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四百四十四章 生死兩難

  周圍灰色濃霧般的存在,有些強大異常,即便是在攻擊陣法壁障的時候,都會讓整個壁障為之搖晃。

  只有陣法壁障處於完整狀態下,在面對周圍那些灰霧般存在攻擊時,才能夠保證巋然不動。一旦陣法壁障上出現了破損,那麼持續遭受灰霧攻擊,就不可避免的會讓缺口持續擴大,直到整個壁障完全崩潰。

  也許會有人認為,陣法壁障而已,強大如一些主城的陣法壁障,有的時候也不是頂不住神念期強者的全力一擊。眼下陣法壁障,只不過因為表面有破損,抵擋不住那灰霧的攻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實際情況真的是這樣麼,唯有幻空、王小魚和左風這樣,本身的陣法造詣達到極高層次的人,才能夠看得出來眼前這陣法壁障到底有多麼堅固。

  舉一個例子來說,在幻空處於自身實力的巔峰期,他無法通過純粹的攻擊破開這陣法壁障。通過破解陣法的方式另當別論,可是以幻空現在的水平,想要破解這壁障陣法,恐怕起步就要百年往上了。

  如果這還不足以體現這陣法壁障的強大,那麼換一種說法,就是攻擊陣法的不僅僅是一個處於巔峰狀態下的幻空,而是數十個幻空。

  他們一起發動攻擊,陣法壁障只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卻絕不會就此破裂。即便表面出現變化,也會自行的修補。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座陣法壁障,其外在那些無數的遠古符文,代表了無數的規則,它們最終組合而成,化作了一片獨立的空間世界。

  依靠一座陣法構建出一片空間,這本身就已經達到傳說中的層次,哪怕坤玄大陸上最頂尖的符文陣法師,也絕對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得到。對於眼前的陣法,也只不過是停留在一種構想的狀態下而已。

  結果如此一座堪稱「奇蹟」般的陣法壁障,就只有麻雀憑藉搜尋過往記憶,才能夠看到。這麻雀顯然對符文陣法一竅不通,所以它也根本不清楚這陣法壁障,到底擁有著多麼巨大的價值。

  正因為它看不懂這陣法壁障的強大,所以也搞不清楚,壁障之外的那些黑霧到底有多麼的強大。哪怕只是鑽入進來的一縷,也擁有著不低的破壞力。

  由此可以看的出來,這生有四翼三足的怪鳥,不光本身實力非常恐怖,而且還擁有著與這片特殊陣法,達成聯繫的能力。

  對於麻雀來說,它反倒是非常好奇,那灰霧般的存在,到底是怎樣鑽入到自己的身體中,又會在接下來對自己的身體做些什麼。

  那灰霧不斷在幼崽的身體之中穿行,而這個過程中,其實相比於那些星光能量,與灰霧間彼此廝殺戰鬥,造成的傷害還要重一些。

  那隻怪鳥看在眼中痛在心頭,可是它卻不打算就此放棄,因為如果任由那些灰霧能量,繼續肆虐下去,這幼崽就徹底完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另外一隻怪鳥所釋放的火焰,開始逐漸變得透明。能量本身並未消失,而是漸漸的轉變為,一種透明狀的能量不停融入到陣法壁障當中。

  散發著淡金色的半透明能量,在與陣法壁障的不斷融合中,也開始不斷有著規則之力凝聚。

  這些規則之力,會第一時間融入那黑洞當中,催動著黑洞逐步的擴大。也就是說眼前不管是陣法壁障,又或者是那巨大的黑色空間之力,都是以這隻怪鳥為起點逐步完成的。

  即便麻雀看不出其中的奧秘,不明白這規則之力和陣法到底有多麼恐怖,卻不妨礙它對於這一切深深震撼著。

  畢竟這是它一直生存的世界,眼前的變化,甚至可以說是另外一種形式下,締造了這個世界,如此一來便不難判斷這股力量到底有多麼強大了。

  隨著越來越多的火焰,開始漸漸變成了淡金色的能量,陣法壁障也隨之不斷的縮小,最後就連那釋放火焰的怪鳥,周身之外的火焰,也都開始漸漸變成了半透明的能量狀態。

  隨著那些火焰的變化,那之前被火焰籠罩的怪鳥,也終於逐漸顯現出身形來,只是看起來它似乎比之前變小了一些。

  不僅僅是麻雀注意到了,那另外一隻怪鳥同樣看到,它的身體先是一僵,然後就開始顫抖起來。最初抖動的幅度很小,隨著時間的推移,它那身體也抖動的越來越明顯。

  哪怕這怪鳥早就已經有心理準備,可是當它親眼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所帶來的刺激還是要非常大。

  麻雀透過記憶的畫面,看著那被半透明金色能量包裹的身體,隨著火焰逐漸轉變為能量形態,其中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麻雀終於也漸漸的看清楚,那隻怪鳥的身體縮小的原因,是它的身體外不僅沒有了羽毛,就連皮膚和血肉,也都幾乎沒有了。

  剩下的也只是其身體的主要框架,內部能夠隱約間看到臟器,只不過看樣子,內部的臟器也受損嚴重。

  受損這麼嚴重,存活的希望本就十分渺茫,再加上火焰雖然正在轉變為半透明的能量,可是對其造成的傷害卻並未停止。

  那隻怪鳥之所以沒有繼續發出聲音,根本就不是痛苦減少了,而是因為身體受損太過嚴重,到了現在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了。

  看著那怪鳥如今的模樣,麻雀感到內心一陣陣的劇痛,在某一刻它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個陌生的詞彙。

  「父親」

  在腦海當中閃過這個詞的瞬間,麻雀好似被沉入水中,很長時間都沒有得到喘息。「父親」這個詞對於它來說非常陌生,因為從它擁有記憶的那天開始,就是孤身生存到現在。

  而此刻看著那淡金色能量中,身軀已經殘破不堪的怪鳥,心中忍不住想著。

  『原來我也是有父親的,那就是我的父親……』

  現在的麻雀已經不去理會,彼此在外形上有著那麼大的差距,因為內心之中,它已經確信,這就是自己的父親。

  此時此刻的麻雀猛然間反應過來,猛的轉頭朝著另外那隻怪鳥望去,到了這個時候它也終於反應過來,另一隻怪鳥與自己的關係,同時一個同樣陌生的稱呼,也浮現在了腦海當中。

  「母親」

  同樣是一個陌生的詞,但是當其浮現在麻雀腦中的一刻,好似帶著千鈞之重,直接壓在了它的心頭。

  從開始探尋過往的記憶開始,麻雀見到的一幕幕,都對它的內心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可是相比於眼前所獲得的訊息,之前那些似乎都不算什麼了。

  如果真的只是一隻麻雀,先不論它是否關心,恐怕根本就看不懂記憶畫面中的一切。對於現在的麻雀來說,開啟的不光是它的記憶,同時還有它的情感,情感正是智慧所帶來的產物。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麻雀不僅知道了父母的模樣,同時還知道自己當年闖下大禍,父親就是為了保護自己和母親,用一種極為殘忍的方式死去。

  雖然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父親應該還沒有死去,可是已經變成那個模樣,哪怕不清楚它到底實力如何,也根本不像是能夠活下來的模樣。

  其實現在的麻雀倒不是完全在推測,因為現在它在觀察著記憶的畫面,既然是記憶當然是過往的事情。

  雖然在記憶被開啟之前,它根本就無法記住自己之前所經歷的一切。可是畢竟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所以即便還沒有看到後面記憶的畫面,它其實已經預感到了情況到底會發展到哪一步。

  「啾」

  一聲悽厲至極的聲音,從另外一隻怪鳥的口中傳出,它好像在呼喚著同伴,又好像不甘的吶喊,可惜沒有什麼來回應它的叫聲。

  發出了聲音後的怪鳥,也就是麻雀的母親,它自己展開翅膀狠狠拍打著。在它的四隻翅膀內側,有著大量星光能量湧出,然後迅速的匯聚成為閃光的球體,然後快速的朝著陣法壁障飛去。

  那四顆星光能量球體,在撞擊到陣法壁障的瞬間,就好像氣體般的直接破碎,然後緊貼著陣法壁障向外蕩漾開去。

  有了它釋放的這部分能量,麻雀的父親身體表面的光芒也稍微暗淡了一些。

  這樣看起來陣法壁障,如今好像正在主動從麻雀父親的身體當中,不斷將大量的能量抽離出來,注入到陣法壁障中。

  如今有新的能量注入其中,立刻使得麻雀父親的情況有所緩解。隨著能量不再抽離,麻雀父親的身體也開始微微動了動,似乎本能的掙扎著想要擺脫。

  它的雙眼如今依舊完整,它睜開雙眼後便朝著麻雀母親,以及幼崽這邊望了過來。當它看清楚幼崽身上,出現的灰霧之後,身體便緩緩停止了掙扎。

  麻雀的母親見此情景,馬上就發出了一連串的叫聲,那是在催促麻雀的父親離開。

  可是麻雀的父親,深深的看了麻雀的母親和幼崽一眼,最後緩緩閉上了雙眼,它到最後直接選擇了最後一絲活下去的希望,繼續留在那些淡金色的能量中。

  麻雀母親注入的淡金色能量,無法長時間維持,很快陣法之力便帶著淡金色的光芒,再次將麻雀的父親籠罩進去。

  這一刻,麻雀已經清楚的知道,父親是看出了自己身上的問題,所以才選擇了犧牲自己,用自身的全部能量,來維持陣法壁障的運轉。

  如果母親和父親合力釋放那星光能量,父親也許不需要犧牲自己,可是現在父親選擇獨自扛下來,母親才能夠專心對付自己身體內的那些灰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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