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突然釋放的光芒固然刺目,可僅僅只是那刺目的光線,看起來有些太過驚人,實際上釋放出來的規則之力,並沒有多麼龐大。
可是當那兩隻巨獸同四名神念期強者交手時,卻是直接就有著恐怖的鞥量,以他們戰鬥的位置為中心,向周圍瘋狂的宣洩而出。
本來整個極北冰原都被寒風和暴雪所覆蓋,結果就在四人兩獸正在交手的一刻,在其周圍的數十丈內,竟然再也沒有半點寒風,也沒有一片雪花,這片天地直接就被「清空」了。
如此恐怖的規則之力彼此碰撞,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哪怕許多人還在恐懼著,身邊那些寒風與暴雪,也仍然阻止不了他們對天空之上那激烈戰鬥的好奇。
可惜他們只能夠感受到,卻無法清楚的看到,因為天空中的寒風暴雪被清空,地面上的寒風暴雪並不會受到影響。
因為這並不是真正的寒風暴雪,而是由極北冰原內規則所化,那些極寒規則之力形成的破壞效果,並不會因為一部分區域的變化,而受到影響。
普通人雖然看不清楚什麼,但還有一部分冰原族人,他們是留在冰山更外圍的區域。而他們這些人的眼睛,更能夠適應這裡的極寒環境,受到寒風暴雪的影響很小,自然對於天空中的情況也能夠稍微看到一些。
他們這支冰原族人隊伍中,已經沒有誰還對人類神念期強者的實力水平,還有一個清楚的認識。但是他們每一個人,對於那兩隻巨獸的實力水平,多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這兩隻巨獸在他們的祖地當中,可以說成為了「王」一般的存在。沒有錯,在冰原族的祖地當中,冰原族人不是王,而只有那些強大的巨獸,才配稱為是真正的「王」。
曾經在冰原族的祖地當中,冰原族還是能占有一席之地,否則他們也不可能擁有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地。
只不過冰原族最強大的時候,也僅僅只是能夠同這些強大的獸族,做到彼此分庭抗禮,或者說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那個時候的冰原族人,如果只是正常的進入祖地的深處狩獵,而且遵守一些要求和限制,幾乎是沒有什麼危險的。
只不過當冰原族,在天屏山脈無法立足,被圍追堵截著退回祖地時,族中的強者幾乎沒有幾個能夠返回。
而返回的那幾名冰原族強者,也因為護送族人而受到嚴重傷害,丟掉了大半的性命。這些僅剩的冰原族強者,用盡最後的生命與力量,配合冰原族多年積累的各種珍貴材料,構建出了一片,能夠抵禦巨獸攻擊的領地。
如果沒有這部分冰原族強者的犧牲,那些族人即便能夠退回到祖地,也休想一直存活下來。
之後冰原族人再深入祖地狩獵,以前的要求和規矩基本上已經沒用了,大家只能小心再小心,可如果運氣不好還是會死。這也是許多年過去,冰原族人的數量不增反降。
對於冰原族人來說,天空中那兩隻巨獸就是他們的噩夢,如果可以他們永遠不想再見到這兩個傢伙。
當初離開祖地的時候,隊伍中也曾有過不同的聲音,只不過那個時候大家的想法就是,能夠不再遇到祖地當中任何一隻巨獸。
討論到最後的結果就是,眾人決定朝著冰山這邊快速靠近,而當決定來冰山這邊的時候,遭遇巨獸也就成了不可避免的結果。
隊伍中的幾個孩童,都一臉恐懼的躲在大人的懷裡或身後,他們的眼神中滿是驚恐,同時又隱隱帶著幾分好奇。
「麻麻,那……那只是『四有』,另外一隻是『土雞』麼?」
這孩童不光聲音有些稚嫩,而且明顯吐字不清,就是天天喊的「媽媽」兩個字,都會被她喊成「麻麻」。
被孩子抱住大腿的女子,看了眼躲在身後的幼童,然後才重新向天空道:「那就是幽狼族的王者噬幽,以及冰角犀族的王者屠犀。它們能夠出現在這裡,就說明祖地已經徹底變天了。」
原來這兩隻巨獸,一個叫做噬幽一個叫做屠犀,也不知道這名字是它們本來的名字,還是冰原族人們給他起的。
不過看那女子在說出名字時的堅決,似乎這就是空中那兩隻巨獸本來的名字。
隊伍中的一名老者,似乎被女子的那番話所觸動,看著天空忍不住感慨道:「祖地應該是完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隊伍中的年輕人聽老人如此說,卻是一臉無所謂的道:「回不去就回不去嘛,那祖地就像是我們的囚籠一般,將我們這些人困在裡面,有什麼好的。」
老者狠狠地瞪了年輕人一眼,呵斥道;「閉嘴,你懂個屁。祖地是我們最後的希望,當年若不是有祖地,我們這些人都要死的乾乾淨淨,哪裡還有你小子在這裡胡說八道。」
那年輕人明顯有些不服氣,可那位老者似乎是自家長輩,他也不敢言語太過,於是梗著脖子道:「這麼多年我們在祖地里,過的都是什麼日子,每天為了食物發愁,族人也變得越來越少,與其在那樣的環境中耗下去,還不如出來闖一闖,哪怕死了也比憋死在祖地里強。」
年輕人越說越是激動,到了後來也終於將胸中的想法一股腦的倒了出來。老者本來還想要怒斥幾句,可是他卻突然間看到隊伍中,其他年輕人的表情,與自家那個剛剛說話年輕人一樣,到了嘴邊的話又怎麼都說不出口來。
許久之後老者才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搖頭道:「當年冰原族全盛之時,離開祖地外出闖蕩,最後淪落到今天的地步。而今時今日,我們冰原族就只有這般實力,卻連祖地都已經失去了。」
稍微頓了頓,老者才繼續道:「希望……希望冰原族真的能夠在你們的手中,重新強大起來吧。」
老者雖然口中說的是希望,可是聽起來卻似乎根本沒有信心。老者沒有去爭論,因為他已經看出,這並不是自家小子一個人的想法,他幾乎是代表了冰原族年輕一代的想法。
冰原族雖然心思比較單純,但同時他們性格中也特別嚮往自由,多年前曾經歷過大逃亡的族人已經死心了。可是新的一代人,卻還有著一顆火熱的心,還有著對外面世界的渴求,老者知道他們是攔不住的。
既然如此老者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畢竟冰原族的未來不是他們這些老傢伙,而是眼前這些年輕一代。冰原族是能夠興盛,又或者是毀滅,也許命運早就已經註定了。
雖然討論的只是少部分人,可是他卻代表了隊伍中,兩派人內心的真實想法。老派人的求穩與守舊,年輕人的冒險與自由,從祖地出現變化開啟通道的一刻,便註定將會發生碰撞。
只不過這種碰撞,在如今的冰原族人看來,都並不是最重要的,他們所關心的是眼前的局面到底會如何發展。
兩派人的想法雖然各不相同,但都還是同意遵循祖訓,也就是來到冰山這裡,並且有一部分族人,已經按照祖訓的要求去布置陣法,用陣法連通整個極北冰原與冰山。
至於後續的發展如何,祖訓中並沒有明確的指引和提示,更沒有預言冰原族的準確未來。
其實冰原族的祖訓屬於很奇特的一種,他並不像大部分族群的祖訓那樣,明確規定了什麼可以做,而什麼又不可以做。
冰原族的祖訓給予了很大的選擇空間,就像是當年的冰原族,是離開祖地還是留在祖地,離開祖地後在極北冰原發展,又或者到極北冰原外發展,都給出了不同的指引。
之後就是如果不同選擇下,如果遇到一些特殊狀況,比如可能遇到滅族危機時,可以選擇什麼,倒是也給出了指引。
當年的冰原族人,選擇了最為冒險的離開極北冰原,結果還真的遭遇了滅族的危險。
如今的冰原族,同樣也有其他的選擇,只不過來到冰山這裡,卻是祖訓當中給出指引最少的一種。
按照曾經過往的經驗,在某一種選擇中,給出的指引越多,遇到的問題也就越多,同樣伴隨的危險也越多。
由此推斷指引越少,那麼遇到的問題也就越少,有可能也就越安全。
當然,這僅僅只是一種推測,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根據。也曾經有人懷疑過,那指引最少的選擇,也有可能代表了巨大的危險,整個族群直接滅亡了,那當然就不需要後續更多的指引了。
本來大多數人都覺得,最後一種想法太過悲觀,可如今他們站在這裡,目睹著那兩隻巨獸的到來,還有那兩隻巨獸全力發動攻擊的模樣。
他們之中已經有人開始懷疑,來到冰山這裡的決定是否正確,他們的族群還有沒有未來,是否會真的在這裡被滅族。
只不過一旦做出了選擇,他們就只能面對,他們不能隨便拋下構建陣法的同族。他們必須要親眼確認後續的變化,才能夠對下一步的行動做出選擇。
換做其他人類的宗門和家族,恐怕現在不是做鳥獸散,再不就集體撤離了。可是冰原族執拗的性格,讓他們對任何決定,都要固執的進行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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