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零八章 空間巨變

  即便殷無流見過大風大浪,現在的他也再難以保持平靜。哪怕之前的遭遇,對其已經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或衝擊,按道理來說他應該已經再難以受到什麼嚴重的影響。

  可是現在的殷無流,卻是再難保持冷靜,甚至他就是明明白白的失態。雖然不能出口成髒,可是無數髒話已經在其胸中翻騰不休了。

  而他之所以會表現出這樣的失態,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或者可以說換做任何一個人,都無法保持冷靜,很大的可能是比殷無流還要表現的更加過激。

  換做任何人都難以接受的,是當自己費盡千辛萬苦,經受了各種各樣的磨難,失去了許多夥伴以後,卻發現等待自己的,只不過是一個卑鄙的陷阱。

  能夠走到這一步,只有每個親歷者,才能夠清楚其中多麼的艱辛與不易。就算是到了現在,人們仍然按照構建這片空間之人的安排,在不斷的將武者進行獻祭。

  可是努力了這麼久,最終得到的結果,竟然就只是丟掉性命,是個正常人都無法接受,也不甘心接受。

  雖然此時的殷無流,他只是通過「視線」在觀察著這裡,可是此地一點一滴的變化,已經全部被他收入眼底。

  因為太過憤怒,他只注意到了空間發生的大致變化,卻沒有發現細節上已經有所改變。

  那空間的確在破碎,可是卻並未出現崩塌的痕跡,尤其一旦出現了崩塌,破碎的就不光是一個點,或者是一片區域,而是會直接蔓延整片空間,然後再由裂縫位置被強行「壓」在一起的部分,瘋狂的向外蔓延擴散。

  而且一旦出現了這樣的變化,根本就不是外力能夠阻止的,至少在場這些強者,就算是齊心合力也同樣無濟於事。

  然而上面說的變化卻並未出現,至於出現變化的那處空間,嚴格來說並未真正的破碎,又或者用「裂而未碎」來形容反而要更加準確一些。

  殷無流觀察到的情況,其實只是空間上出現了無數細密的裂痕,而且那些裂痕還在不斷的增加。

  他按照常識來進行推測,既然空間都出現了這麼多的裂痕,那麼內部便一定已經開始碎裂,甚至在自己觀察不到的地方,已經開始出現崩塌了。

  通常情況下這種推測,其實也算是合理的,至少在這之前,古荒之地能夠接觸到的獨立空間,都是從碎裂走向崩塌。

  只不過殷無流並未想到,這極北冰原的本身的特殊,甚至已經超出了他原本的認知,甚至已經超出了坤玄大陸上的一些常識。

  殷無流心中無比的憤怒,可是更多的情緒是恐懼與不甘,以及無法接受和面對,他腦海當中判斷出的結果。憤怒更像是一種,逃避那些其他情緒的反應。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殷無流也終於發現了異常,因為又有幾個空間,也都相繼出現了變化。

  如果按照坤玄大陸上的規則變化,這種在周圍空間中,不斷的進行著傳遞都是很正常的。可關鍵問題就在於,最初出現變化的空間,至今為止仍然還在不斷的增加裂痕,並未出現真正破碎的跡象,更不要說內部出現崩塌了。

  如果真的有某一處地方崩塌,造成的影響會十分恐怖,根本不可能有遺漏。別說是現在殷無流的這種特殊「視線」,到時候就算是瞎子、聾子也可以感受得到。

  如今這樣只是不斷的出現裂痕,甚至殷無流能夠觀察到的位置,再沒有任何完整的地方,可就是不見任何一點碎片,任何人都會注意到這種異常,更何況是殷無流。

  當他終於從激動的情緒中,慢慢的開始留意到空間變化的異常後,他整個人也終於開始冷靜了下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別說是正常空間,就算是正常的空間,變成眼下這種模樣,也早就該崩塌了才對。

  不,空間根本就不該出現這樣多的裂痕,因為這樣,根本就不足以維持空間的存在。』

  殷無流無法理解眼前所見的一切,自然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因為空間存在本身,就屬於一片自我的天地。

  它由規則和秩序,融合各種各樣的天地能量形成,身處其中的生靈,既可以得到一種相對安全的環境,同時還能夠加以利用,讓自己成長壯大起來。

  不同的空間擁有的規則,也會存在或多或少的差異,武者在不同的空間中,能夠吸納的靈氣會有一定的不同,甚至領悟的規則也會存在差異。

  這些差異與不同,對於武者來說才是最有價值的,這也是為什麼,無數強者和門派,對於那些獨立空間會那般趨之若鶩,甚至是不惜發動門派大戰也要搶奪,可見其珍貴程度。

  而獨立空間除了本身稀少,同時隱蔽在無盡空間中,極難被人察覺到之外,其本身的堅固程度,也絕不是一般武者能夠輕易破開的。

  哪怕是古荒之地超級宗門弟子,若是不攜帶著一些特殊的裝備,很難從外部破開獨立空間。

  而大大小小的獨立空間,存在於無盡空間之中,必須要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所以這種堅固的程度,是其不可或缺的的條件之一。

  這樣堅固的的空間,別說是出現破損,哪怕只是裂痕稍微多了,也將會直接導致整個空間的崩塌。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空間裂痕密密麻麻的不斷增加,甚至已經密布在空間所能夠見到的全部區域上。

  然而就是這樣一幅模樣,它就是不見破碎,也不見崩塌,其詭異的樣子,不僅讓殷無流冷靜了下來,更讓他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這上面。

  平復情緒的殷無流,不僅觀察的更加細緻,而且他還在努力的回憶著,自己之前所見到的一切。

  這樣一來殷無流立刻便有了重要的發現,那些裂痕雖然還在增加,可是增加的速度卻是變慢了。

  如果是之前的殷無流,他只會覺得這種變化,是因為空間表面已經不足以顯現出更多的裂痕。

  可現在的情況看來,裂痕的確在增加著,可是那種狀態上的改變,卻明顯是有其他力量的介入。

  面對如此變化,殷無流觀察的愈發仔細,或者說小心,生怕自己遺漏掉某一個重要的部分。

  「咦」

  這一聲驚呼,自然不可能從那「視線」當中傳出來,而是殷無流處於第二層空間內的身體,在輕輕顫抖之後不自覺的發出。

  他之所以會表現的如此震驚,最主要的一個原因,便是他發現那最初有所變化的空間,其表面上的裂痕突然不再繼續增加了。

  要知道正常空間,如果一旦開始出現大範圍的裂痕,那根本不應該能停下來。幾乎就是一種不可逆,也不可停止的變化過程,空間一旦出現這樣的變化,那就只能夠步入崩塌的軌跡中。

  『果然不正常,這空間果然不正常。……呃,是全都不正常,這片裂縫當中,我能夠看到的空間,每一個都不正常。』。

  這是殷無流此刻唯一能夠得到的結論,而其他更多的發現,他也只能夠繼續留意下去。

  雖然冰壁上的裂縫在逐漸擴大,能夠觀察到的也越來越多,不過現在的殷無流,目標非常明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處,最先出現變化,如今布滿密密麻麻裂痕,卻又不曾破碎的空間上。

  而這片空間倒也沒有讓殷無流等待太久,其表面上就已經開始慢慢的出現了變化。最初並不算太過明顯,若非是殷無流始終在觀察,根本就不可能發現。

  那片布滿了裂痕的空間壁障,似乎開始開始有所扭曲。這種扭曲變化很小,感覺上好像壁障表面,開始變得凹凸不平。

  通常情況下,空間的外觀就好像是一個充滿了氣的皮球,那種渾圓外形與堅固的壁障,使其能夠抵禦來自外界的恐怖壓力。

  可是現在這空間外壁,就那樣開始扭曲變形,哪怕是在細微的變化,都已經能夠充分說明這空間的與眾不同了。

  殷無流震驚的看著那壁障,表面的扭曲和變形越來越劇烈,甚至於其中有些裂縫,也都跟著變形。

  要知道正常壁障,就好像堅冰,如果冰層的表面出現裂縫,會給人一種刀削斧劈般的感覺。

  可現在的空間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巨大的「糖塊」,因為加熱開始變形,連糖塊上的裂痕,也都開始跟著變得柔軟而變形。

  『難不成……,難不成這空間,還能夠徹底融化掉麼!』

  殷無流感到自己已經漸漸有些麻木,明明如此驚人的變化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卻好像並不是那麼的難以接受了。

  那空間當然不會像殷無流所說的那樣徹底融化,只是表面的扭曲變得越來越劇烈,甚至如果將其放大,再將蠕動的速度加快,感覺上就像波浪洶洶的海面一般。

  看著看著,殷無流突然間好像發現了什麼,而他隨即便開始改變自己觀察的方式與角度,讓自己的視線變得沒有那麼集中,而是向後稍稍拉遠了一點。

  通過這樣的調整,殷無流雖然還是在關注這一片空間,可是他已經從細節轉為整體,也正是在這種調整之後,他極為震驚的發現。

  『這空間的表面,怎麼會有如此多的遠古符文,它們到底是怎麼刻畫上去的?』

  略一思考後,殷無流馬上就得出了新的結論,『它們不是被刻畫上去,而是……而是原本就該蘊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