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記憶中的畫面,也已經讓麻雀看的一顆心都揪了起來,這種痛苦是它從未曾體會過的。
就在不久之前,麻雀才經歷過剝皮碎骨血肉撕裂,在它看來這應該是自己最痛苦的經歷了。然而它到現在才發現,凡事不能太早下定論,肉體上的疼痛,終究及不上內心的痛苦。
雖然到目前為止,記憶中有些東西還沒有搞清楚,比如所見到的陌生環境,又比如那特殊的壁障,以及明顯帶有惡意的灰霧等等。
可即便不清楚,這些存在到底是什麼,也半點都不影響,麻雀判斷出自己已經犯下的大錯,而且恐怕是難以彌補的錯誤。
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灰霧,自然也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記憶中的麻雀明顯還處於十分弱小的階段,面對進入到身體當中的灰色霧氣,它只能夠發出一陣陣的鳴叫聲。
在聽到這叫聲的瞬間,麻雀感到自己的心再次痛了一下。因為從那聲音能夠聽得出來,分明就是幼崽發出,顯然這是自己還處於弱小的時期所發生的事情。
麻雀原本的好奇和期盼,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被毀的一塌糊塗,甚至於它都已經開始後悔,自己根本就不該去探尋記憶,根本就不不該去了解過往的一切。
只不過這份記憶,顯然牽涉了太多自己過往的隱秘,同時也應該涉及到,自己生存這片空間的隱秘,哪怕難以接受、不願接受,卻也仍舊還是要繼續觀察下去。
記憶中不僅有畫面,聽到、聞到、感受到的一切,也都能夠在同一時間獲取。唯一無法獲取的只有思維,因為記憶本身就屬于思維,所以無將思維也在記憶中一併保留,所以許多時候當人回憶起過往的時候,往往需要去思考,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
對於沒有當時的記憶沒有思維保留下來,麻雀也並不太在意,當初的自己還非常的幼小,一切行動也幾乎是一時興起,根本就沒有經過思考和衡量。否則它也不可能,跑到壁障處直接想要破開出去。
思維無法保留,可是感受卻非常的清晰,尤其是當時的經歷,實際上就像是刻印在麻雀的記憶深處。在沒有開啟這段記憶前,它仿佛就像不存在一樣,一旦這段封閉的記憶被打開,所有發生的一切,就仿佛昨日剛剛發生的事一般。
那些灰霧闖入到身體,最初並沒有什麼太過明顯的感覺,也就是整個身體感覺上,似乎有些脹痛。
這種脹痛的感覺,並不是多麼的痛苦,卻是非常的彆扭,尤其是在這種脹痛之中,還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有東西在不斷的蠕動著。
正在有所行動的自然就是灰霧能量,它們時而膨脹,時而又會收縮。好像正在探尋這片新的環境,又好像在主動適應這片環境。
還很幼小的麻雀,它此時拼命的掙扎抵抗,甚至想要將身體裡的灰色能量驅逐出去。然而它的身體當中,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特別是那種散發著奇特香氣的「露水」能量,已然被它消耗一空。
如今再面對眼前的這片能量,它根本就無力抵抗,更不要說將對方從身體當中驅逐了。
小麻雀只能不斷的翻滾扭動著身體,它甚至下意識看向身體,只不過灰色能量都已經鑽入到身體當中,它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只不過在視線轉向自己身體的同時,正在觀看記憶畫面的麻雀,猛然間又是微微一驚。因為它發現,那畫面中自己那弱小的身體,竟然生有兩對翅膀,還有三隻腳。
即便在此之前,麻雀對於另外兩隻怪鳥,有著各種各樣的猜測,卻始終沒有真正覺得,它們彼此間真的存在血脈上的聯繫。
然而看著自己記憶中的身體,麻雀發現自己之前的判斷,應該全都是錯誤的。自己與那另外兩隻怪鳥,恐怕已經不僅僅擁有血脈上的聯繫那麼簡單。
『原來……,原來我也是它們中的一個,我竟然也是一隻怪鳥?』
麻雀忍不住在內心之中呢喃著,它被記憶中接二連三的事情,已經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接下來到底會怎樣,麻雀也根本就無法有半點判斷,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去面對。
更讓麻雀無發生理解的是,這明明就是自己的記憶,可是記憶中的自己,生有兩對翅膀三隻腳,跟自己看到的那兩隻四翼三足的怪鳥一樣。
結果現在的自己,就是如今這副模樣,一隻普通的麻雀,一隻普通的鳥。如果自己生來普通,似乎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可從記憶中來看,自己明明並不普通,卻不知道因為什麼變成現在這樣的普通了。
搞不清楚倒也沒關係,只要繼續看下去就可以了,因為記憶中的畫面還在繼續,自己闖下的禍事也仍然在造成巨大的影響。
雖然在記憶中看來,兩隻怪鳥的外形沒有什麼不同,可是以如今麻雀的眼光和心智來看,它們之間還是有著明顯差別的。
比如那隻剛剛來到,就衝上去拼盡全力堵住缺口的怪鳥,它的整體身形要略微壯碩一些,毛色也要更加光亮。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隻麻雀,從實力上來說也要更加強大一些。
兩隻怪鳥看似一同來到此地,可實際上還是有先有後。最先來到的那隻,其實從當時的速度,以及它身體內散發出來,帶有點點星光的能量來看,也的確更加強大一些。
所以隨後來到的那隻怪鳥,也沒有跟著爭搶,只是是非常默契的從旁輔助。那隻實力強大一些的怪鳥,直接運用全力將壁障缺口堵住,那隻實力稍微弱一些的怪鳥,來到的同時便去幫助修補壁障上的裂縫。
只不過實際情況,遠比它們判斷中要嚴峻的多,特別是壁障外那些存在,竟然能夠發動遠遠超出想像的恐怖攻擊。
壁障處於完整的狀態時,外部的攻擊根本就無法造成任何影響。也許怪鳥知道外面存在威脅,卻顯然不清楚威脅有那麼大。
所以當它們衝到近前的時候,立刻就明白過來,眼前這壁障到底多麼的重要。
雖然闖入進來的這股灰色霧氣,並沒有多麼的強大,可是它卻並不能代表壁障外,所有灰色霧氣,都只有這些實力。
光是從壁障比撞擊時的震動,以及缺口和裂痕蔓延的速度,便能夠看出一些來。若非怪鳥及時感到,並且迅速的開始堵住缺口,並且全力修複壁障上的裂痕,眼前這壁障還真的撐不了太久。
如果是兩隻怪鳥合力之下,這壁障還是有望修復的,至少短時間內根本構不成威脅。可偏偏在壁障附近,還有當時還非常弱小的麻雀,它再一次成為了關鍵性的存在。
這邊的壁障還在遭受著不斷攻擊,小麻雀的身體當中,那闖入進來的灰霧展開了進一步行動。
小麻雀先感受到,自己的血肉有著撕裂般的疼痛,再然後便好似被什麼撕咬啃噬一般。仿佛有無數的螞蟻,同時在小麻雀的身體各處撕咬著。
因為沒有能夠攔住灰霧,那隻怪鳥如今的情緒也非常糟糕,看它的模樣此時也非常的急迫,恨不得不惜一切代價將那灰霧從小麻雀的身體當中拖出來。
然而是情況遠沒有這麼簡單就能解決,否則怪鳥也不可能,那麼的瘋狂趕來,目的就是要搶在那些灰霧侵入到麻雀身體之前,將其給徹底阻攔下來。
如今那些灰霧已經侵入,想要將其從小麻雀的身體中剝離出來,那絕對是一件困難到極點的事情。
問題在於這小麻雀身體內的情況,還沒有來得及解決,另外一邊的壁障上的情況,也在此時迅速的惡化。
只見那壁障表面上,能夠清晰的看到,無數的灰色能量,正在瘋狂撞擊著。與之前的撞擊不太相同,因為這一次是同時有著數道強大的力量,在同時朝著壁障上發起攻擊。
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原本那灰霧當中就隱藏著極為強大的存在,只不過之前它們也許清楚的知道,這壁障到底有多麼堅固,也就沒有自討沒趣繼續發動攻擊。
現如今壁障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破損,那些隱藏著的強大存在,立刻便從其中看到了希望,這讓它們再也按捺不住,齊齊朝著壁障發動最猛烈的攻擊。
最初還只是一道能量,在瘋狂發動攻擊的時候,對於壁障造成的損傷,還不算太過嚴重。而此時變成了多股強大的存在,一同向著壁障發起攻擊,情況馬上就變得異常糟糕起來。
最初的轟擊,看得出來大部分都被壁障給抵消掉,無法讓攻擊對整個壁障造成太過嚴重的影響。
可現在多處位置同時遭受攻擊,情況立刻就變得不同了。因為連續不斷的攻擊,會導致壁障本身開始出現幅度和頻率都很大的震顫。
這種震顫所帶來的破壞,甚至還要超過直接對於壁障進行搖晃後的效果。就好像一大塊水晶鏡面,當它被搖晃的時候,雖然表面會有一定的變形,但是卻並不會直接破碎掉。
然而要是連續的敲擊,讓鏡面不斷產生細微的顫抖,那麼一旦震顫的頻率達到鏡面承受的一種極限,它便會自行瓦解。
眼下這壁障就處於這種震顫中,光是顫抖時的不斷變尖銳的「嗡嗡」聲,就能夠看出這壁障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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