬道銀蛇,同時轟向莫缺。
蛛絲引天雷!
「師……師父,那是什麼?」
不遠處,這一幕令得那名白衣童子嚇得面無人色,顫聲開口。
「是他!」青蓮藥仙畢竟擁有王境修為,遠遠望去,見端坐於缽中那道身影,神色慘白,道:「走,我們快走,此地不可再留,不……以後此生都不要再來刀仙宗!」
他拉起白衣童子,匆匆離去。
莫缺能引得這種可怕的人物出手,從另一方面,也能說明他的實力有多可怕!
「轟隆隆!」
天雷加上滅世經同出,墨清卻是目光凝重。
當天雷散盡,莫缺仍端坐於此,萬千雷霆,竟難傷他分毫。
「這具武體,到底修到了什麼地步!」
她自然不知,莫缺當年便曾用十萬雷霆煉體,這些天雷對常人來說或許可怕,但對他的武體來說,卻不算什麼。
就在墨清猶豫不決,想著是否要動用另一手段時,她的臉色突然一變,驀然轉頭,看向遠處天際。
「那是……」
這一眼,令她瞳孔收縮,目光凜然。
只見一聲凰鳴之間,一頭火紅的凰鳥,扇動雙翼,破空而來。
「轟!」
一到近前,那頭凰鳥便張口吐出異常可怕的火焰,焚燒金缽,也令得墨清的天蛛絲迅速軟化,似要融化。
「凰族之火!」墨清變色,立即收起天蛛絲,生怕被毀。
只見,那是一頭體長數十丈的凰鳥,周身浴火,顧盼之間威武不凡,一雙銳利的眸子,正冷冷向著墨清看來。
「傳聞這些年,妖域出了一頭真凰,原來竟是真的!」墨清聲音發寒,想不明白妖域之人,怎會突然出現。
「唳!」
只見,那巨大的凰鳥發出一聲高亢的凰鳴,兩隻凰爪之上有天生的道紋纏繞,奮力向那巨大的金缽抓去。
哧啦!
原本難以撼動的金缽,竟被劃出幾道深長的爪痕,令墨清再度變色。
「該死!」
此物不容有失,墨清立即滿是不甘地收起金缽,憤怒地望向那頭凰鳥。
「唰!」
下一刻,凰鳥扇動翅膀,將仍端坐在那裡的莫缺負起,雙翼揮動,瞬息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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