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等人的面色都變得如此難看,傀重此時的臉色自然也變得更加難看,眼前的戰況與他原本的預計,相差實在太大了些。
之前傀重也對付過一批鬼魈閣武者,其中不乏凝念期以上,甚至是凝念中期,已然靠近後期的人物。
按照傀重的估計,即便眼前有一名御念中期靠近後期的強者,對付起來會有些棘手。可是對方畢竟只有三個人,自己的手中可是掌握著差不多近二百隻幽狼獸,這樣的戰力對比下來,自己是有著絕對的把握。
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偏偏就是這一名御念中期的強者鬼魘,實力竟然恐怖如斯。在對方釋放出那些如同「猴子」般的詭異傢伙以後,自己竟然徹底被壓制,到此時甚至已經沒有了反擊之力。
面對眼前這樣的局面,傀重心中有無數念頭閃過,他甚至想過現在就退走。然而這個想法只是剛剛冒出,他就立刻將之否定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如今已經很難脫身了,甚至無法徹底脫身。之前還沒有注意到,那些飄散在空中的大批血霧究竟有何特別,可是隨著那一隻只如同「血猴子」般的奇怪傢伙被放出後,傀重就發覺自己的氣息,已經隱隱被對方鎖定。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恐怕凝念期只能稍微察覺到一丁點,而自己甚為御念期強者,卻可以清晰的感知到。
那些之前飄散在空中的血霧,其中蘊含了某種特殊的氣息,一旦被沾染上後就會立刻侵入身體。傀重曾嘗試著想要將其驅除,雖然並不是無法將之排出身體,但是效果卻實在差強人意。
按照傀重的估計,自己至少需要一到兩天的時間,才能夠將體內的那些特殊氣息,完全的清除出去。可是這一兩天的時間,自己又如何能夠從眼前這鬼魈閣的強者追殺中逃走。
如今自己身邊有這些幽狼獸,尚且與對方戰鬥的如此艱難,若是自己勉強帶著兩隻高階幽狼獸逃走,那被對方追上來滅殺,也不過是早早晚晚的事情了。
那些原本分散開的幽狼獸,在聽從了自己的命令後,如今還在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自己如果現在逃走,那些幽狼獸卻是依然還會向這邊聚集,那完全就是送上門給對方擊殺的。
情況發展到如此惡劣的地步,傀重心中不禁又想起了左風。如果不是因為一路追殺左風,自己等人也不會落到這不田地。而且若不是左風的卑鄙伎倆,自己那麼多傀靈門弟子,是可以控制幽狼獸行動的,哪裡會被反噬的幽狼獸殺的就剩眼前這麼幾個。
現在傀重已成騎虎之勢,即便有心想要放棄,除非他做好了被殺到死的準備,否則他就必須要硬著頭皮干到底了。
所以傀重並沒有經過太長時間的衡量,他就已經想好,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夠逃走。擺在自己面前的就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拼盡手中所有的力量,與對方死磕到底。
徹底下定決心的傀重,倒是整個人都漸漸冷靜下來,雖然那些「血猴子」手段詭異,甚至很難抵擋。好在它們出手的速度並不算太快,它們只能先將幽狼獸的外部晶體破壞,然後鑽入身體後才能發揮其狠辣手段。
這樣一來傀重便命令那些幽狼獸,不管那些「血猴子」,而是直接對鬼魘發起攻擊。傀重看的倒也很準,如今運用秘法後的鬼魘,整體實力的確被削弱了不小,而且氣息也微微有些虛弱,看得出來發動那「血葬生靈」的秘術,對其本身的消耗非常大。
這個時候那些幽狼獸,擺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勢,不斷的衝殺上來,立刻就讓鬼魘變得狼狽起來。
如果換了一般情況,另外兩名鬼魈閣武者,應該趕過來對鬼魘加以保護。可是那兩名鬼魈閣武者,此時卻是遠遠的躲在後方,與鬼魘之間都刻意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們從之前鬼魘發動「修羅煉獄」的時候,就已經很知機的避了開去。身為鬼魈閣強者,他們很清楚,自己這個時候靠前,回頭那些被鬼魘召喚出來的「血傀獸」盯上,它們可是除了鬼魘之外的一切生靈都會出手滅殺的。
幻空講述當年鬼魈閣老祖的事情自然是真的,不過當時那位老祖不是沒有門下弟子。只不過他在發動那些秘法的時候,除非是想隨便捨棄那些弟子,否則就絕不會讓他們參與戰鬥,因為鬼魈閣的秘法,幾乎都是會對除了施法者,全都造成影響和殺戮的。
當年的老祖都無法控制自如,更何況現在的鬼魘,以他的修為本不具備發動這秘法的能力。如今他強行發動了「修羅煉獄」和「血葬生靈」,完全就是能放不能收,最後會不會將兩名同門也一併擊殺,這一點鬼魘心中也沒有多大的把握。
不過之前鬼魘是真的憤怒了,所以出手的時候也就不顧一切,如今他就算是想要收手,也已經沒有了那份能力。
當雙方的戰鬥到了這個份上後,大家都知道停手已經不可能,唯有硬著頭皮戰鬥下去。可是左風看到戰場上的變化,卻不自覺的將雙眉皺起。
「如果這樣下去,傀重等人很快都會被解決掉,這樣一來兩敗俱傷的局面很難實現,反而鬼魈閣的麻煩還會留給我們。」
聽了左風的判斷後,眾人都沒有做聲,在他們看來這樣混亂的戰場,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即便是情況朝著不利的方向發展,大家也只能在一旁觀看下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幻空卻轉頭望向了寒冰,問道;「寒冰小兄弟之前使用過鬼魈閣的功法,對付過那隻高階幽狼獸吧?」
不明白幻空為何會如此問,不過一路回來的時候,父親暴雪專門向自己提到過眼前之人,所以寒冰也是非常恭敬的點了點頭,答道:「是用過一些手段,除了藉助鬼魈閣的功法,使用過『亂魂』之法讓幽狼獸反噬外,還在其身體內種下了一名鬼魈閣武者的屍體痕跡。」
幻空微微一笑,隨即道:「那麼你在短時間內,應該可以通過你自己的血脈,去影響到那隻高階幽狼獸的血脈。」
寒冰聽到幻空這樣說,心中明顯有些不解其意,所以有些茫然的望著幻空。原本大家還都被戰場所吸引,直到這個時候,才將注意力轉向了幻空和寒冰這裡。
只聽到幻空神色平靜的開口,淡淡道:「如果任由『血葬生靈』施展下去,不光是傀重他們要倒霉,就算是我們也同樣會受到牽連。這片『霧牆』雖然能夠隔絕一切,但是血脈間的聯繫卻無法切斷。
除非我們可以捨棄寒冰,否則的話同樣要面對,鬼魘如今所使用的秘法。」
眾人聽到幻空所言,面色都不禁齊齊一變,尤其是左風面色立刻就變得凝重異常,他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的秘法,竟然還會波及到自己。
原本自己考慮的是,不能讓鬼魘順利的將傀靈門都解決掉,自己的目的是要他們彼此消耗,最好是同歸於盡。如今看來這鬼魘的秘法,竟然還會針對寒冰,那麼自己等人想不參與都不行了。
「那我們要怎麼辦?這『血葬生靈』看樣子已經徹底成型,即便是我們與傀靈門聯手,也不可能對付得了吧?」
甄幽面色難看的看著幻空,她久在古荒之地,對於「血葬生靈」以前就有些耳聞。此時聽到幻空所言,她便也有了幾分退縮之意。
左風倒是並沒有理會甄幽,而是直接向幻空問道:「既然您這麼說了,想來應該是有些辦法的吧?」
幻空平靜的點了點頭,反應過來的甄幽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只聽幻空已經解釋道;「眼下雙方正在激戰之中,我們倒也不急著出手,尤其是還有不少的幽狼獸,正在向這邊集中過來,讓他們再彼此拼殺一會兒也不遲。」
一轉頭,幻空就看到了暴雪,那一臉焦急的模樣,知道他是在關心寒冰的安危。想起了之前暴雪為了自己,在鬼魈閣的圍攻下,乾脆果斷的放棄了抵抗,幻空略一猶豫便轉向寒冰開口道。
「其實這手段也沒什麼,只是當初你使用『亂魂』的時候,曾經吸納過那隻幽狼獸的血脈,而一會兒到了關鍵時刻,你便直接引爆血脈之力,運用鬼魈閣的基本「吸血」功法!」
幻空正打算再詳細解釋一番的時候,餘光卻是掃到了左風,恰好看到了左風雙目突然睜大,那一雙眼睛飛快的在陣法凝聚的影像上來回的掃視著。
其他所有人,此刻都在認真傾聽,等著幻空繼續解釋下去,卻是遲遲不見幻空再開口,眾人不禁有些奇怪的抬頭望去。
隨即眾人就注意到,左風和幻空的目光,都十分凝重的望著那陣法的影像當中。細心的人還注意到,他們兩人注視的地方,根本不是鬼魈閣和傀靈門的戰場,而是在陣法的邊緣區域。
大家一個個不解的看去之時,最初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可很快就震驚的察覺到出現變化的地方。整個區域內最外圍的「霧牆」,此時正在慢慢變得稀薄,好似那「霧」正在逐漸的消散中。
不怪人們如此震驚,當初大家都曾經嘗試過,這「霧牆」即便是御念期的攻擊,都無法將之破壞掉。可偏偏這個時候,「霧牆」竟然開始有了消散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