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此時的內心只是感到難受,它卻根本無法理解,母親此時內心到底是多麼的痛苦。
一邊是自己的伴侶,一邊是自己的孩子,兩個它都想要救,而現實卻又是那麼的殘酷,將它陷入到兩難的夾縫中。
之前麻雀的母親,既想要救下自己的伴侶,同時也想要救下自己的孩子。然而陣法壁障受損,又遭到了那些灰霧的攻擊,到最後麻雀父親也不得不作出犧牲。
生離死別無疑是世間最痛苦的事,麻雀母親所經歷的,便是這樣的痛苦。只不過那時候的麻雀,還不知道事情竟然還會進一步惡化。
伴侶註定死亡,麻雀母親已經將全部注意力,都轉向了幼崽身體內的灰霧。哪怕再如何艱難,也不管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麻雀母親都一定要將幼崽身體內的灰霧清除乾淨。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陣法壁障出現了新的變化,那淡金色的能量,已經很難維持陣法繼續運轉下去,將那些黑色空間之力徹底擴展開了。
麻雀母親剛剛經歷過的痛苦和折磨,就仿佛身處煉獄之中般。在它看來,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如此了,哪曾想到就是地獄,也還有更下面的一層。
眼看著自己的伴侶已經再難活下來,而那陣法之力卻逐漸開始變的不足。如果放任不管,當淡金色能量耗盡,不僅陣法會停止運轉,外部那些灰霧般的存在,也會立刻展開反撲。
而如果麻雀母親,將自身力量注入到陣法中,幼崽身體內的那部分灰霧,便有機會潛藏的更深,之後再想要清除將無比困難,甚至可能根本就無法清除掉。
麻雀母親一會兒看著陣法方向,一會兒又轉回頭來看著自己的幼崽,自己的一顆心仿佛從兩邊狠狠的用力拉扯著,隨時都會被直接撕成兩半。
那種痛苦和煎熬,若非親身經歷過,根本無法想像,哪怕是麻雀已經知道了怪鳥的身份,而自己也是整件事的親歷者,它也無法真正體會到母親當時的艱難與痛苦。
反而在母親最終望向那陣法時,內心中閃過一抹失落之感,感覺好像自己被拋棄了一般。
但是略一轉念,它就想起了眼前一切的麻煩,都是因為自己的任性所導致,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自己又怎麼有臉去要求母親必須要為了自己而放棄其他呢。
不過麻雀的內心除了有些難受之外,也不禁感到奇怪,哪怕它並不清楚那些灰霧到底是什麼,卻也清楚它們本身是非常強大的。
還是幼時的自己,明明已經被灰霧侵入,現在母親又不得不將自己捨棄,它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也正是在麻雀心中充滿疑惑,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突然一個疑問在腦海中閃過,這是個幾乎被它徹底遺忘的問題。
從記憶的畫面之中,麻雀看到還處於幼時的自己,生有同父母一樣的三足,雖然未能夠看到翅膀的具體情況,不過應該是同父母一樣擁有四隻翅膀。
幼時的自己與父母一樣,可是長大之後的自己,卻是現在這副樣子,自己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出現如此大的轉變。
腦海之中正在思考這個問題,記憶的畫面中母親的出手,讓它暫時忘記了思考。
麻雀母親在作出選擇的同時,身體內的星光能量便快速運轉著,然後隨著它的釋放,那些原本屬於陣法當中的能量,也一併朝著外部釋放而出。
那些能量在麻雀母親的身體外,逐漸的匯聚成一道道小溪般,然後以一種特殊的軌跡不斷遊走。
這幅畫面立刻就讓麻雀產生了熟悉之感,之前麻雀父親其實就是以這種方式運用那些散發著星光的能量。
只不過此時的麻雀母親,未曾逼出身體中的鮮血,讓那些星光能量染上一層淡淡的血色。不過即便如此,那些能量看起來也並不弱。
哪怕麻雀現在許多事情還搞不清楚,但是它卻是見識過那陣法壁障的強大。自己身體中釋放的星光能量,能夠對壁障造成損傷,從這一點上就可以看出星光能量的強大。
另外母親現在所使用的功法,將星光能量再一次凝鍊之後,內部的點點星光也仿佛變得愈發璀璨起來。
那些星光能量,在麻雀母親的全力調動和運轉之下,不斷凝鍊再凝鍊。在某一個瞬間,星光能量陡然激射而出,然後便迅速朝著不遠處的陣法壁障沖了過去。
那些星光能量,直接朝著陣法飛去,幾乎就在接觸到陣法的瞬間,能量前端陡然間分出了十數縷,它們雖然變得非常纖細,可是卻好像擁有生命一般,自行調整方向,然後注入到陣法的不同位置。
如果是幻空這樣的陣法大師見到,會發現那些星光能量注入的位置,每個點都十分的特殊,它們是陣法運轉的最重節點。
即便是幻空這樣大陸上頂尖的陣法師,也無法破解眼前的大陣,可是如果看到這些星光能量注入的位置,它將會明白眼前這些節點,正是影響整個陣法運轉的關鍵,也是陣法的重要核心。
普通的陣法只有一個核心,往往是陣基所在之處,而一些複雜些的大陣,會由許多的小陣組成,每一座小陣都有一處核心。
眼前這座陣法,已經不能單純的用複雜來形容,因為其複雜的程度,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完全由遠古符文構建,並且其中的組合,也幾乎是坤玄大陸現有的記載中,沒有出現過的。
一些主城的護城大陣,也就是十幾處陣法核心,而眼前的陣法核心,卻有著數百處之多。那每一處陣法核心,都代表了一種複雜的變化,如此多的變化,也難怪連幻空那樣的人物,都無法破解了。
至於麻雀母親,看樣子它也並不是真的掌握陣法變化,除了它本身那種特別的星光能量,還有就是其特殊的功法。
那一身星光能量,再配合上特殊的功法,根本不需要它真正掌握陣法,也可以順利的將能量,注入到陣法的重要核心之中。
麻雀母親一刻不停釋放能量,同時憑藉著功法,將那些能量先凝聚後分散,再注入到陣法當中去。
遠遠看上去,那些核心就好像夜空中,被點亮的一顆顆繁星。當那些被點亮的核心達到一定數量以後,整個陣法便再一次緩緩運轉起來。
隨著陣法的再次運轉,上方那黑色的空間之力,也再一次的向外擴展開。首先感受到變化的,正是那些灰霧,尤其是其中那幾個十分強大的傢伙。
相對弱小的灰霧,即便陣法停止了運轉,它們想要靠近也會有困難。只有其中那些強大的灰霧,才能夠不受影響的靠近陣法,並且不斷對陣法發動攻擊。
在陣法和黑色空間之外,不斷的有著怒吼與咆哮傳來,聽上去好像是野獸被逼入絕境時所發出來的聲音,其中除了憤怒還有著恐懼。
這些灰霧的攻擊相比之前,對待壁障上出現缺口時還要更加猛烈。如果說之前那些灰霧,發動強大的攻擊,更像是為了獲取自由,那麼它們現在發動攻擊,便更像是一種掙扎求存。
似乎隨著那藉助陣法釋放的黑色空間之力,不斷向外擴展開,留給灰霧的生存空間也變得越來越少。
所以當發現陣法再次運轉,黑色空間之力繼續向外擴展的時候,那些龐大的灰霧,立即就開始發動瘋狂攻擊。
只不過它們的攻擊,只是對陣法稍微造成了一點影響,卻根本無法讓陣法停下,也無法阻止黑色空間之力持續向外擴展。
當那黑色空間擴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那黑色空間之力,似乎也遇到了一點阻力。黑色空間依舊在持續擴展,可是速度上卻逐漸變得緩慢。
隨著黑色的空間之力不斷的擴大,陣法反而不斷的縮小。只不過陣法釋放出來的力量,卻並未因此而減少。似乎這陣法,會隨著不斷的運轉,不斷與那黑色的空間相互融合。
透過陣法只能模糊的觀察到一點外部的情況,麻雀此時注意到,在陣法之外灰霧好似一下子沸騰了起來。
最大的特點,就是那些龐大的灰霧,好似變得非常狂暴,周圍的無數灰霧能量,也在四處橫衝直撞著,似乎想要逃離,又被限制在狹小的空間中根本無法逃走。
原本麻雀只是當成,這是灰霧在全力對付黑色空間擴展的手段,可是觀察了一陣子後它卻發現,事情根本就沒這麼簡單。
因為麻雀注意到,那些小的灰霧,在橫衝直撞並非是攻擊,反而更像是要逃離。它們在瘋狂逃竄,似乎想要躲避的不是黑色空間,而是體型龐大的灰霧。
在某一個瞬間,麻雀發現其中一個巨大的灰霧附近,一小團的灰霧突然就消失不見了。它第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馬上它就明白那是怎麼回事了。
『自我吞食……,竟然會這麼瘋狂,連自己的同類都給吞食掉了!』
也不怪麻雀感到吃驚,因為有灰霧鑽入到了幼時自己的身體中,它明白那些灰霧不光擁有生命,並且還擁有智慧。
結果現在它們竟然對同類進行吞食,帶給麻雀的感受,就是它們恐怕真的是被逼到沒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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