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左風手中那古樸陳舊的破藥爐,小女孩也是十分認真的觀察起來,時而流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時而還會深深的看上左風一眼。
女孩的表情,立刻引起了左風的注意,直到女孩最終將目光收回的同時,左風這才急忙開口說道:「你可認得這藥爐,是否記起了什麼事情?」
看著左風那一臉認真的表情,女孩先是一愣,隨後就掩嘴輕笑起來。最開始她還只是肩頭微微聳動,可是到了後來明顯有些忍耐不住,直接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女孩一直說別人沒有教養,甚至將之作為口頭禪來使用,可是現在看他的模樣,哪裡還能看到半點教養的模樣。
左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女孩大笑了半晌後,才緩緩止住笑聲。
隨後女孩就指著左風手中的藥爐,說道:「就你這小藥爐,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明明就是最初入門時候所用。這種東西哪裡會有什麼特別之處,你就用他進入的谷內,誰信吶。」
沒想到自己拿出的藥爐竟然是這麼一個結果,左風一時之間也是被搞得啞口無言。心中卻是疑惑重重,他有些想不通到底是怎麼回事。
莊羽絕不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而且莊羽能夠清楚的告訴自己這裡的山川地貌,以及要循著什麼方向進入這裡。她既然連這些都知曉的一清二楚,證明這山谷至少是莊羽曾經來過的,可是少女卻對這藥爐沒有半點其他想法,這就有些奇怪了。
對於莊羽的過去經歷,左風也只是一知半解。藤肖雲與莊羽的秘密在左家村一直是個禁忌,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人去提起。左風知曉他們的過去時,也是藤肖雲即將殞命之前,在那之后庄羽的情緒一直非常低落,自己也不好在這些事上打聽的太多。
不過左風也知道一些,譬如莊羽曾經就是玄武帝國之人,而且是在藤肖雲的任務失敗後兩人相識。這些情況並不詳細,不過從時間上來推斷,莊羽離開這裡的時候,這小女孩應該還沒有出聲。
想到這裡,左風便再次開口說道:「你家裡的大人或長輩可在,我想要見一見他們。」
這一番話好似觸動了少女一般,他本來還洋溢著笑容的臉一下子就凝固在那,隨後小嘴不自覺的撅了起來。看她的模樣似乎已經不是十分不滿,而是不滿到了極點。
那些情緒的變化,在她那晶瑩剔透的大眼睛之中閃爍著,可是卻沒有再多說半個字。
這種情況讓左風也是心中疑竇重重,這山谷實在太過神秘,許多事情表面上看已經很不簡單,若是細細回味還會發現更多驚人之處,這讓左風在產生濃濃的興趣的同時,也感到一絲絲未知帶來的恐懼。
少女猶豫了半晌,這才冷冷的說道:「這裡就只有我一個人,其他人你恐怕是見不到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又從何而來,不過我認為你沒有騙我。『小喵』一般不會在外面無緣無故對付人類,普通人類它更不屑一顧,為何它竟然對你這般執著。」
這問題倒是直接問到了自己的心坎里,左風也是一臉的苦澀,那一晚的事情自己預料到了一個開始,可無論如何沒有猜到這個結局。
那女孩此時也不再理會左風,而是轉頭看向了那隻魔獸,聲音之中還帶著一絲毋庸置疑般的嚴厲之意。
「說說吧,你這傢伙這些天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你卻是出去玩的挺好嘛。竟然連這樣一個未達到鍊氣期的武者都不放過,真不知道你是怎麼修煉到這個程度的,枉費我教了你這麼多年。」
那可愛的小魔獸,此時兩隻大眼睛一扁,嘴角也是咧了開來,露出一副極為不滿的表情。
「嗚嗚,嗷嗷嗷嗷……」
斷斷續續的發出了一陣陣嚎叫,聲音時高時低,時而好似在傾訴著一些什麼,時而又還好似在發泄一些什麼不滿的情緒。而且它在這一連串的嚎叫中,還時不時的會向著左風這邊望來,看來來他所說的話於自己有著莫大耳朵關聯。
左風雖然身體都被改造,可畢竟他不是真的魔獸,這些魔獸的語言他完全無法明白,只能夠如傻子般呆呆的站在那裡。
聽了好一會兒,那少女好似明白了什麼一般,忽然轉頭看向左風說道:「你竟然身上具有大地之氣,而且還是靈脈支脈中的精純之氣,你到底是從何處得到的?」
這話少女是在詢問左風,可是那魔獸卻是再次發出了一連串的低低叫聲。這倒是很想人們在說話的時候,急切的要表達什麼一樣,若是排除了聽不懂這傢伙在說些什麼這件事,到與人類並無太大的區別。
這一次少女的表情終於有了比較大的變化,這種變化與之前的淡然完全形成了極大的反差。這種反差可以說是左風首次見到,畢竟之前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這女孩都是一副淡然處之的表情,他不明白究竟什麼事情會讓她有如此變化。
只見女孩聽完了魔獸的訴說之後,猛的轉過頭來盯著左風,繼而邁步向著左風身前走了過來。
接下來的事情更讓左風大感吃不消,那少女竟然毫無男女間的避諱,就這麼湊近到左風的面前,彼此間的呼吸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這樣一個距離本就讓人有些受不了,左風更是感到有些臉紅心跳。可是偏偏少女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竟然認認真真耳朵觀察著左風,鼻子微微聳動不休,好似在嗅著左風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一般。
左風完全不明白對方要做什麼,但是顯然與魔獸說的有關,自己之前本就被對方誤會,現在更不好直接躲開。
就在這種令人尷尬的氣氛之中,左風終於等到了少女直起身子與自己拉開了一些距離。
少女這才緩緩說道:「身上的汗味倒是很濃,可是哪裡有什麼妖獸的氣息,還是什麼妖獸中的王之一脈。『小喵』你到底是否搞清楚了,我聽著就像是神話故事一般。
妖獸離開天平山脈本身就很困難,一般的妖獸想要離開都需要有繁瑣的儀式。而且妖獸不同於魔獸,離開了天屏山脈後很難修煉,所以在天平山脈之外幾乎看不到妖獸的存在。」
「嗷嗷,嗚!」
「嗯,我知道妖獸之中王之一脈的血脈特殊,即使離開了天屏山脈也能夠正常修煉,可是王之一脈對於妖獸一族有多麼重要,怎麼可能會離開天平山脈時孤身一個,最少要有數隻頂階妖獸保護才對嘛。」
「嗚!」
「什麼,什麼叫你也不明白,這根本就是不合理,極為不合理好不好。你這傢伙還總是因為自己活得念頭久而驕傲,可是你這傢伙想問題可是大有問題才對。如果真的有妖獸能夠來到靈藥山脈,而且還能夠來到這山谷,我才是要好好見識一下呢。
不過我話說到前頭,你可要給我禮貌一些著,絕不能夠再向那一晚追殺這小兄弟一樣瘋狂。我可是打算好好見識一下妖獸的不同,也許你們還能夠共同生活也說不定吶。」
聽了這話,那原本還匍匐著的魔獸,忽然之間就跳了起來,身子向後猛然躍起,似乎想要和少女拉開一些距離。
這魔獸的反應如此誇張,看得出對於少女的提議它感到非常的排斥。
可是在聽到少女所說的時候,左風卻是心中微微一驚。這魔獸說的一點沒有錯,自己身上的確是帶著妖獸逆風。只不過沒有想到的是,這逆風還真的是它自己口中說的那個什麼「天屏山脈的王者。」
只不過略有些不同的是,聽魔獸說的意思,逆風的家族裡面竟然是什麼王之一脈,倒是也與它自吹自擂的相差不遠。
這些左風幾乎都要忘記的東西,在此時卻是一下子都翻了出來。不過左風也是為逆風捏了把汗。自己在這裡根本就沒有能力保護它,尤其是在面對這麼強大的魔獸的時候。
要知道魔獸和妖獸之間,雖然不是那種解不開的死仇,甚至本身還有著共同的根源。
可是兩者之間卻好似無法相容,只要彼此見面就會立刻擦出火星。不過好在那女孩沒有發現,多半也與逆風在臨山郡城內的遭遇,最後化身成為血繭有關。
不僅那少女無法聞到氣息,就連魔獸似乎也不是那麼肯定了。估計是在逆風沒有化成血繭之前發現,之後又感覺不到這種存在。可是後來自己吸收了大地之氣,魔獸應該就將自己給記住了。
心中緩緩舒了口氣,左風這才說道:「我現在的傷已經大有起色,也就不在這裡繼續打擾。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趕去帝都,所以就此別過了。」
「哎哎哎,你這沒教養的傢伙,我又沒有要讓你付出什麼報酬,你急著離開做什麼,還是因為你有什麼事情是我感興趣的?」
那女孩聽到左風如此說,阻攔下來的同時,又露出了大感興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