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傀襄整個人如喪考妣,好似精氣神都被一下子抽走了,他已經盡力去勸說,而且他拿出了最為真誠的態度,只為了讓龐林等人相信他的勸說。
然而事情偏偏就是朝著,他最不想看到的地方發展了,從一開始他就讓龐林等人堅定信念,一定要堅決的將左風擊殺。
現在從最終的結果來看,不僅沒有能夠成功讓左風被殺,反而龐林等一群人,還站到了左風那邊,並且與其達成了合作。如果在過來之前,傀襄所能夠設想到最糟糕的情況,恐怕就是眼前這樣了。
下意識的抬頭望去,左風也恰好在此時向自己望來,那雙本來十分怪異的豎瞳,卻是有著同人類一樣的情緒變化。
從左風的目光中,傀襄感受到了嘲笑、鄙夷和憐憫,仿佛一隻看不到的錐子,狠狠的刺在了傀襄的心頭。
雙方之間的仇怨由來已久,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甚至於整個傀靈門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左風。
自己一直咬著牙,努力尋找各種機會,想要將左風給滅殺。可是不論是什麼樣的機會,最終都失敗了,所以面對左風此時的目光,傀襄這一刻徹底憤怒了。
只有一直留意傀襄的人才能夠看出,他的眼神正在慢慢變得堅定,那雙眸之中已經被復仇的火焰給填滿。
而左風似乎並不太在意,已經直接收回了目光,實際上他已經將傀襄眼神變化看的非常清楚,自然也能夠把握對方內心的大致變化。
『不錯,不錯,我還真的擔心你一蹶不振呢。越是憎恨,越是憤怒,你才能更好的發揮自己的作用。』
心中這樣想著的同時,左風倒是直接將傀襄丟在了一旁。傀襄若是知道,本來無足輕重的自己,將會成為你左風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又該要作何感想。
而現在的傀襄的腦海中,就只有一個想法,他要全力破壞左風的計劃,而他所能夠想到的最佳方法,便是利用殷無流了。
已經做了決定,傀襄就毫不猶豫的開始沉下心神,通過靈魂間的特殊聯繫,同遠處的成天豪聯繫。
他們兩個人之間有著詭異的靈魂聯繫,不過這種聯繫也並非沒有限制。受到特殊力量干擾和隔絕的時候,這種聯繫就會被斬斷,比如他們原本應該同傀重有所聯繫,現在卻根本無法聯繫上。
另外就是聯絡,不同於直接交談,也不同於精神傳遞訊息,所以彼此間的交流會稍微有些模糊。
這倒是與左風同那朝陽雷炎,通過魂種達成聯繫有些相似,無法傳遞完整的訊息,卻也能夠進行一定程度的交流。
現在傀襄已經沉下心神,將自己的意識都沉入到腦海當中,看那模樣是真的在認真的與成天豪進行聯絡。
其實如果在之前,左風看到傀襄這個模樣,他甚至會猶豫著要不要調動雷霆之網的力量,對現在的傀襄發動偷襲。相信就算是不能當場擊殺,也必然會使其重傷。
不過現在情況已經有所不同,傀襄已經成為自己的一顆棋子,左風保護他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主動去傷害。
重新轉頭望向冰台邊緣的位置,左風淡淡的一笑,開口道:「既然你們想要藉助我的手段,一起從這裡傳送離開,我也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那就先預祝大家合作愉快吧。」
話音落下後,左風便平靜的看向了龐林、項鴻和沈旺三人,然後淡淡的道:「我現在需要開始修復陣法,你們大可以在這旁邊觀察,不過請你們不要影響到我!」
說完話的左風,緩緩的抬起手來,向著前方比劃了一下。看到他的這個動作後,龐林倒是什麼都沒有說,便直接向著旁邊讓開了道路。
而左風剛走了兩步就停下,仰頭稍微想了想,然後好似想起了什麼一般,輕聲嘀咕道:「差一點忘記了。」
他話音剛一落下,腳下便是猛的一搓,巨大的力量在腳底自己接爆發,整個人便在原地消失,下一刻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沈旺側面不遠處。
左風閃電般朝著兩名武者出手,那兩人毫無準備,倉促間大喝一聲就要出手。然而他們的攻擊還沒有落下,身體便被左風直接洞穿。
那如同彎鉤般的指甲,率先刺入到兩人的身體中,然後直接穿過腹部,抓住兩人的脊椎。隨著兩聲骨骼破碎的聲音傳出,那兩名武者的脊椎骨就這樣被直接捏碎。
「小子你這是在找死!」
「你果然算計我們!」
「哼!」
龐林、項鴻和沈旺三人剛剛放下戒備,卻想不到左風竟然在此時突然發難,所以短暫的錯愕後,紛紛的大聲怒喝著,就打算一起出手對付左風。
然而左風在出手以後,卻是抓著手中兩名受到重創的武者,兩手就那樣平平的張開,似乎並沒有打算要戰鬥,擺出了一種完全不抵抗的架勢。
「嘿嘿,別誤會,剛剛不是你們說過要協助我的麼?怎麼,這麼快就打算反悔了?」
這番話說的理所當然,乍一聽起來,好像還是龐林他們這些人理虧了。不過三人都非常清醒,項鴻立刻就怒聲喝道:「你放屁,我們跟你合作,就是讓你隨便殺我們的人麼,你分明是在耍我們。」
左風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舉起被自己那如同獸爪般雙手,穿過身體的兩名武者,一切都發生的太快,這兩人直到這個時候才發出痛苦的慘嚎。
然而左風那一擊,就已經直接從他們的小腹穿過,納海在一擊之下已經被破開,現在一絲一毫的靈氣都調動不了,雖然不顧一切的揮舞拳腳,可是打在左風的身體上,卻根本構不成任何傷害。
「大家都先看清楚了啊,什麼叫你的人,他們是最後兩個背叛奉天皇朝的叛徒,怎麼?你們都是叛徒集合到一起的隊伍。」左風淡淡的開口,說出的話來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
龐林眉頭緊鎖,眼中更多的是警惕和疑惑,開口冷冷的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們的合作到此為止。」
笑著點了點頭,左風倒是十分平靜的開口,「其實你們就算不擺出現在的架勢,我也會給你們解釋清楚的。
這兩個人是奉天皇朝最後活著的叛徒,我說過要殺光這些叛徒的,做人當然要說話算話,說了殺光,就一個都不能留才對嘛。」
「就為了這個?」項鴻手中長槍一橫,似乎隨時都能發動攻擊。
仰頭想了想,左風搖頭道:「開玩笑的,這其實算不上是主要原因。不過我需要一些新鮮的血液,血液精華,這卻是事實。你們既然要協助我,多少都要付出一些代價,那麼讓他們兩個來作為代價,我想你們應該沒有什麼意見吧?」
聽到左風如此說,龐林等人反而一時間愣住了,如果殺的是自己這邊的南閣武者,他還真的不能善罷甘休,可如今死去的偏偏是奉天皇朝的叛徒,這倒也並非是無法接受。
略微猶豫以後,龐林這才開口道:「我希望你能夠信守承諾,而且就只有這兩個,如果還要犧牲,那就讓奉天皇朝的那群傢伙來犧牲吧。」
聽到對方如此說,左風立即展顏一笑,然後便讚許著道:「不愧是龐林閣主,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放心,放心,就需要這兩個人便夠了。」
左風一邊回答著,腦海中卻是不自覺的浮現出了「暫時」兩個字,然後也不理會其他人,便直接朝著一旁的冰台邊緣行去。
而這個時候已經有著一縷縷的火焰,向著這邊飛馳過來,那是屬於鬼炎和夕炎混合後的火焰。
雖然冰台之上,如今剩下的兩種火焰數量都很少,可左風的樣子,似乎光是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事實的確如此,不過無奈的是,現在想要調動更多的火焰,也實在是沒有了,因為朝陽雷炎現在也已經到了比較關鍵時候,根本就不聽從自己的指揮。
那些火焰飛射而來後,便直接朝著其中一名奉天皇朝背叛的武者包裹而去。那武者這段時間也一直在不斷攻擊和掙扎著。
那火焰驟然將他包裹,武者掙扎的也更加瘋狂和劇烈,只是對此左風根本不理會,尤其是那火焰會將左風的半條手臂,也一併給包裹起來。
時間不大那武者的身體就慢慢的乾癟下去,然後一滴晶瑩好似剝開的石榴般,散發著濃鬱血腥氣息的精血,便從那武者的身體上慢慢的滴落。
那些是經過火焰煉化後的精血,在掉落的同時,便已經被左風的念力所包裹。在空中便被凝鍊成一枚枚符文。有幾個符文能夠認出,可是大部分就算是沈旺,以及南閣當中幾個懂得陣法的人也看不懂,那是極為深奧的遠古符文。
之前連姬嬈和殷無流的攻擊,都無法損壞冰台上的冰層,那些精血落在其上後,卻好像是燒紅的金屬,插入到積雪中般,直接就讓冰台上顯現出一個小洞。
那些由精血凝鍊的符文,快速的落入冰層你不,那其中原本若隱若現,甚至已經看不清楚陣法的痕跡,這個時候卻是陡然間變得明顯起來。
原本心中還有懷疑的龐林等人,這個時候眼神齊齊一亮,他們這個時候也終於相信之前左風說的,這冰台陣法是有可能修復並且重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