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流很清楚如果擊殺掉這隻甲蟲,將會對自己帶來極大的提升,起碼要比殺掉之前的螞蟻,能為自己帶來更大的好處。
可是殷無流的頭腦,到底還是能夠保持清醒,他知道要殺掉這隻甲蟲,將會伴隨著多麼大的風險。若是一個不慎,將會是自己小命不保的結果。
好處固然誘人,可是沒有性命一切都是空談,殷無流想明白了這一點後,逃離的決心也就更加徹底了。
殷無流雖然下定決心,不與這隻甲蟲糾纏,可是對方卻不肯就這樣輕易放過他。殷無流也就剛剛前行了一段距離,身後就已經有著「嗡嗡」的振翅聲傳來。
根本就無須回頭觀察,殷無流第一時間就已經確定,那隻甲蟲正在追殺過來。一種說不出來的鬱悶和無奈感,讓他恨不得怒吼一聲,不過最終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咆哮發泄這樣的事,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反而更加容易暴露自己。除了容易給自己追殺的目標提醒外,同時也容易招惹來其他的蟲子。一隻就讓自己焦頭爛額了,若是再來一隻,到時候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唯一讓殷無流,感到稍微慶幸一點的地方,就是這甲蟲並不擅長偷襲。即便其表現出來的速度非常驚人,不過他卻無法做到無聲無息間靠近。
就比如此時從後方加速趕來,明明還有一小段距離,可是其所發出的聲音,卻已經讓殷無流不用回頭,就能夠大致判斷出對方的位置了。
最初聽到的還好似,夏夜蚊子發出的聲響,不過隨著甲蟲的逼近聲音也在迅速的增大。殷無流展開身法,在雜草當中左右穿插,不斷的改變著前進方向。
可是別看那甲蟲身材肥碩,可是其動作卻也不失靈活,哪怕達不到殷無流的水平,但是躲避面前的雜草,它還是能夠做到的。
只見殷無流左右閃躲,那甲蟲在後方迅速逼近。隨著它的靠近,其頭顱前方的利齒也早早的張開。
此刻殷無流在躲避的時候,那甲蟲直接開始發動攻擊,之前還在不斷繞過的雜草,此刻它會直接用那張開的利齒給切斷。
這樣做看似會減慢速度,可實際上對於體型巨大的甲蟲來說,反倒是更加有利。當它不去迅速的改變方向時,哪怕雜草會對其造成一點影響,可是在如此近的距離下,殷無流靈活的優勢,卻是被極大的消弱了。
本來就時刻關注著,身後那隻巨大甲蟲的殷無流,立即就發覺了不妥。自己的處境急轉直下,如果還繼續按照原本的方式,繼續這樣逃離下去,只會讓自己更加危險。
『不能夠這麼繼續逃跑下去了,一旦被其偷襲得逞,我甚至可能會當場喪命。』
殷無流的臉色異常難看,雖然他打從心底里不願意,同那隻巨大的甲蟲硬碰硬,可是擺在面前的現實,卻讓其根本無從選擇。
正在加速前沖的殷無流,猛然間調轉方向,同時狠狠一腳向著側面的草莖上踹了出去。那草莖彎曲之後,會提供一定的反彈力道,可現在的殷無流,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等待。
他一腳踏出後,身體便斜斜的朝著上方飛去。當其向上飛去的時候,那甲蟲發出了更大的嗡鳴聲,迅速的朝著上方追趕而去。
那角蟲飛行中發出的聲音,倒是對殷無流非常有利,因為這樣一來,他不用回頭去看,就能夠大致確定對方的位置,以及同自己間距離遠近。
向著斜上方飛出了一段後,殷無流便已經直接踹向另外一根草的草莖上,然後身體再次轉折,繼續朝著斜上方飛去。
他就以這種連續不斷的轉折,持續不斷的向上而去,那甲蟲不甘示弱,就這樣跟在後方,一刻都不肯放鬆的朝著上方追去。
他們就這樣一逃一追,快速的向上攀升著,那甲蟲越追兇性也越是展現無遺。對於它來說,眼前這個連飛翔都不會的小東西,有什麼資格同自己周旋到現在,自己應該能很輕鬆的就將其給吞噬掉才對。
至於那甲蟲的憤怒與殺意,殷無流倒是也能夠感受一二。只不過殷無流神情雖然一片凝重,卻看不到任何一絲自責的意思,顯然這甲蟲被激怒,也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即便是沒有什麼智慧的甲蟲,對於殷無流來說,也是非常棘手的強敵。如果這隻甲蟲又非常冷靜,那麼自己應付起來也會非常困難。
若是將對方激怒,那麼這甲蟲不僅會按照本能行動,而且憤怒也會讓其變得異常衝動,甚至會讓其喪失一部分,對於危險的本能反應。
只不過這樣做的結果,其實對於殷無流來說,也並不全是好的結果。因為憤怒的甲蟲,會爆發出更強的力量和速度,攻擊也會變得異常兇猛。
面對這樣的強敵,殷無流所面對的壓力也增加許多倍,這對於他來說,絕對算不上是什麼好事。
可是兩害相權取其輕,殷無流這種處境之下,哪裡又有太多選擇的餘地,他只能夠硬著頭皮,去應對那瘋狂的甲蟲。
在殷無流不斷轉變方向的同時,身後會不斷的傳來,草莖被利器割斷的聲音。那仿佛就像是死神的鐮刀,在殷無流的背後不斷揮舞時發出的聲音,好像下一刻就可能收割走殷無流的生命。
可是殷無流現在,根本無暇去理會身後傳來的聲音,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方,因為隨著高度的提升,周圍的草已經變得越來越少。
剩下的都是一些,比起其他雜草長的稍高,數量上當然不可能太多。另外越是到了草的頂端,草莖也變得更加纖細,所能夠提供的支撐力也越小,殷無流的速度也不可避免的在減慢。
反觀那依靠一雙翅膀飛翔的甲蟲,速度不僅沒有半點的下降,反而還隱隱有些要提升的趨勢。
低頭朝著下方看去,殷無流默默的計算了一番後,他臉上的肌肉忍不住輕輕抖動了起來。
在某一個瞬間,他突然直直的朝著一根雜草,靠近草尖的位置撲去。同之前那種移動的方式不同,這一次他是頭在前腳在後,一副要撞向那草莖的架勢。
他如此做的目的,當然不是想要狠狠的撞在那草莖上,當其真正靠近的時候,殷無流卻是突然扭動身體,然後將那草莖稍微讓開,雙手卻是死死的抱住。
在這樣做的同時,那草莖也是立刻隨著殷無流前沖的力量而彎曲,仿佛之前的快速移動,將所有沖勢所帶來的力量,全都集中到了這根草莖上。
那草莖彎曲的非常嚴重,與此同時殷無流也隨之減速,甚至到最後已經快要直接停下來了。
可惜那甲蟲看不到表情,否則相信應該會露出一張笑臉,因為追趕了這麼久的獵物,終於要被自己拿下了。
然而下一刻,殷無流的雙手,卻是猛的放開,那被彎曲到快要達到極限狀態的草莖,猛的向回彈了過去。
同時那草莖並不是以一般的方式,直直的反彈回去,在殷無流之前抓住草莖的時候,他的雙手就已經狠狠的扭動著。
所以當那草莖在向回反彈的時候,草莖本身還處於一種劇烈扭曲的狀態。只不過這種變化,那隻甲蟲卻沒有發覺到。
眼看著那草莖反彈回來的時候,正是向著自己這邊過來,它那長滿利齒的嘴巴,也直接張到最大,想要直接將其咬斷。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草莖撞擊到甲蟲的瞬間,利齒就已經將其隔斷了。可是因為嘴巴太過鋒利,草莖被隔斷之後,上半部分依舊在向前飛出,而且本身還在高速旋轉著砸過來。
那隻甲蟲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草莖給砸在頭顱上。若是在地面上,它那碩大的身軀,倒是並不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影響,頂多是在一瞬間被砸懵了而已。
可現在它那巨大的身體,卻是飛翔在空中,如此一來攻擊所造成的影響,直接就讓其喪失飛行能力,從空中跌落下去。
雖然本能上,它在拼命的擺動翅膀,可是依靠翅膀飛翔,一旦失去了平衡,翅膀擺動的越是劇烈,墜落的速度反而越快。
至於殷無流,他一邊運轉靈氣,讓自己下落的速度能夠稍微放緩,一邊向著下方另外一處稍微矮一點的草尖處落去,看起來他應該是早就尋好了目標。
在他靠近草尖的時候,立掌如刀狠狠的將草尖劈斷,然後身體扭動間,將那草尖如同短矛般拋射向甲蟲。
然後他也不理會那甲蟲受到攻擊後的情況,而是直接踏在草莖上,向著另外一邊的草尖上飛去。
與向上飛掠的時候不同,現在殷無流是一路向下,所以周圍的雜草越來越多,可選擇的草尖也越來越多。
那甲蟲每當稍微找到一點平衡,就會受到一截草尖的攻擊。殷無流不光攻擊的力道很強,並且目標也很獨特,正是向著那甲蟲的翅膀上而去。那隻甲蟲最終也未能穩住身形,從空中跌落到了地面之上。
殷無流目光閃爍間,已經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略微調整了一下姿態,就落到了甲蟲的旁邊,等待著對方化作能量注入到自己的身體。
可就在下一刻,那甲蟲的一隻前腿突然橫掃而過,殷無流驚覺不妥之時,前胸卻已經有著一片血花飛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