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充滿了震驚與駭然,那記憶中的模糊身影慢慢浮現,其容貌在此時不斷的與眼前的少年重合著。
只不過在融合的過程中,力狂的腦海中,卻是陡然間傳來一陣劇痛。那是深入骨髓之中的痛楚,那是一種難以控制的痛苦。力狂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這一刻扭曲、模糊,緊接著眼前一黑,力狂整個身軀都朝地面摔了過去。
只不過在他頭痛欲裂的時候,在他身邊的兩名女子,就已經有了準備,發現力狂突然摔倒,同時從左右衝過去,直接抓住雙臂將其扶住。二人各自送出一股靈氣,分別自力狂兩側耳後下方的風池穴送入。
正在暗自觀察中的左風,不禁微微皺起眉頭,他對於醫道了解甚深。因此看到兩名女子的動作後,便已經明白了不少的信息。
『這力狂,竟然是腦海之中受到過損傷。造成這種傷不易,要想治療就更是難上加難,不僅僅會影響武者凝鍊精神力,同時還可能會對以往的記憶造成影響。只是一般只有對情緒刺激很大的時候,才會使其傷勢發作,難道剛剛他看到了什麼對他有很大影響的人?』
心中如此思考著,左風轉過頭朝著之前力狂視線所及的位置看去,從左風的角度,正好注意到的是閃姬和暴雪。
『閃姨提升到八階,同時還完成了畫形,換了任何人都會感到震驚的。或者是這傢伙聽說過暴雪的傳聞,知道暴雪的真實身份與修為。這兩個人似乎都有可能,引起力狂情緒如此激動。』
只是略加思索,左風便沒有再去理會,說白了他只是對這位力狂城主好奇,卻並沒有打算真正去了解對方的打算。
轉頭朝著身後的城門上方望去,此刻在那城牆上,能夠隱約看到十幾道身影,正在探頭探腦的向著城門下望去。
「這裡不適合繼續停留,有什麼事先離開這裡再說吧,剛剛城頭上的城衛軍,已經被派出去傳訊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大主祭鄭爐便會收到消息的。」
左風的提議立刻就得到了響應,琳智點了點頭,同時看向那兩名女子,說道:「先將你們的人手分出去一部分,只留下一小部分跟著我們一塊走吧。」
這兩名女子倒是十分機靈,聽了閃姬所言之後,立刻就明白過來。分別望向自己的隊伍之中,喊出了幾個名字,然後就讓這些人帶著隊伍,去往幾處不同的位置等待進一步命令。
當這些人離開之後,那長發紮成滿頭小辮子的烏蘭,抱拳笑聲說道:「大小姐,留下的這些,都是我們和城主的心腹,忠誠方面絕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左風轉頭看了琳智一眼,這女子被困內城的時候,顯得有些方寸大亂,可此時脫離險地後,整個人倒是恢復了冷靜,行事思路也變得十分清晰。
看到琳智考慮的非常周到,左風便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跟隨著烏蘭和多瑪兩人的帶路,繼續一路朝著東面而去。
眾人在保持著前行的過程中,琳智這才忍不望向那長發女子,問道:「烏蘭,你們到底都接到了什麼命令,又對內城知曉多少?」
那烏蘭對待琳智,同力狂一樣恭謹,馬上回答道:「我們在來到這裡之前,都是奉郡守大人的命令,除了調查衛城的情況速速回報郡守外,其他事倒是允許我們隨機應變。所以在沒有來到衛城之前,我們對衛城的情況,也並不太了解。
我們來到衛城後,外城倒是順利進來了,可是內城卻無論如何不允許我們進入。我們只從城衛軍那裡了解到,大祭師在城內,正全力搜捕一隻七階妖獸,最重要的就是一名,叫做暴雪的老者。」
話到此處烏蘭朝著閃姬和暴雪處看了一眼,繼續道;「七階閃狼獸的畫像,以及那位暴雪老者的畫像,各處城頭都有受到,我們之前也都見到過。」
「呃,誒嗯……」就在這個時候,被攙扶著的力狂,發出了一聲長長的**,隨即緩緩的抬起頭來,他恰好在這個時候恢復了一些。
琳智似乎對於力狂這種特殊的「傷」並不意外,也沒有去詢問力狂的情況,而是皺著眉繼續問道:「除了他們兩個之外,你們是否收到命令,要抓捕一名叫左風的青年人?」
聽到「左風」兩個字,剛剛恢復了一些的力狂,腦海之中仿佛又有著一道風暴卷過,讓其再次感受到一陣陣疼痛。
『左風?左風……這名字如此的熟悉,我怎麼偏偏就是想不起來,似乎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他與我的過往,到底有什麼樣的聯繫?』
這一次的痛楚,並未讓力狂再次昏迷,他只是感到一陣陣的眩暈,忍者腦海中的劇痛,力狂勉強撐起身體,問道:「這左風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大祭師要抓捕他。我們收到的各種消息中,反而沒有要抓捕左風的命令。」
面對力狂的問題,琳智只略加猶豫後,便開口說道:「他與賁霄閣之間有摩擦,在隸城的時候,琳鵠帶領的一支賁霄閣標準隊,都被其全部斬殺。」
聽到這番話,包括力狂在內,還有他身邊兩名女子,同時露出了震撼的神情,目光迅速的朝著閃姬和暴雪身上落去,她們兩人認為,左風只是閃姬和暴雪的化名。
而力狂現在就是轉頭這個動作,都會傳來一陣難掩的劇痛,他並沒有勉強,心中反而對那少年人產生更多的疑惑。這個對自己腦海產生巨大刺激的名字,這個打破賁霄閣無法戰勝神話的青年人,讓力狂心中的疑惑也更濃了幾分。
「此事暫且不提,主要想對付左風的人,並不是大祭師,是琳鵠和伯卡幾個人。」
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左風的情況,琳智的神情也突然變得極為嚴肅,冷聲說道:「江心和吳天,甚至我懷疑琳鵠和伯卡也參與其中,他們構陷多寶交易行,如今多寶交易行上下,也就剩我們這幾個人了。」
說話之間,琳智忍不住轉頭朝著身後望了一眼,在他身後除了丁豪外和邢夜醉以外,剩下的都是多寶交易行的人,眼下算上那名如今重傷未愈的近衛,也不過十幾個人而已。
聽到琳智這番話,這一次連力狂都震驚的抬起頭來,勉強的朝著琳智望去。想起之前琳智狼狽的從內城中出來的樣子,力狂知道對方並沒有誇張。
「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是江心和吳天,也不該有能力構陷多寶交易行,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力狂雖然腦海之中有著陣陣劇痛傳出,可是他卻並不是無法思考,只是在努力搜尋一些記憶的時候,才會出現之前那種劇痛難忍的感覺。
琳智秀眉皺起,隨即將自己所知的事情慢慢講訴了出來,雖然所有事情都只是集中在這兩天發生,可是其中錯綜複雜的程度,即使親身經歷的琳智,如今回憶起來都有些難以捋清思路。
此時聽了琳智講訴的力狂,以及他身邊的兩名姐妹統領,都不禁露出了吃驚的神色。想不到就這兩天,消息被完全封鎖的衛城內城,竟然發生了如此難以想像的巨變。
短暫的思索之後,力狂開口說道:「既然事情發展到了這個程度,我們必須要通知郡守大人,也只有他……」
「別跟我提那個人,從我離開新狩郡那天開始,就已經說過了,今生今世都不想見到他。我的事情也與他無關,力狂你給我聽著,我的事情你絕對不能上報。」
琳智雙目一冷,那種憤怒和怨恨絲毫不摻假,若非知道這新狩郡守是她的親生父親,恐怕聽到她這番話的人,會認為這是什麼生死仇家。
力狂面上滿是為難之色,他現在雖然還被兩名統領攙扶著前行,可是腦海中的思考能力已經完全恢復。
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力狂最後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那這樣吧,你的事情我暫時不上報。可是你要知道,郡守大人獲取情報並不需要完全通過我,所以我最多也只能遮掩一時而已。
至於發生在衛城的其他事,我不能再做任何耽擱,必須要儘快上報給郡守大人。畢竟這麼大的事發生在衛城,郡守若是什麼都不做,最後帝國追查下……」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琳智就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其他的事情你不用跟我說,在你職責之內,我也不會強加干涉。」
聽到琳智這番話,力狂心中不禁暗暗苦笑,因為對自己來說,最大的職責其實就是琳智。可是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稍加思索立刻說道:「大小姐,現在衛城亂成這個樣子,我先派人把你送到洪城安頓,這幫傢伙的對你的構陷,我一定會解決的!」
聽到了力狂此言,琳智臉上立刻露出了咬牙切齒的神情,恨恨的說道:「不,我哪裡都不會去,就要留在衛城。莫老就被他們這麼殺了,還有鄭湯也被他們給殺掉了,還有那幾百名無辜的交易行武者,這仇我絕不能就如此算了。
他們給我的屈辱,他們欠下的血債,我都要親手討回來,這件事你不需要再勸我了!」
看到力狂還想說些什麼,琳智卻是毫不猶豫的將其給堵了回去。當琳智堅決要求留下的時候,一直默默聽著的左風,突然抬頭朝著琳智望去,似乎想到了什麼。