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七十五章 兩相比較

  在此之前殷無流根本不敢想像,自己如果落到如今這種處境時,到底會有怎樣的方式反抗,至少拼了老命也絕不能受此羞辱。

  然而當自己真正面對這一切時,反而並沒有太多的痛苦掙扎,甚至都未曾有過猶豫,就已經選擇了乖乖聽從吩咐。

  一切發生的那麼自然,好像這都是理所應當的一樣。其實換一個思路和角度去想,如今發生在殷無流身上的,又有什麼不是理所應當的。

  與生命擺在一起比較,其他的一切都會略顯分量不足。也許衝冠一怒之下,能夠暫時豁出性命去拼一拼。可是當真正冷靜下來後,任何人都會禁不住反思,就那樣失去生命,到底值不值得。

  殷無流並不是沒有拼命,而且他還不止一次豁出性命,想要反客為主,想要擺脫如今的處境。

  可是努力拼命的結果,是他幾次在這片天地中,險些丟掉了性命。剛剛有過這樣的遭遇,殷無流的銳氣被消耗殆盡,剩下的就只有渴望活下去的願望。

  因此哪怕殷無流感受到巨大的羞辱,他依舊能夠平靜對待,而且依然認認真真的探查周圍的「水泡」。

  其實當左風有了決斷以後,事情也就變得非常簡單。之前的殷無流既想要活下去,又想要占據主動,同時還想要獲得更大的利益。

  導致的結果就是,殷無流遇事容易變得優柔寡斷,出現狀況的時候總要再三衡量和取捨。

  如今他只需要面對一個目標,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活下來,為了這個目標,自己可以犧牲一切。

  按照王小魚的吩咐,殷無流在不斷的調整方向,同時也在小心控制著自己的速度。這樣一來既不會有所遺漏,同時也不會移動的太慢或太快。

  殷無流如今所用的探查方式,並不能深入了解「水泡」的內部結構,尤其是內部的空間到底是怎樣一個環境。主要是時間上來不及,如果想要仔細探查,除了時間以外,還必須花費巨大的力量和手段。

  而對於殷無流和王小魚來說,這兩樣都是非常寶貴的,不能夠輕易揮霍,所以他們只能初步探查以後,便立即去往下一處「水泡」空間。

  雖然這有點「走馬觀花」的意思,可是至少想要獲得的訊息,他們差不多已經得到了。

  而此時的王小魚,她除了感受接近的每一處「水泡」空間,同時她還在感受著周圍的變化。

  如果周圍的能量,好像之前那般狂暴兇猛,王小魚也無法太過分心,必須要時刻保持著防護壁障的凝鍊。

  可如今周圍的狂暴能量,已經開始逐漸的減弱,她這才能夠分出更多的精神力,向周圍延伸探查。

  一方面她作為陣法師,對這森羅空間不僅僅有著強烈的好奇,那更是一種夢寐以求的憧憬。只要在能力範圍之內,她是絕不會客氣,儘量多了解一些內部的情況。

  另外一個原因,讓王小魚選擇親自探查,是因為她不信任殷無流。既不放心對方可能懷有二心,同時也不放心,對方檢查的不夠認真仔細,漏掉了重要的訊息。

  就這樣兩人在不斷的探查中,一點點的向著中心區域內靠近過去。周圍的「水泡」數量在逐漸的增加,這也導致了殷無流所處的環境,混亂與無序愈發明顯了。

  最初之際殷無流,還在默默的記憶著方向和方位,他雖然清楚自己,根本沒有能力擺脫王小魚的控制,可是他還是謹慎的做好準備,一旦有需要的時候,自己起碼大致明白,該往什麼方位離開。

  可是隨著不斷的深入,周圍的混亂與無序,對殷無流的影響也越來越大,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漸漸迷失了。

  他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從什麼方向來,大致上的方位在哪裡,只能聽從命令朝著王小魚不斷給出的方向前進。

  在殷無流和王小魚,選擇繼續深入後過去一刻鐘左右時間,森羅空間的外層區域邊緣位置,左風的身影從最後一道隔絕壁障當中穿行而過。

  沒有嘗試催動新功法,自然也沒有使用新的規則,左風的速度自然也不會太快。不過這樣一來,他前進的過程中,也再沒有遇到太大的危險和麻煩。

  重新變為純粹虛影狀態的左風,已經不會對那些規則攻擊,產生之前那麼巨大的吸引力。可是不知道是因為自身,有過那樣一種改變的經歷,還是這片空間對他有所牴觸,規則攻擊還是比左風剛剛進入的時候多了一些,而且好像也是衝著他過來的。

  好在重新化作了純粹虛影的狀態下,那些規則攻擊雖然強大,但是對左風卻也構不成什麼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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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有些特殊的規則,對左風能夠產生一點傷害,左風也能夠在幻空的幫助下,提前加以閃避。

  有過之前那樣的經歷以後,左風雖然仍然沒有,徹底防禦這些規則攻擊的方法,可是要做到躲避開,這倒是並不算困難。

  此刻終於穿過了外層區域,左風可以清晰的觀察到,前方那無數「水泡」模樣的空間,正在以一種十分混亂,卻又彼此間並不衝突的方式,詭異運轉中的一幕。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左風便已經恢復了平靜,然後他就向幻空傳音道:「師父,這裡就是森羅空間的中心區域吧,也是森羅空間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判斷?」幻空並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在這個時候向左風提出了反問。

  因為不是憑空猜測,左風馬上就回答道:「其他構建森羅空間的方式,最終都以失敗而告終。反而是那大混沌空間之法,很早就被人否定,反而對其深入一點的研究很少。」

  在解釋的同時,左風的注意力也落在了那些無序運轉的「水泡」上,並繼續道。

  「那麼如果森羅空間能夠構建出來,大混沌規則之法的可能性最大。如今見到眼前這片區域的狀態,我實在想不出任何其他來形容的方式,唯有說此處是在混亂中存有一絲秩序。

  既然以這樣的方式運轉,那就說明大混沌空間,終究還是成功了。而我們來到了這裡,自然也就接近了這片森羅空間的中心了。」

  這一連串的分析,不僅僅回答了幻空的問題,更說出了左風的想法和判斷。這從另外一個角度,也表達出左風知道師父在有意考教自己。

  對左風的判斷非常滿意,幻空再次傳音時,隱隱的帶著幾分笑意,道:「既然已經判斷出,我們來到了森羅空間的中心區域,那麼下一步我們要做的就是要深入其中。

  如果讓你獨自進入,想想看都要提前做什麼準備,又需要特別注意些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左風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起來,他知道師父既然這樣說,那麼當中就必然存在了自己需要特別留意的地方。

  再次重新觀察起,那些無序運轉的「水泡」空間,左風這一次觀察的更加細緻,同時也更加嚴肅的開始了思考。

  看著看著,左風好像一下子就有了些思路,只不過他並沒有輕易做出判斷,而是又繼續觀察一陣子後,這才開口回答道。

  「若是我孤身進入其中,那麼首先要做好的就是應對壓力。這中心區域應該存在了巨大的拉扯之力,這就好像處於坤玄大陸上,會受到陷空之力的影響一樣。

  一旦我接近到其附近,那就必然會被拉扯過去,那麼到時候脫身就將會很困難,所有準備要在靠近前做好。」

  當初殷無流來到這裡的時候,幾乎就沒有停留,而是迫不及待的向下靠近過去。當時的王小魚早就有所預料,卻故意未加以提醒,目的就是讓殷無流沒有準備的前提下陷身其中。

  幻空似乎更加滿意了,傳音問道:「為什麼你會有此判斷?」

  「因為這些無序運轉的空間,如果徹底放開束縛,那結果會導致中心區域不斷膨脹,混亂會不斷的向外蔓延。只有中心區域的拉扯之力,始終發揮作用,才能夠保證中心區域依舊處在混亂中,還能保持一絲絲的秩序運轉下去。」

  「還有麼?」幻空沒有給出答案,而是繼續追問道。

  左風立刻就繼續傳音道:「另外就是這中心區域,越是向核心前進,混亂和狂暴的能量就會越強。即便是我現在的意識形態,也必然會受到傷害。

  所以要想進入其中,並且能夠在裡面進行探查,就必須要能夠抵抗那些狂暴的能量,利用陣法保護自身,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幻空直接釋放訊念,直入左風的意識深處。那是數道陣法同時在運轉,在這幾道陣法的中心位置,可以看到一處「空缺」。

  只是短時間的錯愕後,左風立即就明白了過來,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他已經開始在意識當中刻畫陣法。

  幾乎是沒有停頓,依次按照幻空傳授的結構,將六道陣法一一凝鍊出來。當它們同意識之中陣法結合的瞬間,以左風那虛影為中心,周圍差不多有三丈左右的範圍,仿佛空間都微微的發生扭曲。

  左風身處於其中,感覺好像整個隔絕開來,而其中能量最充沛的還是防禦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